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日子,皇帝也快斷藥了,李青便去街上買了藥材,開爐煉丹。
李青跟朱厚熜的關係是交易,亦或說是做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起碼的契約精神還是要有的,煉一爐丹藥,可以換來小皇帝一年多不作,對李青來說,這生意還是划算的
『鐺鐺鐺』
「開門」
「煩不煩啊。」李青吼了句,打斷了朱厚照的六字真言。
「這次真帶了吃的。」朱厚照喊道。
「來了。」
門一開,朱厚照就擠了進來,嗅了嗅鼻子,又瞧了眼冒着藥香氣的丹爐,嘖嘖道:「好嘛,吃獨食是不?」
「什麼獨食?這是給你老弟準備的藥。」李青關上門,回身接過油紙包和一小壇酒,「去看着點,保持時下這個火候即可,我先墊吧墊吧。」
「沒問題啊,不過嘛」朱厚照嘿嘿道,「待會兒勻我點兒。」
「還是算了吧。」李青搖頭道,「真想要,下次再單獨給你煉一爐。」
「為啥?」
「這東西沒啥效果,專門給他吃的。」
朱厚照呆了呆,哭笑不得的說:「你這也太沒品了,多少給人點真東西嘛。」
李青呵呵道:「真東西?給他就是害他!」
「這又是為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吃,滋補過甚,必受其害。」李青道,「上硬貨,他早補死了,你當丹藥可以當糖豆,一直無限吃下去啊?」
朱厚照眼珠轉了轉,乾笑道:「那什麼,這些效果不咋好的丹藥也給我煉一些唄?」
「你要這個做甚?」李青不解。
「跟我媳婦兒吃啊。」
「犯不上這般,遠不如針對身體狀況,開方子滋補來的好用。」
「就等你這句話呢。」朱厚照得意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啊,回頭你打扮一下,我帶我媳婦過來一趟。」
李青:「」
道理都明白,只是這廝說話的方式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等我從京師回來吧。」李青說。
「得嘞。」
朱厚照拿鐵棍撥動了下炭火,問,「這次就只是送丹藥,不逗留京師嗎?」
「嗯,離過年也不遠了,難得過個團圓年,我留京師做甚?」
李青悠然道,「我的身份已然曝光,權力場有了道隱形卻又清晰的紅線,還沒過去多少年,上層官員也都沒怎麼輪換,用不着太費心思。」
「這倒也是」
朱厚照緩緩點頭,隨即又問,「這次不會吃了元宵就走吧?」
李青搖搖頭:「交趾前年才去過,朱佑材狀態還不錯,這次多歇一歇,嗯,過了夏吧。」
「那就好,正巧可以見證一下朱李合作。」
「什麼合作?」
「當然是男女合作啊!」朱厚照拍着手,一臉為老不尊。
「沒個正經。」
若不是正忙着吃喝,李青高低給他兩巴掌。
(╯▽╰ )好香~~
隨着爐蓋掀開,一股濃郁的藥材清香,充盈口腔,鼻腔,朱厚照頓時一臉陶醉。
「我咋覺着這東西更好呢?」
「你知道個啥,這叫華而不實。」
「真的嗎?我不信!」朱厚照饞的直流口水,「我嘗嘗鹹淡。」
說着,就搶過李青剛取出的幾顆丹藥,迅速丟入口中,接着,被燙的眼淚都出來了。
李青忍俊不禁,「你傻啊?」
「見你那麼輕鬆,我還以為不燙呢。」朱厚照吐着舌頭,「幫我看看,起泡了沒?」
「噁心死了。」李青一腳踹他個狗吃屎,「回頭跟你表姑、表叔說一聲,我去趟京師,很快回來。」
「知道了。」朱厚照穿得厚,乾脆就坐在地上不起了,埋怨道,「你能不能別這般暴力,還當我是年輕小伙啊?」
李青怔了怔,繼續取丹。
朱厚照撓撓頭,拍了拍身上土麻利起身,湊上前壞笑道:
「難怪那廝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就這丹藥,不說療效,單就是這逼格,也很難讓人不喜歡。」
「嘖嘖嘖,你這假的比真的還高檔。」
「其實也不假,就是效果微弱而已。」李青取完丹藥,開始挑揀
「喏,這些你先吃了。」
「我吃他剩下的?你這是在侮辱我!」朱厚照氣憤道,「我就是唔唔唔」
「吃你的吧,多少還是有點好處的。」李青一手捏住他下巴,一把塞進他口中。
朱厚照鼓着腮幫子,滿臉幽怨,可隨着咀嚼,很快就真香了。
半刻鐘之後,李青挑揀完畢,將賣相不好的丹藥放入油紙包,「扔了怪可惜的,你拿回去慢慢吃。」
「主要是浪費可恥。」朱厚照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將油紙包夾在咯吱窩裏,「什麼時候進京?」
「這就去。」李青將數百枚丹藥放進木匣子裏,「走了。」
「哎哎你等一下。」
「還有事兒?」
朱厚照問道:「用這東西裝合適嗎?」
「不合適。」李青說道,「當用玉瓶最好。」
「那為啥不用?」
「一文錢不要他的,完了我還得搭一個玉瓶?」李青白眼道,「真當我人傻錢多?」
「」
京師。
李青先在酒樓飽餐一頓,接着又去茶館聽了一個時辰的說書,然後才回小院兒歇息
夜裏,
李青去了司禮監,沒找到黃錦,便又去了乾清宮。
外殿。
火爐不遠處,黃錦打着地鋪,呼嚕聲賊響。
李青推了推他,沒反應,於是便一手捏住他鼻子,一手捂住他嘴。
這一招果然好用,幾個呼吸間,黃錦就給憋醒了。
一向好脾氣的黃錦當即勃然大怒。
「別吵,是我。」
「」黃錦迷離的小眼睛逐漸清醒。
李青鬆開手,取下背着的包裹,「你家主子的丹藥。」
「喔,好。」
(_ _)( - . - )(~o~)( - . - )
黃錦眨巴眨巴眼,接過放在枕邊,又揉了揉臉。
接着,掀開被子披上皇帝賞賜的紅色大氅,起身一邊柜子取出一塊精挑細選的紅薯,放在爐子上先烤着
「還以為你會晚些來呢。」
「再晚都耽誤過年了。」李青與他一般席地而坐,「京師可有大事件發生?」
「也沒啥哦,前不久夏言被勒令致仕了,這算嗎?」
李青略感驚詫:「什麼原因?」
「這就說來話長了」黃錦整理了下思緒,道,「夏言這個人嘛,立場太不堅定了,還孤傲,且生活太過奢靡了,府邸修了一遍又一遍,口腹之慾太重,飲食比之王侯有國之而無不及,府上聲樂八部種種行為,都夠得上僭越了。」
李青對這些個大員的私生活並不了解,不過,夏言既如此高調,朱厚熜沒可能才知道。
「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吧?」
黃錦點點頭,凝重道:「夏言犯了大忌!」
「什麼?」
「假借聖意!」黃錦說道,「倒是沒造成多大影響,可事件本身的政治影響太大了。」
說到這兒,黃錦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皇上說,這是嚴嵩徐階等人給夏言做的局。不過皇上以為,無論起因如何,夏言這麼做,都有取死之道。」
李青沉吟了下,問:「皇帝就只是讓夏言致仕還鄉?」
「還抄了夏言的在京家產。」黃錦說,「具體數目我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少,好幾十個錦衣衛忙活了大半天呢。」
李青微微點頭,沒再說什麼。
夏言貪污這點毋庸置疑,可如此高調卻屬罕見,尤其是假借聖意,落得如此下場,都算是皇帝開恩了。
「其他的,還有嗎?」
黃錦想了想,道:「收回草原遇到了阻力,目前禮部正在相關部落交涉,暫時還沒個結果。估計要到來年開春之後了。」
這不奇怪,朝廷都是從好收服的部落開始,這麼多年下來,進程差不多也進行一半了,餘下的自然多是『刺兒頭』。
李青也沒奢望從頭至尾,一切順順利利,和和氣氣,嘆道:
「能談談,不能談適當用些武力也很有必要。」
黃錦給紅薯翻了個兒,點頭道:「我會轉達皇上,不過皇上急了。」
「急什麼?」
「修仙求長生啊。」黃錦嘆道,「近些年,皇上歲月氣息愈發明顯,精氣神也開始下滑,對長生不那麼自信了。早前吩咐我,再見你時,要我問問你,他到底能不能長生。」
李青:「你告訴他,長生虛無縹緲,難以輕易獲得。就說是我說的。」
黃錦無語:「這話你老早就說過了,玩不轉了啊。」
「」李青無奈道,「你是知道內情的,還能咋說?」
「要不再騙一騙他?」黃錦試探着說。
李青不置可否,「你比我更了解他,你拿主意就好,出了事兒往我身上賴便是,放心,他沒辦法拿我如何。」
黃錦嘆了口氣,輕輕點頭。
「對了,這個給你,幫我轉交給他。」李青取出預防資本出走的方法論述,「朝廷需儘快立法,並加強對商會的監督。」
黃錦看也不看,接過揣進懷裏,問道:
「你該不是馬上就走吧?」
「呃」李青撓撓頭,「明兒我請你喝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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