第552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近兩年下來,雲安變化最大的,莫過於已經改名『金堂街』的染坊街。
曾經蕭條破敗的老舊街道,在裴家的承包翻修下已經煥然一新,整條街的繁華程度甚至趕上了寸土寸金的梧桐街,如果不是風月場合少了點,恐怕也能變成笙歌達旦的不夜城。
主街繁華起來,周邊居民區的房價自然也水漲船高,往日二兩銀子就能租一年的院子再也找不到了,而曾經人影蕭條的老舊巷子,也多了不少市井煙火。
在京城獨自待了快一年的萍兒,都已經快把京城的鋪面逛膩了,秀荷出門後也沒人結伴,近幾月非常無聊,教主過來後,才重新精神起來,每天都帶着教主到處閒逛。
薛白錦喜靜,對於熱鬧都市,並不像雲璃那般熱衷,但心裏裝着心事,獨自在屋裏待着免不了胡思亂想,也靜不下心練功,近日除開每天去天水橋看一眼,剩下時間都在逛街打發時間。
正午時分,金堂街范家新開的鋪面里。
因為正值飯點,鋪子裏閒逛的少婦少女並不多,已經和掌柜混熟的萍兒,站在櫃枱前,拿着最新款的裙子,在身上比劃:
「這件裙子小姐穿着肯定好看,我都瞧上好久了,就等着小姐回來看看,可惜小姐一直沒過來……」
薛白錦身着素潔長裙站在跟前,看似在幫忙鑑賞,餘光卻放在旁邊櫃枱小娃娃穿衣帽之上。
范家鋪子主要客戶群就是京城的夫人小姐,暗地裏雖然賣些騷氣十足的情趣小衣,但這些東西不會擺在枱面上,櫃枱上都是正經的成衣,因為豪門夫人給孩子花錢從來不吝嗇,給嬰幼兒準備的衣帽還不在少數。
薛白錦當前瞧的是一個精心縫製的虎頭帽,整體為紅色,邊緣帶有白色絨毛,看着就暖和,繡工也稱得上精緻靈巧,不顯半點土氣。
已經有了身孕,薛白錦無論心底怎麼想,都不可能虧待孩子,瞧見這些覺得順眼的物件,自然想買回去準備着;但又怕買了之後,被萍兒、雲璃乃至小賊發現,到時候不好解釋,有點猶豫。
萍兒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樣子,但並非不會察言觀色,發現教主不時瞄向旁邊的虎頭帽,便詢問道:
「教主想給小姐買這個?這是給小娃娃準備的,小姐已經十五六了,帶着怕是不合適。」
薛白錦眨了眨眸子,走到跟前把虎頭帽拿起來隨意打量:
「隨便看看罷了,在想鳥鳥戴着是什麼樣。」
「么雞戴着怕是好看,要不買一頂回去試試?」
「……」
薛白錦找到了個說得過去的藉口,也沒多言,讓女掌柜給包了起來,本來還想買雙成套的虎頭鞋,但這東西鳥鳥實在穿不了,最終還是作罷了。
等到逛完後,萍兒抱着一堆盒子,相伴走向了雙桂巷。
薛白錦瞧着街面上手牽稚童閒逛的少婦,眼神難免有點恍惚,既想起了以前牽着小雲璃閒逛的場景,又幻想起了以後牽着小賊的娃兒會是個什麼場面。
如此胡思亂想間,尚未走到雙桂巷口,旁邊的萍兒便眼前一亮:
「小姐?夜公子?」
薛白錦心頭一顫,迅速抬眼望去,卻見夜驚堂衣着整潔,牽着大胖馬從街口走來,雲璃則作大家閨秀打扮走在身邊。
瞧見她和萍兒後,雲璃就連忙招手,而後小跑過來:
「師父!萍兒,你怎麼抱這麼多東西?有沒有給我買的?」
「有,剛給小姐買的裙子……」
「是嗎?」
幾句話間,雲璃就跑到了跟前,從萍兒手裏接過盒子打量。
夜驚堂牽着馬來到跟前,含笑詢問:
「方才逛街去了?」
薛白錦瞄了夜驚堂一眼,發現氣色上沒大礙後,也放心了些:
「隨便走走罷了。你沒事了?」
「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息幾天就能恢復如初。」
「那就好。」
雲璃在跟前,薛白錦也沒過多寒暄,相伴進入了煥然一新的雙桂巷。
夜驚堂這次離開的有點久,巷子又全面翻修過,整整齊齊的白牆青磚,弄得他都有點不認識家在哪兒了。
好在來到院子外後,他探頭越過圍牆打量,可見內部並沒有什麼變化——和雲璃一起翻修的房頂依舊是老樣子,院子裏都是凝兒養的花花草草,去年種的種子也完全長開了,藤蔓爬滿了瓜架,打理的非常好。
雲璃和萍兒到家後,就抱着東西進入了主屋,夜驚堂把馬放下,來到了西廂的小房間外。
這間屋子是夜驚堂的住處,也是凝兒去年咬牙忍辱獻身的地方,內部收拾的整整齊齊,這些時日並沒有人在這裏居住。
夜驚堂在門口看了幾眼,正想感嘆兩句,便發現雲璃又從屋裏跑了出來,腦袋上頂着個十分可愛的虎頭帽,來到兩人跟前搖頭晃腦:
「師父,這是給我買的?」
薛白錦就知道雲璃會問,餘光瞧見夜驚堂神色異樣,便從容不迫解釋:
「給鳥鳥買的,你這麼大的姑娘,帶這個像什麼話。」
「哦,其實挺好看的。」
折雲璃抬手摸了摸,又取下來跑回了屋裏:
「萍兒,咱們再去鋪子看看有沒有合適我戴的。」
「好的小姐……」
……
夜驚堂在旁邊打量,不過片刻間,雲璃就拉着萍兒風風火火又跑了出去。
薛白錦和夜驚堂獨處,神色自然就冷冰冰起來了,稍作醞釀,開口道:
「伱現在已經回了家,北梁的事情也辦完了,往後不需要我在幫忙,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等凝兒回來就回天南了。」
夜驚堂拉住冰坨坨的手,一起進入主屋,看向放在桌面上的虎頭小帽:
「我身體好了也得去天南一趟,到時候送你回去住一段時間。」
薛白錦手縮了下:「你去天南是你的事兒,陪着我做什麼?你不放心,我讓凝兒照顧我即可。」
夜驚堂拿起虎頭帽打量,對此也沒唱反調,只是道:
「要不等凝兒回來,咱們商量好了再說?」
「……」
薛白錦抿了抿嘴,因為凝兒馬上就回來了,對此也沒再多說,轉而詢問道:
「你在燕京,是『九九歸一』了?」
夜驚堂瞧見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坨坨滿心神往想學,順水推舟道:
「是啊,你現在肯定用不出來,不過可以學着,等積累一段時間功力,應該就能掌握了。要不我教你?」
薛白錦雖然想態度堅決一點,但彼此又不是頭一次傳功,夜驚堂在燕京的表現,也確實太讓人終生難忘,遲疑稍許,還是若有若無頷首,來到架子床邊坐下。
夜驚堂見此站起身來,把門窗關上,而後坐在跟前,抬手拉開白裙細帶。
薛白錦心頭一顫,把夜驚堂手摁住:
「你……你還不能隔着衣服傳功?」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有身孕,我不敢托大。」
薛白錦不太相信,不過她技不如人,也不好外行指揮內行,當下還是道:
「只能教不許練,雲璃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這看你,你想練功我肯定陪你,不想練我總不能用強。來,躺下吧。」
「……」
……
——
於此同時,雙桂巷外。
街面上人來人往,萍兒沿着街邊鋪面行走,不停說着:
「前面的珠寶鋪子有根花鳥簪,和小姐特別搭,我看上好久了,本來想給小姐買回去的,但是又怕小姐不喜歡……」
折雲璃往年出門逛街,都是興致勃勃,喜歡什麼買什麼,還會給萍兒搭一件兒,當做賄賂讓萍兒幫忙抄書。
但今天走出巷子後,折雲璃的神色明顯複雜了幾分,抱着胳膊閒庭信步,還不時回頭看一眼。
萍兒熱情洋溢說了半天,見小姐半點興趣沒有,自然有點疑惑,詢問道:
「小姐,你怎麼了?」
折雲璃猶豫片刻,小聲詢問:
「師父這些天,是不是魂不守舍,茶不思飯不想,和以前不一樣了?」
萍兒一愣,有些好奇:
「小姐又沒回來,怎麼知道這些?」
「我可聰明着,有什麼不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不想說罷了。」
折雲璃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少見顯出些許愁色。
萍兒有些不大懂,想想湊近道:
「說到嫁人,教主倒是和我聊過這些。」
「嗯?」
折雲璃一愣,回頭看了看,而後低聲道:
「師父說她想嫁人了?嫁誰?」
「教主哪裏會對俗世男子感興趣,聊的是小姐。」
萍兒仔細回想了下,認真道:
「教主問我,覺得小姐喜不喜歡夜公子。」
「你怎麼回應的?」
「我說小姐才多大,整天遛街聽書,哪裏會想這些……」
折雲璃瞬間無語,抬手就在萍兒腦門上彈了下:
「我又不是無所事事的街溜子,怎麼能這麼說?」
「那怎麼說?小姐真想過?」
「呃……沒想過,不過和遛街沒關係。師父還問什麼了?」
萍兒猶豫了下,又道:
「教主還問我,小姐和夜公子般不般配。我覺得挺般配的,但是吧……」
折雲璃微微蹙眉:「但是什麼?」
萍兒也回頭看了看,而後湊近小聲道:
「不知道小姐看出來沒有,我感覺教主夫人不大對勁兒,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就老躲着我和小姐,對夜公子特別好,喬裝的身份也是夜公子的夫人……」
折雲璃自從在島上假裝被點睡着,意外發現華小姐的古怪動靜後,就想起了以前在雲安數次被師娘點睡着的事情。
聽見這些折雲璃捏住萍兒的耳朵:
「這種事情別亂說,師娘知道指定罰你抄一個月書。」
「我沒亂說,就是告訴教主。教主對此也沒生氣,只是說什麼,教主夫人只是幫她打理平天教,本身就是個沒出嫁的女子,讓我不要管,光想小姐和夜公子合不合適就行了。這我能怎麼想?要是教主夫人有心思,我又覺得小姐和夜公子合適,那不成保大還是保小了嗎……」
「什麼保大保小。」
折雲璃有點聽不下去,走到了前面:
「好好逛街,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作甚?」
「是小姐你問的呀。話說秀荷姐天天盤算裴小姐什麼時候過門,她好跟着嫁過去。我是教主的丫鬟,這輩子怕是嫁不了人了……」
「唉……」
……
——
秋日當空,皇城深處的泰安殿內。
泰安殿是舉行內朝的地方,參與之人都是親信臣子,因為正處於戰時,隨時都有北方的消息送回來,政務還相當忙碌。
此時偌大殿堂內,十餘位朝堂元老,在殿中被賜座,半透的屏風之後,女帝身着紅黑相間的龍袍,稍顯慵懶的靠在龍椅上,正聽着臣子匯報着剛送來的消息:
「王赤虎所攜先鋒軍,抵達蒼山以北,據信報所言,蒼東關守軍三萬有餘,且搶先修建了壕溝箭塔等守備工事,王赤虎率部奇襲未帶攻城器械,沒法強攻,只能退走……」
坐在殿內的李相,聞聲微微皺眉:
「蒼東關防的是北荒雪原的叛亂流民,往年駐紮兵馬不會超過兩千,忽然冒出來這麼多兵馬,還提前做好了戰備,只能說走漏了消息。」
女帝稍作斟酌,對此道:
「北梁只是死了些武人,還有不少能臣謀士,能應對過來不足為奇。
「如今北梁軍心民心都散了,不過短短半月,便有無數世家、守將暗中投誠,連皇子都開始找後路,梁帝已經無力回天。
「即便此次奇襲不成,入冬攻湖東道,他們照樣守不住。讓王寅將軍在北方按兵不動,只要西海出兵,就和燕州一起三面合擊……」
踏踏踏……
群臣正商談間,殿外忽然有太監到了門前,等朝臣停下話語,才躬身稟報:
「陛下,方才下面稟報,琅王殿下醒了,已經能起身走動。」
在座群臣從去年到今年,連連聽到捷報,對夜驚堂已經敬仰的五體投地,聽聞其醒了,且沒大礙,自然面露喜色,轉眼望向了屏風。
女帝見相公醒了,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去探望,但當前在聊軍國大事,她身為一國君主,要是立馬把正事拋一邊,去找郎君私會枱面上終究有點不成體統,為此還是做出穩重淡定的模樣:
「醒了就好,讓璇璣真人去探望一番,朕商議完正事再宣他入宮覲見。」
「諾。」
……
——
兩刻鐘後,文德橋。
夜驚堂醒了過來,整個新宅的氣氛都好了不少。
梵青禾在後院的丹房裏忙活,也不知是不是想到晚上可以放鬆一下了,稱量藥材的時候,還哼起了西海小調:
「嗯哼哼~哼哼……」
正自娛自樂間,梵青禾發現門口的光線暗了幾分,繼而肥美圓潤的臀兒,又被人捏了把。
梵青禾肩膀微微一縮,還倒是夜驚堂又來了,微微扭了下腰:
「大白天的,我還忙着呢~」
但隨後,背後就傳來攻氣十足的輕靈嗓音:
「那我等你忙完?」
「?」
梵青禾羞澀表情一僵,繼而眼神就冷了下來,轉身把賊手拍開:
「你有病呀?」
身後,白衣如雪的璇璣真人,腰間掛着合歡劍和酒葫蘆,滿眼都是春風拂面般的悠閒,上下打量:
「剛才和夜驚堂親熱過了?」
梵青禾對此自然是搖頭: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整天想着那種事?夜驚堂才醒過來,不能大動干戈,你少在哪兒拱火讓他亂來。」
璇璣真人微微聳肩:「我要是不拱火,就你和凝兒這些悶葫蘆,怕是三五天喝不上一口湯。」
說着便左右尋找,還撩起青禾裙擺看了下:
「夜驚堂呢?」
梵青禾連忙把裙子抽開:
「去雙桂巷了,他那麼大個人,還能藏我裙子裏不成?你沒事就一邊涼快去,要是爐子炸了,你沒天琅珠可別怪驚堂偏心。」
璇璣真人確實想見夜驚堂,為此開了兩句玩笑後,便轉身往外走去:
「晚上記得洗白白,符我都畫好了。」
「我都和驚堂說了,我上次跳過舞,那事兒揭過去了。」
「你和他說有什麼用,小孩子又做不了主……」
璇璣真人隨口回應一句,便飛身躍上圍牆,先朝梅花院看了眼。
梅花院中,華青芷已經畫好了胖鳥展翅圖,還按照相公的意思,修圓潤了一些。
結果就是鳥鳥十分不滿意,一人一鳥在桌前理論:
「嘰!」
「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看呀。」
「嘰嘰……」
璇璣真人相處這麼久,能聽出胖妃在說——這能是鳥鳥?這明明是個球!
她搖頭一笑,也沒打擾,無聲起落不過片刻,就從天水橋跑到了金堂街。
街上行人如梭,已經住滿的巷子裏,也能瞧見些許婦孺,不過中間擺了不少花盆的院落中,倒是頗為安靜,只能看到一匹胖馬站在院角自顧自吃着草。
璇璣真人瞧見這靜悄悄的模樣,就知道院子裏的兩人在做什麼,當下悄然落在了主屋外,側耳傾聽:
滋滋~
「呼~怎麼不動了?」
「呃……」
……
璇璣真人見被夜驚堂發現了,也沒再藏着,故作嚴肅開口:
「驚堂,薛姑娘有身孕,你豈能如此不知輕重?」
房間內,薛白錦身無寸縷躺在枕頭上,被摸了半天已經面色緋紅、眼神迷離。
聽見外面的聲音,薛白錦頓時清醒過來,連忙把薄被拉起來遮擋春光,可能是怕璇璣真人誤會,還解釋道:
「你怎麼來了……他在教我功法,你別誤會。」
璇璣真人半點不信,不過並未明說,而是恍然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在行房呢。是在教你九鳳朝陽功?」
薛白錦確實在學,對此自然道:
「是啊。嗯……你也想學?」
「方便嗎?」
「……」
薛白錦覺得不太方便,但璇璣真人來都來了,讓人家在外面把門怕是不合適,當下還是遲疑道:
「你……你進來吧。」
璇璣真人是渣凝前女友,凝兒不在的情況下,和薛白錦一起亂來,彼此顯然都放不開,也沒真進去湊熱鬧,只是道:
「開個玩笑罷了。你們先練功,我去陪雲璃逛街,練完了讓夜驚堂來找我即可。」
說罷就飛身而起,離開了院落。
房間裏,薛白錦見此暗暗鬆了口氣,瞄了瞄身邊的夜驚堂,想讓這小賊出去,但功法才教到一半,身體也被弄了個不上不下,不好開口。
夜驚堂見此自然沒收工,繼續捂住白玉老虎:
「放鬆,馬上教完了。」
薛白錦臉色又紅了起來,任由讓夜驚堂放肆,想了想道:
「我今天看到好多夫人,帶着小孩逛街。南霄山窮苦,比不上京城半分,雲璃小時候唯一玩的地方,就是翻山爬樹,也沒個同齡玩伴,如今想來挺虧待她的……」
夜驚堂知道坨坨是心裏糾結,想留在京城帶孩子,但又放不下雲璃。他對此道:
「別想這麼多,事情我來處理就好。」
薛白錦輕輕嘆了口氣,又道:
「這是你孩子,這些天你有沒有想過叫什麼名字?」
夜驚堂有些尷尬:「我昏迷半個月,怕是沒機會想。我也沒多少文采,要不這事兒讓青芷笨笨來?她們肯定能取出好名字。」
薛白錦也是武人,文化肯定有,但文采肯定談不上好,對此道:
「青芷和我關係可不好,女王爺是女皇帝妹妹,也差不多。讓她們幫忙取名……」
夜驚堂知道她擔心什麼,對此搖頭道:
「放心,青芷最多是把你娃兒當自己娃兒養,讓娃兒以後認她當娘不親你,豈會在名字上不上心……」
「……」
薛白錦聽到這話,覺得倒是真有可能——她要是回了南霄山,那娃娃肯定會被女皇帝、華青芷照顧,這要是養大了,怕會是個知書達理的大魏死忠,她說自己是娘都不認她,那她不得氣死……
夜驚堂見冰坨坨眼神複雜,心頭有些好笑,柔聲安撫:
「好了,先練功吧,這些以後再說。」
「唉……」
薛白錦心裏很亂,最終還是深深吸氣,重新閉上了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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