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急忙從醫藥箱裏,取出一把刀,咔嚓咔嚓,直接將傷口四周的襯衣剪掉。
酒精棉球消毒。
一個,又一個
短短兩分鐘時間,托盤裏就扔滿了,染血的酒精棉球。
看樣子,這人是條硬漢,怕是不會去醫院拍片檢查,接受詳細的檢查。醫生在心裏權衡一二,只能先消毒止血,包紮傷口。
紗布,才剛纏繞了兩圈。
朱雋目光駭人,突然抬頭:「人質身上帶有定位設備,目前正朝西南方向移動,距此地大約800米,請立刻派人去攔截!」
「啊?」一位警員詫異:「可是西南方向,兩公里內,都被鐵皮封着,根本沒有路!」
朱雋滿身的暴躁,強大的氣場,無人敢隨意招惹。他皺了皺眉,盯着電腦屏幕,若有所思道:「可衛星定位顯示,他們還在朝西南方向移動,這怎麼回事?」
一名警員靈光乍現:「莫非他們在地下?」
醫生和護士,維持着纏紗布的怪異動作,僵了片刻。朱雋早已面無血色,若不是心裏強撐着一股氣,擔心陸英的安危,他怕是早就因失血過多栽倒在地了。
他眸中閃過一抹亮光!
立刻切換電腦頁面,搜出了一張城市下水道結構圖。
醫生見病人老實了,才敢繼續纏紗布,動作明顯從剛才的小心翼翼,直接豁出去,變成了速戰速決。
這棟爛尾樓下方,設有下水道。
下水道——城市底下的秘密:埋藏在地下的城市實力,不僅排污,還裝着城市的文明史。
果然!
打開窨井蓋,順着管道的梯子爬下去,就能到達「地下城」。沿着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的下水道,可以通往整座城市的多個出口。
朱雋立刻用排除法。
很快,便鎖定了幾個可能的出入口,只要提前在窨井蓋附近設埋伏,定能將歹徒繩之以法。
實在不行,他就親自待人下去搜尋!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救陸英脫離虎口,否則只怕夜長夢多,那兇徒狗急跳牆危害她的性命。
數名警官,圍在朱雋身邊,也看到他在做什麼,正和他商議抓捕範圍。朱雋修長的手指,每在地圖上點一個地方,立刻就有警官轉頭帶着手下警員,趕赴抓捕地點。
朱雋接連點了好幾處,身邊的警官,接二連三離開。
警方都會隨身佩戴,負責聯絡的高科技儀器。他們很熟悉西郊的地形,如此積極主動,也是為了「將功折罪」,否則真不知道,檢查報告該怎麼寫。
朱雋腰傷不輕,行動不便。
若非如此,他焉能留在此地坐鎮指揮?怕是第一個就衝過去救人了吧?朱雋在等待的過程中,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電腦上的紅點。
紅點不停在移動,他就安靜。
紅點稍微停頓時間過長,他的眼神里,明顯就很慌亂。
那紅點,代表着陸英。
是她戴在左手的腕錶,內藏精密的小型定位設備,可以直接衛星定位,實時追蹤她的行蹤。
兩年前。
朱雋憑藉腕錶,精準找到了陸英在追夢谷的位置,才能及時跳入冰冷的潭水中,及時地救了她!
又是寒冷的冬天!
又是她性命攸關!
朱雋深知自己經不起又一次失去他的那種絕望和痛苦,恨不能立刻將歹徒繩之以法
等等!
那歹徒
朱雋突然將衛星定位的畫面,縮小成一半,運指如飛,動用黑客技術,入侵熊貓塔那家西餐廳的監控系統,調取了有關這位,身穿保潔工裝的歹徒,所有相關的畫面。
李鐵柱?
其中有個畫面,恰恰是下午五點多時,李鐵柱給餐廳經理看的一張身份證。鏡頭很快晃過,可對朱雋來說,倒回去,截取,放大再看,不過是舉手之勞。
身份證的頭像
是他!
朱雋記憶里驚人,時隔兩年,仍能一眼認出,曾在追夢谷只有一面之緣的李鐵柱——被他每人賞賜一刀的四名歹徒之一。
不是判了行嗎?
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看來,還是判的輕了,在監獄裏吃的苦還不夠多啊!出了獄,還敢犯事?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吧?
朱雋一心兩用。
眼神盯着紅點。
運指如飛。
很快,「李鐵柱」相關的個人信息、照片、工作經歷等等,全都被朱雋匯總在一起。
文字太多,他懶得看。
只見一張貼着頭像的個人信息,頁面放大,指給身邊的警官看:「立刻全城通緝此人!」
「勞煩發給我。」那警官客客氣氣說了句。
朱雋滿身低氣壓:「手機號?」
那警官便報了一串數字,話音剛落,手機便響起了短訊提示音。朱雋瞄了眼這人的肩章,見他轉身去發號施令,便轉回頭繼續盯着那紅點。
很快,一隊隊警員相繼回覆:「原地蹲守,至今未發現異動。」
「已經設埋」
「至今未發現異動。」
縱橫交錯的「地下城」,宛如迷宮。
紅點,時而前進,時而後退,一直在緩緩移動。看來,那李鐵柱雖然機智地藏身於地下,也沒多熟悉「路況」,這是帶着陸英,無頭蒼蠅一樣瞎跑嗎?
《城市下水道結構圖》,就在朱雋眼前,他如同掌控全局的執棋者,運籌帷幄!
他倒要看看,李鐵柱這枚棄子,能逃到何時?還能苟延殘喘幾步路?在全城通緝之下,又要多久才能落入法網?
「六號方位,有情況!」
耳麥里,六隊警官突然傳話,緊跟着又是一句驚喜交加的聲音:「人質現身!未看到兇犯!」
這麼說,人質得救了?
數百人同時鬆了口氣,坐鎮指揮的警官隔空傳話:「六隊,保護人質的安全,我馬上過來!其他小組原地待命,嚴加戒備,以防兇犯狗急跳牆。」
指揮官帶着朱雋趕到時,陸英正在接受六隊警員的盤問。某警員例行公事問話:「那兇徒放了你?自己逃走了?」
陸英面無血色,一言不發,無論警員問什麼,她都保持沉默,像是被嚇壞了。
那警員見問不出什麼,只好先安撫:「你別害怕,如果不想說的話,那我們給你點時間,等你平靜下來,明天再來警局做筆錄也可以」
陸英面無血色,長發有些凌亂,身上隱隱還帶着一股臭水溝的難聞味道。
朱雋下車時看到此情此景,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痛。他捂着後腰,艱難地邁開那雙大長腿,毫不猶豫地走向她。
她,平安就好!
能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他那顆七上八下一直懸着的心,頓時才踏實的安定下來。
「陸英!」
朱雋一開口,陸英猛然抬頭,眸子裏的震驚,是那麼明顯。
他怎麼在這裏?
他沒去醫院嗎?
陸英想也不想,猛地沖了過來。許是她跑得太急,地面坑坑窪窪又濕又滑,她一下子撲倒在地,雙手掌心都擦破了皮,膝蓋也磕得不輕。
「陸英」
朱雋呼吸差點停滯。
可陸英不管不顧,立刻就爬起來,繼續沖他跑來。
朱雋明明疼得挪不動腳步,眼神卻愈發急切,只恨自己走得太慢,只恨後腰的傷勢,阻礙了他飛奔向她的腳步!
明明只有短短百米的距離!
這一男一女,卻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無論如何也要走到對方身邊去。
四周圍觀的警員,無不被這一幕感動。
有人竊竊私語:「陸老的乖寶,不是早就結婚了嗎?」身邊一人抬腳就踹:「少管閒事,先管好你自己吧!」
朱雋步履艱難。
陸英飛奔而來。
漫天的風雨中,終於迎面而立的兩人,各自停下腳步,直勾勾盯着對方,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天寒地凍,大風呼呼吹,冷得要命。
愛意,藏在眼底,眉間。
朱雋右手一抬,似乎是想擁抱她,卻錯愕地發現,她站在他一臂之外的位置。
有點遠,沒夠着。
朱雋剛一皺眉,就看見陸英向前,邁了小半步。
這距離
朱雋的右手,剛好夠碰到她的肩膀。他眸中的驚喜,一閃而逝。身體比腦子更快。他整個人向前栽倒,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短,四周都一切全成了他們的背景。
他的大手,輕輕摟在她那不盈一握的細腰上。垂眸,俯首。額頭貼着她的額頭。
那一瞬間,陸英的心跳徹底亂了。
心神為之一松。
朱雋突然昏迷,全身的重量,盡數壓向陸英。她心慌意亂驚呼:「朱雋?朱雋?你不要嚇我!」
她手忙腳亂抱着他,卻格外細心,避免碰觸到他後腰的傷處。她的兩隻手臂,架着他的胳肢窩,用盡全身力氣支撐着,不至於讓昏迷的他倒下去。
圍觀的眾人大驚,紛紛上前去扶。
朱雋哪怕是人事不知,抱着陸英的手臂也很牢固,兩名警員掰了半天也沒掰開。
陸英在朱雋耳邊不停地說:「朱雋,我在我在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朱雋你聽到我的話嗎?朱雋你乖先放手」
也不知說了多久,陸英的嘴唇,無意中擦過朱雋的耳垂,他的兩隻手臂,這才軟綿綿垂下來。
四周圍觀的警官,七手八腳抬着他,讓他趴在擔架上。
陸英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腦奪眶而出,她連聲叮囑:「輕點!輕點!他有傷不去醫院,去基地!」
擔架連人,一起被抬上救護車。「嗷嗚嗷嗚」的聲音,在夜色中直衝雲霄。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4s 3.886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