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周曉英還有親戚在,不至於十多年過去了,都沒人聯繫周曉英。
李多魚感覺這裏面估計出了什麼事情,這才導致聯繫不上。
搖着蒲扇的大爺,突然說道:
「對了,周家人雖然都去了港島了,可在周莊這裏,你好像還有個表姑.」
聽到還有親戚,周曉英驚喜了起來:「我那個表姑也住這裏嗎,她叫什麼名字啊。」
大爺指着不遠處一棟兩層樓高,貼着外牆瓷磚的房屋說道:
「前面那戶最好看的,就是你表姑家,你那個表姑好像叫秦淮雲。」
「謝謝,大爺,多魚,我們過去看看表姑有沒有在家。」
李多魚問道:「大爺,那您知道周遠清走了後,葬哪裏了,我們想去祭拜下。」
搖着蒲扇的大爺思考了起來:「真的太久了,你突然這麼一問,還真想不起來了。」
李多魚和周曉英照大爺所指的那個方向,來到了那棟貼着白色外牆瓷磚的兩層樓房前。
發現這座房子真心不錯。
帶獨立庭院的兩層樓,有個對開的大鐵門,院子裏鋪了水泥,還停了一輛進口摩托車。
在這個年代,沒個一兩萬塊是弄不下來的,沒想周曉英這個表姑家這麼有錢。
李多魚敲了敲鐵門。
「請問有人在家嗎?」
沒想,才剛剛敲完,院子裏先是傳來了狗叫聲,一隻拴着鐵鏈的大狼狗衝到了鐵門的位置,不停吠着,把周曉英給嚇了一跳。
緊接着。
一位抱着鐵盆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不耐煩地說道:「你們找誰啊,不要敲鐵門,那狗很兇的,我沒有關鐵門,等會你們被咬了,我可不管啊。」
李多魚咧嘴笑道:「大姐,請問秦淮雲有在家嗎?」
中年婦女愣了下:
「你們找她有事嗎。」
直覺告訴周曉英,這個中年婦女就是她要找的人,趕忙自我介紹起來:
「是這樣的,我是周世青的女兒,周曉英,周遠清是我爺爺」
沒等周曉英都還沒有說完,婦女沒有驚喜,反而是一臉的驚嚇,連忙說道:「你們找錯人了,秦淮雲沒住這裏」
說完,立馬把鐵門給關了。
李多魚和周曉英全都愣住了。
他們兩人可以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態度不是很友好,且有意躲他們的樣子。
「大姐,我真是周世青的女兒。」
周曉英又說了遍。
可對方完全不想理他們。
李多魚只好故技重施,對着過往的村民派起了香煙,可還沒問兩個,就知道了大概情況。
原來剛才那個中年婦女就是秦淮雲,她們家雖然很有錢,可村里人卻看不起她們家。
因為她們家都不工作,不賺錢的,全靠在港島的周家人接濟,每年都給她們家大幾千上萬的僑匯券,而這筆錢還包含了老屋的重建費用。
可秦淮雲把錢全給貪了,壓根就沒重建周家老宅,反而給自己蓋起了新房,還給家裏添置了進口摩托車。
聽到這些後,李多魚和周曉英立馬明白了,難怪這個秦淮雲不敢見他們,這是怕被追究責任。
李多魚又敲了敲門:「表姑,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們只是來要個港島那邊親戚的聯繫地址。」
可無論李多魚怎麼敲鐵門,對面也不理他。
敲到後面,那位中年婦女不耐煩道:「誰是你表姑,別亂叫好不好,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來訛錢的,你們要是再亂敲門的話,我就要放狗報警了啊。」
李多魚說道:「你要不信的話,我這裏有周世青的照片,你可以出來確認下。」
「有啥好確認的,周世青長啥樣,我早就忘記了,鬼知道,你們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聽到這話後,周曉英突然很心酸,也很委屈,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她只是來找親戚的,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多魚,別敲了,咱們走吧。」
周曉英咬着牙,就當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她打算現在起程,立馬回到擔擔島去。
可好不容易來一趟,李多魚有點不甘心,繼續說道:
「表姑,你要不肯給我們聯繫地址的話,那曉英爺爺葬哪了,告訴我們下,我們去拜一拜總可以吧。」
「不可能的,我家的親戚,憑什麼給你們兩個外人拜啊。」
聽到這話後,饒是脾氣也好的李多魚也忍不住罵道:「你他娘的,你這女人真的是夭壽。」
而就在這時,剛才那位搖着蒲扇的大爺拿着兩片切好的大西瓜過來,旁邊還跟着一位中年人。
兩人長得非常像。
大爺看他們兩人後,便說道:「我就猜到,你們兩個可能連門都進不去,這個秦淮雲不是好東西啊。」
李多魚苦笑着點了點頭。
「來,這大夏天的,太熱了,來吃兩片西瓜解解暑。」
「謝了啊,大爺。」
李多魚也不客氣,接過一片西瓜後,咬了起來,入口沙沙的,還有些冰涼。
「大爺,你這西瓜放井裏泡很久了吧。」
「是啊,泡一天了,這種大熱天,西瓜不放井裏的話,吃起來沒意思啊。」
大爺見周曉英不好意思拿,直接遞到她面前:「來,也吃一個,這瓜很甜的。」
「謝謝。」
周曉英接過西瓜吃了起來,雖然這個叫秦淮雲的親戚相當糟糕,可阿爹老家這位大爺人蠻好的,這讓她的委屈稍稍減少了點。
等他們吃完西瓜後,大爺接着說道:「皮別丟,我可以做醃西瓜皮。」
「醃西瓜皮好吃啊。」
大爺說道:「我家醃了不少,你要想吃的話,我送你一小缸。」
李多魚趕忙擺手:「太客氣了,我們坐車帶東西不方便。」
大爺接着說道:
「差點忘記跟你們講了,我兒子十多年前,跟周家人還是有聯繫過的,他手裏有周家人的地址。」
大爺說完,他身後的那位中年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有些發黃的信封出來。
而一直在偷看的秦淮雲,見到信封后,大罵起來:
「張大茂,你別多管閒事,那兩個是騙子,你們要是被他們騙了,我可不管啊。」
張大茂朝着庭院喊道:「全村都知道你們家最沒良心,現在人家正主回來了,還敢說人家是騙子,人家有照片的好不好。」
沒多久後。
這個城郊結合部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有些人幸災樂禍道:「這下有趣了,正主終於回來了,最好把秦淮雲的僑匯券給斷了,看她還嘚瑟不。」
「沒錯,她那幾個孩子是真的討厭,老是半夜騎摩托車,把我都吵醒了好幾次。」
見大家議論紛紛,秦淮雲怒道:「別在我家門口,我解開狗鏈了啊。」
圍觀的路人笑道:「趕緊解開,你要是敢把它放心出來,我們晚上就加餐,都好久沒吃狗肉了。」
「這下,終於知道怕了。」
「人在做天在看,做人不能太秦淮雲啊。」
在張大茂的帶領下,李多魚和周曉英兩人在附近供銷合作社買了些祭品,香和紙錢後。
便跟着一同前往了周遠清的墓地,墓地在一處荒涼的地方,四人到了那裏後。
張大茂到了那裏後,當場罵道:「這秦淮雲還真不是個東西,你們周家每年給她那麼多錢,這壓根就沒來祭拜過。」
李多魚打量着眼前的老墳,沒有墓碑,雜草叢生,上面全都是一叢叢的蘆葦。
張大茂不說的話,根本就沒人知道這裏還有座墳啊。
李多魚問道:「
「張叔,你確定是這裏嗎,要是拜錯墳了,那就尷尬了。」
張大茂拍胸脯保證道:「只要你是周世青的女兒和女婿,那就百分百不會拜錯墳,當年周老爺子下葬那會,還是我來幫忙的。」
「那我們就放心了。」
李多魚捲起了袖口,握着借來的柴刀,將上面的蘆葦和雜草給刮拉了起來。
周曉英也拿着鋤頭,將附近的雜草鋤掉。
張大茂本也想幫忙,李多魚趕忙制止了:「張叔,真不用,這個我們自己來就行。」
「那行,我們在山下等你們。」
大概用了一個多小時,李多魚和周曉英,這才把墳墓修出了形狀來。
周曉英將祭品放在了墳頭,隨後點起香後,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醞釀了半天,只有一句簡單的話。
「爺爺,你孫女周曉英來看你了。」
拿着香的李多魚,說道:「我是孫女婿,李多魚,不用擔心,我非常疼你孫女。」
周曉英愣了下,原本複雜的情緒被他這麼一說,稍稍都逗樂了。
兩人拜完後,也這位未曾謀面過的親人,燒了不少的紙錢,這才離開了這座小山坡。
來到山腳時。
李多魚給熱情幫忙的大爺留了個擔擔島的地址:
「大爺,我跟曉英過的,其實還可以,以後要是想到海島玩,或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給我們寫信,只要能幫上的,我們肯定幫。」
大爺搖頭道:「不用這麼客氣,我又不是你親戚,沒必要的。」
李多魚笑道:「說實在的,有些親戚啊,真的不如一個好鄰居。」
大爺嘆息了聲,收下了李多魚遞過去的紙條:「好吧,以後我們要是想去海島玩的話,就給你們寫信。」
「那我跟曉英先走了啊。」
「慢點啊,有空常回來看看。」
「嗯。」周曉英點點頭,離開時,她看了眼塌掉的祖宅,心裏頭特別不是滋味。
一回到旅店後,就直接鑽被窩裏,委屈到哭起來。
「難怪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寫信給我。」
李多魚安慰道:「咱們不是拿到地址了,你的親戚到港島那邊去了,又不是都沒了,「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找他們。」
李多魚拍着胸脯道:「相信你老公,等以後,我把生意做到那邊時,我就帶你去找找你那些親戚。」
「怎麼可能,他們過來容易,我們怎麼過去啊。」
周曉英拿出信件來:「可上面給的地址很模糊,上面就寫着九龍塘大坑道東,沒有具體地址,我們怎麼找啊。」
「怎麼,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是不是,都跟你講了,會帶你找親戚的,那就肯定會幫你找到。」
李多魚壓了上去。
知道李多魚想幹嘛的周曉英一把將他推開:「你別鬧,我今天被氣到那個都提早來了。」
「不會吧。」
周曉英點點頭。
「唉。」
李多魚當場泄氣,夫妻間的很多快樂,往往會被生理層面所阻擋。
而到了金陵這裏後,李多魚一直都記得那個住在眷村的老漢,畢竟收了人家一台抽水機,事情總得幫人完成。
去他的老家幫他看看,還有沒有人知道那個馬秀梅的下落。
李多魚和周曉英兩人剛擦完身子,打算早點睡下,門口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和踹門聲。
「開門。」
「快開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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