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尾張西面的原野,控弦狼騎化整為零,一支支馬隊拖起塵煙的長龍,不斷在戰場內迂迴一道道弧形,奔騰的馬背上,狼騎憑藉有着飛將之稱的統領教導的經驗,在弓與長矛、戰刀間來回切換。
奔襲的馬隊不停在倭人的赤備軍弓騎之間時近時遠的拉扯,消耗對方箭矢的同時,利用貼身肉搏的便利,兇悍的抹掉對方在射程上的長處,將對方兩騎、或五騎切割、逼迫到一起。
而這邊,立即就有數隊狼騎圍殺過來,將其懟翻在包圍之中,偌大的戰場上,雙方騎兵互相交錯,對射、然後貼近用着刀兵劈砍。
做為弓騎兵的赤備軍輔助兵種,在失去諸角虎定的指揮,只能各自為戰,面對有對面有組織的圍獵,將近一千的弓騎兵,正逐漸減員。
「溫侯!溫侯,看那邊!」
衝突的陣列當中,有狼騎的聲音在喊,幾乎殺穿弓騎兵陣列的呂布一勒韁繩,停下飛煙紅雲馬,呂布隨手接住射來的一支冷箭,偏頭順着趕來的親衛所指的方向看去。
兩里之外,隱約看到倭人的騎兵已經停下,而對方前方,有着一千多人的陣列前面,橫刀立馬的身影,漆黑的戰馬、黝黑的甲冑和膚色,實在太眼熟了。
呂布呵呵笑出聲,旋即,他聲音響徹,朝那邊大喊:「張翼德,拿出當年與我拼殺的勁頭,留下這支倭軍——」
聲音響亮,飄向東面兩里。
黑色的披風在風裏獵獵招展,那黑色戰馬長嘶一聲,上方豹頭環眼的將領,單手持矛,橫在一側,眸子斜了一眼那呂布傳來的話語,口鼻間低『哼』了一聲。
「倭寇矮子,可敢過來與俺一戰!」
張飛拉着韁繩,策馬來回奔行幾步,雙目怒瞪對面這群像猴子騎在馬背上的倭人騎兵,猛的揮開蛇矛,在空氣裏帶起風雷聲。
虎鬚怒張。
「一群猴子也膽敢與天兵交戰,誰上來送死!」
緊密列陣的一千多名虎步營步卒幾乎同時拄響長兵,或用戰刀拍打盾牌,望着對面的倭人騎兵,發出歇斯底里的吼聲。
「殺!」
「殺!」
「殺!」
一浪高過一浪的高亢吶喊,震響這片原野。
赤備軍士卒不停安撫身下躁動不安的戰馬,緊張的望着對面,就連向來冷靜緘默的武田信玄也被對面那夏國將領吼聲,震得心驚肉跳。
「必須衝過去,繞行啊!」甘利虎泰促馬過來勸說,武田信玄沒有理他,只是死死盯着對面的攔截的夏國步卒。
「繞過去呵呵軍心便沒有了,我失敗太多次了!」武田信玄兜轉馬頭,馬蹄在地上踏了踏,戰馬噴着粗氣的聲音里,他低啞而雄渾:「讓夏國人見識什麼叫大和!」
「開戰!」老人手中十字文槍映着漸斜的陽光高舉。
軍團秘術:風林火山!
「疾如風!」
武田信玄的聲音響徹的剎那,戰事瞬間拉開。
三千五百名赤備軍騎兵人喊馬嘶,轟然躁動,里許之地,鐵蹄踏響地面,整支軍隊好似被風包裹,速度陡然拔升。
轟轟轟是大地被鐵蹄震動的巨響,飛馳而來的戰馬之上,是一個個身形瘦小,卻俱穿戴具足,就連身下的坐騎也都披戴木甲,奔行之中,挺着極長的長矛,猶如巨浪朝前推進。
在他們左右方向,是馬身沒有披甲的弓騎兵分離出來,正挽弓朝前方游散的東方騎兵展開拋射。
全軍沖勢一起,武田信玄揮舞軍配:「侵如火!」
三千五百赤備騎兵,推進猶如海潮洶湧,一杆杆長矛密密麻麻,前端通常是最為勇猛的騎卒,以甘利虎泰為整個衝鋒陣型的矛頭。
這支騎兵在武田信玄最巔峰的時期,擁有讓其敵人聞風喪膽的戰力,或許赤備隊已不是他麾下的那批人了,但有秘術的加持,有着堪稱恐怖的沖陣能力。
在平原上衝鋒起來,仿佛展示出要將前行途中的一切推平的威勢。
一千九百重步迎擊三千五百名具足騎兵的衝鋒,無論哪邊都有着莫大的壓力。
不過做為同樣是老牌的開國勁旅,虎步營也有着自己的傲氣,望着帶着碾碎一切的倭人騎兵,虎步兵卒迅速攢動,收緊陣列,長矛尾端傾斜着抵在地上,林立的長矛架起,一面面鐵皮包裹的盾牌也都立在了烽線上。
「哈哈哈——」
張飛勒馬側身,抬手將手中酒袋灌進口中,隨即將酒袋丟去地上,提起丈八蛇矛指着平推而來的浩浩蕩蕩騎兵陣列,興奮的狂笑起來,下一刻,他笑聲一收,聲音暴喝。
「虎步,迎戰!」
秘術:季漢爪牙!
張飛雙目漸漸泛起血絲,一夾馬腹,挺着丈八蛇矛迎向對面狂奔的千軍萬馬,與對面倭將刺來的大身槍磕碰的瞬間,密密麻麻的赤備軍具足騎兵從他兩側交錯而過,撲向夏國重步。
戰爭的距離瞬間縮短為零。
轟——
轟轟——
高速衝鋒的赤備軍騎兵以楔形陣衝鋒而來,一片片撞上鐵盾,先是轟的巨響,一個持盾的夏國重步推着腰後的鐵杵向後平移,鮮血都從從口中噴了出來。
下一刻,更多的撞擊在鋒線上猶如海潮延綿響起。
一匹匹披着紅色木甲的戰馬撞了上來,大盾凹陷、偏轉,有的馬匹硬生生的撞的四蹄翻飛,上面的赤備軍士卒直接拋上半空,又重重落下。
也有許多赤備軍騎兵硬生生撞進槍林,被數支長槍同時穿透身體,大量的血花瘋狂拋灑,那一瞬間,所有的場面幾乎都是被槍林刺穿的屍體,翻滾的戰馬在地悲鳴長嘶翻滾,四蹄胡亂踢騰。
有沖入人堆重騎揮舞長矛從敵人身上帶起碎裂的甲片和血肉,更多的鐵槍長矛刺來,伴隨擦刮聲,將沖入進來的騎士頂下馬背,隨後被密集的鐵矛連同戰馬一起亂槍釘死。
歇斯底里的吶喊、慘叫、兵器交擊的聲響不斷暴響,並不算長的鋒線被推擠向後凹陷,鋒線上有重步被壓在倒下的戰馬身下,一旁的同袍抽刀砍翻了一個落馬的倭兵,旋即撿起地上的盾牌跑過去,接替對方的位置。
踏着人的屍體、戰馬的屍體,嘶吼着將被突破的鋒線重新頂回去,衝刺的赤備軍騎兵後方,武田信玄還在不斷發下命令,讓後面的騎兵繞行,衝擊這支夏國重步的左右兩翼,或讓僅有的五百弓騎兵遊走外側射箭。
而交鋒的陣線前端,夏國重步頂盾推擠,有着將領的秘術加持,他們手中長矛瘋狂的照着人、戰馬抽刺,大量的屍體都在這一刻推積起來。
處於赤備軍衝鋒路線上的張飛,此刻狀態已近巔峰,一杆丈八蛇矛猶如風車般在人群里揮舞,名叫甘利虎泰的倭將,他身上大鎧已經破損不堪,渾身是血。
手中那杆大身槍,槍頭都被打的變形,就連有着韌性的槍桿此刻也微微彎曲。
對面那豹頭環眼的夏國將領,力氣大的驚人,廝殺更是不要命,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
甘利虎泰已經失去了和對方,繼續一對一拼殺的勇氣。
不過眼下,他以三千五百名赤備軍衝擊一千九百人的步卒陣型,全力衝鋒下還是佔據優勢的,一旦破開對方陣列,步卒就毫無還手之力。
不遠處,想着的剎那,他忽然泛起驚悚的感覺,目光迅速望過去,那豹頭環眼的夏國將領一矛掃飛兩個赤備軍士卒,正雙目通紅地盯着他,露出一抹興奮的獰笑。
「該死!」
甘利虎泰被對方看到,僅僅一眼,頓感寒毛倒豎,對方簡直就是不知道疲憊的怪物。
思緒飄飛的一刻,對面的張飛在人群中縱馬狂奔,聲音如雷霆般響起。
「倭將,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是為何故!」
秘術:喝斷當陽!
聲浪短促,卻有着恐怖的威懾,從張飛口中爆發出來的瞬間,人的聲音仿佛化作一聲威震山林的虎嘯,周圍騎馬撲殺過來的那些赤備軍騎兵一個個墜馬。
而那甘利虎泰是正對張飛,聲浪席捲而來的瞬間,他只感胸悶氣短,難以呼吸,緊接着四肢、五臟六腑都在抽搐。
頃刻間,就感氣血翻湧,直衝天靈蓋。
甘利虎泰騎在馬背上,手中的大身槍呯的一聲掉落地上,他搖搖晃晃幾下,忽然向後仰倒,躺在馬背上,又翻身滾落下馬。
落到地上時,還扭動幾下,翻轉過來的面孔上,口鼻、眼角,耳朵全是鮮血流出混雜綠色的膽汁流出。
戰場上,騎兵縱橫、箭矢飛舞,甘利虎泰落馬的一幕,並未引起後方的武田信玄注意,就在他準備一舉破開前方夏國陣列時,轟隆隆的蹄音,從後方傳來。
他撥馬回頭,視野之中,一抹白色的身影騎馬跑動在黃昏的殘紅里,看到對方飄飛的白披風,雙唇都顫了顫。
「又來?!」
衝殺在赤備軍騎兵當中的張飛,同樣也注意到了倭人後方傳來的動靜,一支將近兩千人的騎兵正從西面迂迴到了戰場左側,然後,張飛一矛挑飛旁邊的倭人騎兵,面朝白馬義從殺來的方向,扯開嗓門大吼:「子龍,莫要搶我的賊首!」
他話語響徹的同時,那邊衝鋒而來的白馬義從已經切入戰場邊緣,為首的趙雲挽起弓箭,他的聲音也在喊:「三哥,雲特來助你!」
下一秒,弓弦崩響,照着打有大旗的位置,就是一箭射了出去。
箭矢穿過彤紅的天光,武田信玄眯了眯眼睛,本能的低頭彎腰,趴在了馬背上,頃刻,旁邊的旗杆傳來『啪』的斷裂聲,那寫有『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的風林火山陣旗應聲倒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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