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州,忘情谷。
鐘聲陣陣,霧靄繚繞。
一道瀑布似銀河倒掛,其中山川日月,壯麗恢宏,遠遠望去,一座座山頭,散發出奇異光芒。
近看之下,一片金碧輝煌,靈氣非凡,其中虹橋四起,仙鶴環繞,令人應接不暇。
如此仙家氣派,或許才是修仙世界應有的。
也是天海州六宗,遠遠無法相提並論的大派盛景。
此地便是大周仙朝五大聖地之一的——忘情聖地所在。
在這一片仙氣繚繞之下,大小不一的山峰因靈氣充裕,散發出五光十色的靈氣波動。
其中有五座佔地廣博,靈氣最為充裕的山峰立於群山中央。
這便是忘情聖地,乃至整個東萊州最為知名的——五聖峰,也是名動整個大周的忘情聖地五位尊者的道場。
五聖峰之一的清荷峰,清荷殿。
「師尊,弟子給您請安了。」
商秀芳一路風塵僕僕的返回宗門,便第一時間來給自己的師尊清荷尊者請安。
「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很快,一道清冷高貴,宛若空谷幽蘭一般的高冷女聲,緩緩自裏間傳出。
順着商秀芳的目光看去,大殿靠裏間有一掛珠簾,珠簾後有一張靈玉打造的玉座,一女子正端坐於玉座之上。
因為珠簾遮擋,看不太清女子的樣貌,只覺女子頭戴鳳冠,身披着一襲輕紗般的雪白宮裝,由似身在煙中霧裏。
女子看起來約莫三十多的年紀,除了一頭柔順地黑髮以外,全身雪白,削肩細腰,宮裝胸口處高高鼓起,端是一個成熟豐腴的好身材。
「稟師尊,路上遇上了一些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卻耽擱了一些時間!」
商秀芳恭敬地行了個弟子禮,知道師尊是在詢問她為何回來的如此之晚。
於是便簡單解釋了一句,卻並未詳細說明因何事而耽誤了。
「恩,此行可有收穫,是否尋到那位『渡劫之人』?」
好在清荷尊者也並未細問,清冷的聲音一轉,很快如此問道。
「稟師尊,弟子並未尋到。」
沒有絲毫猶豫,商秀芳幾乎是立刻回答道。
她自然知道自家師尊所問的是何意思。
她此番前往大周最南端的天海州,正是為了尋找預言中的那位渡劫之人。
尋到之後,則需要對方協助她渡過每一任忘情聖地傳人必須經歷的情劫。
而師尊為了她渡情劫之事,可謂是煞費苦心。
不但專門請天機聖地大能給她卜算了一卦,還派人前往天海州,幫她打點好一切,只為了讓她能夠更快尋找到那位渡劫之人,幫助她渡過情劫。
師尊對她可謂是寵愛至極,按理說她不應該瞞着師尊。
可如今她卻不得不這麼做。
要說此行尋沒尋到那位渡劫之人,商秀芳並不清楚,但至少她尋到了此生的摯愛,也是她這輩子再也無法離開的男人。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韓墨了。
可商秀芳卻並不想把韓墨的事告知自家的師尊。
一來她並不想選擇韓墨作為自己的渡劫之人,因為忘情聖地傳人渡過情劫後,一定要將協助渡劫的男人親手斬了。
如今的商秀芳顯然不會這麼做,自然也不願選擇韓墨作為「渡劫之人」。
二來,忘情聖地的嫡傳渡情劫,必須保持處子之身,畢竟渡的是情劫不是欲劫。
可偏偏她卻失身了,一旦被師尊知曉此事,師尊必然會大發雷霆,所以她才會有所隱瞞。
對此,她早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功課,乾脆直言自己此行一無所獲。
畢竟天機聖地的預言,也並非是百分之百準確。
商秀芳心中有着自己的小算盤,也為此第一次做出了隱瞞師尊的忤逆行為。
按照她的估計,以師尊對她的信任,想來應該不會懷疑什麼,也不會出什麼紕漏,就能將韓墨的事隱瞞下來。
然而,事情卻並未向她想像中那般發展,而是
「.」
實際上,從商秀芳走進大殿的那一刻,清荷尊者就一直以一種怪異地眼神上下打量她。
在她說出自己並未找到「渡劫之人」,更是那種定定地盯着她看,半晌沒有其他動靜。
商秀芳有點受不了這沉默,站在那裏有點尷尬,心裏盤算着,師尊這是怎麼了,難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話?
「師尊,或許天機聖地的預言有誤,畢竟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出紕漏了。」想到這,商秀芳打破了沉默,開口道。
清荷尊者像是驚醒一般,突然站了起來,卻是沒有回話,皓腕掀起珠簾,居然離開了玉座,快步走了出來。
直走到距商秀芳一步得距離停下,然後便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得臉看。
如此近得距離,甚至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商秀芳鼻尖始終飄蕩着似荷花般的馨香。
這讓她有些慌了,感覺事情有些蹊蹺。
心慌的商秀芳也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清荷尊者看。
清荷尊者頭上帶着華貴的鳳冠,肌膚雪白如絲緞般的華美,漆黑的頭髮沒有紮起,隨意披散開來,卻更顯嫵媚,臉頰線條冰冷而優雅,眸子裏是一望無際的清冷。
只是,在見到她這位好弟子後,其中的清冷之意散去許多,多了幾分審視之意。
噗通,噗通!
即便是身為女子,此刻商秀芳的心依舊是快速跳動了起來。
因為她確實十分緊張,再加上她其實許久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師尊了。
而每次只要近距離接觸師尊,都會給她帶來一股深深的驚艷感。
沒錯,是驚艷
要知道,三百年前,清荷尊者江疏影之名,可是名動整個大周。
噢,那時候還不叫尊者,而是叫清荷仙子!
之所以聞名大周,是因為那時她擁有僅次於化神尊者之下,元嬰無敵的實力,以及她那絕世無雙的美貌。
三百年前,清荷仙子在大周素有「月下清荷」的美稱。
其含義是,宛如月下靜靜盛開的蓮花一般美艷,甚至有了這朵蓮花,連月色之美都能忘卻。
而每次近距離接觸師尊,商秀芳都忍不住感嘆:
師尊不愧「月下清荷」美稱,大周怕是難以再找出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美人!
甚至說她是大周第一美人,商秀芳都不會覺得有多麼誇張。
當然,商秀芳本人也是個美人,與之相比,雖然容貌不分伯仲,但氣質上還是差了少許。
畢竟江疏影三百年前便成功化神,多年化神尊者氣質的養成,相比之下,商秀芳還是稚嫩了許多。
江疏影並未理會徒弟的話語,就這麼皺眉盯着眼前的商秀芳,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這才回過神來,疑惑道:
「你身上,怎麼有一股濃烈的男人氣味?」
誒,男人的氣味?
難道是
商秀芳頓時一驚,下意識按住了小腹。
那天我明明以法力全部逼出了體外,應該沒有殘留才是,為何師尊還能聞到?
顯然她想歪了什麼,以為師尊是聞到了某種白灼的氣味。
「為師是讓你去找渡劫之人沒錯,可也沒讓你與那些臭男人接觸,那霽月樓乃是一處勾欄瓦舍,上那去的男人,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江疏影此言頓時令商秀芳鬆了口氣,暗道原來是自己想歪了。
也是,即便化神尊者再怎麼逆天,也是無法感知到一個月前留在她小腹中的氣味。
「師尊教訓的是,弟子謹記在心。」
商秀芳連忙擺出乖巧弟子的態度,心中剛鬆口氣,卻不想
「我聽秋師侄說,你去了一趟雲冥山脈,所謂何事?」
「!!!」
秋師侄?秋婉容師姐嗎?
聽聞此言,剛剛放鬆下來的商秀芳,頓時又變得緊張起來。
千算萬算,她卻唯獨漏算了秋婉容的事。
當初在韓墨的請求下,她喊來了三位幫手一同前往雲冥山脈,幫助韓墨獵殺當康妖獸。
這三人之中,便有一位她的同門師姐——秋婉容秋師姐。
儘管那時候她還未與韓墨發生關係,但秋婉容卻是知曉韓墨的事。
萬一她將此事告知了師尊
遭了!
「為師是讓你去天海州尋找渡劫之人的,你跑去雲冥山脈做什麼?」
「弟子,弟子只是」
面對自家師尊的逼問,商秀芳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藉口。
然而沒等她找到的藉口,江疏影卻是冷冷道:
「聽說,你結交了一個韓姓小輩,還是天海州翼風侯府的世子。
而你此番前去雲冥山脈,是為了幫助這個小輩獵殺妖獸,可有此事?」
「師尊,那是因為弟子和他」
眼見師尊居然知道此事,商秀芳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她並不清楚自家師尊對她與韓墨的事了解到哪個程度了。
但至少,師尊此時的語氣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
她有心解釋兩句,卻很快被江疏影揮手打斷:
「好了,伱不必解釋了,此事也怪為師之前沒叮囑過你。
為師讓你尋找渡劫之人,當時也並未設定什麼限制,無論如是何人都行。
不過,卻有一個例外,你萬萬不能尋找韓姓之人,作為渡劫之人。
你,可聽明白了?」
「誒?」
商秀芳頓時愣住了。
略微一思考,她很快明白過來。
師尊這番話,明顯是不清楚她與韓墨發生了關係,卻知道她與韓墨交情匪淺。
畢竟能夠協助對方前往雲冥山脈獵殺妖獸,這怎麼看都不是一般的交情。
甚至師尊可能還誤會了,她打算選擇韓墨作為「渡劫之人」。
如果是這樣倒還好,至少「失身之事」師尊並不知情,自然也不會遷怒韓墨。
只不過為何師尊不讓她選擇「韓姓」的「渡劫之人」呢?
「你要記住,姓韓的沒一個好東西,哼!」
仿佛是知道她的疑惑一般,江疏影給出了這般解釋。
商秀芳:「?」
「這個韓墨,你以後不可再接觸,此刻為師也已經派人過去警告他了。」
警告?
等等,師尊你
沒等商秀芳說些什麼,江疏影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替自己的徒兒做出了決定:
「這段時間你便待在宗門,哪也不要去了。
關於你渡劫之人的選擇,既然天海州內找不到預言中的渡劫之人,那便由為師來安排,總之,只要不是姓韓的,一切都好說。
你可千萬不能再重蹈為師的覆轍了!」
商秀芳:「???」
天海州,星河劍宗內門,青雲居。
「墨兒,這便是那位聖地使者要本宮傳達的話,大概是你和那位商聖女走得太近了,所以對方師尊才會派人過來警告你。」
送走貴客後,雲釉很快單獨接見了韓墨,向韓墨轉達了聖地聖使的來意,隨即擔憂道:
「墨兒,你怎麼會和那忘情聖女搞到一起?
要知道,忘情聖地向來對待男人都十分絕情,你可千萬別和她們走太近!」
韓墨略微思考了一陣,大致猜到了或許是自己與商秀芳的事,被對方師尊,或是聖地高層知曉了。
在韓墨打算攻略商秀芳時,便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所以,這件事原本就在韓墨的預料之中,他也早有準備,倒是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雲姨別擔心,我與那商聖女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想歸這麼想,對於雲姨,他自然還是要以安慰為主。
「那便好,本宮還以為你有了其他女人,就忘了本宮呢!」
雲釉嫣然一笑,縴手貼着他的指縫,慢慢與其貼合在一起,感受着那種熟悉的觸感。
「要是我真忘了呢?」
韓墨故意問道。
雲釉看了他一眼,一臉幽怨哀傷:
「就算是真的忘了,本宮又能怎麼樣?真是如此,本宮也只能每日躲在房間裏,顧影自憐了!」
「怎麼會呢!」
雖然韓墨知道雲姨是故意演給他看的,但他還是如此安慰道。
「既然不會,如今本宮說的口乾舌燥,墨兒為何不幫忙潤潤?」
雲釉蔥白指尖輕輕撫過嬌艷的薄唇,幽幽一嘆。
雲姨,你擱這睜眼說瞎話呢?
明明還是那麼水潤有光澤,還嘴唇乾?
韓墨嘴角一抽。
想是這般想,但作為一名孝心勃勃的晚輩,他怎麼會質疑好姨姨說得話呢?
雲姨說嘴唇乾了,那肯定是幹了。
思緒停在這裏,韓墨無奈地俯下了身,準備儘儘孝。
哪知道,剛要貼到那嬌艷的唇瓣.上時卻被一根晶瑩如玉的纖指抵住了。
「本宮還沒說完呢!」
「墨兒,我們玩個遊戲如何?
雲釉美眸水波蕩漾,紅唇貼着自己的手指,輕吐着馥郁馨香。
四目相對下,醉人的幽香襲來,韓墨壓下了心頭的躁動,詢問道:
「雲姨要玩什麼遊戲?
「墨兒,這次我們比誰能堅持的久!」
「誰先堅持不住,誰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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