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得家屬當面檢查完再簽字,所以我親自送來了。」
護士長笑眯眯的站在病房裏,封的嚴實的袋子裏鼓鼓囊囊。
沈寧看着這袋子,故意慢騰騰伸手去接。
李良才果然詐屍:
「給我吧。」
她咻的一下收手,立即讓步。
護士長沒好氣的把東西拿了過去:
「仔細瞧瞧,你來的時候脫下來就給你封了,半分沒少。確認好,就簽字。」
李良才慢慢坐起,將袋子拆開。袋口小,要是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就要往外面掏。
他只能一樣樣的掏出來,全放在了白色的被面上。
先掏出來的是衣服褲子,大咧咧的敞着,血跡破口十分明顯。
大的小的,碎的,半破的,清楚明白的展示了他昨晚到底遭遇了什麼。
沈寧眼神幽幽的從那些衣料上移到李良才的臉上。
紗布將他大部分的表情都遮蓋了,可細枝末節上,那緊繃的身體,青筋暴起的脖子,很久沒了動作的樣子——
都在一筆一划的清楚寫着他的痛苦,他的絕望。
果然,把痛苦建立在仇人身上,還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啊。
沈寧愉快的表示,等李良才今後傷好了,她也要多多送上這樣的禮物。
用暴力去征服改造這個家暴男的心腸,然後愉悅自己身心。
她是不是很善良?
出力氣揍人,讓李良才乖乖向善,做個好人呢。
護士長假咳了一聲,習以為常的催促道:
「快確認吧,確認好了,就簽字。」
李良才閉了閉眼,一把揮開那些可以稱得上是罪證的衣服褲子,全部掃到了地上去。
然後隨手掏出袋子裏剩下的東西,啪的一下隨手丟在被面上,準備去掏袋子裏剩下的。
忽然就聽到沈寧驚呼一聲,卻又很快停下。
像是有什麼不對。
李良才睜眼,下意識去看那剛被自己拿出來的東西,然後就看到了滿眼的紅色。
那是紅到甚至是鮮艷動人的顏色。
還是三角形?
三角形!
李良才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正要去看,忽然就看見沈寧旋風一般撲來,死死的將那東西往他被子裏塞。
像是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一般。
李良才滿臉懵,手下意識往外面去推那東西,想要仔細看個清楚:
「沈寧,這東西是什麼?」
沈寧一直搖頭,氣息快速急促,臉色很快染上紅暈,卻不是害羞,而是難堪。
她吞吞吐吐,眼神躲閃,像是要去藏住一個不得了的秘密般,驚慌失措:
「良才,你別問了,這東西.......東西,不重要。對!根本不重要,你就當看不見好了!」
李良才多疑的性子一下子發作,更要去扯那東西:
「什麼東西,不該我看見?這是和我昨天晚上一起送來的,怎麼我就不能看了?」
沈寧快要急哭了的樣子,見東西塞不了,只能去求助護士長:
「護士長,東西都確認好了,我們等會再來簽字。」
意思是讓她走。
只是,護士長卻為難的搖了頭:
「這是規矩,當面點清,確認簽字,我不能走。」
沈寧更急了:
「護士長,你就通融下!」
李良才是徹底徹底忍不下去了,自從被暴打一頓後醒來,劉老太,龔家夫妻,就連護士長,個個都是頤指氣使,蹬鼻子上臉。
現在,竟然連沈寧,他花高價彩禮買回來的女人也敢給他臉色看,怒氣噌的一下就從心頭攛起。
他想都沒想,直接抓住沈寧的手,硬生生從對方的手裏奪下那根紅艷的東西。
然後,一把推開礙事的沈寧,仔細去看這紅色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沈寧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護士長眼疾手快給她拉了下,將人扶住:
「沒事吧?」
沈寧搓了搓被李良才磨得發紅的手背,含着淚搖了搖頭:
「沒事。」
眼淚要掉不掉,手背都是紅印子,哪裏是個沒事的樣子啊。
護士長更加着急,趕緊拉着人就要去護士長上藥。全然忘記了,也沒破口子的傷口,擦哪個藥水都不合適。
「護士長,袋子你還沒簽字。」
李良才陰沉沉的開口,視線放在護士長身後藏着的沈寧臉上,陰冷戾氣:
「沈寧,你說說看,你為什麼要搶這東西?紅艷艷,是個女人用的吧。昨晚,那個傷了我的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那紅艷艷的東西被他揚在手上,可能是害怕沈寧的爭搶,他這次抓的死緊。
捏住了沈寧的小辮子一樣,姿態囂張得意。
護士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鬧不清這對夫妻到底是鬧了啥事,怎麼還涉及到李良才受傷的原因。
她眼睛下意識探究的去看那被李良才展示的東西——
顏色紅艷款式過時,松松垮垮的樣式,明顯是個女人用的三角褲頭。
「褲頭?!」
護士長一下偏開了視線,臉sao的通紅:
「李同志,你捏着婦女同志的褲頭做什麼?肯定是昨晚弄錯了,我馬上聯繫護士去查登記記錄!」
說着就要往門口走,另一隻手直接扯住沈寧也將她帶着往外面走。
李良才冷哼一聲,陰惻惻的開口直接威脅:
「按照流程,護士長,你沒在我簽字前,不能離開這裏。不然我就去領導那裏投訴你,不按規章制度辦事。」
護士長背上就是一僵。
她平時性格大大咧咧,急公好義的她不知被醫院領導約談多少次,更是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再有直接開除。
所以,李良才的威脅很有效。
沈寧停下腳步,然後站在了護士長的前面,眼睛對上了李良才,直面對方眼睛裏的冷光:
「護士長不過是看不過眼你欺負一個女人,李良才,你有什麼資格去威脅別人。」
李良才新奇的看着她的冷臉,語調昂揚怪異:
「哎喲,不裝了?我還以為你有多情深意切呢,現在被我戳穿了,就不演了?沈寧,你還真是個畫皮鬼呢,一張張皮子下面,都不知道藏了多少的事情。」
沈寧慢吐出一口氣,心裏想着不要和傻逼計較,李良才是個傻逼,傻逼,傻逼.......
沈寧:「傻逼!」
「你罵誰傻逼呢!」
李良才一瞪眼,想要拍桌而起!
拍了!!
哦,沒起來........
他只能拖着病體老實窩在床上,對着遠處膽敢挑釁自己的女人語言輸出,眼神攻擊:
「沈寧,你不要仗着年紀小,就敢踩在我頭上囂張。我告訴你,你別囂張,只要我把你這罪證交給警察,你就等着牢底坐穿,被判刑吃花生米吧!」
護士長徹底緊張起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就要去坐牢了?吃花生米?是槍.........李同志,她是你媳婦,你別動不動就拿這個嚇她,我告訴你,你說話要有法律依據!」
李良才一雙眼睛探照燈似得盯着沈寧的表情,想要去挖出對方的想法,念頭,然後死死捏住她的軟處,狠狠折磨。
抓住老鼠的貓,總要好好玩弄一下獵物再去吃掉,才對得起捕獵的辛苦,不是嗎?
好像真的將獵物摁在手心的李良才,慢慢笑了:
「沈寧,我剛才問你,我被打的昨晚,你在哪裏。你說,你在家,還勸我安慰我給我報警,還鼓勵我去想那兇手到底說了什麼,露出了什麼馬甲,是與不是?」
沈寧一雙眼睛平靜無波:
「是。」
李良才又笑,笑容冰冷像刀:
「你還說,我們是夫妻,你愛我關心我,肯定為我伸冤,是與不是?」
「是。」
沈寧不可否認,她嘴巴是這麼說的,至於心裏想的?嘿,誰知道呢。
李良才不意外她的答案,這個兩面三刀蛇蠍心腸的惡婦人,他現在已經看清了她的本性!
「沈寧,我再問你,昨晚我被打得事情,到底是不是你乾的,你是不是對我心懷怨恨,想要殺了我!」
「殺」字一出,眾人皆驚,整個屋子裏的情分冷肅一片,護士長已經驚呆在了原地。
李良才昨晚被送來,一身是血的樣子,他們只顧着處理了,倒是沒多想會是什麼兇殺案,難道這一切都和沈寧有關,可是李良才之前不是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講這件事扣在了沈寧的頭上,他有什麼證據呢?
是啊,李良才翻臉這麼快,這麼無情,他靠的究竟是什麼證據嗯?
沈寧看着那被李良才勝利舉着的褲頭,紅艷艷的,好大一片,囂張跋扈的像是成了勝利旗幟一般。
就和它的主人一般。
可惜,今天它真正的主人不在場,可自然少欣賞到另外一個人的變臉,還真是可惜。
沈寧乏味的抿了抿唇,將戲繼續唱了下去——
她的一雙眼睛慢慢紅了起來,委屈無助,又像是被傷透了心一般,不由悲憤痛苦的叫喊道:
「李良才,你個畜生!」
驚天劈地!
簡直像是一道驚雷,徹底炸響在了房間裏,一時間走廊外的聲音都小了下去。
所有人:這是又開始鬥法了?
整齊劃一,所有人拿起熱水瓶,干抹布,走到之前吃瓜的站位,沒事找事去磨蹭不需要打掃的地方,眼睛耳朵都往聲源地去鑽去看。
坐等,一場好戲開場。
咚——
好戲開鑼!
沈寧甩開了帕子,三兩步走到病房門口最近的地方,手指不住細顫的慢慢指着李良才,輕喝一聲,就開了嗓子,開始唱。
啊呸,是開始罵:
「好你個李良才,我對你如何好,你是半點都不提,我稍微一點沒做到位,你就捏着鼻子開始罵!」
「我今年不過18歲,樣貌頭腦那樣不差,縣重點高中我都考上去了,偏你舔着臉來家裏求娶我!」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裏讓我嫁,我就嫁給你,撕了通知書,就到你們李家過起了日子。可你呢!你就是個活畜生!半點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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