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針斷了?在股靜脈?」方子業接到電話後的第一反應是震驚,聽完後回:「好,我馬上來。」
急診科來了個被警察帶來的青年,針斷在了股靜脈。
這位置其實很兇險,因股靜脈與股動脈距離非常近,就連很多創傷外科的醫生,也不敢隨意地去在這裏玩穿刺,這些傢伙們倒是真的「狠」,什麼地方都敢玩。
「方哥,你幫忙查一個輸血前四項唄,這種沒有輸血前四項,我也不敢隨意操作啊。」方子業一邊邀請道。
輸血前四項,就包括傳染病篩查,如果病人有冶遊史,或者是毒史,是必然要做的。
雖然說,做了之後仍然要給他去處理和操作,但防護程度就完全不同了。
且裏面是斷針,斷針是容易戳破操作術者的手套甚至扎進皮膚裏面去的,再如何小心也不為過。
到了急診科後,方子業就看到了病人以及病人的『特殊監護人』。
「這個針斷了有多久了?目前皮膚狀態怎麼樣?」方子業問。
「你最好如實說,這非常影響到你的治療,之前帶你去的醫院都不敢給你取!」一位叔叔的聲音嚴厲,面無表情。
「三,三天。有點痛。」病人是一位乾瘦青年,幾近皮包骨,標準的面黃色蠟,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喉結咕嚕咕嚕上下聳動,平躺在檢查床上雙目無神。
方子業儘量收斂自己的『有色』目光:「現在有症狀嗎?」
方子業一邊開始去取無菌的外科手套,打算給他做個查體。
褲子是寬鬆的,方子業拉上帘子後,並未讓警察迴避,當然股靜脈處的斷針,也不會暴露私處。
查體時,方子業都格外小心,生怕是不小心按壓了進去。
裏面有硬結,想來是斷針異物引起的局部軟組織增生。
「他這個拍X線或者CT片子了沒有?這樣可以最佳觀看斷針的角度。」方子業如此問着。
眼神突然一凝,語氣愕然:「你不止斷過一根針?動脈裏面也有斷針?」
說着,方子業愕然得收回自己的手!
現在的年輕人是真的生猛,為了追求刺激是什麼都敢做!
動脈注射都敢自行操作,而且還斷了針也不去處理。
不去處理估計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沒拍,這個要拍一個嗎?」警察一聽還有其他斷針,也沒由地眉頭一皺。
「很有必要,他這個,絕對不止一枚斷針。」方子業脫下了手套,接着說:「先下來取拍片吧,正好你這個異物取出術,還需要等一下手術的術前檢查。」
旁邊,值班的方松林快速已經把檢查單開到了電子醫囑中,打印出來了條碼,說:「這個可以掃碼繳費也可以去外面繳費,有醫保也可以報銷。」
警察無奈苦澀一笑:「他們一般都沒醫保,直接掃碼吧」
接過手機,自己開始掃碼。因為也沒錢,但這個時候需要他們來墊付,緊接着再送去了X線檢查室
人走後,方松林問:「這個情況,到底是歸你們管還是血管外科管呀,如果能丟出去就好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以前從來沒見過,我問問我師父啊」方子業說着,就給自己的老師快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簡潔說明。
斷針取出術,如果他有治療要求,手術肯定得做,但未必是方子業做。
很快,袁威宏就回了:「伱也遇到了這種人啊,那你最好是要小心些,大血管內斷針取出術,是要特別謹慎的。」
「你這個還是兩個,就更加要注意了!」
袁威宏沒有回其他科室處理,就是代表着這個的確屬於創傷外科管。一般這種注射都是在表淺部位的血管,最能直接接觸的就是四肢血管了。
「好的,師父。」方子業聽了,也是眉頭一皺。
這個手術,若是換成大開口手術,那根本沒什麼毛病,大不了直接把整坨肉切下來都沒關係,很多開放性手術比他大多了。
「對了,方哥,你查過凝血功能吧?」方子業謹慎一問。
「那肯定,常規的術前檢查我都急診抽血了的。」
「就是,他這個是動靜脈一起的,你要取兩個,怎麼作按壓止血呢?如果是一個的話,拔出來後,倒是可以很快按壓止血了。」方松林眉頭緊皺。
如果是單針孔,取出來就算是手術結束了,動脈穿刺的孔比針孔大得多,加壓包紮幾天,也能沒事兒。
但是兩根,取一根後不能按壓止血啊,否則另外一根針就進去了。
「到時候再看吧,找幾個助手,先把針腳都探查到,再兩根同時取,所以必須要知道這兩根斷針的徑線方向怎麼樣。」方子業說着,也是覺得相當無奈。
為這種無關痛癢的,不是病的急診而頭疼,其實是非常傷腦筋且不值得的。
X線檢查結果出來後,方子業就給警察以及病人自己說:「你這個情況現在更麻煩了!」
確認了青年傳染病學檢查結果都是陰性,但他很顯然隱瞞了病史。他的靜脈位置斷針,時間肯定不短,因為都已經有了少量鈣化點,至少在三個月以上。
而且,他的斷針不止他所說的這一側,另外一側也還有。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搞的,斷了一根又一根。
「有三根斷針,左側兩根,右側一根。左側的動靜脈都有,右側的則只是在靜脈中。」
警察此時就聽出了其他的信息:「就知道他不是新手搞出的斷針,也不是新犯,這個要好好地再審一下。」
「這麼多次的毒史,肯定有不少上游的賣家」
說着,這個警察就去打電話了
方子業見狀則遲疑說:「那他這個針,還取不取啊?如果要取的話,是要進大手術室的。」
「方醫生,不好意思啊,他這個針暫時在體內有生命危險嗎?如果不取針,短期內也沒有生命威脅的話,他這個針可能還不能隨便取了!」警察這麼說。
「嗯,我只能說,取肯定要取,甚至要儘快取,血管內斷針不僅屬於常規體內異物不利於身體健康,如果不小心因局部按壓等原因,可能會穿進更深處,甚至處於貫穿血管狀態,到時候想要再取就會更麻煩。」方子業不能作為其他身份表態,只能從醫者角度來表態。
「醫生,我想取,它很痛。」青年這時候倒是想起來了,主動要求。
「你早幹嘛去了。」與他銬着的警察瞪了他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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