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親面色不虞,李承乾心中不解。往常自己遠行歸來,母親都是噓寒問暖的關心自己,今日怎麼?
「母后,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長孫皇后板着臉訓斥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身為儲君,拋下鎮國重任,以身犯險,你可知錯?」
李承乾連忙解釋:「母后,當時的情況,只有孩兒親自去才行,好幾萬無辜的百姓」
話沒說完,看到母親的臉色越發難看,李承乾連忙改口,「是,孩兒知錯了。」
長孫皇后哪裏不明白這個兒子心裏怎麼想的?
狠狠的瞪了一眼,「看你的樣子,還不太服氣對嗎?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大事,是得勝歸來的英雄?」
李承乾小聲辯解道:「母后,身為太子,應該保護百姓的。孩兒也是在學習父皇,父皇能御駕親征,孩兒也敢去平亂的。」
平亂?
長孫皇后訓斥道:「那你被刺殺怎麼說?」
這、這是個意外
意外?
長孫皇后被氣笑了,「長樂,你告訴他。」
李承乾不解的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長樂公主給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大哥,你以為那個刺客是老五安排的,對不對?」
「不然呢?都是他的人,肯定是他安排的呀。」
長樂公主沒好氣的說道:「他想殺你,直接打敗生擒你就行了,何必行刺?如果他想跟你玩陰的,想行刺你,那何不在你們會面的時候就動手呢?偏偏是在他被生擒打殘廢之後,才派人刺殺呢?」
額這麼一說,似乎確實不合理。
「還有,如果我是那個刺客,發現主帥被擒,大勢已去,我是隱匿投降逃跑呢?還是繼續執行刺殺,自尋死路?」
嘶
「小妹,這麼說,是有人渾水摸魚?在老五的背後還有人?」李承乾吸了口涼氣,心說大意了,當時只顧着平亂,忽略了調查這個刺客。
長孫皇后點頭說道:「總算還沒笨到家。為了給你報仇,你小妹親自審訊,差點把李佑嚇死。這才掏出了他所知的一切。你呀,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
算計?
李承乾弱弱的問道:「母后,李佑背後是何人?」
皇后沒說話,長樂公主說道:「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暗中推了李佑一把,卻沒查到是什麼人。老五這個蠢貨,本來就有野心,然後被人隨便一煽動,他就鋌而走險的叛亂。甚至還聯繫了蜀中的老六,兩個蠢貨湊成了一對。」
「幻想什麼圖霸業,效仿漢高祖一樣。以關中為基,以蜀中為糧倉,如此就算父皇能帶兵回來,有函谷關天險,他們兩個也能拒險以守,奪得半壁江山。」
什麼??老六李愔?
這麼說?老六在蜀中也起事了?蜀中據長安道路艱險,消息不便,即便是發生了大事,也得一個月才能傳到長安
長樂公主搖頭道:「那倒沒有。他們只是密謀聯合,老六也不是省油的燈,答應跟老五合作的前提是,老五能夠順利奪下長安城才算。現在老五失敗了,老六還蒙在鼓裏。等消息傳到蜀中,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嚇死。」
李承乾嘆息道:「之前是老四,今年是老五和老六唉,為了這個位子,真的沒有兄弟之情嗎?眾多兄弟裏面,也就老三最懂事。」
長孫皇后嗤笑道:「你真的以為老三李恪就安分嗎?身為皇子,誰對這個位子不動心?刺殺你的冷箭,背後真兇查不出來,但利高者疑,李恪最有嫌疑。」
什麼??
「母后,不會吧?三弟遠在揚州,此次全力支持父皇北征,不會參與叛亂的。我了解他,他不是這樣的人。」李承乾辯解說。
長孫皇后嚴肅教育道:「乾兒,你記住,人心不可量!在巨大的利誘面前,永遠不要賭一個人的人性。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在皇家。上一輩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咳咳母后,父皇不是不讓議論以前的事嗎?」長樂提醒說道。
皇后嘆息道:「那是你父皇心中的一根刺,是我皇室的恥辱。不讓提,是不想揭傷疤,也是你們皇爺爺在世,不想讓他陷入痛苦的回憶。可關起門來,我教育你們兩個,你們一定要牢記!」
李承乾和長樂重重點頭。
長樂信誓旦旦的保證說:「母后,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他們鬧事的。誰敢鬧事,我毒翻了他!」
咳咳
「小妹,不是說好的,以後你不用毒的嗎?」
長樂拍了拍手:「可以呀!那就用拳頭,你打得過我嗎?」
噗李承乾直接自閉了。
「對了,大貓怎麼樣了?痊癒了嗎?我得去看看他。」李承乾尷尬的轉移話題。
長樂笑着說道,「那傢伙皮厚,外傷倒是痊癒了。就是中毒麻煩了些,還有點餘毒未清,我還在給他調理。幸虧往日我沒少拿他試藥,身體對劇毒有抵抗,換做一般的老虎,早就沒救了。」
李承乾點頭說道:「辛苦小妹了,大貓可是立了大功,是哥哥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好好待他。回頭我去看望他,對了,他喜歡什麼吃喝?我提前讓人準備一下。」
長孫皇后打斷了二人的閒聊,認真的問道:「老六李愔你準備怎麼解決?」
李承乾沉吟道:「雖然有老五的口供,但畢竟他沒有真的動亂,無憑無據也不好定罪,所以只要他安穩不動,我不準備處理,等將來父皇得勝歸朝,交給父皇處理。」
長孫皇后搖頭道:「你父皇讓你監國,不僅僅是處理政務,也在考你如何對待這些兄弟。所以這一題你不要迴避。」
這一題?
「等等,母后,您說,老五李佑身後之人,會不會是父皇?父皇讓人煽動嘶!」李承乾不敢想。
長孫皇后瞪了一眼,「這話許你猜,卻不許你說出口。」
「是,孩兒記住了。」
長樂公主搖頭都愛:「不一樣。我查過大貓的傷口,太兇險了,絕對是奔着一擊必殺去的。即便老五謀反是父皇煽動的,但這個刺客絕對不是,另有其人!」
「我還是覺得,刺客跟背後煽動的,都是同一人。父皇忙着前線打仗,哪裏會顧得上國內佈局?而且還要搭上一個兒子。」
長孫皇后唏噓道:「是啊,所以才說兇險!隱藏的毒蛇才是最危險的。」
「乾兒,派三皇子李恪去蜀中,告訴李恪此次事件的一切,讓他去懲處李愔。」
什麼?母后這
長樂公主卻眼前一亮,「妙極!三哥老六一奶同胞,派他去處理,能避免大哥你落人口舌,也能試探出三哥的態度。甚至同時敲打三哥和老六。」
「母后,您是怎麼想出這種妙計的?簡直就是一箭三雕呀!」
李承乾也拍馬屁說道:「那是,連姐夫都稱讚母后是千古賢后呢,是大唐真正的內相。」
長孫皇后笑罵道:「去去去,胡說什麼?不要讓你們父皇知道我指點過你。」
「正事說完了就回去吧,成家的人了,該知道個輕重。回去看看你的太子妃,寧兒挺着大肚子呢,你要當爹的人了,以後不可冒險!」
李承乾連連點頭:「是,孩兒謹記。那母后您好好休息,孩兒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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