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一直有一個疑惑:
師義梅是怎麼發現「張安平」有問題的?
張安平儘管是他的本名,但他在入職軍統(特務處)開始,用的就是張世豪這個名字,也就被他坑過的中統有限的幾個高層知道張世豪本名張安平。
地下黨方面就不提了,泄露出去他早就無了。
而上海的「張安平」,這個身份特別的「清白」,入職市政府、通過黃劍俠見到藤田芳政又結識岡本平次和南田洋子,哪怕是最終的入職76號成為上海漢奸特務的大哥大,那也是被迫上位——真正的被迫上位。
且死的時候還拉了汪曼春這個瘋女人做掩護,這鐵打的漢奸身份,又是怎麼會被對手發現的?
這一點張安平異常的疑惑。
如果是豬隊友的出賣,能知道張曉和張安平是一體兩面的,自然知道張世豪也是他,可從76號的種種跡象判斷,對方並未發現這一點。
所以,在命令上海站進入沉寂狀態後,張安平便牽頭組成了一個秘密的調查小組,暗中調查這件事。
情報行當中有這麼一個現象:
危險度程度最高的永遠是最當前的情報。
而過時的情報,往往都偏容易獲得。
這也是張安平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組織人手成立調查小組密查的緣由。
在調查小組秘密調查之際,76號「悄咪咪」的幹了一件事:
被師義梅下令處決的19名待審查人員,被76號的特工通過汽車在夜裏秘密的運輸到了城外西郊的一片樹林中,並「秘密」的進行了掩埋。
之所以要用引號將「悄咪咪」、「秘密」這兩個詞語括起來,是因為這件事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上海軍統的耳中。
上海軍統是張安平竭盡全力打造的一個高戰鬥力的團體,為了打造這個高戰鬥力的團體,他將保家衛國作為了這個團體的至高使命,又輔以嚴格的紀律。
與此同時,他又將一種認知銘刻在了這個團體中:
上海軍統,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為國而戰的兄弟!
相比軍統慣例的動輒用禍及家人來威脅的效死,這種類似信仰和使命感的精神建設,更有成效。
所以,在上海站獲知了他們的戰友被悄然的埋屍於荒郊的時候,蔡界戎便向張安平請示:
秘密去西郊將被悄然埋葬的屍體遷出來隱秘埋葬,待勝利到來以後,為這些無名的墳墓豎起一個個銘刻他們功勳的墓碑。
當然,蔡界戎也不是沒考慮到76號在耍小手段,他親自去偵察過,並且確認76號秘密在埋葬地附近安排了一支待命的武裝力量,所以他申請調動淞滬縱隊,將蹲守的76號武裝小隊全殲。
可這份請示卻被張安平拒絕。
「為什麼?」
蔡界戎錯愕、不理解,上海軍統從未遺棄過戰友的遺骸啊!
「我猜有人啊」
張安平目光深邃的凝視着看不見的76號方向:
「就等着我們動手呢!」
沒錯,師義梅就在等着軍統動手,餌不是那些屍骸,而是蹲守屍骸的武裝小隊。
可是,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卻始終沒有等到魚兒的上鈎。
她開始急躁了。
其實從槍殺這些待審查者開始,她就急躁了起來。
過去的她很有耐心,因為她有寄託,有精神的依靠,她有自己為自己編織的美夢,她經常告訴自己,敵人很強大、很狡猾,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她不能輕易的死去,她要為愛人報仇,報完仇以後她才能瞑目,才能和愛人在地下繼續做夫妻。
可一切都被戳破了。
現在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人。
要不是中統,她一定會在南京淪陷、李維恭在南京任職時候呆在李維恭身邊;
要不是軍統,他的愛人也不會死——要不是軍統給愛人的身份,中統又怎麼會讓一個表子勾引她的愛人?
中統、軍統,都要死!
三天的耐心釣魚,沒等來魚兒的上鈎,急躁、狂暴的她,決意用另一種身份釣魚!
「查上海所有的藥店、旅店、書店——」
師義梅向76號的所有特務下達了一個命令:
「還有所有的運輸公司,都是稽查的對象!」
「派人去所有學校暗訪,調查激進的學生,確認他們的群體後一律抓捕!」
「對青幫的各類頭目進行分化、瓦解、恐嚇和抓捕,若能提供軍統或者中統的消息,則無條件釋放!」
「對商界人士進行摸底調查,但凡發現和抵抗分子有染者,無論是誰,立刻抓捕!」
她最後更是宣佈:「只要發現疑點,立刻獎勵1000法幣!」
「一旦抓捕到任何一名抵抗分子,獎勵自五千法幣起,上不封頂!」
這番話讓76號所有的特務,都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後來者、尤其是師義梅招募的漢奸特務,這幫人如餓狼一般眼冒綠光——這般高額的獎勵,他們很快就能一個個身家倍增。
可很多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的漢奸特務卻默默的唉聲嘆氣。
76號的有獎抓捕,展開的次數不少了,雖然沒有一次像師義梅這般面向各類群體,但有獎抓捕搞的次數真心不少。
可是,每一次的有獎抓捕,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為什麼?
因為軍統的報復太猛烈了!
投靠日本人做漢奸,他們是為了錢,不是為了日本人嘴裏的「東亞XX」,也不是真的為了效忠日本人,撈錢沒問題,可把命搭上的話值得嗎?
看着那些眼冒綠光的新人,無數的老特務心生鄙夷:
希望過段時間以後,你們還能活着跟我們吹牛!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權力機構的慣例,當師義梅帶着自己的嫡系回歸76號且執掌了大權後,必然是要對76號舊有的體系進行清洗的——更何況還有張安平這個完美的藉口。
隨着權力的清洗,她的一部分嫡系也驟居了高位。
當她下達了全方位「搜撿」抵抗分子的命令後,這些人便忠實的執行了她的命令。
如果僅僅是這樣,這事在巨大的上海,也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漣漪而已,可偏偏師義梅在暗中招募人手的時候,制定的標準是:
只有最壞的人才能被招募!
因為這樣便不會混進來軍統的釘子。
試想一下,這樣的人執掌了生殺的權柄後會怎麼樣?
答案是:
他們忠實的履行師義梅命令的同時,無限度的擴大打擊範圍,甚至不需要老司機的教導,他們就無師自通的開始了敲竹槓。
當他們嘗到利用76號的生殺予奪之權里能輕易的獲取了平日裏不可想像的資金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們的目的不再是為了抓抵抗分子而抓人,而是單純的為了抓人而抓人。
而這時候有「老司機」好心的、在無意中跟他們說:
窮鬼能榨出幾錢油?有錢的人,一個就頂成百上千個窮鬼!
找到了「門路」的這些人,開始了有目標的打擊,只不過他們打擊的目標不是抵抗分子,而是中產和大量的漢奸買辦。
而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四天時間。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名師」的指導下「無師自通」的學會了一句話: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於是,一個個不交錢或者餵不飽他們的人成為了抵抗分子。
一邊能在被捕者身上大發其財,一邊還能指鹿為馬的將人任意指為抵抗分子賺取獎金,在兩邊大發其財下,就連印鈔機印錢的速度都沒這麼快!
這些被師義梅親自蓋章認證為道德低下之輩,在極短的時間內,因為生殺予奪的權力,成為了一個個猙獰的惡魔。
日寇佔據下的上海又雙叒叕亂套了。
在一次次的亂套中,上海軍統總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教導」方式,面對師義梅主導下的76號又一次掀起的浪潮,在張安平的指揮下,上海軍統「教導」着這些漢奸特務該怎麼斂財、該向哪些人下手、並暗中提供各種名單。
在這般體貼入微的「教導」下,76號的漢奸特務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了失控的野獸。
他們肆意的摧殘着上海的各種行業,無數依靠戰爭、依靠日本人發家的商賈、漢奸,充當金錢的搬運工,可憐巴巴的任他們賺取的無數的錢財被榨取。
儘管有不少的無辜者,可在時代的浪潮之下,在日寇的鐵蹄下、在淪陷區,又有哪個人能躲開漫天的塵土?
儘管落在每個人身上的不過是一粒沙,縱然對個人而言,這一粒沙就恍若泰山。
可這便是亡國奴啊!
短短七八天的時間,武田收到了無數的投訴。
也受到了無數的壓力。
畢竟,日本人需要一座穩定幹掉上海為其提供源源不斷的財源。
可當師義梅將一摞摞檔案擺在武田案頭以後,猶豫的武田選擇了支持師義梅。
亂一亂,換長久的安定,值得!
於是,他頂住了這些壓力,並輕描淡寫的告訴師義梅:
師小姐,請你放心的去做!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一間咖啡廳中,顧慎言和張安平對坐,看着用小勺緩慢的攪動着咖啡的張安平,顧慎言道:
「區座,我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我現在掌握的東西,完全可以讓武田回心轉意!」
師義梅說服武田的是一摞摞抵抗分子的檔案,這是短短七八天時間內,76號破獲的37起間諜案。
顧慎言手裏,則掌握着這些檔案的另一面——被屈打成招、顛倒是非、指鹿為馬的另一面。
換句話說,師義梅的人炮製了37起間諜案,但顧慎言掌握着這些間諜案偽造的證據!
「還不夠。」
三個字從張安平的嘴裏蹦出來。
顧慎言有些急:「區座,再等下去,這些無辜之人就要被槍斃了啊!」
他覺得以師義梅的性子,是不會讓這些「鐵打」的案子出波折的,應該很快就會處決37起間諜案中涉案的119人。
可這119人,卻全都是無辜者!
76號不是沒抓到軍統或者地下黨的成員,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花錢、花大量的錢,就能讓他們成為無辜者被釋放。
而這119人,大多是無辜的窮苦人家,錢,他們哪有啊!
作為共產黨員,他無法坐視這些人被槍斃。
「師義梅還沒徹底的癲狂,76號的特務,還不夠野蠻。」張安平冷靜的說道:
「現在動手,極有可能讓武田制止師義梅的瘋狂,而不是殺她!」
「必須要找一個武田心生殺念的機會!」
顧慎言急躁道:「這需要很長時間啊!」
他是真的有些急躁了,但之所以在張安平面前能表現出來,是因為經過多年的接觸,他知道張安平儘管對我黨充滿了偏見,但對無辜之人並不絕情,也不喪心病狂。
「沒有機會,我們就製造機會。」張安平冷笑一聲:「你對76號的特務最熟悉,替我找一組行事霸道、無法無天的特務組,把他們的資料和你的分析都給我。」
「是!」
顧慎言意識到張安平要出手了,頓時放心,稍作思考後,就說出了一組人。
這一組漢奸特務是師義梅招募的,帶頭的孟貴三曾經是詹震山的手下,行事非常的霸道,且做事無法無天。
他就是76號的一個小組長,屬於基層,可仗着是師義梅的人,連他這個副主任也一樣硬頂。
顧慎言對此人因此印象極為深刻。
張安平聽完顧慎言的介紹後,滿意的道:
「那就這個人和這個特務小組吧——你想辦法向他們灌輸一個認知,現在76號勢大,日本人見了他們都要給三分面子。」
顧慎言聞言一陣恍惚,就沖張安平的這一句交代,他便意識到了張安平要打什麼主意了。
「好,區座,這能行嗎?」
張安平笑了笑,道:「當一個人快速膨脹後,他會有一種我一拳能打死老虎的錯覺。」
「明白了,我回頭馬上安排!」
顧慎言走後,張安平走到了倚窗的座位上,透過碩大的玻璃看着冷清的街道,露出了一抹冷色。
調查小組的調查報告交上來了,從報告中他確定了師義梅是怎麼「咬」到張安平的。
佘海旺徹頭徹尾的叛變讓上海站的不少情況被敵人掌握,其中最的一條便是紀律——這是很容易被忽略的,但也是極其重要的一條。
也正是因為佘海旺徹底的叛變,導致師義梅對上海軍統有了詳細的認知。
師義梅又是中統出身,本身也是一個優秀的特工,所以在對比林楠笙所交代的內容,便判斷出林楠笙的叛變極有可能存在問題——但這件事沒法查了,她便從朱怡貞身上找到了疏漏,由朱怡貞又牽連到曾墨怡、再從曾墨怡身上牽連到了自己!
確認了緣由後,張安平唯有苦笑,說到底這還是紀律的緣故,可他依然是寧願再次因此折戟沉沙,也不會改變嚴苛的紀律!
【既然你因為紀律過好的緣故傷了我】
張安平凝視着清冷的大街,內心自語道:
【那就別怪我用其他方式讓你再瘋一瘋!】
他瞥了眼桌上的報紙,露出了一閃而過的笑意。
師義梅正在看報紙。
報紙是重慶的——她之所以關注這個,是因為她和重慶的線人是通過報紙傳遞信息的。
依然是沒有收穫的一次閱讀,正欲將報紙撇到一邊,可一則故事卻讓她重新將報紙拿了過來。
故事的標題是:
漢奸特務死亡之前的懺悔
故事的內容是一名喚做「峰」的特工,對一名背叛者執行制裁的經過。
【在故事中,背叛者痛哭流涕的說自己是熬不過刑訊,說自己沒有徹底的背叛國家,真正的秘密自己從未暴露。
但「峰」卻說:
如果你是因為殘酷的刑訊逼供而招,留你一命不是不行,可你在被捕後就招了,導致無數的兄弟折戟沉沙,你哪怕只出賣一組人,給其他人充足的撤退時間都行!
見對方不放過自己,背叛者便開始痛哭流涕,一個勁的說後悔。
這時候「峰」好奇問:
聽說你和你夫人關係極佳,你背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夫人?
背叛者說:我哪裏顧得上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當然,這個故事的主題不是說「夫妻本是同林鳥」,而是在說:
背叛者,他們很多人都是冷血無情之輩,他們心裏,就不會有家人的概念!
很一般的一個故事,可師義梅看到後卻徹底的破防了。
因為她知道這個故事裏面的背叛者,說的就是她的丈夫李維恭——那個讓自己下了地獄都想着為了他報仇的李維恭!
曾經,她編織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境,在夢境中,她的丈夫死前還用蒼白的目光穿過時空凝視着自己、擔憂着自己。
但這個故事,卻將她已經擊碎的夢境又拿出來蹂躪了一遍。
師義梅呆坐了很久,無意識的將這份報紙撕成了一塊塊難以再撕碎的紙屑,而後,她露出了一個笑。
一個滲人的笑。
她自語說: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特務,沒一個好東西。」
這個小故事是張安平刻意為師義梅準備的。
從師義梅之前超快的反應中,張安平就意識到對方在關注重慶的報紙——這自然是對方傳遞信息的媒介,所以他在重慶的報紙上,為師義梅準備了這個小故事。
他不清楚師義梅曾為她編織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夢境,但師義梅既然是為了李維恭叛變的,那讓她了解下李維恭臨死前的種種,也不為過吧?
至於師義梅會不會再瘋——那是必然的!
這則小故事的大妙用還沒有展現,張安平為76號準備的大禮包卻送達了。
孟貴三,一個76號的小頭目。
數日以來,執掌生殺予奪大權後,讓本就霸道、狂妄、目中無人的他,徹底的迷失了自我,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說穿了,他就是一條狗,一條日本人的狗。
但這時候的他忘了,甚至他掛在嘴邊的話是:
日本人拿軍統沒轍,咱們這幫人開足馬力後,多少軍統份子在咱們手上吃癟?
日本人現在都要給咱們八分面子!
可能說說得多了連自己都騙到了。
這天,他拿下了一個「抵抗分子」——對方是個女學生,嬌弱的樣子讓孟貴三突然間起了色心,一聲令下後,會意的手下便將女學生帶走了。
女學生的哥哥從事日語翻譯,嗯,說白了就是個翻譯官,正兒八經的二鬼子,當他得知自己的妹妹被76號的人帶走後,急忙請了幾位日本兵去幫忙撈人。
說來也巧,半道上他們就堵住了拿人的特務,日本兵要求放人,但膨脹的孟貴三可不鳥日本兵,用他的話說:
日本軍官現在都給我們八分面子,區區幾個小兵算個毛!
但日本兵也是橫貫的,眼見76號的狗居然不聽話,當即就幾個大比斗過去。
孟貴三被幾巴掌扇懵了,這連日來橫行無忌,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日本兵居然敢打他耳光?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挨了耳光後,他直接掏出了手槍,對着扇他耳光的日本兵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
開槍後看到鮮血迸濺、白色炸開,孟貴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其他日本兵上膛之際,接連開槍。
這番操作把同行的特務都看傻眼了。
翻譯官反應奇快:
「特務造反啦!」
一聲尖銳的喊叫後他慌不擇路的跑了。
而一直在那楚楚可憐的女學生,這時候悄悄將自己的手帕丟到了一旁,混亂中有人眼疾手快的將手帕撿走。
這手帕可不能落到敵人手裏,因為敵人很容易會因此發現手帕中存在的某種麻痹性藥物成分
孟貴三在槍殺了四個日本兵以後,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他目露凶光的威脅同伴:
「是日本人先」
可話還沒說完,他的同伴就撲了過來,五個人將孟貴三牢牢的控制起來,孟貴三氣急敗壞的咒罵惹惱了平日裏對他多有奉承的同伴,一人發了狠,照着孟貴三的嘴巴上就是幾拳,順便大罵:
「孟貴三,你死定了!你敢殺皇軍!」
一旁被抓的女學生這時候呆住了,我是跑呢還是等着被抓進去?讓我那個漢奸老爹撈我?
正遲疑中,有人拉了她一把,將她從現場撈走,並低聲囑咐:
「回去找你爹,讓你爹出面!快!」
發生在廟前街的槍殺日本兵事件,在第一時間就傳的沸沸揚揚。
這年頭,日本兵在大街上被槍殺不罕見,可被狗給槍殺了這就罕見了!
一時間日本駐軍群情激憤,無數憤怒的士兵恨不得現在就去砸了76號。
話說76號被抵抗分子砸了這麼多次,也該輪到皇軍砸了
而偽政府這邊的反應也是異常的激烈。
「丁默邨瘋了嗎?他的人竟然敢槍殺皇軍!」
「丁默邨,你這個混蛋!你要是壞了汪先生的事,我颳了你!」
臉色蒼白的丁默邨連連解釋:
「不是我,不是我!現在76號是師義梅,是日本人給她撐腰!」
「讓師義梅滾過來!混蛋,今天敢槍殺皇軍,明天是不是就敢舉反旗?」
漢奸們勃然大怒,該死的76號,最近發瘋就算了,可瘋到連皇軍都敢殺,他們不想活,可我們還想活啊!
日本駐軍高層和警備司令部的反應則是:
納尼?納尼?大日本帝國的士兵,被咱們養的狗槍殺了?
這怎麼可能!
武田義平收到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開玩笑,可再三確認這是真的以後,他也懵了。
日本人不是不能死,隔壁的抵抗分子,沒少殺他們的人。
可是,堂堂大日本皇軍的士兵,怎麼能被他們豢養的狗殺掉啊!
而他又是力挺76號的高官,這時候的武田義平只有一個念頭:
師義梅,你真該死啊!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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