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皇朝,人皇曆八百二十九年,年號承平。大筆趣 www.dabiqu.com
三月,春雨如酥。
運城縣衙。
朱紅大門敞開,露出內里的山水朝陽圖。越過這面石壁,正堂之上空無一人,只留【明鏡高懸】四個金漆大字。
公堂之上寂靜無聲,一牆之隔的校場卻是拳風呼嘯。
「喝!」
勁風鼓動,塵土飛揚。
鐵棠打出莽牛二相圖最後一式,佇立在空無一人的演武場,緩緩收功。
「呼!」
吐出一口如箭濁氣,鐵棠滿意地點了點頭。
「鍛骨圓滿,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骼盡數淬鍊。
如今我...總算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肉身五境——煉皮、鍛骨、易筋、洗髓、換血。
到了鍛骨大圓滿這個境界,已經異於常人,肉身寶藏得到發掘,開始顯現種種異象。
雖則僅僅是肉身第二境,卻要凝練周身所有骨骼,絕非如此簡單。
「幸得有你助我!」鐵棠心神一凝,沉浸入腦海,那裏有一面透射藍光的古樸面板。
【名諱:鐵棠】
【修為:鍛骨境·圓滿】
【功法:莽牛五相圖·殘】
【武學:大力鷹爪功、八步趕蟬、混元開碑手】
【星元:0】
「莽牛圖名為五相,可我只有前面的煉皮、鍛骨二相。
得找到後面三相圖才行,否則在這世道...一不留神就會丟了性命。
可惜~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鐵棠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大商皇朝人士,他原本是藍星一名律師,莫名來到這方世界已經一月有餘。
還記得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是一個雨夜,驟雨疾風。
而他——
正在被追殺!
儘管有着鍛骨小成的肉身,可思維上的局限,讓鐵棠只能奪路而逃,根本不敢跟這時代的凶賊亂莽搏殺。
所幸他不是一個人。
在他身後是整個運城衙門,是整個大商皇朝。
同僚快速趕到,擊退了那些兇徒,讓他倖免於難。
可這並非長久之計,因為他是一名捕快!
調查取證、緝捕罪犯、鎮壓暴亂那是家常便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束手無策之際,救星面板浮現。
依靠前身的遺留、記憶,鐵棠很快熟悉了鍛骨小成的肉身,同時習練了三門武學。
今日更是依靠最後的星元,邁入了鍛骨圓滿的境界。
「吐氣如箭,蠻牛之力,若是再碰到那幾個暴徒....絕對不能讓他們走了。」
咯嘣!咯嘣!
鐵棠將十指捏的一陣爆響,想起當日被追殺的情景,臉色微惱。
在密林中甦醒的鐵棠,什麼都不懂,前身雖然有武藝在身,可他哪裏懂得運用?
彼時的鐵棠可太弱了。
思索之際....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兩名身穿淡藍雲紋官服,腰橫秋水雁翎刀的捕快急速走了進來。
二人朝着鐵棠微微躬身,其中一人快速說道:「頭,出事了,城外東蘇馬場出現了十三具屍首,聽捕役說頭都被砍了。」
「嗯?」
鐵棠眉頭一皺。
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出現了。
兇殺案!
還是大案!
一連死了十三人,捅破天不至於,可多少有點捅破運城這個小地方了。
他如今的官職並不低,甚至可以說跺一跺腳,半個運城都要抖三抖,是威名赫赫的運城總捕頭。
來到這方世界一月有餘,鐵棠已經明白,這方世界的官職職能,與自己記憶中的古代,有很大不同。
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捕快和監察使這兩大職位。
前者在鐵棠記憶當中,除了京城腳下那座六扇門裏面的捕快,其餘小地方、小縣城的捕快根本沒有多少權力。
而後者,也就是監察使這個職位....鐵棠記憶中就是專門給皇帝使絆子的,整天就是:「臣,死諫!」
這個職位大多出現在京城,小地方基本沒有。
可在這方世界卻完全不同!
捕快與監察使的權柄極大,稱得上權勢滔天。
尤其是監察使,甚至蓋過了運城縣令、縣丞,在斷案、審判方面有一言決斷之力。
而捕快雖然權柄不如監察使,那也是威風凜凜,超出了鐵棠記憶中的模樣。
因為人太多了!
這方世界的捕快,人多的可怕,手下各路人馬自成體系,已經是類似一方軍隊的團體。
整個大商皇朝設有十二都府,七十二郡,下轄的縣城多達數千,運城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座城池。
而縣城下方的鄉、里、村更是宛如天上繁星,數不勝數。
身為運城總捕頭,鐵棠手下管轄的人馬極多。
光是有名號的捕快、捕役就有四百多號,更別提尋常的白役、民壯。
其中身披雲紋服,腰懸雁翎刀的藍衣捕快就有一百二十位,剩下的青衣捕役也非庸手。
這是一股極強的戰力!
年紀輕輕的前身,之所以能夠坐上總捕頭的位置,顯然並不是依靠武力,而是破案如神。
依靠海量的案例,極高的破案率,鐵棠被清水郡的總郡捕直接越級提升,坐到了今時今日的位置。
且運城幾乎無人不服!
可前身破案如神,關我鐵棠什麼事?
先前一個月。
但凡有任一案件,鐵棠那是能推就推,要麼推給自己的下官縣捕,要麼乾脆丟給其他捕快。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別找我!
可現在好像瞞不過去了。
十幾條人命的大案,自己這個總捕頭,不可能聞風不動。
「頭,要....要去看看麼?」說話的是鐵棠的心腹之一,可惜是前身的。
他其實多多少少察覺到了不對,這位昔日斷案如神的總捕頭,這段時間沒有插手一件案例,甚至問都沒多問幾句。
開始他還覺得是那次追殺嚇壞了頂頭上司,可如今過了不少時間,眼前這位爺.....似乎還是如此?
但他不會,也不敢,更不想去懷疑什麼。
鐵棠看了一眼好整以待的兩位下屬,淡淡說了一句。
「走!」
先前一月他雖然諸事不理,但那一是為了搞清楚周圍狀況,二是為了提升實力。
畢竟他剛來就被人砍,任誰也不會有心思去處理其他事項。
關於這起兇殺案,他也並非毫無辦法。
前身的記憶並沒有消失,而是相當於他前世一個外置u盤般的存在。
在鐵棠需要的時候可以調動相關信息,還不會影響到自身。
從前身的破案思維當中,鐵棠可以觀摩出許多手法。
況且他前世也是一位律師,雖然剛剛取得資格證,雖然他的實踐只是幾起法律援助。
但畢竟見過豬跑了!
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見過豬跑,多少也能揣摩出幾分肉味。
拋開專業度不談,在信息量和思維模式方面,鐵棠覺得自己是超於這個時代的。
邁出校場,早有三位小廝備好馬匹等在門前。
騎馬其實不難。
這是鐵棠得出的結論。
如果有人在半夜三更偷偷練習幾次,應該會明白鐵棠的感受。
一個鷂子翻身,鐵棠騎上駿馬,右手拉住韁繩,兩腿稍微用力一夾,馬匹疾馳而出。
.....
「吁~」
東蘇馬場並不遠,就在城外五里左右,這裏草肥水美,空氣中瀰漫一股泥土芬芳,夾雜着淡淡的馬糞味道。
「總捕頭來了!」
「總捕頭安康!」
「總捕頭!」
....
就在這一片問好當中,摻雜着一句刺耳的話語。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縮殼王八探出頭來了。」
「慶豐,你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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