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這便殺出別莊,龐大的隊伍,殺向玉傾雲那寥寥幾十人。
鄧倫後退一步,「四殿下>
&史大人無需驚慌。」玉傾雲笑着說:「我們等得就是這個時候,瑾王已經安排好了,有備無患。」他取出一支煙筒,以火摺子點燃,朝空中射出一朵煙花。
對方眾人一愣,見那煙花白日裏分外明亮,定是信號彈。不等他們深思,兩翼突然傳來喊殺聲,不想附近竟埋伏着數百軍力,此刻殺了上來。
原來方才玉忘言在出城時所做的安排,就是讓玉傾雲帶來的人馬從兩翼迂迴。湖陽這裏樹木茂密,想藏起大批人也是可以做到的。
這下子,衝出別莊的敵人被包圍。豹爺見此,不禁在心中罵了各式粗話,知道拼不過,想逃又不甘心就這麼棄了五層塔。最後眼看着是肯定敵不過了,只得咬牙切齒道:「走!從後門撤!」
&玉傾雲道:「不能讓他們跑了!」
官兵們聽令,呼喊着殺入別莊。
五層塔里,何懼仍守在門內,發現射進來的箭矢減少了,知道是玉傾雲在反殺敵人。
何懼繼續吹着巴烏,仰頭朝着樓梯上望去,陰沉的眼底隱現些許黯然。
蕭瑟瑟仍站在窗前,望着下面的情景,手中飛速的敲着碗沿,忽然間,聽見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
這瞬間,她的手一抖,簪子差點掉地。心像是被點燃了一般,激動的無以言表。
是忘言嗎?
是嗎?
是的。
是他。
她看見他了,他推開門,就在那裏。頎長的身影逆着光,一襲煙灰冷色也被鍍上一層暖橙色的薄屑。
他的眼睛,在逆光下顯得很亮,瞳心的光暈像是湖心月,微微顫抖。
&瑟。」他壓抑着激動喚道,熟悉的聲音,讓蕭瑟瑟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言……」
房中的幾個婢女見玉忘言進來,想要阻攔,卻在接觸到他冷酷的目光後,嚇得不敢動作。
她們怎也想不到,這個人在前一刻還在激動溫柔的望着他的王妃,後一刻便讓她們感覺到可怕的殺氣。
再下一刻,婢女們集體感覺到頸後的重擊,陸續暈倒在地。
玉忘言輕而易舉打暈了她們,連忙朝着蕭瑟瑟而來。
&言……」手中髮簪已經掉了,毒蟲們暫時停下動作。蕭瑟瑟有些踉蹌的,提着裙子跑向玉忘言。
&言!」
她被攬入溫暖的懷抱中。他的衣袍上明明沾着很多的血,可她卻覺得,他的懷抱是世上最舒服的所在。所有的安心、甜蜜,都是來自他的好、他的疼愛。
&瑟,委屈你了。」玉忘言摟緊了她,這熟悉的發香,同樣平靜了他一直懸着的心。
真的不想放開她,即便是在這樣危及的情況下,也那麼的不想。
但心裏始終考慮着她的安全,玉忘言拍着蕭瑟瑟道:「先離開這裏,等回去了,你有多少想說的話,都說給我聽。」
蕭瑟瑟沒有回答,她微微抬頭,看着玉忘言這一身的血跡,一顆心跟着抖動着,越是看,越是心有餘悸。
他昨晚定是經歷了場苦戰吧。
他能活下來,她真的好慶幸。
&瑟,我們先離開。」玉忘言撫過蕭瑟瑟的臉頰,繼續耐心的哄着。
這次蕭瑟瑟點頭了,小手撫過他衣裳的血痕。
玉忘言放開了她,迅速撿起了她適才掉落的髮簪,小心插回蕭瑟瑟的髻中。
兩個人牽着手,離開房間,一路下樓。
在一樓,他們看見何懼仍守在這裏,而外面噪聲很大。
何懼見了蕭瑟瑟,臉上升起笑容,拿開了巴烏,「表小姐。」
&懼,我沒事,勞你擔心了。」蕭瑟瑟淺笑,「外面是四殿下的人在和他們打呢?不知道情況怎樣了。」
&擔心。」玉忘言柔聲說:「暫時不要出去,先等等。瑟瑟,來,坐這兒。」
他扶着蕭瑟瑟,將她送到一張椅子上,扶着她坐好。失而復得的心情是複雜的,玉忘言甚至有點患得患失,仍緊緊拉着蕭瑟瑟的手,生怕再讓她孤身一人。
外面的激戰聲,漸漸的在變小。
漸漸的,又沒有了廝殺的聲音,反倒傳來綠意的喊聲。
&姐!王爺!何懼大哥!小姐你在哪兒啊!」
蕭瑟瑟無奈。綠意這丫頭,還真是冷靜不下來。
&意姑娘。」玉傾雲叫住了她,「綠意姑娘不要驚慌,瑾王和瑾王妃都會沒事的。」
&是他們在哪兒呢,不是進塔里了嗎,怎麼還沒有出來?」
蕭瑟瑟也不忍讓綠意這樣着急,玉忘言明白她的想法,牽着她起來。
何懼也察覺到房外已經沒有殺氣了,於是握着巴烏,率先為兩人打開塔門。
外面的陽光照進來了,同時照來的,還有官兵們的盔甲兵刃所反射的銀光。
影影綽綽中,身穿水藍錦衣的玉傾雲和打扮俏麗的綠意,一眼就被看見。
蕭瑟瑟笑着說:「綠意,我沒事。」
&姐!」綠意撒腿就跑過來,「嗚嗚嗚,小姐你可擔心死我了,綠意一晚上都沒睡着覺,就怕小姐出事!還好小姐你沒事,嗚嗚嗚……」抱着蕭瑟瑟哭了起來。
玉傾雲搖頭嘆笑:「綠意姑娘這性子,我瞅着怎麼這樣鮮活。」
蕭瑟瑟揶揄,「四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綠意鮮活,那我是死人嗎?」
&瑟,別亂說。」玉忘言微皺眉。
&知道了王爺。」蕭瑟瑟莞爾一笑,「王爺教訓的是。」
&瑟,本王不是要責怪你……」
蕭瑟瑟忍俊不禁。在她面前,他真是小心的緊,生怕讓她有一點不開心。
玉傾雲也笑道:「二位這樣伉儷情深,倒讓在下羨慕。」
蕭瑟瑟說:「四殿下別酸溜溜的,又不是沒人想跟你伉儷情深。順京就有位好姑娘,一直掛念你呢。」
玉傾雲仍是笑,眼底像是盛開着朵朵榴花,眉梢眼角的柔和,無懈可擊。
他對所有人都這樣,蕭瑟瑟清楚,她幫着趙訪煙說兩句話,也無非有些同情趙訪煙的處境。
眼下,南林侯府的那些親兵,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豹爺也在剛才的混戰中被殺死了,別莊這裏的勢力被徹底消滅,玉忘言和玉傾雲都暫時鬆了口氣。
蕭瑟瑟推開綠意,拍了拍她,對玉忘言道:「南林侯府和水匪勾結在一起,要置我們於死地,多半是因為他兒子的事。但既然他們有勾結,我想,鹽案的事情也和南林侯府脫不開關係。說不定……」南林侯爺就是趙家放在這裏斂財的。
最後一句蕭瑟瑟沒說,怕人多口雜。但玉忘言和玉傾雲自然聽得明白,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綠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拉了拉蕭瑟瑟的袖子。
&姐小姐,你們在說什麼啊?看着神秘兮兮的,是發現了什麼?」
&什麼,你就別好奇了。」蕭瑟瑟淺笑,目光在玉傾雲的身後梭巡了一遍,瞅到了鄧倫。
鄧倫正彎着腰,一言不發。
&大人。」蕭瑟瑟喊了他,「事到如今,鄧大人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鄧倫心下一凜,回道:「下官很高興瑾王妃沒事。能剷除水匪的第二把交椅,也是對他們的沉重打擊……四殿下和瑾王殿下,英明神武。」
玉忘言冷然不語。
玉傾雲說:「接下來徹底拔除水匪的事,還需要刺史大人多多費心了。」
&是本官該做了,四殿下儘管吩咐。」鄧倫行禮。
蕭瑟瑟也看夠鄧倫這滑頭了,總是扮演着被高官侯爵脅迫的無助地方官形象,與玉傾雲那個和藹卻與所有人都保持距離的和事老,還真能互相襯托。
玉忘言冷道:「今日回去,刺史大人便想清楚,如有什麼話想對本王和四殿下說,便趁早說了,以免夜長夢多。」
鄧倫忙應道:「下官遵命。」
&玉忘言扭頭,對玉傾雲道:「回去湖陽,想方設法,扳倒南林候。」
&王說的也是我的想法。」
&也這樣認為。」蕭瑟瑟朝玉忘言笑了笑,然後,蘊着冷光視線投向了鄧倫,「鄧大人覺得呢?想必鄧大人是不會給南林候通風報信吧?」
鄧倫的臉刷的白了,他跪在地上,小聲道:「瑾王妃,湖陽的形勢如此,下官這些年來都是如履薄冰……」
&了,鄧大人的意思我們知道。」蕭瑟瑟懶得聽他訴無助,挽起玉忘言,笑問:「王爺,別莊這邊是不是需要些人手看着?」
玉傾雲替玉忘言回道:「在下帶來了不少人,留下一些在這裏。瑾王,我們回去吧。」
&
終於能夠返程了,蕭瑟瑟雖然平靜含笑,可心中到底還是覺得,這兩天的遭遇像是場夢。
這是場跌宕危險的夢,讓她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現在夢醒了,她覺得好累、好疲倦。結果,本是打算在回程的路上就和玉忘言說說話的,卻因為睏乏,而在他的懷裏睡着了。
所幸蕭瑟瑟沒有睡的太久。
她和玉忘言共乘一馬,馬背顛簸,弄醒了她。
玉忘言對此愧疚,來營救她的時候走得急,一行人策馬,沒帶個馬車。現在弄得蕭瑟瑟睡不好覺,玉忘言真想變出個馬車來,讓她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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