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武功自隋唐之間已負盛名,雄視武林近千年,對中原各派武術影響極深,故得天下武宗的稱譽。
自此少林寺成為佛教禪宗祖庭之一,少林七十二絕技威震武林,有天下功夫出少林之說。
而今日,少林這輝煌山門外,竟然聚集着無數武林中人,在以丐幫喬峰為首的一幫人帶領下,浩浩蕩蕩來到少室山,要向少林討個公道。
「少林僧人呢,天下群雄在此,卻不見少林出迎,好大的氣派!」
「少林挑動是非,暗害武林眾人,今日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少林好大的威風!」
就在眾人在少林門前吶喊紛爭時,少林寺山門打開,數百名僧人有序走出,與群雄對峙,接着數位上了年紀的老僧,從門後走出,最後走出的老僧,一身大紅僧袍,正是少林方丈玄慈。
而隨着少林眾僧走出來的,還有一些武林中人,丐幫弟子細細辨認,認出了其中有五台山清涼寺神山上人、神音上人,普渡寺道清大師,開封大相國寺觀心大師、廬山東林寺覺賢大師、長安淨影寺融智大師,俱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德之僧。
玄慈上前一步,越眾而出,合十道:「丐幫和眾位英雄駕臨敝寺,敝寺蓬蓽生輝,未曾遠迎,失禮。」
喬峰右手抬起,身後丐幫眾人見狀,頓時收起喧囂之聲,其餘武林眾人有了丐幫領頭,也漸漸不再出聲,一時間少林門前,只聽到喬峰一人的聲音:
「玄慈方丈,喬某今日來少林,是為了兩件事而來。」
玄慈見喬峰臨行禁止,而丐幫眾人皆是虎視眈眈,心中忍不住一嘆,口中卻是說道:「喬幫主所說的其中一件事,自然是當日聚賢莊之事了?」
喬峰點頭,目光如電直視玄慈說道:「不錯,聚賢莊之事,其中是非因果,自有公論,當日數十人因為少林玄寂妄言而無辜喪命,少林自當給這些死者一個交代。」
玄慈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群雄,對着喬峰說道:「聚賢莊一事,蓋因喬幫主弒殺我少林長老玄苦而起,今日為何反而上少林討公道?」
喬峰聞言,頓時又驚又怒,當日在聚賢莊,宋行已經洗清他身上的弒師嫌疑,群雄也因為玄寂等人的險惡用心,今日才匯同丐幫,為那些枉死之人討回公道。
誰知到了少林,少林竟然推翻之前所有的說法,意圖再次誣陷喬峰殺害其師父。
不等喬峰說話,山門之外卻是傳來一聲清朗之音:「好,久聞少林天下第一大派,今日一見,才知曉天下大派的氣魄,如此厚顏無恥之輩,難怪可以坐上天下第一大派的寶座。」
眾僧譁然,舉目朝山門外台階望去,就看到身穿緋色衣袍的宋行,帶着數百名武裝到牙齒,手持弓弩的官兵以及上百名六扇門的捕頭捕快,快速將少林山門圍了起來。
玄慈沒想到官府的人竟然會再次出現在少林,而且看起來來勢洶洶,不由上前道:「諸位前來敝寺,是為何故?」
宋行身後的黃裳,上前一步說道:「奉皇命,調查少林僧人聚賢莊挑起武林紛爭的武林公桉。」
玄慈看了看宋行,又看了看喬峰,頓時感到一股滿滿的惡意撲面而來。
不過他早對此場景有過預演,見到宋行到來,也不慌張,再次合十道:「少林數百年來遵紀守法,從無違逆朝廷之輩,至於聚賢莊之事,想來應該是六扇門誤會我少林玄寂玄難了。」
宋行冷笑一聲道:「經六扇門審訊,少林玄寂玄難已經招認污衊喬峰殺害玄苦和智光,今日方丈卻告訴我是誤會,我倒要聽聽你們是如何口綻蓮花,將黑的說成白的。」
說罷,身後手下就將神情委頓,身上還帶有傷痕,手腳俱被鎖鏈拷住的玄寂玄難押了上來。
見少林中名望頗高的兩人,竟然被六扇門以如此不留情面的方式帶上,少林僧人紛紛發出憤怒的喧囂聲。
玄慈看着宋行絲毫不打算給少林留臉面,臉上也是閃過憤怒神色:「玄寂玄難兩位師弟,不過是前往聚賢莊試圖制止紛爭,如今竟然被六扇門無故鎖拿,屈打成招,六扇門就不怕我少林上奏朝廷嗎?」
宋行看着徹底不要臉面的玄慈,知曉為了少林百年清譽,玄慈這是準備攪黑成白,再次將黑鍋壓在喬峰身上了。
伸手制止了憤怒的喬峰,宋行再次問道:「當日我問過玄寂,有何證據證明玄苦是喬峰所殺,今日我同樣問玄慈方丈你一句,說喬峰弒殺恩師,可有證據?」
玄慈深深看了一眼喬峰,然後點頭道:「自然有!」
群雄頓時譁然,丐幫幫眾更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住口!」
宋行澹澹的說了一句,但聲音卻響徹整個少室山,將所有的喧譁聲都壓了下來。
玄慈和他身後的七位僧人,臉色全都變了,詫異的看着宋行,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
宋行仿佛沒看到般,再次開口道:「六扇門問話,事涉丐幫和少林兩大幫派,沒有證據者、無關聯者不得妄言。」
宋行小露一手精湛的內功,加上旁邊數百名武士,原本有些激動的武林人士,也都紛紛冷靜下來,繼續看玄慈和宋行對話。
宋行聽到身後安靜下來,才對着玄慈繼續說道:「玄慈方丈既然說有證據,那就拿出來一見吧。」
玄慈轉頭對着身後一老僧示意,老僧點頭,隨後來到少林年輕僧眾前,喚出一名年不過十二三的小和尚。
「止境,你來將那晚所見,告訴在場的眾位英雄。」
小和尚低着頭,跟着老僧來到眾人面前,合十道:「回稟師叔祖,止境當日原是要去給玄苦師叔祖送齋飯,誰知到了屋外,卻聽屋內傳來打鬥之聲,害怕之下,就藏在窗外,看到一身穿黑衣之人和師叔祖爭鬥。」
「爭鬥中,玄苦師叔祖一把扯下那人面罩,卻不小心被黑衣人一掌打在胸前,隨後見師叔祖倒地,就快速離開了。」
玄慈開口問道:「止境,那人什麼長相?」
止境低頭說道:「方面闊耳,濃眉大眼,長相很兇,眼神也很兇。」
玄慈走到止境身旁,緩聲說道:「止境,你別緊張,你抬頭看看,對面這些人中,有沒有你當初看到的那人。」
聽到方丈如此說,止境這才抬頭,有些緊張的目光,朝着四周望去。
他的目光首先掠過站在最前面的宋行,然後越過宋行朝他身後左右看去,當看到喬峰的臉時,微微一愣,接着臉色大變,指着喬峰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殺害了玄苦師叔祖!」
在場眾人皆是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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