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已經確認了。」
「人數總共在60人左右,分散居住在超市附近總共21棟民宅之中。」
「情況比較複雜,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報分析,這些jd分子與塔布卡當地平民混居。」
「我們不能確認平民是否清楚了解jd分子的身份背景,更不能確認他們是否與jd分子存在聯繫。」
「所以,我們沒辦法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只能針對每一座民宅進行單點清掃。」
「這將會是一場艱難的巷戰,cqb作戰的難度將會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並且,為了避免jd分子逃竄向其他區域,我們還必須在周邊街道上進行嚴格封鎖。」
「這將會佔用大量人力,蘇海爾的隊伍將會全部投入到這項工作中去。」
「真正能夠實施進攻的,就只有我們自己。」
「50個人,進攻21座民宅,還沒辦法同步發起進攻。」
「難度非常大,甚至可以說,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怎麼樣,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作戰指揮室里,陳沉一邊在新鮮出爐的作戰地圖上指指點點,一邊介紹着任務細節。
而在聽完他的簡報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以少打多,他們不是沒練過;cqb,他們當然更熟悉;夜間環境作戰,在有夜視儀加持的情況下,更是不再話下。
但問題時,當這三個要素集合在一起時,它的難度可不是簡單的1+1+1=3,而是2*2*2=8!
兵力分散,敵暗我明,並且一旦被敵人發現,己方陣型完全沒辦法展開。
這太難了,難道他們短時間內,根本就想不到什麼太好的辦法。
陳沉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自己更熟悉的老兵身上。
他看着始終低頭沉思的楊樹,開口問道:
「楊樹,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聽到陳沉的話,楊樹咳嗽了一聲,回答道:
「如果按我的想法來,那就是直接引導自動榴彈炮、大口徑迫擊炮、以及其他爆破殺傷武器,直接把這二十棟樓全部拆了。」
「或者更簡單點,圍而不攻,斷水斷電,把裏面的人全部餓死。」
「反正jd分子都已經住到他們家裏去了,我們有沒有他們是jd分子的證據還重要嗎?」
「不管他們到底是不是,變成屍體的時候,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話音落下,陳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隨後開口解釋道:
「你的想法放在其他地方或許可行,但是你要知道,這裏是敘利亞,這裏是塔布卡,這裏是一座已經被jd主義思想侵蝕的城市。」
「任何有可能激化民眾和政府之間矛盾的行為都不能出現,因為一旦出現,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並且,在極端情況下,甚至還有可能被那些jd分子當成宣傳手段。」
「所以,這種方案就不要再提了,給我重新想!」
楊樹無奈地攤了攤手,回答道:
「那我就沒辦法了這裏的作戰形態跟我們在蒲北的時候完全不同,顧慮太多,限制太多,我的那一套,顯然是行不通的。」
「讓其他人想想吧——林河,你怎麼說?」
此時的林河還在眉頭緊皺地思考着方案,突然聽到楊樹叫自己的名字,他如夢初醒地抬起頭,下意識地回答道:
「啊?我怎麼說?」
「我的想法跟楊樹差不多.自來水投毒不行嗎?」
「不行。」
陳沉果斷搖頭。
「那我也沒辦法了。」
「說真的,我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或許只能硬打。」
林河的話音落下,陳沉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事實上,硬打也不是不可以的。
如果現在自己手裏是東風兵團最強的那一批老兵,那陳沉大概根本就不會猶豫。
60人又怎麼樣?地形複雜又怎麼樣?敵人分散又怎麼樣?
從第一棟樓開始,卡好火力盲點,一棟樓一棟樓地推過去,陳沉甚至有信心,把傷亡人數控制到兩人以下。
——
但問題是,現在自己手裏全是新兵。
他們確實也經受過了長期的訓練,甚至也在蒲北打過幾場小規模的治安戰。
但是,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經受過長期的戰火洗禮的老兵,真正投入到高烈度、高強度的衝突中去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犯錯。
而只要犯錯,帶來的就是災難性的後果。
別說兩人傷亡,甚至可能連個位數的傷亡,都是一種奢望。
他不願意冒這個險,也不願意用自己隊員的命,去換一個在他看來「意義不大」的結果。
想到這裏,陳沉再次把目光轉向了白狗。
而此時,後者已經抬起了頭。
注意到陳沉的視線,白狗開口說道:
「我確實有一個想法,但不是戰術上的,而是戰略上的。」
「說來聽聽?」
陳沉立刻來了興趣,他稍稍坐直身子,等待這白狗的答案。
而白狗則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這個任務最大的麻煩其實是在兩個點。」
「第一,敵我識別問題。」
「jd分子與平民混居,我們在執行清掃時無法簡單快速地識別身份,這就給我們帶來了不可控的風險。」
「第二,攻擊手段問題。」
「我們能使用的安全性較高的攻擊手段全部被限制,那也就意味着,我們與對方的裝備差距被拉近到了極低的水平上。」
「如果要儘量避免傷亡,我們就必須解決這兩個問題。」
「但很顯然,無論使用何種戰術,我們都是不可能從戰術層面解決這兩個問題的-——這是客觀規律。」
「所以,我們只能跳出戰術層面,從更高的層級上去考慮。」
「然後呢?」
陳沉追問道。
「然後就很簡單了,只需要解決其中一個問題,兩個問題都會同時得到解決。」
「別賣關子,快說!」
陳沉氣惱地罵了一句,白狗嘿嘿一笑,回答道:
「我這不是在說嘛」
「我的意思是,我們要解決的是身份識別的問題。」
「現在,我們不是要搞清楚誰是jd分子嗎?」
「如果,我們不需要去甄別呢?」
「如果有一種手段,可以讓他們自己浮出水面呢?」
「.你再多說一句廢話,現在就給我打包行李滾回蒲北!」
「發槍。」
白狗趕緊說道:
「我們給居民發槍,確保所有人都有武器。」
「然後,我們在宣佈劃定範圍之內的非常住居民都是jd分子。」
「跟他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常駐居民可以選擇投降撤離,也可以選擇自己把jd分子幹掉。」
「不管是哪種選擇,我們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不是嗎?」
陳沉目瞪口呆。
但一旁的林河卻是憨憨地問道:
「那如果他們既不撤離、也不跟jd分子衝突呢?」
「這還用問?」
白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林河一眼,解釋道:
「那他們也是jd分子。」
「既然這樣,我們有必要打進去嗎?」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作戰指揮室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這一刻,所有剛剛到達敘利亞的東風兵團新兵們,都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兩個小時之後,白狗的計劃正式開始執行。
蘇海爾並沒有將己方的意圖暴露,而是以「加強安保」為由,聯合當地警察局發佈了戒嚴後的第一條「居民防衛方案」。
超過兩千把各種型號的輕武器被緊急調運到塔布卡,並在四個小時之內就全部發放完畢。
按照蘇海爾的統計,目前整個塔布卡至少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二的居民持有了武器,而在所謂的「重點區域」,持槍率更是超過了100%。
原因很簡單,我可不管你有沒有槍,現在我給伱了,你就得給我拿着!
不僅得拿着,你還得承擔起居民的責任,給我帶着槍到門外站崗!
有意見嗎?
我這也是為大家好,如果你有意見的話,那就別怪我強制執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車廂,以及那些拿着槍茫然無措地站在窗邊、站在門外的居民,蘇海爾的表情是既嚴肅,又有些藏不住的笑意。
「陳沉,你這計劃總是超出常人理解的範圍之外。」
「我之前研究過許多你們在蒲北的戰例,但那些戰例大部分都停留在戰術的層面,雖然同樣精彩,但卻沒有真正體現出你這個指揮官的智慧。」
「這一次,我算是真正見識到你們的.陰險了。」
「不過,陰險得好。」
「說實話,我也不相信那些窩藏了jd分子的居民會不知道自己身邊的是什麼人。」
「只不過礙於輿論和政治上的壓力,我不得不選擇更加保守的方案。」
「現在好了,一切顧慮都已經解除了。」
「那麼我們,就只需要安靜地等待就好,對吧?」
「沒錯。」
陳沉坦然地點點頭,回答道:
「這時間不會太久。」
「實際上,以我對那些jd分子的理解,他們跟本地居民之間信任崩潰的速度,應該是以分鐘計算的。」
「現在,居民已經拿到槍超過30分鐘了。」
「讓你的人出發,開始向目標區域機動,並做好隔離準備!」
「明白!」
與此同時,目標區域一棟民宅之內。
阿尤比神情凝重地坐在費薩爾的對面,而這棟房子原來的主人,則是戰戰兢兢地站在遠離他們的一個角落裏。
他的手裏已經沒有槍了——事實上,槍確實曾經發到了他的手裏,可在門關上的一瞬間,那些真正的jd分子就立刻將武器全部收繳。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不信任」,可主人對這樣的不信任並沒有任何辦法。
他只能服從安排,只能恐懼、緊張地聽着那兩個大人物的交談。
「.情況已經惡化到我們無法掌控的地步了。」
「對方的計劃相當陰險,他們給居民派發了武器,甚至還要求居民強制站崗。」
「這不僅給了你的那些朋友反抗我們的能力,還給了他們反抗我們的機會。」
「你真的相信他們會完全服從你、完全信任你嗎?」
「你真的相信,在面臨生死考驗的情況下,他們還能不折不扣地執行你們的命令嗎?」
「不,這是不可能的.」
「相信我,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步。」
「下一步,他們一定會宣稱我們城內有jd分子,號召所有平民拿起武器反抗他們『共同的敵人』。」
「而一旦這條信息被公佈,你知道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嗎?」
聽到他的話,費薩爾沉默了好幾秒,最終開口說道:
「我們會遭到反噬。」
「如果這裏的常駐居民不反抗,那麼他們就會被認定為我們的同黨,遭受無差別打擊。」
「而如果他們反抗.政府軍就會內外夾擊。」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已經掌握我們的行蹤的前提下的——這有可能嗎?他們能準確定位我們的位置?」
「為什麼不可能?如果不能確定我們的位置,那他們的戒嚴措施還有什麼意義?!」
阿尤比猛地站了起來,指着角落裏房屋的主人說道:
「你的這些朋友已經把我們徹底暴露了,就算他們不能確定我們具體在哪些建築里,只要劃定一個區域分塊封鎖,對我們來說,結果也是一樣的。」
「他們會人為地製造一個選擇的悖論,他們會人為地讓我們陷入無窮無盡的猜忌和懷疑。」
「而一旦這種懷疑出現,就永遠不可能消失了。」
「就像現在.我們拿走了他的武器,可是我們能拿走他的腿嗎?」
「他會跑出去!他會帶着自己的家人跑出去。」
「到那個時候,這裏就只剩下我們自己了!」
「費薩爾,現在是需要你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留在這裏等死,還是想辦法衝出去?!」
話音落下,費薩爾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確實已經沒有選擇了。
如果不走,那迎接自己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荒唐的失敗!
「走!」
他開口說道。
「殺掉這裏的人,然後撤退!」
他的語氣無比冰冷,但他卻忘記了,這間房子裏,還站着另外一個「已經失去信任」的人。
在他的話說出口的瞬間,房子的主人立刻動了起來。
他撲向了一旁的槍支,想要把武器重新拿回自己的手裏。
可惜的是,費薩爾的衛兵動作比他更快。
「砰!」
一聲槍響之後,緊隨其後的是更多的槍聲。
費薩爾拿起自己的步槍,猛地拉動槍栓,開口說道:
「衝出-——」
「轟!」
巨大的爆炸聲淹沒了他的聲音,爆炸的氣浪將整棟房子撕成了碎片。
灰飛煙滅。
整棟房子裏的所有人,無一倖存。
直到視線徹底黑暗的前一刻,費薩爾也沒有想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突然開火。
——
然而。
此時的東風兵團指揮室里,陳沉卻是無比平靜地下達着自己新的命令。
「只要是有槍聲的地方,全部炸平。」
「既然這些居民不選擇投降,那無論選擇什麼,他們都死定了。」
「我們要的是輿論上的合理性,不是真的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收留jd分子的人,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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