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全部恩寵,來自哪?
皇后跟太子!
軍功豪門之家的根基是什麼?
是軍功!
若趙家有女兒倒是可以嫁給軍功豪門之家,可他家要娶軍功豪門之家的女兒就有點難!娶趙家的女兒是錦上添花,把女兒嫁給趙家可是一榮俱榮了一損俱損了!
越是軍功豪門之家越要避嫌!
「趙家的婚事.....」鄧氏也琢磨片刻,開口道,「還真是有點難,最起碼總要門當戶對吧?」
「門當戶對的多了去了!」李景隆又閉上眼睛,然後又忽然睜開,笑道,「你娘家不是有侄女待字閨中呢嗎?」
鄧氏想想,「倒也是呀,可是我娘家....」說着,皺眉道,「人家趙家能看.....?」
「看不上?哼!」李景隆哼了一聲,「再怎麼着你父親當年也是追封了王爵的,畫像還在功臣廟擺着呢,他趙家才抖起來幾天?再說如今你大哥復起了,你最小的弟弟也是伯了,還是萬歲爺的身邊人,誰敢小看你家?」
鄧氏眼睛亮了起來,笑道,「趙家小侯爺我也遠遠的看過幾眼,那小伙長的倒是敞亮,個兒也高,教養也好!」
說着,忽的站起身,「你別說,我越想這事越靠譜!」隨即,風風火火的說道,「我回娘家一趟!」
「哎,記着....別空手啊!」李景隆喊道。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鄧氏腳步一停,罵道,「是別空手去呀,還是別空手回來?」
「嘿嘿!」李景隆笑兩聲,「自然是別空手去!」
隨後看着夫人走遠,李景隆笑了笑,閉上眼睛。
趙家跟鄧家有了親,就是跟他李景隆親上加親,而且是那種不用避嫌又格外親近的親戚。
就這時,二門管家忽然悄聲過來,低聲道,「公爺,宮裏來人傳您!」
李景隆馬上起身,「更衣!」
換好衣衫走到前院,來傳人的小太監正瞪大眼在李家的門廳里打量。
李景隆認得這個小太監,是王八恥的徒弟名叫李不全,就在御前當差。
「有勞了,還讓你跑一趟!」李景隆笑道。
「不敢不敢!」李不全彎腰行禮。
李景隆袖子一抖,一小袋金豆子就塞到李不全的手裏,「什麼事還讓小公公你親自來一趟?」
李不全捏捏那個小袋,臉上笑得花一樣,壓低聲音,「什麼事奴婢不清楚?可是奴婢來之前,萬歲爺臉上....嘖嘖,都掛了霜了!」
~~
乾清宮裏地龍燒得火熱,可朱允熥的臉陰沉得像是冰山。
諸位朝堂眾臣,也都是滿臉怒火。
但無論是朱允熥的陰沉還有臣子的怒火都在壓抑着,就像是火山爆發之前的沉默。
「擺明了不讓朕過個好年!」朱允熥雙手揣在袖子裏,臉上掛着冷笑,「他們真會挑時候呀!」
坐在第一排的李景隆,心中飛快的盤算着剛得到的消息。
江西,浙地,閩地三省的學子,集體罷考了!
這和當初山東一省罷考可有本質上不同,首先那邊是一個省,這邊是三個省。
山東那邊罷的是鄉試,而這三個省的學子罷的卻是即將在二月舉行的會試春闈。
罷考的都是舉人......未來的進士!
而且是三個省的舉人,還是大明朝科舉文風最興盛之地的舉人!要知道光是這個三個省,每年全國科舉當中,考中的舉人進士名額,要佔據六成多。
朱高熾看了眼朱允熥的神色,開口道,「這個李至剛太不會辦事了!在山東鬧了那麼一次不但沒有收斂,這次在江南....還是三個省集體罷考!」
「讓你丫賞,你丫接着賞呀!」
死胖子心裏罵罵咧咧,「你不賞他,李惡狗都憋着勁咬人呢!如今你連他老子都給封賞了還要建祠堂,他不成瘋狗才怪?」
罷考的背後緣由就是李至剛,他坐鎮杭州,配合朝廷免除官紳糧長一職,設立鄉所之後,又出了個狠招。
讓新人的鄉所之長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官紳歷年來在糧稅上的貓膩。
其實清查也無所謂,官紳們也能忍。
大不了大傢伙湊錢,把這事給圓過去。
可壞就壞在,李至剛眼裏不揉沙子,要求那些鄉所之長必須把歷年的賬簿,清查到一粒米都不放過,還要罰!也就是說官紳們吃了多少,都要加倍吐出來!
這也就算了,吐出來就吐出來,花錢免災!
可是李至剛以欽差的名義下了行文,實行追責!
也就是說那些官紳們不但要把過去吃下去的加倍吐出來,還要被問罪!
一時間,江南各處士林大嘩!
有老儒名士找李至剛理論,竟然被他直接剝了功名,打入牢獄!
這下,誰都忍不了啦!你李至剛不但要剝我們的權,還要罰我們的錢...除此之外你還要我們被問罪伏法?
三省的舉人們直接聯合起來,拒不參加今年的春闈!
至於他們為什麼能聯合起來?
因為從大明朝開國到現在,多半朝的高官都是出自那幾個地方!
一個看着不起眼的私學老師,沒準就是一連串進士老爺的開蒙恩師!
「三個省?」翰林院掌院學士張顯宗的手都哆嗦了,嘴唇發白,「南北榜才過去多久,又鬧出三省學子罷考?長此以往,朝廷的人心,豈不是喪失殆盡?」
殿中一片沉默,大臣們眼神中蘊含的怒火中,還帶着深深的隱憂。
「哈!」
忽然,龍椅上的朱允熥發出冷笑。
「李至剛是急了點!」朱允熥淡淡的說道,「可是,他所做之事都是言之確鑿。官紳們確實劣跡斑斑,不該查辦嗎?」
說着,又看看手中的奏摺,繼續冷笑道,「三個省,好大的陣仗,好多人!」
「皇上!」曹國公李景隆聞言站起身,環視一周,「三省舉人罷考確實是駭人聽聞!但他們的出發點,卻是為了對抗新政,而不是他們所說的李志剛倒行逆施!」
「他們都是讀書人,有事可以合情合理的直達天聽。這麼鬧,就是挑釁朝廷,挑釁皇上!」
「臣以為,不能姑息!」
話音一落,群臣驚呼。
朱高熾接口道,「曹國公所言甚是,李至剛不會辦事兒,他們這些舉子更不懂事兒!罷考?是威脅朝廷,斷不能容!」說着,冷笑道,「不然的話,以後大明的天下,到底是朝廷說算,還是他們說了算?」
隨即又環視一周,「若是這次對他們服軟,那咱們對於新政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且日後再也別想有什麼改革了!」
眾人都明白,他倆的話其實就是皇帝的話。
「解縉!」朱允熥看向一直低着頭的解縉,「你是本次春闈的主考,你說說!」
「臣.....」
解縉是江西人,而這次罷考最首當其衝的就是江西。
在此次春闈之前,他已和皇帝商議過。
因為當年的南北榜案,鬧得南北士子失和,這次科舉正是可以彌補的時候。
又因為新政在即,對於江南各處也要給與一些安撫。
所以在這次春闈當中,江南一代進士的名額要佔據全國的七成,用以安撫人心。
可是現在看來,三個省這麼一鬧,皇帝的苦心他的苦心,就都成了泡影。
「無論如何,科舉都是國之大事,斷不可輕改!」解縉苦澀的說道,「他們考不考,都要如期進行!」
說着,看向皇帝,「如果他們一定要罷考,那就讓他們罷!但是,一旦他們罷,再想考就不是他們說了算,而是朝廷說了算!」
「國朝取士,品學兼優德行兼備!沒有品德,才學再高又有何用?」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像是不認識一般看着解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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