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幕,細狗情不自禁的齜牙咧嘴,不忍直視。
狠!
方知行不但對別人狠,對他自己更狠。
實在無法想像,全身骨骼盡斷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細狗雖然也死過幾次,但他死得很快,沒有遭受太多的痛苦。
方知行則不一樣,他要忍受常人難以想像的劇痛。
他是生不如死!
儘管細狗嘴上不願意承認,但他心裏不得不佩服方知行,真特麼是狠人一個。
「嘩啦~」
方知行全身散架,如同一座坍塌的房子,倒在了藥浴之中。
此時的他着實悽慘,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痛不欲生,五官扭曲到模糊。
為了確保「全身各處的骨骼」都是打斷的,他連自己的頭蓋骨都沒有放過。
整個人頭昏腦漲,眼前發黑。
方知行憋着一口氣,強撐着,這才沒有昏死過去。
模糊的視線緊緊盯着系統面板。
然而
饒是他下手如此之狠,系統面板卻是毫無動靜。
倒計時,沒有浮現出來!
「還不夠嗎?」
方知行轉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細狗」
方知行喚了聲,將下巴搭在浴缸邊緣,手臂耷拉出來。
細狗跑過來,悚然道:「幹嘛,你別說話了,趕緊浸泡啊?」
方知行艱難的回道:「我的右手還沒有斷,快點幫我打斷。」
細狗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也是,右手是握刀的。
方知行自然沒辦法打斷那個部位的骨頭。
「怎麼弄斷,我只會狗刨和咬啊?」細狗急聲道。
他的狗刨,打斷不了骨頭,只會把手臂上的肉給刮下來。
他的獠牙又是有劇毒的,咬不得!
方知行提醒道:「用你的爆發技。」
細狗明白了,抬起前爪,慎重道:「先說好,我下手沒個輕重,可能會把你的手骨直接切斷。」
方知行沒說話,一切不言自明。
見狀,細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血脈爆發技:狼影疾風爪】
唰!
一爪子橫掃而出。
霎時間,空氣一陣模糊,隱約浮現一道風刃形狀的爪影。
噗~
方知行右手顫抖了下,兩根手指離體掉落,血濺一地,另外三根手指和手掌咔咔折斷。
「糙!」
細狗頓時汗顏。
這一下,明顯出手重了!
可沒辦法,他施展的是血脈爆發技,就是放大招,根本不可能收得住力量。
細狗趕緊銜起兩根斷指,扔進了浴缸里。
方知行一言不發,只將右手拉回到浴缸里,人也順勢躺了下去。
濃郁的藥液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01:00:00】
【00:59:59】
「哈,有倒計時了!」
細狗激動的歡呼一聲。
時間一秒接着一秒走動着。
對於方知行而言,每一秒都是無比漫長的。
萬草萬藥的藥性,持續不斷湧入他的體內,治療全身各處的斷骨。
終於!
【00:00:02】
【00:00:01】
浴缸里的藥液迅速變淡下去,漸漸變成了清水。
幾乎在同時,系統面板再次光華一閃。
【3、使用萬草萬藥煮成藥液,浸泡全身1個小時,須提前打斷全身各處的骨骼(已完成)】
「嘩啦~」
方知行破水而出,坐在浴缸里,檢查了下身體。
斷骨沒有完全癒合,只是初步接上了,斷掉那兩根手指也沒有接回來。
見此情形,方知行立刻拿起包裹,心神一閃。
一支二級箭矢隨即生成。
這個瞬間,他的體內傳出一陣異響,所有的斷骨在轉瞬間完美對接,超速癒合。
同時他的右手也在發癢,兩根斷指一閃接回到了手上,重新合為一體。
須臾之後,方知行恢復到了滿血狀態,整個人精神飽滿,體能旺盛。
「嗯,這次的經歷,要比上次浸泡在陰蛇血中,更加刺激。」
方知行輕聲一嘆。
細狗無語的感嘆道:「遭了這麼大的罪,值得嗎?」
方知行笑了笑,反問:「伱覺得不值嗎?」
細狗斷然道:「非常不值,其他武者沒有一個像你這樣,需要吃這麼苦頭的!」
方知行失笑道:「你覺得其他武者長年累月練武,遭的罪、吃的苦,很少?」
細狗連道:「當然少不了,但他們沒有像你這樣嘗試修煉多門武功來折騰自己的吧。」
方知行笑道:「習武之人之所以勤學苦練,為的是能夠讓自己持續不斷變強。
所以,武者從來不怕遭了多少罪,最怕的是無論你怎麼努力,都停滯不前。」
方知行走出浴缸,穿好衣服,振奮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讓我持續不斷變強。現在只差一隻金色天蠶了,不然我會讓你親眼見識一下,我遭的罪到底有多值。」
細狗不禁默然。
其實,他也挺期待的。
方知行無比執拗的堅持構建一套武道體系,到現在還處在理論完善階段,尚未在實戰中展現出什麼特別逆天的效果。
一旦,他的理論是錯誤的,那他之前所有的付出、投資,全部要打水漂,血本無歸。
到那時,細狗非要嘲笑死他不可,以後看他還嗶嗶不?
於是!
一人一狗開始等待金色天蠶的到來。
而等待,是很無聊的。
方知行白天待在宣武閣中,閱讀一些閒書,增長見聞。
晚上他去含香樓聽個小曲,振興一下女性經濟。
細狗每天除了吃,還是吃,個頭一天天長大。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
金色天蠶依舊遙遙無期。
嚴冬卻在悄然間消退。
「慶豐縣失守!」
「慶光縣失守!」
這天早上,兩個勁爆的消息接踵而至,轟動全城。
大逆「貪狼」率領義軍,突然發動暴亂,接連攻佔了慶豐和慶光兩座縣城。
慶豐縣的縣令大人羅景川,慘遭大卸八塊,其家人更是一個都沒有逃掉,全部被義軍殺死。
慶光縣的縣令大人羅天泰,眼見義軍浩浩蕩蕩襲來,驚恐萬狀,竟直接奪下一匹快馬逃跑了,他不但丟下了麾下心腹,還丟棄妻子兒女。
義軍抓住了羅天泰的妻兒,扔給了一群飢餓的難民,最後他們被那些難民活活烤着吃了。
清河郡有十二個縣,慶豐和慶光是六個大縣之中,最大的那兩個,人口都超過八十萬。
誰都沒想到,沉寂了一個冬天的義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麻煩大了,慶光縣和慶林縣之間,只有一山一河之隔。」
一大早的,丁志剛攤開一幅地圖,仔細研究。
方知行坐在他的身旁,低頭看着地圖。
他剛從含香樓回來,身上沾染了濃重的胭脂水粉味。
丁志剛看了一會地圖,低聲道:「老弟,看這形勢,叛軍極有可能攻打我們這裏。」
方知行研究一會,搖頭道:「未必,慶光縣和慶安縣緊挨在一起,叛軍要打也是先打慶安縣。另外,你再看看慶豐縣距離哪裏最近?」
丁志剛目光一閃,臉色大變,驚呼道:「郡城!!」
方知行點頭道:「叛軍剛剛取得一場大勝,士氣高漲,他們可能趁勢攻打郡城。」
丁志剛嘖嘖道:「貪狼若是拿下了郡城,那整個清河郡將無人能擋,都會落入他的手裏,我們全要完蛋。」
方知行聞言,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羅芊芊挖心那一幕,沉吟道:「叛軍鼓動災民造反,只能逞一時之快,終究難成大事。」
丁志剛卻憂心忡忡,嘆道:「唉,叛軍或許傷害不到門閥世家,但我們這些不足輕重的小人物,卻可能被他們生吞活剝。」
話音才落,一個僕從跑了過來,喊道:「方教頭,丁總捕頭,大人有請。」
方知行和丁志剛對視一眼,隨即起身前去書房。
路上,他倆碰見到了羅克昭和溫玉東。
於是四個人一起進入書房。
稍等一會,盧安甫攜呂佩佩和葉恆昌也趕來了。
整個慶林縣武力值最高的幾個人全部匯聚一堂。
羅培雲和溫毓文晚到一步。
眾人行禮之後,全部坐了下來。
羅培雲淡淡道:「你們應該聽說了吧,慶豐和慶光兩縣在一夜間落入叛軍之手。」
羅克昭不禁問道:「爹,那個貪狼究竟是什麼人,竟有這等戰力?我聽說,羅天泰只是遠遠看了貪狼一眼,就被嚇得屁滾尿流,妻兒都不要了。」
羅培雲應道:「據可靠消息,叛軍背後最大的支持者是一個叫『武盟』的組織。」
「武盟?」
眾人面面相覷,全部感覺非常陌生,聞所未聞。
羅培雲微微嘆氣道:「武盟的前身就是『武士會』。」
羅克昭等人頓時恍悟過來。
方知行眨眨眼,問道:「大人,這武士會又是?」
羅培雲仔細解釋了下:「武士會原本是由一群盜賊組成,他們竊取了門閥世家收藏的武功,一邊偷偷練習,一邊售賣給各界人士,導致許多武功秘籍流落江湖。
後來,他們不滿足於此,自以為是的提出了布武天下的口號,要求朝廷開放禁令,允許凡間百姓人人皆可習武。」
說到此處,羅培雲不屑冷笑道:「武士會那些人就是一個笑話。
他們不是不清楚,朝廷其實從未明確頒佈法令禁止百姓習武,所有人都是可以練武的。
但練武成材需要兩個先決條件,其一天賦要好,其二資源要充足。
僅是天賦這一項,便將絕大多數人篩除掉了。
天賦出眾之人乃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而天賦出眾的武者只會越來越強大,最終成為一方霸主。
而霸主們的後代往往也是天賦異稟,一代傳一代,便自然而然形成了門閥世家。」
羅培雲滿臉驕傲的說道:「憑什麼你覺得自己十年苦修,便抵得過我門閥三代的積累?」
聽了這話
方知行微微低下頭以示尊敬,心頭卻是直抽搐。
羅培雲繼續說道:「武士會大逆不道,很快便被消滅了,但被他們偷去的那些武功秘籍,卻一直沒有找到。
看樣子,武士會一些餘孽重新組織起來,改頭換面,組建了武盟。
有消息稱,大逆『王天補』就是武盟的領袖之一,『貪狼』則極有可能是王天補的師弟或者徒弟。」
方知行心頭瞭然。
「這個武盟更可惡,竟然直接造反了,全部該殺!」
羅克昭破口大罵,皺眉道:「貪狼裹挾暴民造反,他已經奪取了慶豐和慶光,下一站會是哪裏?」
羅培雲搖頭道:「他們沒有下一站,殺了我羅家的人,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眾人頓時神情一肅,感覺到了無邊無盡的殺意。
羅培雲淡漠道:「你們即刻開始備戰,等到郡守大人的命令傳來之後,我們便會奔赴戰場。」
眾人起身應道:「謹遵大人吩咐。」
聚會到此結束。
方知行離開書房,先去了一趟校場,召集他的弓兵營,將羅培雲的指示傳達給他們。
「要打仗了!」
三百弓兵聽後,表情各異,有人很慌張,有人格外興奮。
方知行不管他們怎麼想,騎上馬,奔去了鑄兵堂。
他找到陳平,讓他立刻發信催促裴氏山莊,務必儘快找到金色天蠶。
一晃到了傍晚。
方知行又一次來到含香樓。
「方大爺,您來啦。」
老鴇迎了上來,笑嘻嘻說道:「素娘今個有空,她特別交代了,只要您來了,就立刻邀請您上去。」
方知行眉梢挑起。
這些天,羅芊芊一直霸佔着素娘。
方知行又不想招惹到羅芊芊,故而刻意迴避了素娘。
他不禁問道:「芊芊小姐呢?」
老鴇回道:「您不知道?我聽說那位大小姐,已經返回郡城去了。」
方知行心頭瞭然,旋即登上三樓,走進了素娘的大包廂。
這會兒,素娘穿着一襲粉紅薄紗,正坐在琴桌旁,調試着一根根琴弦。
溫暖的火爐在一旁燃燒。
跳動的火焰照耀着那件薄紗,若隱若現顯露出肌膚的紋理。
見此畫面,方知行的親弟弟,不由得肅然起敬。
他走了過去,二話不說,直接抱起素娘,送到了床上,一日解千愁。
一夜很快過去。
日上三竿時分,方知行從睡夢中醒來,打個哈欠,臉上全是滿足的表情。
素娘坐在桌子前,正在擺弄茶具,煮一壺好茶,柔聲道:「方大爺,您醒了,過來嘗嘗妾身煮的茶。」
方知行起床穿衣,坐到了對面,喝了口熱茶,點頭道:「好手藝,這茶不但香氣撲鼻,而且滋味醇厚,如你一般。」
素娘俏臉微紅,嗔了方知行一眼,忽然話鋒一轉,問道:「我聽說,要打仗了?」
方知行點頭道:「看樣子,一定會打!」
素娘臉上湧現一抹擔憂,低下頭,輕聲問道:「你也會上戰場嗎?」
方知行呵呵一笑,抬起手,勾起素娘的下巴,笑道:「怎麼,你在擔心我?」
素娘哼了聲,拍開方知行的手,嗔道:「誰擔心你了?妾身只是一介風塵女子,哪有資格擔心任何人。」
方知行聞言,自信的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從戰場上活着回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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