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令鍾離若水有些意外。
五大國公府,與定國侯府私交最好的就是程國公府和齊國公府。
三月初三,鍾離若水在畫屏湖弄了一出以文選婿,程國公府的程哲和齊國公府的齊知雪二人都去了一趟。
本尋思能夠在那一場文會上抱得美人歸,卻不料半路殺出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李辰安。
這廝用一首《蝶戀花》擊敗了所有人,偏偏他壓根就沒有現身。
在後面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程哲和齊知雪都派了人詳查了李辰安的底細,這愈發令他們大為驚訝。
因為幾乎整個廣陵城的人都知道李辰安,卻並不是他那絕妙的詩詞,而是……這廝之前的十七年,一直都是個傻子!
齊知雪和蘇沐心可是京都四大才子中的兩位,程哲雖然是玉京城北衙千牛衛左衛中郎將,他在詩詞上面的造詣也非常之高,算是真正的文武雙全,可他們卻都輸給了一個傻子!
直到李辰安這小子在二井溝巷子開了那家小酒館,直到喝到了他釀造的酒,直到花滿庭花老大儒與這小子稱兄道弟,直到他又做出了一首《將進酒》之後,他們才知道這小子騙了整個廣陵城的人!
而後他們回到了京都,花老大儒帶着這小子的三首詩詞也回到了京都,仿佛一夜之間,京都皆是這小子的傳聞!
再後商滌商大家也來到了京都。
怡紅樓的花魁梁慢慢唱了一曲《天淨沙》,這首曲兒也在一夜之間風靡京都,他們才知道這首詩歌也是李辰安所做!
他開創了一個全新的詩歌流派,令整個寧國文壇為之震動!
至此,齊知雪和程哲二人才真正心服口服。
但因為李辰安接受了魚龍會廣陵分舵舵主這個身份,他們對李辰安便多了一份隔閡,這兩大國公府和相府並不對付。
今兒個聽聞李辰安與魚龍會斷絕了關係,甚至斬了楊四賢一條手臂,於是他們才受了齊知山的邀約,前來此地與李辰安一聚。
而程哲在來之前,他的爺爺程國公程靖庭吩咐他向李辰安發出了邀請。
「這小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劉酌平安抵達蜀州……這小子這件事做得漂亮!」
「哎,若水之眼光,不輸給她奶奶樊桃花!孫子啊,你輸給李辰安……不冤!」
「明兒個晚上,請李辰安來府上,爺爺要和他喝一杯,去吧!」
這便是程國公府向李辰安發起了邀請的緣故,李辰安當然不會推辭。
「多謝程國公厚愛,明兒個我定準時赴約!」
半城煙里都是年歲相仿的少年,彼此之間雖然曾經生疏,但片刻之後隨着言談的加深也都漸漸的隨意了起來。
於是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酒菜上桌,菜當然是整個京都最好的菜,只是這酒嘛,也不是李辰安所釀造的畫屏春,而是京都瑞露。
李辰安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此間的主人,他拎着酒罈子為眾人斟酒,笑道:「今兒個回去我就修書一封,從廣陵城多送一些畫屏春來……」
「早該如此!」
齊知雪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李辰安的話,「你就在京都開一間賣酒的鋪子不是更好?無論如何京都的富貴之人比起廣陵也是多了去了!」
「嘿嘿,這事不急。」
「賺錢的事怎能不急?」
李辰安斟了一圈酒回到了位置上坐下,一撩衣袖,一臉正氣:「咱們寧國缺糧啊,釀酒這東西太耗費糧食!」
「而今寧國百姓食不果腹,我怎能為了一己私利去大肆購買糧食抬高了糧價?」
「諸位,說來你們不信,我李辰安確實喜歡銀子,但君子愛財當取之有道,萬萬不能在這國難當頭之際不顧百姓死活,尤其是每每想到我前方將士都要餓着肚子上陣殺敵……我這心裏呀,便如萬蟻噬心,難受得慌!」
蘇沐心頓時就看向了李辰安,忽然覺得這小子有些陌生,心想在廣陵相處多日,怎就未見他有着如此崇高的境界呢?
鍾離若水也有些害臊,心想明明是接下來他要將釀酒作坊轉移至蜀州,廣陵城的那酒坊而今只有那麼多的產量罷了。
但其餘人卻不知道呀!
此刻一個個看向李辰安,便愈發覺得這小子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
尤其是另外的那兩個京都大才子楊玉麟和唐乾,一聽李辰安這番言語,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
楊玉麟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向李辰安躬身一禮,一臉正氣的說道:
「李兄所言,令楊某羞愧!」
「院正大人將李兄在南門的那番話刻於石碑豎於太學院的大門前,此前我等還覺得李兄沽名釣譽,而今才知道那是嫉妒!」
「那是藏於我等心中的小!」
「借李兄這杯酒,在下向李兄賠個不是!」
「李兄思想之高潔……如那映日之荷花,當為我等讀書人追隨之偶像!」
李辰安頓時就樂了,他端着酒杯也站了起來,語重心長的看着楊玉麟說道:「楊兄客氣,」
他轉頭掃視了一下在坐的所有人,
「我等都是寧國少年,也都是讀書之人,那些客套的話咱們無需多言,就讓我們,為寧國之崛起而讀書,咱們共飲此杯,如何!」
「好……!」
「好一句為寧國之崛起而讀書,當飲此杯!」
於是,所人有站了起來,一同幹了這第一杯酒。
李辰安雙手虛按,眾人落座,鍾離若水歡喜的拎着酒罈子為所有人又斟上了一杯酒。
「李兄,八月十五中秋文會,越國的那位韋老夫子來勢洶洶,聽聞他帶來了越國國子監的數名才學極高的少年,其中最為有名者,當數晏表、左岸秋、浦紅葉還有那位羊朵朵,」
唐乾那張白淨的臉上滿是嚴肅,他俯過身子看向了李辰安:「這些人不僅僅在越國極為有名,就算是在咱寧國也是大名鼎鼎!」
「聽聞李兄受了皇上旨意將參加這場中秋文會……來者不善,李兄可要多加準備才行!」
唐乾這話聽上去是在提醒,但李辰安卻聽明白了這話更深一層次的意思。
畢竟皇上下旨讓自己參加這場文會,背後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不然以一國之君,哪裏會將自己這種小人物打上眼?
另外便是太學院的兩名大儒對自己不喜,這不喜是建立在自己曾經是魚龍會的一員,是自己害死了劉酌這件事上。
現在自己退出了魚龍會,劉酌也安然抵達了蜀州,他們當已明白自己昔日加入魚龍會的苦衷。
當然,就算他們依舊對自己不喜那又如何?
李辰安嘴角一翹,舉杯笑道:「多謝唐兄提醒。」
「我依舊是那句話,殺人我不太行,可若是只論詩詞文章……這事兒真的很簡單。」
李辰安話音剛落,便聽「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抬眼望去,半城煙的門開了。
門口走來了一個穿着一身雲紋短卦,背着一把劍的魁梧少年。
他站在了門口,視線落在了李辰安的臉上,忽然呲笑了一聲:「你這小兒,當真是大言不慚!」
「小爺我是燕子夫,詩詞文章許不及你,但殺人……我很在行!」
「李辰安,你個廣陵來的小混混,到了京都也不懂得來拜拜碼頭!小爺我今兒個就殺了你,讓你明白在京都,小爺我就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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