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王權 第四百零五章 遍地圖騰神：百獸眷族之書（下冊）

    火山群島距離南大陸海岸線僅有幾百公里，小蝸只是用了短短兩個漩渦傳送，就帶着【金鹿號】來到了大陸近海。

    嘩嘩嘩

    天上的暴雨還在下個不停，天海相接處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雨幕，船下浪涌一波接着一波。

    近海海底的水文環境也格外複雜，行船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上暗礁、淺灘、或者因為漲潮暫時沒入水下的沙洲

    無形的航運殺手到處都是。

    一代代航海家繪製出來的航海圖作用也在於此，帆船只有在固定航線中行駛時安全性才能得到保障。

    他們作為先頭部隊來到陌生海域時，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領航員】迪莉婭神情一緊，手中的鯨油提燈中燈焰光芒大放，擴散出無形的波紋，將附近的水文信息全都傳遞到正在掌舵的布魯赫心底。

    另一隻手裏還握着拜倫剛剛才從裂隙海溝找到的十號水晶頭骨【南方女神】，即使水下環境即使再複雜也不怕。

    四號頭骨【雨神】則讓暴雨自動避開戰艦，金鹿號的甲板上始終一片乾燥。

    「咦？船長你們看，這裏有一個土著部落？」

    戰艦貼着大陸海岸線一路向南行駛，在路過一片月亮形的小海灣時，他們意外發現海岸邊出現了一座大概有上百戶人家組成的村落。

    這村落的規模雖然看起來不算小，但明顯是才剛剛搬來這裏不久。

    房屋都還十分簡陋，只能算是用樹枝和棕櫚葉搭建起來的簡陋窩棚，連一棟稍微豪華點的石質建築都看不到。

    岸邊還有幾個外表有些瘦削的男性土著，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中修補房屋。

    膚色明顯比阿茲克、塔雅的泰諾人，還有建立了太陽帝國的克丘亞人更深，隱約透出幾分藍黑色。

    村莊中央一根十分高大的圖騰柱倒是歷史悠久。

    看起來跟班塔安群島的一脈相承，最頂端屬於守護靈的位置盤踞着一隻嘴巴赤紅的猙獰雙髻鯊。

    在靈性視覺中形成了一片龐大的深藍色領域，保護着這個部落不受其他邪靈、怪誕的侵擾。

    「原來南大陸跟班塔安群島一樣，除了阿茲克和塔雅兩大帝國之外也有很多的小型部族。

    整體看來，就連這些小部落也要比我們班塔安群島上的同族強盛不少。

    守護靈的強度應該介於三階和四階之間。

    只不過」

    薇爾莉特以自身【夜魔】形態的本能朝着空氣嗅了嗅，這才繼續說道：

    「這些人跟我們泰諾人的血脈同源，但他們的身體裏好像多多少少摻雜了些別的東西，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了。」

    旁邊拜倫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扭頭看向那位在交易中「撿了一筆大便宜」，嘆息之餘心情倒是十分不錯的阿塔瓦爾帕王子。

    十分慶幸自己剛來到南大陸這張新地圖，就立刻有一位四階的神話生物在身邊擔任嚮導。

    比起其他那些正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的殖民者可要強得太多了。

    後者看到眼前這個不知道剛剛才從哪裏搬遷到太陽帝國附近的土著部落，不由深深蹙起了眉心。

    站在欽察蘇尤總督的角度思考着接下來的應對策略，也不忘為他們解惑。

    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一個問題：

    「天國之主陛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禁忌知識《百獸眷族之書》？」

    拜倫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心中頓時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卻也毫無隱瞞地回答道：

    「我當然知道這一門禁忌知識。

    因為早在一千多年前，正是塔雅帝國的建立者【天神】伊特薩姆納率先獲得『神啟』，從【怪獸之母·厄喀德娜】那裏學到了這門知識，又傳播給了所有泰諾人。

    整個班塔安群島的超凡體系『獸靈武士』便是建立在這一門知識之上。

    而且，最完整的《百獸眷族之書》（上冊）就在我這裏。」

    說着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也是一號水晶骷髏【天國之主】，以及在花山天國中沉睡的無數亡魂祖靈。

    凡是信仰【天國之主】的獸靈武士都可以獲得他的賜福，繼承花山上那些化身成各種植被，陷入沉眠的祖靈們的一部分力量。

    阿塔瓦爾帕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的淵源，一怔之後才繼續說道：

    「這下解釋起來就簡單多了。

    我們這些白皮蠻族口中的土著，在久遠年代之前應該都起源於同一支族群。

    原本的百獸樂園、破碎群島還有班塔安群島也應該全都連在一起，是一塊完整的大陸（354章）。

    不一樣的是，當這片大陸崩碎之後，被地理隔斷的我們各自得到了不一樣的知識。

    你們班塔安群島是上冊，而我們百獸樂園則是下冊。

    下冊中有對上冊的描述，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就是，上冊屬於人類，下冊則屬於異類——千奇百怪的自然靈！

    這門知識可以讓祂們通過『降靈』儀式，完美佔據某種動物的血肉之軀，走上一條不同於人類的超凡之路。

    這種動物通常是與祂們自身相近的本相。

    人是一步步從人到神話生物；祂們則是從獸到中間態的人再到神話生物，最終登神，成為五階後與人類無異。

    本質還是對獸性、人性、神性的調和。

    我的先祖，偉大的【太陽神】因蒂就是最早得到下冊的存在之一，只是祂一開始就是人形自然靈。

    這樣來看，【太陽神】應該是跟您口中的那位【天神】伊特薩姆納在同一時期，各自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偉大帝國。

    之後才有了我們這些神裔，以及與我們最適配的禁忌之書《太陽聖典》。

    除了我們之外，在萬物有靈的『百獸樂園』中自然靈到處都是。

    祂們在藉助《百獸眷族之書》錨定部族，穩定自身神性的同時，也在潛移默化地用各種方式改造着族人的血脈，自然而然也就誕生了這些與我們不一樣的」

    還沒有等他想好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鐺！鐺！鐺！

    主桅桅盤上警鐘鳴響，駐守在這裏的幻影之刃格斯向全船示警：

    「船長，水下有東西在前面攔路，朝我們衝過來了，速度很快！」

    警鐘剛剛響過三遍，他們就已經看到月牙一樣的海灣深處有上百道白色水線快速上浮，好像利箭一樣劈開海浪朝着【金鹿號】飛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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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一隻聞到血腥味的飢餓鯊魚群。

    不是好像，那就是一群半人半鯊魚的雙髻鯊，跟這座部落的圖騰一模一樣！

    而且擺明了態度十分不友好，體型最大的那一個為首者，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地吼叫道：

    「外來者，你們已經進入了【錘頭神】科帕卡提的神域，留下船上的一半活人作為祭品，其他人立刻滾出這裏。」

    雙髻鯊魚群很快就呈半月形擋住了金鹿號的去路。

    拜倫沒有理會他們，目光落到他們身後，發現在海灣內側水下兩三米的淺灘上，盤踞着一條體長七八米半人半獸的畸形怪物。

    整體是雙髻鯊的模樣，但在向着兩側延伸出來的好像錘子一樣的頭部頂端，各自長出了一張藍黑色的人臉。

    一分像人，九分像獸，加起來就是個怪物，也是南大陸上大多數圖騰神的樣子。

    相比那些嗜血的怪誕，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尚且擁有理智了。

    顯然這就是那個所謂的【錘頭神】科帕卡提。

    「不過，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這傢伙的腦袋還真就長得像個錘子。

    至於神域麼」

    拜倫用【天氣直覺】感應了一下，對方身下就是地脈源質流通節點，對方依託於此才展開了一方規模可觀的領域。

    在神域內氣息達到了四階，只是身上的靈光忽閃起伏，像是身上有傷的樣子。

    旁邊的阿塔瓦爾帕王子也沒有將這幫錘頭鯊放在心上，只是適時為拜倫一行解釋道：

    「百獸樂園萬物有靈，其中佔據了一地的山神、河神或土地神靈最強，被叫做阿普（apu）。

    這片大陸上所有重要的山脈、河流、森林，甚至是一部分特別大的岩石和洞穴也都擁有自己的阿普。

    許多圖騰神在達到一定等級後，就會搶奪阿普的位置，佔據地脈節點，構建屬於自身的神域。

    這時，祂們大多已經舉行了第二次血脈升華儀式，化形半人半獸，至少擁有三階超凡者的實力，在神域中還能再躍升一階。

    這絕對是一根根能崩掉別人牙齒的硬骨頭，即使比他們高一階，想要攻打祂們的老巢也千難萬難。

    太陽帝國在群山中一點點擴展，一千多年時間也只打下了現在的疆土而已。

    而且，到了半人半獸這一步，圖騰神也可以打破物種之間的生殖隔離，和侍奉自己的女性、男性薩滿祭司繁衍子嗣。

    部族中只有那些擁有『神血』的後裔才能成為超凡者，作為中堅力量供養自家祖先兼神明，同時不斷壯大部族。

    整個百獸樂園範圍內擁有成千上萬這樣的神明。

    一開始的原始泰諾人部族，自然也在漫長的時間裏慢慢分化成不同的族群。

    如果偉大的【太陽神】因蒂不是人形自然靈，現在我們的太陽帝國也已經變成禽獸的國度了。」

    「這」

    拜倫雖然沒有完全聽懂，卻已經大受震撼。

    「本為禽獸的自然靈借着同類的肉體化形，再和代表着『變量』的人類繁衍出龐大的神裔族群？

    半獸？半妖？半人？半獸人？

    就連上輩子我也只聽說過海豚確實幹過這種事情。

    不過，伱要是說狐狸、蟒蛇、毛毛蟲、甚至是女鬼的話，我確實聽說過，這麼一想倒也顯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他接受歸接受，可即使作為一位觸手娘、鯨魚娘、夜魔娘兼龍娘愛好者，拜倫也覺得圖騰神的這種玩法有些過於前衛了。

    經過阿塔瓦爾帕的一番講解，他們也明白了南大陸目前的超凡體系。

    主體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以各種野獸為主的自然靈。

    從【深淵魔魘】達貢、【群鯊之父】波納佩這些眷族身上其實也已經初窺端倪。

    兩者的本質都是相通的。

    繞開沒有律法網絡提供錨定的限制，從零開始建立起了專屬於自己的信仰網絡，以人為信徒，也以人為錨點。

    然後持續壯大血裔子嗣，讓他們像種馬一樣開枝散葉，不斷擴大地盤和部族，也分散自身的獸性和混亂，讓神裔成為自己在物質世界最強大的錨定！

    就跟在開水裏面再倒涼水一樣，讓自身整個系統的混亂程度大副降低。

    在上輩子有個概念叫「熵減」。

    至於眼前這位【錘頭神】科帕卡提的狀態，就跟當初那位剛剛復甦的「師母」【豸神】差不多。

    自然靈按照體內的獸性和神性的比例，呈現出這種半人半獸的樣子。

    神性和獸性的比例不同，也會導致外觀上人形和獸形的比例也不盡相同，通常獸性的部分遠遠比神性的部分大得多。

    而只要保留了人頭、人臉就可以控制住體內的獸性，維持自身的理智。

    就連墮落的狀態也完全可逆。

    長期穩定的方法是培植信徒，短期立竿見影的方法更簡單，那就是吃人！

    「說什麼留下船上的一半活人作為祭品，讓其他人離開的承諾，只是為了讓船上的人自己內訌。

    讓船員自己選出誰被吃，誰不被吃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打一架。

    殺到血流成河，他們再坐收漁人之利。

    但是對一個只有兩張臉還錨定着理智的圖騰神來說，沒有用最擅長的爪牙，而是用腦子解決問題，就只說明祂的武力已經不足以解決問題。

    不過這是否完好無損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拜倫扭頭看向阿塔瓦爾帕王子，笑着問道：

    「殿下，既然您已經訂購了我們的軍火，那您想知道在殖民開拓中火炮這種戰爭之王的配套戰術嗎？」

    「當然，請開始您的演示。」

    在土著王子饒有興致的目光中，拜倫吐氣開聲，對着水下的【錘頭神】喊道：

    「請給我一個面子！」

    正當那位圖騰神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拜倫右腳踏地，炸開一圈氣爆環，反手就將一根【地脈封印栓】丟了出去。

    卻是利用別人給他面子後，他必須給予對方贈禮的詞條特性，把「我反手就是一禮」給送成了「東風快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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