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織林的目光呆滯,難以置信地看着主任。
你你怎麼會和岳峰一條心?
這樣的話,我還怎麼扳動他?
紀元海這個小科長,對羅織林來說不重要,但卻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信號——如果連岳峰帶來的一個小科長,他都拿不下,羅織林還拿什麼跟岳峰繼續針鋒相對?
更令羅織林難以置信的是,剩下的幾位副主任,也有兩位陸續表態,都是一個意思,勸羅織林息事寧人。
工作中有些衝突,本來就是在所難免的,不應該鬧得特別厲害。
羅織林看到其他副主任也察言觀色,陸續改變了說法。
他們也許是從眾,也許是因為主任的表態而跟着表態。
但是毫無疑問,羅織林這一天心內升起了絕望——完了,主任這個位置,他根本毫無半點跟岳峰競爭的可能。
與之相比,紀元海對他的頂撞,反而在其次。
不,應該說,這更像是一次決定性的號角。
以調研組為契機,以紀元海為目標作為試探,羅織林衝鋒了,然後嘗到了一敗塗地的滋味。
會議結束後,岳峰心情很愉快,跟紀元海說了會議的情況。
紀元海也有些詫異:「主任怎麼會突然站在我們這一邊?」
「陳叔叔和李大哥他們,也不是泥捏的。」岳峰笑道,「他們既然說了要幫忙,現在不就體現出來了嗎?」
紀元海聽後也有些釋然。
岳家到底還是岳家,哪怕已經折損了最重要的影響力,如今依舊是一股中堅力量。
這一日之後,羅織林再也沒有單獨見過紀元海,深入調研小組工作報告順利通過,再也沒遇上任何問題。
張渤也是躲着紀元海走,能不見面儘可能不見面。
趙紅磊據說是想要提副科長,被壓下來了,這一壓,估計往後一輩子也提不動,到退休都是科員。
得知趙紅磊的遭遇後,方麗娟私下裏找紀元海了一次,跟他道歉,生怕紀元海針對她。
紀元海倒是沒這個想法,畢竟方麗娟後來已經推辭了張渤的要求,甚至還給紀元海傳遞了一次信息。紀元海想到她的時候,更多的是想起她對郭順德一家的憐憫,她本性並不算壞。
又過了一個月,劉芳芳、山小偉等五人結束了在望灘縣的調查,回到省城跟王竹雲匯報了情況。
王竹雲也沒說立刻就在望灘縣投資,而是派遣山小偉帶人去望灘縣常駐一個辦事點,把郭順德招進去工作,並且觀察一些老實、人品可靠的人,留待將來備用。
順便將望灘縣主要人事關係關注着。
之後王竹雲對劉芳芳等手下宣佈,天和公司過去兩年雖然是在投資一些固定資產,但是主要經營業務還是一些植物產出方面,比如珍貴藥物,珍稀花卉,甚至包括一些糧食、瓜果、綠化的植物改良。
所以接下來,天和公司就要經營主要業務。
然後,宣佈完畢,王竹雲擺出來一個進度,基本也就結束了。
雖然按照進度,天和公司的的確確是在做事情,但是卻又並沒有真的進展多少。
一切底子都準備好,畫紙、筆墨紙硯也都齊備,紀元海已經做好了畫一幅精彩畫卷的準備。
時間匆匆,過得倒也快。
自從鬥敗了羅織林,岳峰和紀元海在農業辦的工作便順遂了許多,各方面都沒有太大阻礙。
五月,紀如琨周歲,紀元海一家坐在一起慶祝了一下,孟昭英也來了;宮琳特意從京城趕來,給紀如琨送了她和馮雪準備的禮物。
紀如琨嘴裏面已經嘀嘀咕咕會喊爸爸媽媽,水汪汪的大眼睛,誰見了都歡喜。
七月初,紀元海大學畢業後的第二次同學聚會開始了。
去年的時候,第一次同學聚會,政法班人數基本到齊了,連馬輔導員也來了。
今年,同學們來的同樣比較整齊,畢竟同在省大學政法系,畢業後安排工作基本都是有編制的,除了寥寥幾個地點比較遠、出差的、家裏有事的,其他的都來了。
但是相比較去年,同學會開始少了校園的灑脫,多了一些比較庸俗現實的考量。
比如紀元海這位紀科長,眼看着一騎絕塵,連岳父是朱教授的楊東升都比不上他,難免就有同學湊着多說幾句話;雖然紀元海本來當班長的時候,同學們就比較親近他,擁護他,現在再說的話,跟那時候說的話,又截然不同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變化,那就是畢業兩年後,同學們基本都結婚成家了。
畢竟他們每一個進入編制後,各個單位都有介紹對象的,基本上條件相差不多,相貌也差不多的情況下,結婚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像是周恆一樣,到現在尚未準備結婚的,整個班級裏面只有寥寥三個。
老白白成志因為去年被提了個副科,則是在紀元海之後,也成了個話題人物。
一場同學會下來,紀元海看着同學們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恢復一點原來的本色,也是不由地微笑。
老白、趙有田、周恆自然不必說。
已經結婚的聶曉燕喝醉了酒,過來給紀元海敬了一杯酒,一仰頭喝光了,然後轉身坐回去,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性子要強的肖建業去了公安那邊,現在養出來一雙帶有職業病的眼,老是打量同學們的神情,喝了酒後眼睛也是明亮的,頗為瘮人。
楊東升又喝多了,又哭了。
至於他哭的是什麼,紀元海、周恆等人雖然知情並未聲張,其他同學不太知情,難免鄙夷他酒品;畢竟這小子人品本來就不好,哪怕是現在前途好,現在看上去也不叫人多麼敬重。
一場同學會開完,同學們的交情在當晚最好,隨後又各自回家過生活。
對於紀元海這樣搶先佔了一些優勢,本來又有聲譽的,和同學們的交情還是有必要的。如果將來發展不好,同學們的幫忙能夠起到多大作用,那就難免要打一個問號。
八月,芳草軒再次報名參加了河山省花卉展覽會。
雖然同樣有所收穫,但是紀元海在這方面並未刻意投入太多精力和時間,芳草軒也只是維持了原有的名聲,並未再次惹人注目。
花老闆甚至為了這件事特意打電話跟紀元海說起這件事,說芳草軒自從沒有了紀元海,水平可不如以前了。
紀元海對此倒也並不感覺特別惋惜。
花老闆有這樣的想法,那也是好事一件。
畢竟他如今已經是農業辦的一名科長,跟這種經營類的事業,還是要分割清楚。
十月份,紀元海的二兒子紀如琥過周歲。
這一次當然要低調的多,只有一家人在家慶祝,並不讓外人知道。孟昭英、宮琳、馮雪也都送了一份禮物,雖然並不如紀如琨周歲時候那樣精心珍貴,也令劉香蘭感動不已。
能在這個家裏,真是她這一輩子的福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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