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麼多出海走貨的村民,都沒有回來,陳慧英趕緊拉李多魚去好好拜拜。
還好他乖的早。
要是他也被抓了。
想到還大着肚子的周曉英。
陳慧英就一陣後怕......
在拜拜前,她先去島上供銷合作社那裏,花錢買了不少貢品。
而李多魚發現,一旦跟拜拜有關的事情,他娘就特捨得花錢。
蜜餞、糖果、瓜子。
紅紙,香,金箔。
還有在擔擔島賣的很貴的橘子和柚子,也都買了。
所有貢品,總共花了陳慧英十塊七毛,而這筆錢,應該是她今年最大的一筆開銷。
李多魚跟在阿娘身後。
沿着村裏的石階往上走了大概兩百米,就來到了擔擔島的天后宮,也就是媽祖廟。
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拜拜了,李多魚發現,來拜拜的,大多都是家裏有人走貨的。
阿貴他娘和他老婆張梅鷹也在。
手拿着一束香的阿貴娘見到陳慧英後,就是一陣感慨:
「你家多魚,乖的太是時候了,我家那個要是也早點乖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人在哪都不知道。」
陳慧英回道:「都是媽祖娘娘有保佑。」
李多魚看了眼張梅鷹,不知道為啥,這女人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臉,尤其是看到他的時候,就一副恨不得刀了他的樣子。
我惹她了嗎?
這女人是不是有病?
進入天后宮後,陳慧英點燃了拜神專用的香,誠心拜着,並小聲念着:
「天后娘娘,信徒陳慧英,感謝你保佑我家李多魚......」
緊接着,陳慧英將香分一半給李多魚,讓他拜完插進香爐,並行三跪九叩之禮。
媽祖娘娘在沿海漁民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的高,他們這些出海的,一年四季都會經常供奉。
而拜完媽祖後。
陳慧英到那個看廟的陳瞎子面前,要了一個簽筒,跪在媽祖娘娘面前,輕輕搖晃着。
隨着一根簽滑出簽筒,
掉落在地後。
陳慧英把掉落的簽,遞給了陳瞎子。
陳瞎子拿過簽後,問道:「問誰的。」
「問我兒子的。」
「叫什麼名字,哪裏人?」
「李多魚,咱們下沙村,第七隊的。」
「想問什麼?」
「問平安。「
陳瞎子摸了下籤上面的的數字後,表情很是驚訝:
「你這是第36首。」
籤詩講的是:
「福如東海壽如山,
君爾何須嘆苦難。
命內自然逢大吉,
祈保分明自平安。」
沒什麼文化的陳慧英,皺眉問道:「這首好不好?」
陳瞎子將簽輕輕放下,一臉認真地說道:「如果你這個簽是給你兒子求的,那問都不用問,這簽問的人,福報非常的大,逢凶自然能化吉,只要不為非作歹,自然是一帆風順。」
陳慧英滿臉喜色:「真有這麼好。」
陳瞎子點點頭:「浪子回頭金不換,衣錦還鄉做賢人。」
「陳師傅,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兒子不是個普通人。」
以前,李多魚從來都不信這個,覺得這些算命都喜歡講些模稜兩可的話,不論事情往好還是壞發展,都會讓伱覺得有一定的道理和依據。
可自打他重生回來後,就對這個世界多了點敬畏之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在李多魚他們拜完時。
擔擔島的碼頭,突然來了好幾艘執法船,好像是縣裏面的一些基層工作人員,他們在擔擔島大隊長的帶領下,進駐了他們村。
而他們來後。
沒多久,就直接通過村裏的擴音喇叭,宣佈了昨晚被捕的走貨人員名單。
第一隊:宋國平、林大新
第二隊:張阿貴、汪明蘭、歐軍良
......
第七隊:李玉軍、陸小黑
......
聽到這些名單後。
有些如遭雷擊,而有些則有些慶幸,至少他們沒有出事,活着比什麼都好。
李政發聽到玉軍的名字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一晚的煎熬,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被抓了也好,關個幾年就乖了。」
周美英則哭道:「又不是你懷孕生的,你當然不心疼。」
那間住着老太太的房間,則沒有任何動靜,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村廣播接着喊道:
「村民張阿貴陸小黑、李玉軍,由於衝撞緝私船,行為惡劣,走私貨物數額巨大,將受到嚴判,望各位鄉親引以為戒。」
「由於張阿貴在衝撞過程中,劇烈反抗,不幸掉入海中,請他的家裏人去鎮政府將人認領回去。」
還在不停拜拜,祈福的阿貴娘,聽到這個廣播後,手中的香掉落在地,當場哭起來。
而阿貴的老婆,張梅鷹則傻站在原地,一時間,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憑什麼大家都好好的。
就他家阿貴沒了?
李多魚聽到這個廣播後,也是愣了很久,沒想在這一世,阿貴還是掉在海里沒了。
他腦海中浮現出不少,他們兩人小時候一起玩耍的畫面。
兩人偷開過船。
還經常一起去灘涂上抓魚捕蟹。
那時候,他們天天膩在一起,一起聽廣播,一起暢談人生理想。
可自打走貨賺到錢後。
一切都變了,兩人的野心不斷膨脹,到處吃喝玩賭。
李多魚嘆息聲。
有時李多魚會忍不住想,擔擔島要是沒人走貨的話,那他們兩個會不會跟其他漁民一樣,為了養家餬口,在海上各種奔波勞累。
然而,廣播還沒有結束。
「由於這幾年走貨犯罪......為嚴厲打擊走貨犯罪,剎住這股歪風邪氣,歡迎各位鄉親前來舉報。」
「也歡迎各位鄉親前來自首,我們對自首的鄉親會從輕處罰,而對於那些頑固分子將會嚴判重判。」
而這次廣播,就像打開了擔擔島的魔盒一樣,貧富差距早就讓擔擔島很多人紅了眼。
那些沒靠走貨賺到錢的,紛紛湧進生產大隊,舉報那些走貨的漁民,而供銷合作社的社長王進軍則最是積極。
李政發知道自己肯定跑不掉,他猛地想起了李多魚昨晚跟他講的話,咬咬牙,對着老婆周美英說道:
「這個家,你先看好。」
見李政發說這樣的話,周美英緊張喊道:「當家的,你要去哪裏?」
「去自首,看有沒有可能給玉軍減個刑。」
而這時,老太太那房間傳來了動靜,她不停敲着木魚,念起了佛經。
由於是第一個前去自首的,進駐當地的執法人員也對李政發做出了從輕處罰的決定。
只沒收了他的違法所得。
但並沒有因為他的自首,從而減輕李玉軍的刑罰。
到了第二天,擔擔島就有數十人被叫去談話,島上大多數靠走貨富起來的漁民,大多都選擇花錢消災。
僅僅兩天時間。
擔擔島仿佛回到了剛開放那會,大多數人又在了同一個起點上,而李多魚比他們多出了三十畝海帶養殖筏。
面對這樣的情況。
老李和陳慧英很是開心,因為村裏的廣播,叫了兩天名字了,都沒有叫到他們家老四的名字。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
李多魚竟跑大隊自首了。
看到李多魚來大隊的那瞬間,一旁幫忙打雜的李耀國也給嚇到了。
「又沒叫你名字,你來幹嘛?」
李多魚看了眼這些執法人員,果然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裏面有一位執法人員,曾跟他在水產研究所有過一面之緣。
李多魚心裏亮堂的很,不可能沒有人舉報他的,如果沒念他名字,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被人給壓下去了。
那位跟李多魚有過一面之緣的執法人員,微笑看着他:「你是來自首的嗎?」
「是的。」
「那就主動交代下走貨犯罪的經過吧。」
李多魚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走貨的經歷,全都告訴了這位執法人員。
「那你走貨違法所得的兩千三百元,現在還在嗎?」
「同志非常抱歉,錢被我拿去養海帶了。」
「那這樣吧,這筆贓款我們先給你記着,等你以後掙到錢了再給補上。」
執法人員接着說道:
「鑒在你有自首情節,又將違法所得花在了鄉村經濟振興上,我們想把你的事跡寫成一篇報道,發表在刊物上,你看怎麼樣?」
李多魚當場點頭:「應該可以吧!」
而一旁打雜的李耀國則徹底懵圈了,這特麼算什麼處罰?
這簡直就是獎勵好不好。
......
在執法人員進駐的第二個晚上,穿上麻衣的張梅鷹,始終沒聽到村廣播念李多魚名字,氣的她直接跑去大隊鬧,質問那些執法人員。
「為什麼你們都沒叫李多魚的名字?」
「人家早來自首了。」
「那他為什麼,還沒被抓起來。」
執法人員看着眼前的張梅鷹,嚴厲批評道:「你是不是跟人家有仇啊,人家有自首情節,表現那麼好,我們為什麼要抓他,再說我們這是正經的執法點,不是你發泄私仇的地方。」
張梅鷹徹底傻了。
她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整個世界都偏向李多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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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題外話。
可能我寫的這些劇情,不一定會對所有人胃口。
可我也沒有辦法,
這個作者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但他好像只有這點本事。
還是個長腿毛的糙漢,根本就寫不出細膩的感情來,更沒辦法做你們肚子裏的蛔蟲。
唯一能想到的。
就是通過劇情和背景來彌補。
之前,我有在評論區有談到過,寫這本書的緣由,就是聽大爺在那回憶,然後就有了這本書的背景和劇情。
「阿貴」這個人是有原型的,不過在那個年代,只是個小人物,走的時候,甚至掀不起一丟丟波浪。
他的故事更簡單,就是走貨時,遇到大風浪人直接沒了,最後連個鞋子都沒找到。
至於物價、水產、海鮮之類的,除了俺家大爺親口敘述,百毒搜索,抖印搜多外,大多還是參考以下這些書籍:
《煙苔水產志》
《胡建省水產志》
《愛吃胡建人省水產志》這些資料。
人生第一次,這麼愛這種地方志。
這些水產志里,有比較詳細的介紹,包括當時的魚情,產量和價格等等等。
以後有機會可以建個群。
我把資料共享在上面。
最後,還是求個追讀,求個票票,求大家踴躍發言,作者還沒學會用愛發電,不多多支持的話,真的會被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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