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極殿小書房內,長孫無忌急報皇帝:「陛下,科舉初試結果報上來了,情況、情況似乎不大好。」
李二眉頭微皺,「怎麼個不太好?」
長孫無忌沉聲說道:「官辦學堂出來的學生,在這次初試裏面,落榜了一半。」
「什麼?一半?」李二驚訝的問道:「輔機,你確定是一半?不是各地衙門統計錯了?」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甚至比一半還多一點點。」
嘶
李二吸了口涼氣,被我們寄予厚望的官辦學堂,頭一次亮相,竟然連個小小初試都過不去?那還怎麼跟門閥世家去打擂?
「初試考題被人動手腳了嗎?」李二想到了一個可能。
長孫無忌嘆息搖頭:「沒有,是依照往年慣例出的題。我們都參與了審核拍板,題目沒有問題。難度也沒有增進,就是簡單的識文斷句、日常文章。畢竟是初試,後面還有州道一級的鄉試,最後才來長安參加會試。如此層層篩選,逐級淘汰。」
「可以往的科舉,初試通過率都在九成以上,像這種的」
李二擺了擺手:「興許是正常的,以往參加科考的,哪怕是寒門子弟,也都是自幼讀書識字的。而這次不同,官辦學堂草草學了兩年,識文斷句、書信文章未曾學全,大概是因為平日裏許多學生無暇就學吧。」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也有可能,畢竟大多數學生都是些莊稼人,沒時間天天去學堂聽課。」
「可是微臣擔心,這樣下去我們會輸了較量。官辦學堂是朝廷的大計,也是侯爺拿來跟世家叫板的主力,這樣的成績,未來不利呀。」
李二笑了,「朕雖然不知道蕭銳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肯定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不如,你去趟蕭家莊,親自告訴他,然後看看他的反應。」
長孫無忌想了一下,點頭說道:「也好,這次科舉的主帥是侯爺,偏偏他落子天馬行空、最愛弄險,讓人不得不跟着提心弔膽。」
李二哈哈大笑道:「正因如此,我們的對手大概也是這樣,一頭霧水吧?」
額
好像還真是,連我們自己都看不穿,對手又怎麼能猜到呢?
當天下午,蕭家莊裏,蕭銳帶着襄城站在村口迎接。
雖說長孫無忌不是襄城的親舅舅,但襄城是長孫皇后親手養大的,叫聲舅舅是應該的。
書房裏,蕭銳與長孫無忌分賓主落座,蕭銳笑着說道:「如果銳沒猜錯的話,國舅是為了科舉初試而來。」
長孫無忌哈哈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侯爺。陛下說,這一切都在您的料算之內,可這一下就刷下一半來,將來怎麼跟對方開戰呢?」
蕭銳自信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指着這幫人去決戰。」
什麼?
長孫無忌驚訝的問道:「那、那將來怎麼贏?難道您還有什麼其他後手?」
「不對不對,科舉報名從初試開始。現而今報名的人,除了世家門閥的人,就是寒門,再就是官辦學堂的人。如果侯爺不用官辦學堂的人去開戰,那就只能是寒門子弟,這幫人雖然也不少,但歷年科舉,幾乎沒有戰勝世家子弟的先例所以這」
蕭銳擺了擺手道:「歷屆寒門考生沒贏過,那是因為出題人都是世家的人,這一次本侯親自出題,只要在題目上稍加雕琢,呵呵,世家子弟的優勢就蕩然無存。」
長孫無忌眼前一亮,「難怪侯爺堅持要參與命題,原來訣竅在此處。」
蕭銳笑着說道:「不止如此。寒門贏了,人家可未必肯認輸,所以下一步,我準備來一招招賢納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凡是官辦學堂之外的考生,皆可找本侯報名,此次科考的一切花銷本侯全包了,另外每人再給一百兩銀子作為日常備考之資。」
「只有一個條件,將來上榜了,申明是我蕭銳門下即可。」
這
長孫無忌驚駭莫名,不單單是蕭銳的計謀,更是驚嘆於他的財力,每個考生一百兩銀子?各州道加起來得有多少寒門?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算下來就是幾十萬兩銀子,夠打一場國戰了。
「都說侯爺富可敵國,今日可真是開眼了。」
蕭銳連忙擺手打斷道:「國舅,千萬不要誤會,不是我蕭銳富可敵國,這一戰是幫朝廷打的,所以錢得朝廷出,我哪裏有那麼多錢?蕭家商會運作的錢,九成都被我那岳父沒收了去,除了這農莊產出是我的私房錢之外,蕭銳可是蹦子兒沒有。」
噗
「侯爺,您是說,讓朝廷來出這個錢?」
「要不然呢?」蕭銳反問。
可是
長孫無忌小聲說道:「朝廷也沒錢的。」
蕭銳笑了,「不可能,五年前你跟我說國庫空虛也就罷了。可現在?大唐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國庫如果沒有幾十萬兩的存銀,那戶部尚書就該被擼了。」
「咳咳,對了,戶部高尚書是您的親舅舅既然是自己人,而且高尚書又有能力,我篤定國庫是充盈的。」
長孫無忌提醒說道:「國庫的錢都是有各方面用途的,莫說是侯爺您,就是陛下也不可能擅動。而且一下出幾十萬兩,陛下不會同意的。」
蕭銳兩手一攤:「那我就沒辦法了,明年等着輸好了,我蕭銳個人名聲無所謂的,朝廷將再次被五姓七望壓在身下,嘖嘖你我都是跑腿的,最難受的還得是我那好岳父。」
噗
長孫無忌實在忍不住,竟然笑了出來。
朝着蕭銳拱手道:「行,我會把侯爺的話轉告陛下。對了,這是侯爺您的真正對策嗎?」
蕭銳點了點頭:「算不上全部,但肯定有用。如果有什麼意外,我還有其他後手。對了,還有一事要跟國舅商議。」
「侯爺請說。」
「你我都是在一條船上,像你我這般的人,背後靠着各自的家族,不是寒門,卻也不是五姓七望,那我們這種家族子弟參與科考將來的成績算誰的?」
嘶
長孫無忌驚呼道:「侯爺,您是想從我們這種家族裏面,挑選出一批才俊參加科考?這、這這不合規矩的。」
蕭銳搖頭道:「國舅,蕭銳年輕識淺,不知道太多規矩。但我清楚一件事,之所以我們要跟世家開戰,不就是為了將來朝堂大換血嗎?只要能把朝堂的官員,都換成對陛下忠心可用的人,有什麼不對嗎?」
長孫無忌苦笑搖頭:「不,不是這個。所謂規矩,不是朝堂規矩,而是在你我這種大家族背後的規矩。」
(大家新年快樂!假期結束,今日開始恢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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