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上方。
李諾的手杖磕在龍口手肘上,關節被擊碎的聲音咯吱作響。
龍口身體失衡,上身後仰甩手勾住倒在地上的椅子扔向李諾,後者快速閃避,銀白手杖杵向地面,撐身一腳狠踹在了對方胸口。
龍口的嘴角哼哧一聲,狠狠咬着牙,一腳後撤,正要進攻的那一刻,李諾突然抬起手。
「等會」
【玩家5950已成為「天球交匯啟動器」】
這個聲音傳入耳中的那一刻,李諾的目光陰了起來。
他想到了「伊卡洛斯」時,茶白最後也成為了「鑰匙」這事兒。
她一個鑰匙孔怎麼到處當鑰匙
當他這麼腹誹的時候,另一邊的龍口快速活動那隻被擊碎的手臂,便看手臂快速翻折,骨頭髮出讓人聽着就疼的嘎嘣聲,最終是恢復了原樣。
龍口有出眾的體魄,身體能硬抗子彈,恢復力極強。
適合做煎藥。
「朋友,身手不錯,僱主是誰?」
李諾抬眼:「也就是說,你有僱主?」
龍口被問的一愣:「這種爛攤子,如果沒有僱主,誰會去做?你沒有僱主?有點意思」
他說着揚起下巴。
「你是自己要來的上來不由分說就對我們動手看來一開始伱就已經偵查好所有信息,我那位僱主背後被針對了?」
這大哥挺能腦補
他是傑爾夫的靈魂載體,手段殘暴,連一堆衛兵都擋不住的亡命徒,對這種人上來不打做什麼?
談判?
李諾:「僱主是誰,說出來我動作麻利點兒。」
龍口嘴角一勾。
只是一個眨眼不到,已是鼻樑相合。
腥呼呼的血腥味如同巴掌拍在李諾臉上。
龍口張開大臂,抱住了李諾,手臂肌肉暴增如怪。
滴着血汗的下巴俯瞰下方,龍口嘴角勾起,咬着牙狠笑。
「本來不想浪費魔力」
李諾戴在臉上的索倫眼鏡泛出一層讓人不安的白光
龍口目光悚然一驚,一種極為恐怖的戰慄感直竄腦門。
他想鬆開手後退到安全距離,但為時已晚。
李諾全身爆發出熱浪,左臂點燃蒼藍火焰,炸退了龍口。
「別亂動。」
【以太之血】開啟,指尖彈出【血爆彈】刺入龍口胸膛。
【血法師】觸發,瞬時使用派生的【亞克西之印】,手中彈出了骰子。
「僱主是誰?」
【難度判定:22】
【血法師加成:5】
骰子搖出了點數11。
【判定失敗】
【將受到負面BUFF「發燒」侵擾】
【持續時長2小時】
「還是個硬漢」
李諾腹誹之餘,感覺到體溫在上升,且身體發涼。
發燒這種事,對他來說跟家常便飯沒區別,完全不在意。
冷靜下來的龍口咬着牙:「你剛才做了什麼?」
「【亞克西之印】失敗後就沒辦法連續使用了」
李諾沉了口氣。
左臂的蒼火再次燃燒,湛藍的魔力因子與火苗一起在空氣中如浮沉般舞動。
龍口臉龐被蒼火的陰冷蓋上了一層冷色調,敏感交錯間,便聽李諾呼喊一聲。
「翠花。」
剛剛收的「翠花」在火焰中擠出了眼睛和嘴巴。
「吃了他。」
翠花張大了嘴,同時火焰大盛,火藍席捲機艙,熱浪奔襲,所過之處血污蒸發,再一轉眼,龍口已經被一口吞下!
翠花所謂的吃下,其實就是以嘴為牢,用火焰將目標裹在「身體」里。
龍口感受烈火焚燒的痛苦,每一根神經都在不停刺痛大腦。
直到這傢伙的神經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的那一刻,他竟然,把頭顱刺出火焰。
「都是劫匪,都是同行給個痛快。」
李諾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走馬燈似的過往。
龍口只有這幾年算是走得順暢,向世俗妥協的那些日子,仿佛是另一個人的人生。
可能是當過神官的緣故,一些人的苦痛在眼神里能反饋而來,往日不愛顧及他人苦與樂的他,也能看到對方的喜與悲了。
「拒絕。」
李諾壓低帽檐。
龍口有苦痛的人生,但也帶走了不少人命,他沒有向神官哀求的資格。
這傢伙被燒成人干後,「翠花」吐着舌頭回到李諾身邊。
「這傢伙的人生好難吃。」
李諾恍然大悟。
「是因為被你吃掉所以我才能看到他人生的某些碎片」
與此同時,龍口身上的紅光在索倫眼鏡的反射下緩緩消失。
索倫小隊最後一塊拼圖,傑爾夫,已經拿到。
【玩家5870的特殊任務「來找尋七龍珠吧」,已更新】
【傑爾夫的靈魂已經找到】
【任務傳送模擬器啟動】
【根據您當前需求,送您一份隨機禮物】
【記憶碎片採集中】
【玩家5900,獲得技能「癮」】
一發子彈從對面飛來,釘在李諾的帽子上,在氈帽上印下前後兩個洞。
他轉過頭,看了眼射進了牆壁里的子彈。
餘光掃蕩窗戶,玻璃反光里,印着湯姆已經鑿暈了一個搶匪,只剩一個,很快就能結束了。
「留個活口,我有點兒事去確認一下。」
「好勒,大哥!」
湯姆一拳鑿在一人身上,把另外二人都逼退到機艙遠處。
李諾踩過龍口焦黑的屍體,走向駕駛室。
路上打開面板瞅了一眼新搞到的技能。
【技能:癮】
【類型:主動技能】
【效果:對毒的忍耐性增加,消耗三分之一的魔力,無法疊加】
【簡述:啊~】
這技能有點兒不妙啊李諾腹誹着啟動了該技能。
順便打開面板,查詢該技能到底給他帶來了什麼變化然後他那雙眼睛變成了月牙狀。
獵魔人的特性里,有個詞條變了。
【可承受毒性:180%】
「我之前不到140%的毒性承受上限」李諾琢磨着:「現在的毒性上限代表我只要磕一瓶【高等獵魔人】的煎藥,就能在使用【微笑的迪妮莎的煎藥(毒性180%)】之餘,至少再整兩瓶煎藥或者魔藥」
現在他手裏的底牌是【大隕石召喚術卡片】。
依靠自身能力的則是【殘血者3.0】、【像素斬】,以及【微笑的迪妮莎的煎藥】這三樣事物。
雖然說以上三者,任選其一,放在任意一個玩家手裏都是「掛」,但都有自身限制。
【殘血者3.0】需要積攢【血之子彈】,至今還沒攢出來。
【像素斬】召喚開羅大爺結束後,會變成紙片人。
【微笑的迪妮莎的煎藥】毒性太高。
所以李諾一直以來的思路分為兩種:
單挑:靠【魔藥:時間沙漏】配合重錘模式的【斬風之刃】,一波輸出帶走。
被圍:爆炸手加乙太射線大範圍攻擊,再不行給鬥龍餵個【像素原石】變身龍娘。
玩:把技能面板擺在面前,一邊打一邊挑,隨意排列組合使用,反正輸不了。
至少在遇到高倉健或者布魯普那種能力極強的玩家前,他依靠除了「玩」以外的兩種方案還沒吃過虧。
現在毒性常態下180%
也就是說,他不需要【殘血者3.0】,也能用【微笑的迪妮莎的煎藥】了。
第四套方案孕育而生。
啊,無敵。
沉醉完人生寂寞,腦中思量正事,手指按壓耳蝸,啟動通訊耳麥。
「老馬,活着就回個話。」
這是廢話。
但馬爾傑給他手機上留了個信息。
——「救我。」
李諾打開同隊的信息面板,裏面記錄了他們在本劇本內的「歷史記錄」。
面板上顯示馬爾傑自昨天晚上八點開始,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共擊殺了4名玩家。
獲取金幣總額為26000。
金幣多,不是個好消息,說明被擊殺者的能力五成以上屬於較強一類。
「磁——」
電音流轉。
「哼。」
「活着。」
「廢話。」
「怎麼回事?」李諾直入主題,眼前已是機艙駕駛室的大門。
「昨晚開始,一群『終焉迴廊』的人開始動手。」
馬爾傑的聲音急促。
「蝶在郊外看到了幾個危險的人,其中一人應該是邢凱。」
【臨界者】一行人已經在三藩市等待,李諾頓時眉頭一緊。
「你呢?」
「哼」
手機傳來了一張照片。
寫輪眼的男人,和一個金髮的女人,以及類似於暗影長者的生物,全都匯集在一幅照片裏。
這之後,馬爾傑的通訊又出現了信號干擾。
「我暫時死不了,你們一天內儘量回來,還有」
「耳環」
「快拿到了」
「『空之迴廊』已經聯繫」
啪!
一聲脆響,耳蝸里的通訊器炸了。
李諾耳孔被蹦出了猩紅的血。
他不在意的拿出一瓶【栗子酒】灌入口中。
腦中開始匯集信息:馬爾傑被鎖定為目標,他用自己的能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某個區域內拖住了對手,給亞當他們創造時間去接近合體耳環,而亞當幾人已經接近拿到耳環的最關鍵時期。
只有兩個麻煩。
一,對方有人可以遠程駭入,並引爆通訊裝置,代表其駭入技巧可能不在馬爾傑之下。
二,【臨界者】他們就在三藩市之外,等着任務到時或馬爾傑被殺,然後一波橫掃李諾建立的關係網。
想到這裏,李諾頓住腳步。
除了馬爾傑的信息外,幾日前,還有個來自虎眼桃枝的信息。
「我們準備在下個月拆除舊街,將那裏建設為三藩市的新城區,看你了。」
李諾把手機關上,手指攢了攢勁,捏碎了手機,扔在腳下,笑着打開了駕駛室機艙的大門。
打開門後,看到兩具坐在椅子上的屍體後,他瞪起死魚眼。
「果然機長和副機長被幹掉了」
【支線任務已觸發:墜機或拯救黎明】
【任務難度:lv1~lv??】
【任務詳情:是做個恐怖分子,還是拯救市民的超人,全看一念之間】
【任務獎勵:經驗值100~10000,根據選擇給予不同的答案】
【任務剩餘時間:30分鐘】
「也就是說,還有三十分鐘最後的準備時間。」
此時,遠處傳來響動,湯姆那邊已經解決了另外兩個劫匪,並成功的留了個活口。
李諾從兜里拿出一個備用聯絡機器。
「茶白。」
「」
茶白輕輕的噓了一聲。
她在下層,身前有個男人的影子。
這傢伙就是將茶白送到下層找到「天球交匯啟動器」的那個好大哥,因為目睹那個大嘰霸(湯姆)和怪胎(李諾)的殘暴,所以決定逃。
這大哥下意識就用自己的超能力融入地板,傳送到了下層,在那裏還有一些沒有打包的財產。
一個貪字,塑造了這群搶匪的本性。
腳掌剛一落地。
燈光後想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茶白的手便已經放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
茶白對他幫自己成為「天球交匯啟動器」這事兒表示感謝。
但一碼歸一碼。
下一秒就在這個人身上開了個傳送門,把他傳到了飛機上方幾百米去仰望星空。
傳送門關閉後,茶白才回了一聲。
「我這就過去。」
李諾掛斷通訊,搬出了折凳,打開成塑料質感的鐵凳子放在地上。
然後拎起了那位被湯姆打暈的傢伙,放在椅子上。
「湯姆,有繩子嗎?」
湯姆聞言拿出釣魚竿,一甩魚竿,用魚線把劫匪牢牢綁在了凳子上。
「哥,這是做什麼?」
「問點事情。」李諾舔了舔嘴唇:「這孫子深度昏迷啊。」
湯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下手太重了」
李諾瞅着湯姆用戶愚呂弟壯碩的身軀做出一副羞愧姿態就覺得彆扭
「你能不能符合一下戶愚呂那冷酷的人設」
「我也不想這樣」
「在《獵魔人》第一次見面時你不是挺冷酷無情嗎」
「但不是碰上你了嗎」湯姆岔開話題:「我有辦法讓他從深度昏迷中醒過來。」
「不用」李諾舔了舔嘴唇:「這一刻我等了好久了」
湯姆從他眼中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就仿佛一個四十年處男第一次逛窯子的眼神。
那個坐在椅子上深度昏迷的劫匪還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
李諾給了凳子腿一腳。
折凳中央的鐵棒現在一秒能伸縮三次,做高功率下一秒作業五次,你可以說它猥瑣,但用對了地方,它比想像的還要猥瑣。
那問題來了萬一受刑的是個括約肌自由者呢。
通過上一次喝了一堆藥後和茶白把房子搞塌的經歷,李諾明白了一件事,沒有耕不壞的地,只看持棒者的一顆恆心。
爽的終點,是痛苦。
然後坐在凳子上的劫匪在幾秒後,半醒着發出奇怪的聲音。
「啊」
「啊?」
他醒了。
「啊。」
他看到李諾和湯姆發出震驚,李諾利用魔力感應控制鐵棒功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劫匪爽了。
「啊——!臥槽!啊!」這傢伙吼叫着,顫抖着說:「我啊,說,你啊問什麼啊我都啊說啊啊啊啊!」
李諾笑了一聲:「你還挺妖嬈。」
他停住了折凳的工作。
一旁的湯姆正捂着臉坐在椅子上,李諾的刑具讓他覺得又疼又丟人大哥怎麼這樣
李諾看着劫匪,笑着問道:「僱主是誰,計劃怎麼回事,一五一十都告訴我們。」
這名劫匪不藏着,再硬的爺們也硬不過菊花下的鐵棒。
龍口他們帶着的飛行器被衛兵給毀了,這群瘋子便準備屠光這架飛機上的人,讓飛機自由落體,製造更大躁動,並在下層倉庫里找到備用飛行器或降落傘。
那個聯絡僱主的呼叫器,被龍口給毀了,至於目的為防止失敗泄露信息。
你只能說這位劫匪,他真的敬業。
「僱主呢?」李諾問。
「僱主」劫匪欲言又止。
李諾便提醒:「鐵棒開花試過嗎?」
湯姆瞪大眼睛想看,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染上了李諾他們的顏色。
湯姆心道:我完了
劫匪喉嚨滾動,說出了一個名字:「克羅伊德。」
李諾眯起眼睛。
和他想像中一樣。
敢不顧及後果僱人劫持國家飛機,而且目標是「天球交匯啟動器」的人,且與茶白許願的「命運」有關聯者,也就三位。
克羅伊德、盲女、邢凱。
湯姆不懂就問:「為什麼不雇玩家?」
李諾:「如果『天球交匯啟動器』落到其他玩家手裏,那克羅伊德的目的也就沒辦法達到了。」
玩家比原住民更不可控,因為不受該世界的法律和規則約束。
說到這裏。
天球交匯啟動器已經走過來了。
「拿到了。」
李諾拿着承載着傑爾夫靈魂的圓球,對茶白揚起手展示。
「看看。」
茶白言簡意賅。
裏面裝載的應該就是克羅伊德的戰鬥記錄。
一秒後
傑爾夫沒有任何錄像。
他和克羅伊德的交手畫面並沒有保存下來。
也就是說,當克羅伊德與其交手時,用了一些手段,把傑爾夫的錄像給屏蔽了。
但傑爾夫還是留下了一段話:
「呃是這樣,有個叫賽特的女人,被【臨界者】指示抹掉了我的錄像所以,我就簡單口述,時間有限,我只說關鍵信息。」
「【臨界者】的戰鬥方式是【狼劍術】,他身上有深淵的火種,沒什麼克制的方法。我打不到他,原因啊他好像有類似於『自在極意』的自動閃避能力可能和他的【身份】有關吧。」
「不過」
「我們倆斗的完全不分勝負的時候,【臨界者】」
「他竟然把劍換到了左手去握着。」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在用弱勢手和我打」
聲音終止。
「你能用弱勢手拿手杖和索倫不分上下嗎?」茶白問李諾。
「不能。」李諾篤定,想了想,點頭:「頂多抽馬爾傑一頓。」
「所以【臨界者】只是用弱勢手就打平了傑爾夫。」茶白歪了歪頭:「好厲害。」
李諾現在想的是,怎麼把茶白給藏起來。
「你保護欲收回去。」茶白看他那眼珠子轉悠就知道他腦子裏要放什麼屁,強調道:「這次想贏,沒我不行。」
湯姆:「有點兒押韻啊」
李諾沒再反駁什麼,拔出了槍,把還在椅子上爽的劫匪給崩了,然後從柜子上拿布擦着椅子,並把自己的想法闡述出來。
「受到茶白的許願影響,克羅伊德陰差陽錯的僱傭人來搶『天球交匯啟動器』,而他僱傭的人,也因為『許願』的蝴蝶效應,恰好就是傑爾夫的靈魂載體。」
現在很扯的事情是,茶白變成了「天球交匯啟動器」。
玩家怎麼樣都無法逃離最終的決戰。
茶白一定會前往最終戰場。
所以整件事就變成了,克羅伊德把李諾需要的「傑爾夫靈魂載體」送給他們,而李諾則要帶着克羅伊德要的「天球交匯啟動器」給予還禮。
「神他媽的有來有回。」
「等等,哥,你們說的傑爾夫,是不是列車時那個」湯姆欲言又止。
李諾點頭。
其實當李諾講出索倫輸了的時候,之前的倪月型也好,還是現在的湯姆也罷,都是幾乎不敢相信的。
索倫有大量道具,深不見底的後手,以及,誇張的個人戰鬥力,想贏他,情報網要建立的更加完全並找到完全克制的手段,且硬實力至少不在索倫下面。兩者能全都辦到的人,在他們已知的玩家群里,可能只有那些尚不能見到的大公會玩家具備。
湯姆擔心:「這麼想,【臨界者】硬實力也太強了。」
李諾摸了摸下巴。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換言之」李諾笑了:「要沒這個能耐,他憑什麼成為那個最大的障礙?」
湯姆沉了口氣:「這要讓隊長知道,一定會瘋了。」
李諾想到亞當·愛爾蘭那張受氣包似的臉,樂的更開心了。
「別意淫了。」茶白伸出手:「摸我。」
李諾壓制自己那張賤嘴,正經的握住茶白手。
那畫面跟甲方乙方初次見面似的。
下一秒,茶白身上跳出了一個只有他能看見的面板。
【天球交匯啟動器】
【品質:卓越】
【劇情物品,無法帶出劇本】
茶白把手收回去:「我連生物都不是了」
她成道具了。
李諾瞪着死魚眼,往下看。
【效果:開啟連接其它世界的通道,當年《獵魔人》的世界就是這麼被搞亂的】
【簡述:內部本源來自於偽裝成神父的狂獵,這東西後來從虎眼那邊被臥底帶走,交給了國家高層,經過多年研究,在某些擁有「異能」的人物配合下,內部的「天球交匯碎片」已經集中在一起,他們用隔離魔法的玻璃球將其裝置在內部,但還差一樣事物才能啟動到底,是什麼】
【答:是「上古之血」類型的空間魔法,「天球交匯」本身具有覓食特性,任何有空間之力的人接近它,都會被吸引進入該人體內】
李諾琢磨道:「也就是,我把『上古之血』給弄出來撒上頭,我也能成『天球交匯啟動器』。」
他繼續往下看。
最關鍵的內容在面板信息下方,有三行小字。
【天球交匯:開啟後同時連接一到無限多的世界通道】
【由於上古之血,已激活】
【距離啟動剩餘時間還有:1小時≥2小時】
克羅伊德看着城市上空的陰雲。
面板早已提示他,天球交匯啟動器的任務已經失敗。
他神色有一絲波動,但是馬上恢復以往的冷漠。
「失敗了,天球交匯被別人拿到了。」
「如何?」
盲女站在他後面,將紙傘遮住他的頭頂,擋住落下的細雨。
「沒關係,李諾如果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那就配不上做最終關底的資格了。」
盲女的傘被他撥開。
「邢凱呢?」
盲女搖頭。
兩人沉默不語,站在三藩市的外圍,等待着城市對他們的封閉解鎖。
「克羅伊德。」
「嗯?」
「一定要殺了他們嗎?」
「嗯,一定,為了走向更高的位置,一定要殺。」
盲女沉默少許,而後露出笑容。
「既然這樣,關鍵時刻,我的命,給你用。」
克羅伊德沒有回應。
他沉默了數秒後,才向盲女伸出手。
「把那個沒用的東西拿出來吧。」
「你要」
「還剩下兩三天,李諾鬧得夠大了,不能讓他再掌控別的資源了。」
【隱藏任務線已完成】
【天球交匯啟動器】
【任務獎勵:所連接的異世界,與你有關】
李諾坐在擦乾淨的塑料凳上,手摸鼻尖。
「與你有關?」
「有搞頭。」
茶白亮起右手。
【命運之環】回歸。
李諾:「什麼意思?」
她解釋道:「『許願』影響任務線,擊殺那群劫匪影響了一個故事的走向,我成為『天球交匯』影響了世界的未來,所以達成了改變故事的要求。」
換句話說。
【聚焦者3.0】又能用了。
李諾羨慕,他那個【殘血者3.0】還得再宰幾個「高玩」級別的對手才能啟動。
湯姆突然一驚。
「法克!」
順着聲音看過去,一個弱不禁風的斯文人坐在他們後面的椅子上。
索倫。
李諾手壓住湯姆肩膀,問:「你出現後,臨界者與我們不能相遇的規則會消失嗎?」
「不會,那玩意兒我能續航。」索倫摸了摸鼻樑,發現沒有眼鏡,便伸出手。
李諾把眼鏡摘下,扔給他。
「放心,晚上沒用過。我怕你這裏頭有攝像記錄。」
「」
索倫煩他,戴上眼鏡後,深吸口氣,仿佛在吸納自己丟失的魂。
「你找齊了所有人的靈魂載體,所以我就從魔封波的花瓶里出來了,就這麼簡單。」
李諾打開武器匣子,裏面的花瓶已經碎成了沫。
索倫掃了一眼。
「嗯,湯姆·佩奇?」
湯姆點頭,問李諾:「這位是四哥?」
索倫暴起:「我戴眼鏡就非得是四啊!」
「不是。」湯姆解釋道:「你看,李諾是大哥,馬哥是二哥,茶姐老三,你就老四了唄。」
「我對當你哥沒興趣」索倫沉了口氣:「事情經過給我講一遍。」
五分鐘後。
索倫拿下眼鏡用襯衫一角擦拭。
「李諾,我用眼鏡片看你都覺得你丫髒。」
「我有女隊員。」
李諾點頭,不斷點頭。
「而且我和女隊員」
茶白捏住他的嘴。
索倫眼白已經充血。
「我不說別的了當時我被『終焉迴廊』的人拖住;伊莎貝拉,《瀆神》世界的女人;山本吉澤,寫輪眼,幻術大師;高倉健,你已經給宰了,不說了;還有幾個我稍後把資料給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必須告訴你兩件事。」
「第一,因為盲女澤口靖子在『伊卡洛斯』找到了某些數據,提取出克制我的魔力因子,我現在能明白,那是2B的」
茶白:「茶白,謝謝。」
索倫頓了頓,改口:「那是茶白的基因數據,裏面包含了【聚焦者】對我的壓制力,所以【探秘者】絕大多數的能力用不出來。」
李諾頷首,這事兒想想也知道。
索倫繼續說道:「第二,既然他和80級玩家有聯繫,我也得聯繫一下」
李諾來了興致:「我想想,你是不是有某些大公會的聯絡方式?」
索倫推了推眼鏡框:「嗯。」
李諾又問:「三個大公會之一?」
索倫繼續推眼鏡框:「嗯。」
李諾笑着問:「別告訴我是『馬戲團協會』?」
索倫眼眸眯着:「怎麼?」
李諾像看樂子一樣說道:「【臨界者】打算召喚的那個『巴赫姆特之怒』,前一陣把『馬戲團協會』給全滅了。」
「」
湯姆生無可戀的看向窗外:「大哥,你為了看他樂子也不至於這樣吧」
索倫沉默。
李諾這時問道:「你打算怎麼讓公會的人進來?」
爭霸賽劇本不允許公會進場。
索倫拿出一個搖鈴。
【爸,救我】
【品質:史詩】
【效果:將某個強大到超過你的人從迴廊里傳送過來,不受任何劇本限制】
【簡述:他們總是欺負我,那天他們又在廁所里堵着我,毆打我,甚至要拿我的眼睛當煙灰缸我沒辦法,下意識喊了一聲「爸,救我」,然後我爸從墓地里爬出來,把他們都帶走了警察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
李諾伸過手。
索倫沒有猶豫,把古銅色搖鈴遞給他。
「超過你我的人,我這兒可能有一位。」
鐺啷啷~
酒館的鈴鐺響了響。
溫克坐在吧枱後,轉過頭,目光一驚。
娜娜米走進酒館。
「簡,你這」
溫克欲言又止的望着娜娜米的四肢。
只有右腿還是機械,剩下的部位已經恢復了血肉。
娜娜米麵無表情,皺眉說道:「溫克先生,拜託最後一件事,我想去一個世界,不論任何限制的過去。」
她的意思其實是要找到去往李諾他們那個劇本的方式。
溫克搖頭:「這,太難了。」
他補了一句:「你就是讓那個姓李的弄我,我也沒轍啊!」
說罷,溫克站起來,裏屋傳來電話鈴聲。
「你先冷靜會兒,我接個電話。」
娜娜米吐出一口溫氣。
這最後一關才是最難的,爭霸賽劇本限制了公會玩家進入的可能性,其它手段暫時
【玩家5900,正在召喚你入場】
娜娜米聽到系統的聲音,目光一亮。
【是否同意?】
幾分鐘後,溫克走出屋子。
「簡,有重要的事情,還記着李諾前一陣參加的競技賽嗎那個事情和巴塞爾高層有關,高層的主教」
撩開門帘。
欲言又止。
溫克環顧屋中,已經空無一人。
「這丫頭太心急了。」
金芒一閃。
娜娜米從機艙的天花板落下,如被雞下出的蛋一樣栽在地上。
她抬起眼,便看到李諾、索倫、茶白,還有湯姆都在這裏站着。
湯姆點了點索倫。
「我忘了,搶車票劇本時我管她叫姐,先來後到,你是五哥。」
索倫肩膀抖了抖:「我怎麼還降級了!」
李諾:「看來你想當老四啊。」
茶白:「別鬧了,沒看娜娜米正不知所措呢嗎?」
娜娜米打開任務面板,確認現在的狀況後,立即問道:「姓馬的在哪!」
索倫不知緣由,便問:「什麼情況?」
李諾動了惻隱之心:「你這次真的別問了」
茶白頷首:「嗯,別問。」
索倫盲猜:「後宮?」
娜娜米暴躁如雷
索倫心臟驟停
五分鐘後,李諾又把事情經過又重複了一遍
娜娜米聞言後,沒有多廢話。
「我在《空之軌跡》拜了卡西烏斯做老師。」
她看向索倫。
「你能看到我的數據吧?」
索倫頷首:「比我和李諾常態狀態下厲害。」
他又搖頭。
「不對」
索倫掃了眼茶白。
「我沒想到過有一天會出現這種情況最厲害的竟然是兩位女士」
「但不夠」
他動用【探秘者】現在能用的權限,探索每個人的數據。
「李諾,把你能召喚來的東西都給我弄出來,我給你們升一波。」
這才是索倫最大的可貴之處。
【所有玩家請注意】
【有一位玩家使用了「跳關按鈕」,劇情將直接跳到最終章】
【爭霸賽最終舞台定為當前玩家數量最為集中的——三藩市】
【將在二十分鐘內傳送到位】
【另外坐飛機的那幾位,由於範圍超過限制,所以您的飛機將加速行駛】
「克羅伊德,怎麼回事?」
邢凱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克羅伊德靠在車身上,淋着小雨,面無表情的盯着一個平板電腦,屏幕上記載着本劇本內所有見過的玩家。
其中,索倫·李本來灰色的頭像變成了彩色。
「索倫·李回來了,我不知道李諾用了什麼方式,但首先,我不能讓他們兩個有兩天的時間聯手做事。而且李諾鬧得夠大了,給我搭建的舞台已經足夠用了,再大,我肯定也吃不消了。」
邢凱聽着,沉默着。
【臨界者】的晉升標準,瀕臨承受界限時,打破界限。
巴赫姆特之怒的目標之一,殺死【殘血者】。
克羅伊德想要的,獲取大公會的關鍵位置。
邢凱:「三把劍你想一次性給收了,小心拿不穩。」
克羅伊德:「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
電話沉默半響。
無言中,邢凱坐在一個小窩棚里,望着細雨,手中握着安娜貝爾照片的吊墜。
「別忘了咱們說好的,剩下的我不管。」
「我明白,邢凱。」
「是你說的,這個劇本,有方式讓我永遠去往《尼爾》,留在那裏。」
克羅伊德微微頷首。
「對,是我的預言。」
《尼爾》。
11987年。
安娜貝爾整理着書房,找到了很久以前的工作記錄。
她像是翻開日記般,饒有興致的看着。
從屋外走進了一個安卓樣的機械生命體。
小傢伙一頓一頓的說道:「安娜貝爾,女士,外面,有,一批學員來交流,『邏輯病毒』治癒案例的,心得。」
「哦,好,讓他們等會兒。」
安娜貝爾點了點頭。
「你在,看什麼?」
「這個?」安娜貝爾揚起手裏的工作記錄本,笑着說道:「看到了11941年的一段往事,想起來一些故事。」
「我能,聽聽嗎?」
「哈哈不是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
「講講。」
「有個傢伙,帶着一個寄葉機體過來找我清理邏輯病毒,我幫了他們,就這樣。」
她把記錄本放在桌上,站起身錯過機械生命體。
小機械人跟了出去。
「嗯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
安娜貝爾想到了李諾和茶白的身影形貌,仿佛懷念故人和舊事一樣,發出笑容。
「他自稱獵魔人。」
機械生命體:「我聽過獵魔人。」
安娜貝爾頓住腳步。
便聽機械生命體說:「約克城的機械邪教,傳言,被邪神召喚走以後,有概率會見到一個,叫該死的獵魔人的傢伙。」
「那個該死的獵魔人」安娜貝爾笑了笑,開着玩笑說:「有沒有提到過,他會幫我找回那個男人的承諾?」
「我又不是,機械邪教。」機械生命體跟在後面。陽光下,它問:「所謂承諾,是不是必須完成?」
「承諾,只是口頭的協議罷了。」
安娜貝爾笑着說。
走在城裏的小路上,腦中回憶過往,那個男人照片已經被燒成了灰,撒在不知道哪裏的海面上。
「但那個獵魔人的承諾,我始終相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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