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方知行去了一趟商業街,找到了天寶商會的分店。
他進入大廳,先是購買了一幅最新的地圖。
「玉蘭縣城成為禁區差不多有十年之久了」
方知行鋪展開地圖仔細查看,漆黑的眸子忽的閃過一道幽光。
下河郡九個縣,只剩下八個了。
玉蘭縣城存在的痕跡,被人從地圖上給抹除了。
「哦,看來下河郡早就注意到了玉蘭縣城變成禁區了。」
方知行不禁挑了挑眉頭。
按理說,一個新的禁區出現之後,應該會引來很多人闖入,冒險、探索。
但很顯然,有人刻意將這一消息給封鎖了。
方知行目光掃過地圖,聚焦在了南屏山上。
「七年前,我偶遇破戒邪僧,他當時正在前往南屏山,說是去觀看禁區的誕生」
地圖上,南屏山依然在,卻沒有任何多餘的標註。
方知行見此,心思一陣活泛。
片刻後
他從南門離開郡城,順着官道直走,一路奔向南屏山。
行進中,方知行一抬頭,遠遠望見南屏山上,隱約顯露出一個巨大的陰影。
上次他來這裏,南屏山還是一座荒山,漫山遍野林木覆蓋,沒有任何建築物的。
方知行不由得加快速度,迅速趕到了山腳下,抬頭仔細一瞧。
果不其然。
山脊之上聳立着一座恢弘的碉堡,通體白色,銅牆鐵壁。
碉堡附近一大片地方,樹木全被砍伐得一乾二淨,視野非常開闊,沒有可以隱蔽的地方。
身在碉堡內的人,只需要環顧一眼,便能夠遍覽山下的角角落落。
任何人想要悄無聲息的靠近碉堡,難度無疑是極大的。
另外,這座碉堡的防禦工事非常堅固,絕不是鬧着玩的。
方知行站在路邊,稍等片刻,很快等來一個路人。
對方只是一個行腳商,售賣動物皮毛和偏門藥方。
方知行攔住他,假裝買藥,打聽道:「大哥,你知道那座碉堡是誰家的?」
行腳商瞅了眼山上,笑道:「玄火門的,始建於七年前吧,去年才竣工。」
方知行連忙追問:「玄火門在這裏建造碉堡幹什麼?」
行腳商攤手笑道:「具體為了啥,我一個行腳商哪知道,不過我聽人說起,好像是山上出現一個洞口,那個洞口恰好聯通了玄火門的禁區,玄火門這才不得不建造一座碉堡,堵住那個洞口。」
方知行聽得似懂非懂,詫異道:「玄火門哪來的禁區?整個下河郡,只有兩個禁區呀。」
行腳商苦笑着搖搖頭,表示自己就知道這麼多。
方知行略一沉吟,旋即折返回郡城。
他走進了翠竹閣,找到了店小二。
「客官,您又來了,住店嗎?」
店小二笑着點頭哈腰,這回他記住了方知行。
「不住店。」
方知行掏出一些散錢塞給了店小二,詢問道:「你在郡城混跡多年,消息流通,知道南屏山上那座碉堡是怎麼回事嗎?」
店小二笑道:「關於這個,小人還真知道一點。」
他豎起三根手指,仔細講道:「說到那個碉堡,就不得不提及『玄火禁區』了。
我下河郡,表面上只有兩個禁區,但實則有三個。」
「三個禁區?!」
方知行頓時動容道:「你是說,玄火門獨佔了一個禁區?」
「對!」
店小二連連點頭,「玄火禁區是四級,被玄火門一家據為己有,外人是無法進入那個禁區狩獵的。」
方知行皺眉,費解道:「禁區不是非常大的,玄火門是怎麼封堵別人進入的?」
「不用封堵!」
店小二回道:「其實問題就出在這裏,玄火禁區不同於其他禁區,它的出入口是一個山洞,所以玄火門只要守住那個洞口,便能阻止別人出入那個四級禁區了。」
「洞口」
方知行頓時恍然大悟。
店小二繼續說道:「一直以來,大家都以為玄火禁區只有一個出入口,就在玄火門的山門之內,外人嚴禁踏足。
但不曾想,七年前,大逆貪狼率領叛軍攻佔了南屏山後,意外發現了一個洞口,而那個洞口居然也能出入玄火禁區。
當然,一開始叛軍不知道他們進入的禁區就是玄火禁區,他們只誤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個新的禁區。
甚至有人到處謠傳,說那個禁區實際上是剛剛誕生的。
這就導致江湖上傳言沸沸揚揚,引來很多江湖人士齊聚南屏山圍觀。」
方知行心頭迅速明了。
特麼的,敢情破戒邪僧是被一個謠言吸引過來的。
想到這點,方知行臉上表情就有些膩味。
說起來,他和破戒邪僧第一次相遇是在顏氏酒莊。
但那次只是恰好碰到了,完全是意外。
一次是意外,第二次不可能還是意外吧。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倆第二次相遇,仍然是一個意外。
偏偏就是這麼湊巧。
店小二自顧自接着說道:「不久,玄火門察覺到有人擅自闖入屬於他們的四級禁地,很快就查清楚第二個出入口在南屏山。
於是,隋門主親自出面,請求郡守大人協助,一起放火焚燒南屏山。
之後,他們合力擊潰了反賊大軍,並修建一座碉堡鎮守南屏山。」
聽罷,方知行深吸一口氣,撇了撇嘴。
困擾他許久的疑惑,終於一一解開了。
不過,這對於改變他的處境,似乎屁用沒有。
「眼下我的處境是被困在玉蘭禁區之中,細狗下落不明」
方知行輕聲一嘆,緩步走出翠竹閣,在大街上漫步。
「細狗和王佳芸,他倆都能逃出玉蘭禁區,按理說,我應該也能,但我現在真的是毫無頭緒,唉」
方知行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心緒起伏不定。
不覺間,晌午到了。
方知行感覺肚子有點餓了,轉身來到一家名氣很大的酒樓「廣聚軒」吃飯。
廣聚軒有三層高,一層大廳招待普通客人,二層閣樓招待貴客。
三層是觀景樓,憑欄而望,美景盡收眼底。
站在南邊,伱可以看到一整條熱鬧的長街,行人熙熙攘攘。
站在北邊,你可以看到廣聚軒後方那片美麗的桃花林,佔地七八畝開闊,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當然,三個樓層的消費價格是依次上漲的。
方知行走進酒樓,拾級而上,徑直登上了三層,坐在了靠窗的桌子前。
他點了一桌子美酒佳肴,自顧自享用午餐。
「哎呀,這不是隋少門主麼,好久不見。」
突然,一個誇張的笑聲傳來,極盡諂媚。
方知行偏了下頭,就看到一個白衣青年大搖大擺來到三層。
霎時間,周圍的食客紛紛站起身,一個個點頭哈腰施禮,畢恭畢敬。
白衣青年衣着華麗,就是長得有點磕磣,給人一種獐頭鼠目之感。
「隋少門主?莫非他是隋介福的兒子」
方知行心神一動,仔細打量了下白衣青年,卻發現他長得一點都不像隋介福。
「諸位該吃吃該喝喝,不用管我。」
白衣青年溫文爾雅,笑着拱了拱手。
然後他坐到了另一張靠窗的桌子前,恰好落坐在方知行的隔壁。
他獨自一人,先點了一壺茶,悠然的品着。
稍等片刻
隋少門主忽地轉過頭,臉上隨即浮現欣喜之色,站起了身,沖樓梯口招了招手。
方知行也瞥了眼那邊,就看到一個身穿花色錦袍的年輕人,踱着步子走來。
眾人一見到此人,情不自禁紛紛起身施禮,稱呼他為「羅公子」。
花衣年輕人神色倨傲,誰都沒有理睬,直接走到了隋少門主的對面坐了下來。
「隋延青,急着約我出來到底啥事?」
花衣年輕人表情有點不耐煩。
隋少門主為他斟滿一杯茶,賠笑道:「還是那件事,我爹終於答應了。」
花衣年輕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咂舌道:「當真,你爹同意為夢蝶姑娘贖身了?」
隋少門主抿着嘴,開心笑道:「我磨破了嘴皮子,趁我爹心情大好的時候央求再三,我爹總算允許我娶夢蝶為妾了。」
「不容易啊!」
花衣年輕人嘖嘖驚嘆,羨慕道:「換做是我爹,打死都不會讓我迎娶一位青樓女子的。」
隋少門主喜笑顏開,眉宇間滿是得意之色,連道:「錢我都準備好了,今晚你陪我走一趟群芳閣吧。」
「好說。」
花衣年輕人把頭一點。
二人喝完一杯茶,起身一起離開了。
方知行目送,無語的搖了搖頭。
敢情隋介福的兒子是一個舔狗,舔誰不好,偏偏去舔那個夢蝶。
方知行也睡過夢蝶,滋味也就那樣,潤度尚可。
很快他也吃飽了飯,倚窗而坐,若有所思。
「逃離禁區的方法是什麼,暫時不得而知,但我不能讓這件事阻礙我前進的腳步,我要繼續變強。」
「只要我強大起來了,許多困擾我的難題自然會迎刃而解。」
方知行表情漸漸收斂,心中的迷茫一掃而空。
他重新看向系統面板。
條件1、5、6已經完成。
條件2,觀察多足類妖魔現出原形3次,需要四處尋找妖魔。
條件3,還需要搜集4幅觀想圖。
條件4,靈性雙修360次。
條件7是搞到四級異獸肉三萬斤。
「條件2和3最難做,我到哪裏去搜尋多足類妖魔,觀想圖更是難以獲取。」
方知行將注意力放在了條件4和7上。
靈性雙修沒有那麼簡單,不是有女人就行。
它需要男女雙方互相配合,也就是說,女方起碼得懂得如何進行靈性雙修。
就比如方知行和夢蝶雖然睡過,但那只是一夜歡愉而已,算不上是靈性雙修。
如此一來,方知行需要尋找一位有意願進行靈性雙修的女子。
當然,以他現在的持久力,一兩個女人是滿足不了他的。
只可惜他已經不在清河郡了,失去了門閥的支持,許多原本可以輕而易舉就辦到的事情,現在卻是舉步維艱。
「條件7,倒是可以先做起來。」
四級異獸肉三萬斤,全部花錢買的話,太貴了。
方知行雖然有點錢,但沒那麼多,禁不起這種奢侈的花銷。
「玄火禁區」
驀然,方知行目光一陣閃爍。
之前他是不知道下河郡有四級禁區的。
「我只是一個外人,沒有任何背景,玄火門不大可能允許我進入玄火禁區」
念及此處,方知行閉上眼睛,腦筋急轉起來。
「我現在有一個優勢,那便是我可以隨時隨地醒來,瞬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方知行隱隱激動起來,他被困玉蘭禁區之中,乍一看是困境,但只要他利用得當,完全可以扭轉局面。
念及此處,方知行腦海中萌生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到了傍晚。
華燈初上,群芳閣迅速熱鬧起來。
方知行不緊不慢走進大廳。
「大俠,您又來了!」
老鴇眼尖得很,認出了方知行,他在三天前來玩過,出手非常闊綽。
「帶我去見夢蝶。」
方知行掏出一砸金票,毫不遲疑的丟給了老鴇,豪爽至極。
老鴇收下了錢,只感覺燙手,為難道:「大俠,夢蝶今晚約了人了,不能服侍您了。」
方知行連道:「我知道,隋少門主對吧?」
老鴇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她是萬萬不敢泄露大人物的消息的,不禁警惕起來。
方知行擺手道:「我認識隋延青,待會兒他來了,你帶他來見我。」
不等老鴇說什麼,他自顧自登上樓,闖入了夢蝶的房間。
「大俠,是你」
房間裏,夢蝶驚呼一聲,她對方知行這個猛男印象太深刻。
那一夜,太瘋狂!
方知行太猛了,差點沒把她折騰死。
夢蝶開口道:「大俠,妾身今晚不方便接客,您請回吧。」
方知行坐下來,淡淡笑道:「我今個不是來玩的,我也在等隋延青。」
此話一出!
夢蝶呼吸一頓,默默低下了頭。
約莫半個小時後,夜幕初降。
吱呀一聲響。
老鴇推開了門,嚷道:「夢蝶,隋少門主來了。」
接着,兩道身影快步進門,正是隋延青和花衣年輕人。
他倆視線一掃,落在了方知行身上。
隋延青表情嚴肅,感覺來者不善,盯着方知行,開口道:「閣下是什麼人?」
方知行坦然坐着,大腿翹在二腿上,不咸不淡回道:「在下張長戟,你可能沒有聽說過我,但你一定聽說過我的師父。」
隋延青眉頭皺起,問道:「哦,尊師是?」
方知行一字一頓回道:「破戒邪僧。」
隋延青顏色大變,臉上情不自禁湧現怨怒之色。
七年前破戒邪僧大鬧郡城,打傷了他的父親隋介福,導致隋介福養傷數年之久,方才恢復過來。
「哼,我當時誰呢。」
花衣年輕人臉色陰沉下來,冷冷道:「姓張的,你想怎麼樣?」
方知行斜了眼他,反問道:「你是羅家哪位公子來着?」
「哼,連我你都不認識?」
花衣年輕人嗤了聲,傲然道:「小爺便是羅俊奇,郡守大人的嫡長子。」
方知行站起身,咧嘴獰笑道:「如果我綁架了你們,想必你們的父親會很着急吧?」
聽了這話,隋延青和羅俊奇不由得互看一眼,難以置信。
在這郡城之中,誰敢動他們倆?
但驟然間,方知行突然從座位上消失。
二人隨即感到後脖頸一沉,眼前黑了下去。
方知行抱起他們倆,身形一晃。
旋即屋內掀起一陣狂風,颳得老鴇和夢蝶睜不開眼。
當她們再次抬起頭時,方知行三人已然沒了蹤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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