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腳抽搐時,瞳孔都跟着放大了,可以明顯感覺到,臭腳不單怕誰,對整個空間好像都充滿了恐懼,可又給人一種很興奮的感覺。
沒過一會。
清醒過來的臭腳,捂着劇烈疼痛的頭問道:「醫生,我這是怎麼了?」
臭腳說話時,唾沫到處亂飛,年輕醫生緊皺着眉頭,第一時間拿出了紗布口罩給他們戴上。
「你們離遠一點。」
理論上狂犬病是不會人傳人的,因為這種病毒是厭氧的,接觸到空氣的話,會很快死亡,但在面對這種無解的病毒時,還是謹慎點好,要是突然被咬上一口。
見這個病人靠過來,年輕醫生趕緊說道:「沒事,你只是普通感冒而已,吃幾顆退燒藥,就可以了。」
臭腳放心道:「那需要把脈或者吃中藥嗎,我怎麼感覺這次跟以前不一樣,有些喘,喉嚨很不舒服。」
年輕醫生思考了會,回道:「不用的,你吃幾顆退燒藥,就能好了。」
「不用就好。」
臭腳笑得很『猙獰』,嘴角都給笑歪了:「醫生,這幾顆藥多少錢,我只有五毛,夠醫藥費嗎?」
年輕醫生搖頭道:「不用錢,這幾顆藥,我免費送你,一旦感覺不舒服的話,你就趕緊吃下,它會讓你舒服點。」
佔到便宜的臭腳相當開心:「感謝醫生,你這人是真的好。」
患病的臭腳好像有些興奮,看到德發後,居然說道:「德發啊,聽說你把老米給誤診了,要好好學習,就你這水平的話,是追不到小榕的。」
張德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放在以前,肯定罵他兩句,可現在卻生氣不起來。
只是覺得很可惜,前幾天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患上了這種病。
這人雖然討厭,全村沒幾個喜歡他的,但真的罪不至死。
臭腳離開時,看了眼多魚,一臉得意地說道:「李多魚,就算你不幫我,我也快查出來了,那天晚上不在的漁船就那麼幾條。」
「到時候.我去青口碼頭那邊問一下那些收狗的,就知道是誰了。」
李多魚神色平淡看着眼前這個人,看他那得意的樣子,也很希望他能找到那個偷他狗的人之前,還能好好活着。
不過應該不可能了。
剛才看到臭腳那麼怕水,還有那種奇怪的行為,再加上年輕醫生讓他們戴起口罩。
哪怕就算是個醫學白痴,李多魚也已經猜到臭腳這是什麼病了。
現在的他,都已經出現恐水症狀,並伴隨着精神亢奮,明顯已經進入病發期,也就是說,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這玩意比癌症還要恐怖,一旦發作那就是百分百死亡率。
可能也就幾天不到的時間,難怪前世對這個人沒啥記憶,甚至忘了這號人的存在,原來這個時候,就已經走了啊。
說實在的,李多魚到現在都不知道臭腳到底叫啥名字。
就他個人而言,確實挺希望這個攪屎棍消失的,他消失的話,下沙村就好管理很多。
很多事情也可以關門解決,但有他在的話,他這個村主任,還有陳書記時不時就得寫檢討書。
等臭腳離開後,年輕醫生立馬:「你們知道,這個人以前有被狗或者貓咬過嗎?」
李多魚也不是很確定。
「應該有吧。」
臭腳跟石頭他們家比較近,去年李多魚把他家狗買下時,有聽石頭講過一些跟臭腳有關的事情。
很多年以前,臭腳還真狗給咬過,後來就把咬他的那隻狗給打死吃掉了。
打那以後,臭腳好像就打開了新世界,不單愛吃狗肉,還開始養狗賣錢,只是李多魚真沒想到,最後命也被狗給收走了。
暫時沒人來看病時,李小榕忍不住問道:「剛剛你才見到他,怎麼一下就猜到他有可能是狂犬病的。」
年輕醫生擰着眉頭,他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年輕女醫生,突然問道:「你是外科的嗎?」
李小榕愣了下:「你怎麼知道的。」
「內科的人,一般不會問這個問題。」
「啊。」
李小榕皺着眉頭,她覺得好像沒有這種說法啊。
年輕醫生淡淡道:「我也只是試試,但也沒法保證,剛才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像狂犬病。」
「不可能,你不知道的話,怎麼會突然想去潑水的,百分百就是看出來了。」
「都跟你講了,我真的是無心的,剛才潑水也只是湊巧而已。」
李小榕鼓着腮幫子,非常的不爽,這個年輕醫生貌似對她有點不耐煩,不愛跟她搭話。
她長得也不算差,在醫院裏時,也不知道有多少主任想給她做媒。
怎麼這個赤腳醫生,看都懶得看他,不會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吧。
李小榕其實也沒想那麼多,純粹就是對這個人的醫術感興趣,幹這行的,多積累一些經驗,總歸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對了,您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陳醫生就可以了。」
李小榕:
對方明顯連名字都懶得告訴她,一旁的張德發撇過頭,實在沒忍住偷笑了起來,他很少見李小榕吃癟。
看她現在這模樣,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這女人一路走來,太順風順水了,就該讓她嘗點苦頭。
年輕醫生接着說道:「剛才那人有家裏人嗎?」
李多魚回道:
「有,他還有父母跟兄弟,但沒有一起住,他一個人住在一座老房子裏。」
「那就好,接下來,這幾天他可能會很不對勁,有非常多奇怪的行為,你們最好找人看住他,尤其不要讓他接觸到小孩,防止人傳人。」
李多魚點點頭:「感謝提醒,我會安排的。」
就當沒人繼續看病時,年輕醫生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撤了。
沒想這時候,趙大海趕了過來,急匆匆跑到老米家來,身上還有一股濃濃的海腥味,一看就是剛從漁船上下來。
「魚哥,德發你們也在這裏啊。」
趙大海看了眼李小榕,沒想到,連李多魚她妹也在。
趙大海本打算問一些比較私隱的問題,見他們都在後,略帶尷尬說道:「你們也是來找這位醫生看病的嗎?」
「沒有,就是來看看。」
李小榕看了他一眼,見他那表情立馬就猜到了:「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們先離開一會。」
「沒有,我就是普通看病。」
李小榕斜了他一眼,趙大海那表情跟醫院泌尿科的,某個科室患者的表情一模一樣,她不用聽,都知道他是來問那方面問題的。
李多魚他們離開一會後,陳醫生告戒道:「千萬不要亂吃,尤其那些來路不明的偏方,最重要的是要控制自己,要有信心知道沒有。」
「知道了。」
臉色微紅的趙大海看完病後,麻溜就離開了這裏。
陳醫生看了眼手錶,對着房間裏還躺着的老米問道:「大爺,問你一下,你們島有客船到浪奇村嗎?」
躺在床上的老米回道:「沒有哦,要去那裏的話,我們都是開船過去的。」
陳醫生皺着眉頭。
「這樣啊,我忘記一件事了,下午要趕到浪奇村去,那裏還有兩個病人要看。」
「我有漁船,我送你過去。」
「那不行,你剛針灸完,你這腰還是休息兩天,不要再去開船了。」
聽到這話的李小榕,咧嘴笑道:「你想去浪奇村啊,剛好我哥有條好船,我們可以送你過去。」
李多魚很少看李小榕這麼主動,這讓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個網絡術語。
「舔狗。」
李多魚咳咳兩聲,小聲說道:「你是女孩子,矜持點行不行,你這麼主動,讓你哥很掉價啊。」
一旁的張德發整個人早就已經不好了,心裏罵娘道:「你掉啥價,最掉價的是我好不好。」
風雨無阻喜歡了李小榕快十年,結果一眼就看上了眼前這個小白臉。
草啊!
李小榕白眼道:「你不懂,這是普通的學術交流,這人挺有意思的,對我的研究方向,說不定有所幫助。」
「不是對你的人生,有點幫助嗎?」
李小榕伸出了右手。
「你再調侃我,我可要學嫂子了啊。」
陳醫生思考了會,對着李多魚說道:「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一下,我會給你船費的。」
「不用的,你來我們村,給這麼多人看病,我們感謝都還來不及呢。」
「一碼歸一碼。」
而這個年輕醫生登上李多魚釣魚船時,滿是震驚的神色,忍不住問道:「這船多少錢買的啊。」
「買不起,別人送的。」
「哦,這樣啊。」
年輕醫生有些恍惚:「我去過挺多海島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船。」
李多魚笑了笑,而李小榕居然還想跟他一起上船,直接就被他給攆了下去。
「你明天就要回滬城了,趕緊去收拾東西去,別整天丟東落西的。」
「我哪有。」
「還沒有,上次就有東西忘帶了,還是我給你寄上去的,就你這樣,我真擔心你以後把手術刀落在病人身體裏。」
李小榕嘟着嘴:「你怎麼跟阿爹阿娘越來越像啊,怎麼老喜歡打擊我啊。」
說完後,李小榕把李多魚拉到了一旁,小聲道:「哥,有件事麻煩你一下,我明天就要回滬城了,你幫我找個聯繫方式,這人挺有趣的,我覺得可以好好聊一聊。」
李多魚嘆道:「可以吧。」
「還是你對我最好。」
李多魚微微皺眉,不過也真不好講,也許是他們想多了,小榕只是對他的醫術感興趣而已。
在前往浪奇村時,李多魚這位極少說話的年輕醫生說道:「陳醫生,我們村現在還缺一個醫生,你要是來的話,海鮮管夠,且馬上就有風力發電了。」
年輕醫生雙手一直死死抓着欄杆,相當丟臉地說道:「能不能慢一點,我暈船,還有點怕海。」
「啊。」李多魚有點驚訝:「恐怕不行,我們現在正在騎浪,我要是慢點的話,只會更晃,你會暈的更厲害。」
「那還是算了。」
年輕醫生接着說道:「還有,我已經有單位了,馬上就要去一個地質大隊報道,成為那裏的大隊醫生。」
李多魚笑道:「你不會是怕坐船,才去地質大隊的吧。」
年輕醫生無奈道:「差不多吧。」
「那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以後,我直接帶病人去找你。」
「我現在有點暈,不敢拿筆寫,你自己稍微記一下。」
「省第五地質大隊,陳季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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