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酒店—【現實】
星入夢前的十五分鐘。
「匹諾康尼的「蘇樂達」很有名,要不要陪喝一杯?」
瓦爾特和姬子,這兩位靠譜的長輩,此刻看着走上樓梯去寄放行李的星和三月七,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雖然姬子的建議很有誘惑力,但此刻瓦爾特卻沒有娛樂的心思,剛才發生的事情,仍讓他處於思考之中。
白色的挑染下,瓦爾特輕輕推動自己的眼鏡,並沒有接過話茬,而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說吧,我們應該在思考同一件事。」
瓦爾特看向姬子,心有靈犀的兩人,自然有着默契。
見瓦爾特提起正事,姬子也稍微正色,提起了一件發生於仙舟時期的往事。
原來,早在之前家族向各大勢力發送邀請函的時候,姬子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家族的邀請函,是一個奇特的八音盒,其中會以生靈能夠理解的方式,播放恆久的頌歌。
那聲音實在奇特,導致現在瓦爾特還記得當時家族的邀請內容。
「沒錯,但邀請函其實還有下半段。」
「下半段?」
瓦爾特微微扼首,靜聽下文。
「「將夢中的不可能之事盡收眼底,獲得匹諾康尼之父【鐘錶匠】的遺產,然後解答:…」
「「生命因何而沉睡?」」
說話間,姬子眺望遠方,在家族的領地上,無數的客人正滿懷期待的進入夢鄉,因為他們相信,夢中沒有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這種期待,夢想,願望,甚至能扭曲現實,創造不可能,很難想像,有什麼東西是夢中做不到的。
現實與夢境,本來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在「同諧」的力量下,間隔在慢慢消除。
現實在入侵夢境,夢境中的不可能之事,也有可能出現在現實。
光是想到這些可能,瓦爾特就有點不寒而慄。
「我收回前言,這場「宴會」,看起來並不簡單啊。」
感嘆一聲,瓦爾特繼續問道:「但我不記得邀請函中有這麼一段,難道說其中有密文?」
「在家族的八音盒播放音樂的過程中,有一些微弱的「雜音」。」
「我將它們轉錄了下來,它們與列車躍遷時的引力波頻率完全吻合,而以列車引擎的空間曲率為密鑰——我得到了上面這段話。」
姬子的話,如同一座大鐘在瓦爾特心中敲響,這讓他聯想到了很多。
先不說家族的人是怎樣得到列車的曲率空間引擎的頻率的,能在邀請函中加入這段信息,本就是一種極其高明的手段。
思來想去,瓦爾特想到了一種可能,結合當初帕姆要求眾人尋找其他無名客的請求。
「這有可能無名客發出的「求救信息」。」
姬子點點頭,面露沉思。
「但也不但這麼快下定論,這完全是可能「假面愚者」的手段,光論手法的話,「謎語人」或者是異問魔也能做到這一點。」
星穹世界的銀河之中,蘊含得下一切可能,再稀奇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瓦爾特也不能排除這些可能。
「要是「他」在就好了,至少我們就可以哎?不對…我在想誰?」
思考的過程中,瓦爾特本能的從嘴中念叨着,但不知為何,瓦爾特本人並不能想起來自己口中的「他」,是什麼人物。
「(奇怪,難道說我的記憶)」
姬子和瓦爾特陷入了沉默,現在的局面是如此的撲朔迷離,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
在當時姬子提到「鐘錶匠」的時候,作為公司的代表,砂金的表情也有一瞬間微弱的變化,結合前後的反應,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砂金,或者說公司,應該也收到了類似於列車的密文,並成功將其解密。
星期日口中的「實際管理人」,知更鳥嗓音的不協調,自身記憶的異常
整個匹諾康尼,就如同一場巨大的狼人殺遊戲。
在夜晚降臨之前,誰也無法確認自己的身份,誰也無法知道即將到來的命運。
誰是敵人?誰是朋友?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到匹諾康尼的夢境中去一探究竟了呀。」
「姬子,楊叔!」
遠處,三月七已將行李安放妥當,星在一旁默默陪伴,一言不發的做着思考。
此刻的她,抱有着和瓦爾特相同的想法,只有在夢境中,才能得到一切的答案。
在詢問完列車組幾人想要前往的夢境之後,星也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三月七要前往「薄暮的時刻」大肆購物,姬子期待前往「朝露的時刻」拜訪家族,而瓦爾特則是打算去「太陽的時刻」尋找歷史,去圖書館和博物館尋蹤覓跡。
臨走前,三月七也對現在的局面有所察覺,還半開玩笑式的說道:
「說不定還會有親人反且人家破人亡、陰陽兩隔、血流成河之類的經典橋段,那可太刺激了」
「小三月你…」
星眼神抽搐的看着一臉開心的三月七,早在列車上的時候,三月的烏鴉嘴和神預言就是出了名的,希望這次不要這麼靈驗。
「好啦好啦,星也不要總是愁眉苦臉的,縱使前路坎坷,也不妨礙我們享受當下啊,願你今晚好夢!」
星微微一笑,對啊,堯洛的實力她是清楚的,與其現在擔心,說不定到時候堯洛自己就已經將問題解決了呢。
「想開點,說不定堯洛他現在已經在夢境中開始享受了。」
帶着美好的期待,星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被星報以「霉嚎悽怨(美好祈願)」的堯洛,此刻正經歷着噩夢般的經歷。
他正在經歷各式各樣的「花式死亡」。
被巨大的車輪碾碎,被劇毒的毒蛇毒死,跌落懸崖,粉身碎骨,甚至有的時候會進入恆星的內核,在炙熱的等離子輻射中化作烏有。
當他第一次拋棄肉身,進入許久沒有進入的「模因」之軀的時候,他就仿佛來到了一個被無限死亡包裹的世界。
「是誰說「家族」的夢境中,不會包含死亡的?」
咬牙切齒,堯洛將這些痛苦一一忍受下來,他能感覺得到,這些「死亡」並非全部是真實發生在匹諾康尼上的事情,更多的,是億萬曾經在匹諾康尼入夢的「逐夢者」對與「死亡」這一概念的原始恐懼。
在這裏,堯洛甚至還被路邊隨時可能飛出來的井蓋削去過頭顱,有時還會從高樓大廈上不由自主的躍下,更多的時候,是被安眠藥支配,或者是割腕自殺。
這股力量,來自於無數生命潛意識中最深沉的情感,匯聚起來的能力,形同概念。
堯洛願將它稱為「何物朝向死亡」。
而堯洛從最深層的夢境前往現實的過程,就如同在逆轉死亡這一概念的到來。
無數次的死亡,在一點點的削磨堯洛的精神,夢境的力量,在本能的渴望將堯洛的精神肢解,以便更好的汲取堯洛的精神力量。
「一萬八千六百四十五次一萬八千六百四十六次…」
撥開苦海,堯洛渾身上下靈魂如同灌鉛,比起這些令人無法忍受的死亡,之前那位女士的刀法,堪稱享受,值得堯洛細細回味。
堯洛的記憶體抹上一層灰色的陰霾,但內核之中,閃耀的光芒仍頑強的散發着光芒。
無數的死亡,能為堯洛的靈魂蒙上陰霾,但奪不走他的光芒。
如何面對死亡,這本就是每個生命最終將要面對的終極問題。
「大家,我會找到你們…的。」
無視靈魂上的折磨,堯洛的目光,緊緊鎖定無邊黑暗中的最深處,他能感覺得到。
出口,就在前面。
然而,隨着堯洛的一次次死亡,黑暗之中,一隻由無數隻眼睛組成的,面容形同怪物的存在,也在這不斷的滋養中,變得更加接近真實和絕對的
「死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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