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一行走了進來。
聽到這句話,他隨口便接了一句:「那就是騾子!」
蕭包子抬眼,並沒有問啥是騾子,她看着李辰安:
「鳥要生蛋了,驢要生崽子了。」
「同從晚溪齋而來,同是兩年的時間,人不如鳥也不如驢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李辰安咧嘴一笑,帶着溫煮雨四人走了過去。
他坐在了蕭包子她們身邊,「莫急!」
他俯過身子,低聲又道:
「從今晚開始,咱們種好自己的田!」
沒讓蕭包子再說,他又問道:「花老哥呢?他怎麼沒來?」
蕭包子一聽,似乎忘記了種田的事。
她微微垂頭,神色有些落寞,「房間的門是關着的,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們在那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回來,便去請了梅老大儒和韋老大人,他們答應了,本也應該來了的」
「來了來了!」
又有婢女掌着燈籠帶來了三個人!
前面是兩位老者,便是梅放夕和韋玄墨。
二人的身後跟着一個背着一把刀的不苟言笑的青年,李辰安見過,他叫小刀。
梅放夕和韋玄墨走了過去,坐在了火堆旁,小刀看了看李辰安,站在了亭子的角落裏。
「皇上,」
韋玄墨一捋長須,那張老臉的神色有些複雜。
「小刀將老夫的信送去了越國給了晗月公主,帶回來了一些晗月公主和越國的消息。」
「哦,韋老請說說。」
韋玄墨深吸了一口氣,語調變得更低:
「越皇已駕崩!」
李辰安心裏一震。
派了小武去越國的四風城,只是讓小武探查一下越皇趙允之究竟是不是中了五毒教的毒,並沒有讓小武出手相救。
只是他沒有料到越皇死得如此之快。
越皇是必須死的!
就在前些日子,暗衣衛送來了母親的一封信。
母親竟然也去了越國!
塗二先生將母親的那封信轉交給自己之後,也啟程從玉京城去了越國。
塗二先生說越國出了點意外。
晗月公主沒有借到刀,刀山上的刀離開的太早,消失的也太早!
消失的意思是,暗夜衛竟然不知道那麼多的刀藏在了何處!
風雲樓並沒有與禪宗打起來,荒國的兵,也沒有如預料的那樣沿離江而下。
也就是說,越國的形勢隱隱脫離了父親喬子桐的掌控!
那麼喬子桐想要重新取得這一局棋的主動權,他就會選擇主動將一軍。
估計越皇駕崩,就是喬子桐故意為之。
他主動發起了棋局,接下來應該就是等其餘的棋子浮出水面,尤其是風雲樓的刀。
他能將風雲樓的刀逼出來麼?
逼出來了又能怎樣呢?
李辰安對此並不是太清楚,但他相信越皇駕崩之後,越國的朝局必然會亂!
「晗月公主回了一趟四風城,參加了越皇的葬禮。」
「當越皇的靈柩送至皇陵的時候,皇宮的刑部起了一場大火。」
「整個刑部被燒的精光,刑部大牢裏的犯人也全部被燒死。」
「刑部大牢裏有兩個最重要的人犯,他們是簡冼和仲孫謀,曾經越國的左右二相!」
「晗月公主在葬禮之後並沒有回四風城,她帶着阿木等人去了越國東北邊的黑水城」
「那地方駐紮的是越國大將軍韓三武的十萬神策軍!」
說到這,韋玄墨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未拆開的信遞給了李辰安。
「這是晗月公主給你的。」
「她也給了老夫一封信,說成交!」
「越國將有百萬石糧食運往寧國,換取寧國的五萬套戰甲和戰刀!」
「交貨的時間在明年的二月二。」
「交貨的地點為寧國的東瞿關!」
李辰安接過信並沒有拆,他眉間一蹙,寧國的東瞿關關外百里是越國的西顧城。
趙晗月去的是越國東北邊的黑水城。
她的意圖不難理解,沒有借到風雲樓的刀,她這是要搬韓三武的十萬大軍回四風城去保護她的弟弟,也就是那位年僅十六歲的太子趙倫登基為帝了。
這裏面有點問題。
風雲樓畢竟是個江湖門派。
哪怕它存在了千年,極少出世,它也是個江湖門派。
而韓三武的,則是正兒八經的越國的正規軍!
它叫神策軍!
是與寧國神武軍,吳國神鷹軍齊名的天下三大最厲害的軍隊!
當越皇中毒之後,她首先想到的應該就是去帶神策軍回四風城才對。
那時候越皇並沒有死,他只需要給趙晗月一道虎符或者一道旨意,趙晗月去了黑水城之後,韓三武就必然率神策軍回京都救駕。
可她偏偏去了刀山。
偏偏沒有借到刀山的刀!
按照王正浩軒回來時候的說法,趙晗月刀山之行,顯然是被她的師傅,也就是風雲樓的那個樓主封刀給騙了。
封刀為什麼要騙趙晗月?
封刀提前將風雲樓的刀藏了起來,他又有何意圖?
越皇都死了,新皇又未立,趙晗月再去黑水城如果韓三武有野心,她這豈不是肉包子打狗麼?
阿木和獨孤寒跟在她的身邊,可能保她安全?
她既然告訴了小刀在東瞿關交貨,看來她還是有把握將神策軍從黑水城帶去西顧城的。
只是這價格
一百萬石糧食,就算全是稻穀,其價格也就是二三十萬兩銀子。
她要換五萬套戰甲和戰刀
單單一把百鍊鋼打造的戰刀而今成本最低也要二十兩銀子。
將百鍊鋼打造的戰刀賣給趙晗月肯定是不行的!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也不是那一支筆的感情問題。
而是寧國的國家安全問題。
就算是寧國的軍隊,而今也沒有全部換裝百鍊刀,這玩意兒打造得太慢。
現在只有玄甲營和蘇沐心的寧武卒裝備了百鍊刀。
就連駐防在東瞿關的神武軍都還沒有輪到。
所以給趙晗月準備的是另一種刀,十煉刀!
這種刀比普通的刀要好一丟丟,比百鍊刀相去甚遠。
至於戰甲嘛,那就只能給她寧軍通用的制式戰甲了。
魚鱗甲李辰安自己都還沒見着呢。
如此算來,這筆買賣不算虧,也沒佔到便宜。
「成,我明天就叫兵部清點一下武器戰甲的數量,儘快湊齊了送至東瞿關。」
「對了,越皇既然已經駕崩,聽你這意思他駕崩之前太子並沒有登基為帝。」
「那現在越國還是我那父親在掌權?」
韋玄墨點了點頭:
「暫時是。」
「晗月公主回到四風城之後與你父親見過一面她並沒有告訴老夫談了些什麼。」
「但想來是談妥了。」
「不然,她不會與你做這一筆買賣!」
李辰安微微頷首。
應該是談妥了。
不然,歸園存在八福錢莊的銀子,怎麼會在前幾天全部調去了越國的皇家錢莊?
李文厚打了張欠條。
鍾離若水去八福錢莊,才知道歸園的銀子如決堤的水一般流去了越國。
一千萬兩銀子無法兌現!
這就尷尬了。
就在這時,李辰安抬頭望去。
又有一婢女帶着一人匆匆而來!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來者正是李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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