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城隍卓公奎是一個貪官。」
方知行安靜聽着。
樊秋來繼續說道:「那時候,嚴景鋒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漂亮的妻子。
不知怎麼,卓公奎見到了他的妻子,要求他把老婆獻給百靈教主,不然就讓他考核失敗。」
「嚴景鋒哪能忍,一氣之下,乾脆放棄了加入五行宗,還向朝廷揭發卓公奎大肆貪污之事。」
「這就徹底得罪卓公奎了,反手將嚴景鋒列為通緝犯,派出高手追殺他,搞得他不得不四處逃亡。」
「唉,就在逃亡路上,他妻子慘遭戕害。」
聽罷,方知行一陣無語,他和嚴景鋒只是生意上的夥伴,不涉及私人恩怨。
嚴景鋒的私仇,他不想捲入。
於是傳話道:「民不與官斗,你讓嚴景鋒儘快離開岱州吧。」
樊秋來回道:「嚴景鋒躲起來了,我現在聯繫不到他,不過你放心,只要我見到他,一定勸他趕緊走。」
方知行想了想,應道:「他可能見勢不妙,已經逃走了。」
「嗯,有這可能。」
樊秋來想想也是。
二人很快掐斷了通話。
隨後,方知行去了易寶閣。
這些天,胖牡丹獨自經營店鋪,忙裏忙外,倒也扛住了壓力。
方知行瀏覽了下賬目,收入還不錯,承諾會給胖牡丹漲一漲薪水。
胖牡丹自然是喜不自禁。
打理好易寶閣,方知行也難得清閒,打算好好休息幾日。
嘭!
劍罡閃動,划過天空。
數道身影掠空飛馳,在他們前方,有一個人正在瘋狂逃竄,邊逃邊打。
轟鳴之音,不絕於耳!
許久之後,那個人被一道冷光擊中,身形一個趔趄,跌落下來。
只聽噗通一聲悶響,那人掉進了一條大河裏。
波濤洶湧,浪花起伏。
「快快,別讓嚴景鋒逃了!」
追擊者沿着河面疾馳,御劍刺入水底,掀起驚濤駭浪。
功夫不負有心人!
終於!
一柄飛劍紮下去之後,河水泛起了血紅色。
「在這裏!」
一人大聲提醒眾人。
下個瞬間,嘩啦~
嚴景鋒破水而出,肩膀被一柄長劍貫穿,血流如注。
嗖嗖嗖!
四面八方撲來一道道身影,將他圍堵在了中間。
嚴景鋒大喘粗氣,臉色煞白,雙眼瀰漫着歇斯底里的怒火。
「嚴景鋒,你可真是會逃啊!」
一人滿臉陰沉的冷笑,寒聲道:「要不是城隍下了令,非要活捉你不可,我們早就弄死你了。」
嚴景鋒呸道:「要殺就殺,哪來那麼多廢話。」
「找死!」
身後一人突然出手,祭出一件板磚形狀的法器,砸在了嚴景鋒的後腦勺上。
嘭的一下,嚴景鋒眼前發黑,倒了下去。
一人抓起他的頭髮,將他提起來,飛向了空中。
眾人亦步亦趨,緊緊跟隨,一路飛向雁盪城。
很快,他們抵達城隍廟,一個個降低聲勢,無聲無息進入廟內。
此時的城隍廟,富麗堂皇,香火鼎盛。
無數香客和信徒紛至沓來,跪拜在城隍神像前,虔誠祈禱。
那城隍神像是一個長鬍鬚中年男人形象,穿着華麗的官袍,威壓氣派。
城隍神像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好似真人一般。
神像傲然而立,持續不斷吸收眾人的氣運,提純凝練,壯大己身。
凡人自然不知道,這城隍神像其實是卓公奎的法身。
卓公奎是陽神境界,他的陽神來去自如,法身留在廟內,每天收割百姓的氣運,享樂無邊。
這就是作為城隍的好處之一。
講真的,除了一些大教派的教主,就屬城隍能夠吸收到的氣運最多,可謂肥差。
這一刻,城隍廟後院。
卓公奎的陽神坐在餐桌前,正在享用他的午餐。
餐桌上擺放着一個嬰兒,開膛破肚,鮮血淋漓。
卓公奎拿着筷子,夾起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輕快的送入嘴裏。
頓時,他的臉上浮現幸福的笑容。
「城隍大人!」
外面傳來一個聲音,言道:「托您的洪福,嚴景鋒已經抓到了。」
卓公奎雙眼猛地瞪開,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冷笑道:「帶進來。」
吱呀一聲響!
房門被推開了。
一眾高手站在門前。
嚴景鋒如同死狗一樣被扔在了地上。
他暈乎乎的,渾身難受,使出全身的力氣,這才睜開眼。
一看!
一張熟悉的面孔,化成灰都無法忘記的臉,出現在眼前。
「卓公奎,你這狗賊!」
嚴景鋒咬牙切齒,恨意滔天。
卓公奎悠哉哉笑了笑,冷冷道:「嚴景鋒,找你好多年了,你怎麼都料想不到,伱最終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裏吧。」
嚴景鋒怒目相視,滿臉不屈,咬牙道:「你別得意,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你的罪證,你的惡行全被我記錄在冊,遲早會公之於眾。
到那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所有人都會看穿你的底細,沒有百姓會來你的破廟上香。」
卓公奎聞言,不屑一顧,寒聲道:「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威脅我?」
他呵呵笑了兩聲,「不管你搜集多少罪證,毫無意義,知道為什麼嗎?」
「其一,我上面有五行宗保我,朱雀峰就是我最大的靠山,誰也動不了我!」
「其二,你搜集的罪證,我馬上就會知道你藏在了什麼地方,銷毀便是了。」
聽了這話,嚴景鋒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道門有一門奇術,陽神高手基本都能施展,搜魂!
陽神高手能夠閱讀他人的記憶,探索他人隱藏最深的秘密。
而且,這搜魂之術,比起勾魂入夢、催眠等陰神手段,還要厲害百倍不止!
嚴景鋒遍體發寒,恨不得咬舌自盡。
但下個瞬間,卓公奎大手抬起,按在了嚴景鋒的額頭上。
「你」
嚴景鋒只感覺腦袋轟的一下,翻起了眼白,眼皮快速眨動,口吐白沫。
卓公奎歪着頭,仔細閱讀嚴景鋒的記憶。
看到他一路逃亡的狼狽姿態。
看到他親眼目睹妻子被殺死的慘烈情景。
卓公奎他忍不住嘴角飛揚,露出了爽死了的笑容。
然後他又看到嚴景鋒流落儋州,窩身於花船之上,從藝伎身上慰藉亡妻之痛。
之後,看到了嚴景鋒遇到了樊秋來,張長戟
「咦?」
卓公奎眉頭一皺,臉上表情精彩起來。
「好傢夥!」
「敢情易寶閣是你們三個一起開的,安抱朴的真名叫張長戟,他是儋州人士。」
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發現!
安抱朴橫空出世,引來各方關注。
他卓公奎身為一方城隍,自然也在強烈關注安抱朴,想要了解此人的底細。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卓公奎喜不自禁,收回手,拿出一張「千里傳音符」,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甩手扔出。
千里傳音符光芒大盛,像是一支離弦之箭,化作一道虹光,飛向了遠處。
百靈教主抬起手,抓住了千里傳音符。
「師父,徒兒抓住了嚴景鋒,搜魂得知那個安抱朴」
百靈教主眼底一亮,神色認真的聽完,情不自禁咧嘴笑了起來。
「儋州那邊過來的」
百靈教主來了興致,只可惜,他在儋州那邊沒有什麼勢力,無法及時深挖下去。
不過,從嚴景鋒的記憶得知,安抱朴在儋州也是一個散修,底細隱藏很深。
思考片刻後,百靈教主離開朱雀峰,很快來到了摘星樓上。
他見到赤明王妃,詳細說明了情況。
鄭長袖聽完,振奮笑道:「這麼說,安抱朴身邊還有一個天人,叫樊秋來。」
百靈教主應道:「你有什麼想法?」
鄭長袖笑道:「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百靈教主連道:「利用嚴景鋒,引誘安抱朴和樊秋來出來。」
鄭長袖點頭道:「我們收拾安抱朴,再找幾位天人朋友,吃掉那個樊秋來,一舉兩得。」
二人相視一笑。
夜幕降臨,雁盪城!
城隍廟已經關門,一片寧靜。
卓公奎攜一眾手下,跪在院子裏,深深低下頭。
突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
「拜見師父!」
「參見教主!」
眾人恭恭敬敬磕頭,大氣都不敢喘。
百靈教主負手環顧,笑道:「都起來吧。」
卓公奎第一個起身,諂笑道:「師父,請您屋裏用茶。」
「不用了。」
百靈教主擺了下手,問道:「嚴景鋒呢?」
卓公奎立刻招了下手。
不一會,有兩個人抬來一個籠子。
嚴景鋒被困在籠子裏,一道道鐵鏈貫穿了他的琵琶骨。
籠子打開。
嚴景鋒被壓了出來,摁在百靈教主面前。
「認得我嗎?」百靈教主戲謔的問道。
嚴景鋒氣若遊絲,他實際上從未見過百靈教主本尊,只見過其神像,頓時顏色劇變,悚然道:「你,你是」
百靈教主負手道:「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通知安抱朴和樊秋來,去往一個地方,能做到嗎?」
嚴景鋒心裏咯噔一下,不禁慘笑起來,咬牙道:「我嚴景鋒雖然是無能之輩,卻絕不出賣朋友,你少在這裏痴心妄想!」
百靈教主鄙夷一笑,冷嘲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你好歹也是道門中人,竟對道法這般無知嗎?」
說罷,他抬手按在嚴景鋒的頭頂,一抓之下。
霎時間,嚴景鋒渾身乾癟下去,血肉枯萎。
與此同時,嚴景鋒的陰神被硬生生剝離肉體。
「啊啊啊~」
嚴景鋒發出悽厲的慘叫,那種痛苦超乎想像,無法言喻。
卓公奎看在眼底,忍不住開懷大笑。
少頃,百靈教主強行拽出了嚴景鋒的陰神,他的肉身則枯敗為一堆白骨。
緊接着,百靈教主翻手取出一面黑幡。
此幡一出現,凶威滔天,讓人驚駭欲絕。
卓公奎等人渾身僵住,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驚恐萬狀,極度驚恐,如同遇到天敵一樣,害怕得恨不得拔腿就跑。
「百魂幡!」
這是百靈教主親手煉製的法器,威名赫赫,凶名昭著。
只見,百魂幡一卷之下,包裹住了嚴景鋒的陰神。
嚴景鋒的陰神如同墜入地獄深淵,慘叫聲不絕於耳。
時間一點點過去
突然,百靈教主一甩打開了百魂幡。
一道黑煙從百魂幡中竄出,落在地上,化作人形。
赫然是嚴景鋒的陰神。
只不過,此時的嚴景鋒,仿若一具行屍走肉,神情麻木,眼神呆滯。
嚴景鋒跪倒下來,膜拜似的,跪向百靈教主,嚷道:「魂奴見過主人。」
百靈教主滿意一笑,吩咐道:「你想辦法約出安抱朴和樊秋來,讓他們去外城北邊的枯松嶺。」
「是!」
嚴景鋒唯命是從。
天亮了。
方知行一覺睡到自然醒。
儘管他早已感覺不到疲憊是什麼,但睡一個好覺,總是讓人神清氣爽的。
人剛醒,戒指就傳來樊秋來的聲音。
「方老弟,我找到嚴景鋒了。」
樊秋來快速說道:「他在城北二十里外的枯松嶺,想見我們一面。」
方知行訝異道:「什麼事,比他逃命更重要?」
樊秋來嘆道:「他沒說,只留信給我,他說他發現一個重大的隱秘,讓我們倆儘快趕過去。」
方知行陷入沉吟,考慮片刻,點頭道:「城北二十里,反正不遠,就走一趟吧。」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樊秋來覺得城北二十里,依然處在赤明城的範圍內。
首府要地,一般也出不了什麼事。
二人商議好之後,掐斷通話。
方知行喚來細狗,稍作準備,悄然奔向北邊。
枯松嶺比較荒涼,地勢複雜。
一人一狗低調潛行,沒費多少時間就趕到了枯松嶺。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全是光禿禿的松樹,河流乾枯,地面沙塵滾滾。
方知行沒有看到嚴景鋒,即刻聯絡樊秋來。
不一會,樊秋來趕到,雙方匯合一處。
少頃,一座山頭上,突然有一個人影晃動,招手道:「樊老哥,安老弟,快來這裏。」
聽聲音,就是嚴景鋒。
看身影,也沒問題。
方知行和樊秋來不疑有他,快步奔了過去。
二人一狗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山頭。
嚴景鋒緩慢的轉過身,臉上浮現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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