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兵臉色煞白地盯着劉一斤一動不動。
「張大人,既然已經開口了,那就繼續說下去的好,爭取坦白從寬。」
張兵悽慘一笑:「難道真的能坦白從寬嗎?」
「你這要看你是不是很配合了。」劉一斤輕笑着重新坐在張兵對面「陛下之所以設立監察司的目的是監視朝野內外的同時,秘密監察彌勒佛教,誰能想到監察司司首竟然也是彌勒佛教的人呢。」
「張大人,你說若是陛下知道這件事情後會如何?」
張兵驚慌搖頭:「劉一斤,我們不是剛剛說了嗎,只要我坦白,你就不告訴陛下。」
劉一斤哈哈一笑:「那也要看大人能交代出來什麼了。」
劉一斤指了指隔壁的房間:「你能熬住刑罰,錫坤不一定能夠熬得住,錫坤能熬的住,路滄海會不會檢舉揭發你們還是未知數。」
「張大人,我們要不要賭一賭?」
張兵感覺到眼前的劉一斤完全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這一刻他也明白了過來,劉一斤的目的或許還真不是他張兵這個監察司司首的位置。
「賭什麼?」
劉一斤淡淡一笑:「賭他們兩個會同時指認你是彌勒佛教的人。」
張兵沉默了,按照道理來說,路滄海和錫坤之間的關係絕對超過他的關係了,所以這個可能性他是不敢賭的。
似乎是印證劉一斤的話,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張兵渾身一抖,緊接着一個黑甲鐵衛走了進來,他將兩份口供放在了劉一斤面前:「大人,這是錫坤和路滄海的口供,請大人過目。」
劉一斤大致看了一眼後,哈哈一笑,隨手放在了張兵面前:「張大人,看看吧。」
當張兵看完兩份口供後,不由地怒吼:「放他娘的屁,錫坤才是彌勒佛教安插在朝堂之中的人,而我只是受錫坤的威脅和誘惑才答應給他們做一些事情的。」
「張大人,空口無憑啊。」
張兵激動地剛要站起來,身邊的幾名鐵衛直接上前圍住了他。
劉一斤擺擺手道:「你們幾個不用那麼緊張,若是張大人想要反抗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幾個鐵衛走了出去,劉一斤輕聲道:「張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張兵緩緩閉上眼睛:「劉大人,只要你能保證我安全,我就配合你們。」
劉一斤搖頭:「剛才若是你這樣說的話,我完全可以保證你平安無事,但是現在他們兩個都指認你呢,你手中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能夠推翻他們的口供,那我只能將這些東西直接呈交給陛下了。」
「不要!」張兵慌忙喊道:「我家中臥室的床鋪夾板中,有我和錫坤,路滄海之間的談話內容和往來書信。」
『這些東西錫坤讓我銷毀,我留了個心眼就給存了起來。』
「現在還在?」
張兵點點頭道:「只要大人趕往我家,就一定能夠拿到這些東西。可是?」
說到這裏,張兵有點警惕地道:「大人,我真的能夠相信你?」
劉一斤點頭笑道:「張兵,現在你除了我還能相信誰呢?」
劉一斤走出牢門,身邊的袁碩低聲道:「大人,如果我們貿然出現在張府,那所有的事情都會被別人得知的。」
「沒錯。」張兵點點頭道:「所以這件事情你過去一趟最合適,將東西悄悄地偷出來。」
「偷?」袁碩愣了片刻:「大人,這,這合適嗎?」
「合適。」劉一斤拍着袁碩的肩膀:「我會找人將劉府上的護衛引開的,這樣你就可以便宜行事了。」
安排好了一切,劉一斤又吩咐了幾名鐵衛後,直接走了出去。
大門口站着滿滿二百多鐵衛。
劉一斤直接遞給一張名單:「這個名單上的人一個不剩,全部抓起來。」
皇宮內,女帝宮鎖柳坐在池塘邊欣賞錦鯉,宮青丘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過來:「姐姐,這個劉一斤瘋了。」
女帝一愣,笑道:「怎麼,難道劉一斤將宰相和肅王都抓了起來?」
宮青丘搖頭又點頭,這讓女帝一愣:「難道朕猜的是真的?」
「姐姐,劉一斤大鬧了刑部大牢,而且直接將刑部尚書錫坤和監察司司首張兵抓了起來。」
宮鎖柳一愣:「抓這兩個人幹嘛。」
「而且他還禁足了宰相和肅王,現在兩府的守備全部換成了皇城守衛軍團的人。」
宮青丘一屁股坐在女帝對面,直接端起面前的茶水就喝了起來:「這個傢伙簡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現在竟然在整個皇城搜捕監察司的幾名中層頭目,一旦抓住,直接就丟進了監獄,若是有敢反抗的人,直接就打殘了。」
「是嗎?」女帝也沒想到這劉一斤竟然連監察司內部都要開始了清理。
「姐姐,你也不管管這個傢伙,這要是鬧出什麼事情來,那還得了。」
女帝也是一臉惆悵地道:「是啊,的確是該管管了,不能讓這傢伙再這樣胡鬧下去了。」
說完話,女帝對着宮青丘道:「傳我之命!」
宮青丘頓時一愣:「姐姐,是不是要讓劉一斤解除警戒?」
女帝笑呵呵地搖頭:「監察司內部審查自查開始,所有人員的任免全部交給劉一斤。」
「什麼?」宮青丘一愣:「姐姐,你怎麼還慫恿劉一斤鬧事啊。」
「這不是鬧事。」女帝放下手中毛筆:「劉一斤就是一條魚,我要看着他將池水攪動得越來越渾濁才行,只有這樣,朕才能知道誰才是隱藏在水池下面真正的大魚。」
「姐姐是想找出隱藏在朝廷裏面彌勒佛教的人?」
「對。此事不能再拖了,若是劉一斤能夠藉助這次機會將那個人找出來的話,那麼他才是朕手中真正的一把刀了。」
宮青丘遲疑片刻:「姐姐,你難道不怕這個傢伙以後不要管嗎?若是再讓他成為肅王和宰相那樣的人,我們可能需要花更久的時間去彌補才行。」
「不會的。」女帝淡淡地擺擺手:「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宮青丘轉身走了出去。
這兩天以來,帝都中所發生的事情牽動着每個人的心,特別是宰相和肅王紛紛被劉一斤看守在家中之後,二人索性也不上朝了。
而女帝對於這兩個人突然請的病假似乎也沒任何猶豫,連聞訊一下也沒有直接就批准了。
這個操作讓本來對劉一斤就強忍着一肚子氣的眾大臣直接沉默了。
誰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女帝的態度,而劉一斤只不過是恰好摸准了陛下的態度而已。
一時間百官對劉一斤的手段褒貶不一,甚至有人羨慕到睡不着覺。
「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啊,這樣的機會若是給老子,老子現在估計都成了宰相了。」
「誰說不是呢,將宰相和肅王都禁足了,這樣的事跡簡直能吹一輩子了。」
百官有羨慕也有憎恨,雖然他們氣得牙齒痒痒,但是劉一斤連宰相和肅王的面子都不給,他們過去也只有找抽的份。
再說了,眼下的劉一斤還有陛下撐腰呢啊。
而此時的劉一斤,正在為張兵的事情發愁。
袁碩已經將所有的文件偷了過來,這些來往的書信上寫的清清楚楚,錫坤在和彌勒佛來往,而且雙方之間的確進行了一些金錢和兵器上的來往。
可是這些證據並沒有說明宰相也牽涉到裏面。
而錫坤之所以將張兵綁架在一條船上,那是因為張兵和路滄海的關係非同一般。
這個路滄海竟然是張兵的兄長!
「袁碩,你是不是搞錯了啊,這張兵和路滄海能是親兄弟?他們哪一點長得像?」
袁碩道:「大人,我也是有點搞不清楚,但是這書信上的確是這麼寫的。」
「而且包括錫坤的供詞中也說得清清楚楚的,這路滄海的確和張兵非同尋常。」
劉一斤嗯了一聲:「原因我自然會查清楚,你先下去吧。」
袁碩匆匆離去。
劉一斤沉思片刻直接回了劉府。
轎子剛落在門口,就聞到一陣陣特殊香氣瀰漫而來,而在大門口,夢瑤等幾個下人小心翼翼的站着一動不動。
「大白天的,成何體統!」劉一斤含笑上前。
夢瑤見到劉一斤,慌忙擺手「別過來,快捂住鼻子。」
劉一斤微愣,疑惑地看着前方每一個人嘴巴上都捂着一個濕毛巾,又望着大門洞開的場景,不由的臉色微變:「蘭姑娘又開始煉藥了?」
夢瑤點頭道:「聽說這一次煉製的藥能夠左右人的心神,大人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劉一斤突然想到了昨天發瘋一樣打人的肅王,慌忙捂着嘴巴跑了進去:「蘭姑娘,你給我看看......」
眼前的一幕讓劉一斤整個人愣住了。
只見宋蓮,王瓔和孫桑香三人穿着白色的圍裙,嘴上帶着白色的口罩正在忙碌着各種藥材,而蘭鈺兒坐在那裏燒火,火上面一個大鼎中冒着白色的煙霧。
「你們這是幹嘛?」
「煉丹!」蘭鈺兒朝着劉一斤招招手:「你要是沒啥事的話,就過來給我燒火。」
劉一斤道:「蘭小姐,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蘭鈺兒搖頭道:「不行,我現在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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