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真的知道。」
林驚蟄沒有理他,繼續走開。
那胖子連忙趕了上來,說道:「高人,即使俺不知道,但青雲山上總有人知道的吧。」
林驚蟄沒有猶豫,繼續離開,與其去個陌生的山門裏找人問路,還不如自己一直往南比較靠譜點。
「高人,這是俺積攢多年下來的靈石,對我並沒有什麼用處,若真人帶俺回到青雲山,這些靈石便是你的了。」
林驚蟄望了一眼,便見微胖的道士走快了兩步,來到了他的跟前,遞上了手中的靈石。
靈石白亮晶晶的,大概有七八顆左右。
雖然是下品靈石,但讓一個毫無修為的修士存藏起來,至少也要許多時日。
「這靈石都給我了?」林驚蟄疑惑道。
「是。」胖子道士說道:「只要高人帶俺上山,那這些靈石都屬於高人你的。」
「可這也太少了。」
「高人,俺只有這麼多了。」
「我們都不順路。」
「順路,肯定順路,高人你要找的天涯海角應該就在南邊吧,而俺去的青雲山也是在南邊。」
「你怎麼知道的?」林驚蟄有些疑惑。
「高人剛剛要走的方向正好是南邊,俺便猜高人要去的天涯海角應該也是在南邊吧。」
「你既然不能修煉,為何還要返回山門?」
「俺無依無靠,不回山里還能幹嘛?」
「行吧,我答應送你一程,不過靈石我只要一半便好。」
「謝謝高人。」胖子說完,便兩手分出了一半靈石,遞了一半靈石上去,另一半則收進了褲袋中。
林驚蟄接過靈石,便丟進了納物戒內,然後淡淡道了一聲:「跟上吧。」
「是高人。」胖子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不要喊我高人,我也不是你口中那種能飛天遁地的高人。」
「是高人,俺知道了。」
「?」
「對了高人,你道號叫什麼?」
「道號?」林驚蟄頓了頓,他沒有道號,被老妖婆接引到摘星觀上時,也是用着凡俗之名,如果說數字是道號,那自己道號也太多了,於是說道「叫我林驚蟄便好。」
「好的,林高人,我叫鄭大牛,別人都是胖牛胖牛地叫俺的。」
「哦。」林驚蟄淡淡道了一聲:「跟上吧,我要走了。」
「高人不多休息一會嗎?俺備一些酒菜g給高人洗塵。」
「洗塵?」林驚蟄可沒這些愛好,「走吧,不跟上來,那些靈石我也不會還回來的。」
「好叻。」
把阿牛送上青雲山只是一些小插曲,但是這小插曲,有時候也是至關重要。
青雲山,在南邊,林驚蟄帶着他,連續趕了三日時間,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青雲山,俺又回來了。」鄭大牛高興地沖青雲山提嗓高喊了一聲,引得山腳下幾個守着山門的道士過來驅趕。
「你們兩個嚷什麼嚷,仙門重地,豈能容你們撒野。」
「仙門重地?」林驚蟄愣了一會兒,山門重地竟然只讓幾個練氣一期的修士守着?這與自己想到的仙門重地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師兄,是俺,胖牛,天天給你們送飯那個胖牛。」
「什麼胖牛胖妞的,咦,不對,你不是死在了外面的鄭大牛?怎麼復活了?」
「誰說俺死了?」
「李長老啊,他說帶你出山時,然後遭遇山賊,然後你替李長老擋了一刀,便身死道消啊,你又是怎麼活過來的?」
「哼,李長老明明是想拋棄俺,才說俺死了,這沒良心的」
「別多嘴,李長老還在山上,隔牆有耳,莫真的讓他聽到,真的殺了你。」一個與他玩得比較好的小道士說道。
林驚蟄聽着他們的一言一語,覺得頭大,本想離開,但想到要打聽天涯海角的路線,便忍住挪開的步伐,繼續聽着他們說話。
「胖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快快上山吧,給那個李長老一個驚人之喜。」
「是。」鄭大牛似乎也來了興致,有意便要懟一懟那李長老,你不是把俺拋棄嗎,怎麼樣,你前腳剛走,我後腳便回,氣死你,哼。
「這位是?」一個道士看到了林驚蟄,問向鄭阿牛。
「高人,俺認識的高人,是他帶俺回來的。」鄭阿牛說道:「對了,高人要隨俺上山,問人打探消息。」
「胖牛,山門不讓外人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俺知道。」鄭大牛抱歉地望着林驚蟄。
「無量天尊,我也是前來拜師學藝的,這是點小意思,幾位請笑納。」
林驚蟄變着魔法的拿出了五錠金子,遞給圍靠過來的五人。
「金子?」五人眼前一亮,金子啊,他們雖然都是修仙的,但都是練氣一期,靈石本來對他們沒多大作用,反倒是這金子作用還大一點。
「你也是要拜師學藝的嗎?那來我們青雲山就對了,我們青雲山最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一個年紀稍微大了一點的道士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只是幾個修煉低微的守山門弟子。
林驚蟄輕鬆的混入了青雲山,不過,青雲山真的與自己估計的不錯,只是一個小小的修仙門派,甚至還不如當年自己上的摘星觀。
摘星觀至少練氣六層一抓一大堆,而這裏的除了幾個長老的是練氣六層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練氣三層或者四層。
「阿牛,你們掌門都不在山上的嗎?」
「林道友,這個俺真的不清楚了啊?」鄭大牛說道。
「行吧。」林驚蟄搓了搓鼻子,看來自己的金子可能打了水漂,畢竟這山上一個築基期修士都沒有,想來那個所謂知道天涯海角的掌門人也不在吧。
他又在山上待了幾日,希望這幾日能碰到青雲山的主事回來,但連等幾日,人沒等回來,卻等來了一群踏着棺材飛天而至的修士。
「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山門被我們天屍宗徵用了,速速離去,莫讓我們親自動手。」
高空上,傳來一道淳厚的聲音,那聲音貫徹在整片青雲上下。
「何人在我青雲山上清擾?」忽地一道人影從青雲山深處飛起,但見那道身影還沒升至一半時,便降落於山頭裏面。
「打擾了,你們繼續。」青雲山山脈深處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呃?」
天屍宗眾人愣了一會,以為那山脈深處那人會飛過來阻止他們,誰知道那人剛露臉,便逃的影都沒有了。
「林高人,我們要走嗎?」鄭大胖問旁邊皺眉的林驚蟄。
剛剛山脈深處那人一亮嗓,林驚蟄便知道自己苦等數日的青雲山主事,竟然一直躲在深山之中,但是這一下子被天屍宗的人嚇跑,這倒是讓他感覺到遺憾。
「不走,難道留下來找死嗎?」林驚蟄沒有再說話,收拾了一番,隨着眾人走出了山門。
他抬頭眺望了一眼,天空中,有十多具棺材,每一具棺材上面都各自站着數人,那些人看着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常年與屍僵打招呼而導致的。
突然,林驚蟄看到了一張熟臉,那是一座青褐色棺材上,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他認識,正是在虎牢關不告而別的如夢。
難道她不告而別便是衝着這天屍宗而去的?也是,人各有志,相比於這小小的護國國師,天屍宗弟子的位置才讓能人更加動搖。
林驚蟄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如夢還是注意到他了。
「認識的?」青雲客站在棺材上,說道。
「不認識。」如夢回答得很乾脆。
「哦,是麼?」青雲客笑道:「可你的眼神剛剛出賣了你。」
「真的不認識。」
「如果不認識,你不會為自己辯解的。」青雲客笑道。
如夢沉默。
「這人應該對你很重要吧,不然,我遭受天策教那兩個道士圍截數日時,你應該可以逃跑的,但讓人感覺意外的是,你還在青竹小屋裏等着我回來。」
「我那天沒走,其實想加入天屍宗的。」
「一點讓人信服度都沒有,我青雲客又不是傻子,你說出這些話,只能騙騙傻子。」
「你想怎麼樣?」
「你想讓我怎麼樣?那要看你的表現囖。」
「真的要這樣?」
「不然呢。」
「你不怕她吃醋?」
「吃醋?吃什麼醋?我喜歡吃辣的。」青雲客被繞進圈子裏了,頓時又反應過來,「你說誰要吃醋?」
「難道你不是想睡我?」
「噗呲。」青雲客趕緊堵住了她的嘴,小聲說道:「你說什麼鬼東西?誰要睡你,要前沒前,要後沒後的,誰稀罕。」
「難道不是?」如夢疑惑道:「那你想讓我幹嘛?」
青雲客一陣汗顏,看來自己之前的疏導,真的對牛彈了一通。
兩人的談話,雖然很小,但在青雲客周邊數個天屍宗的內門弟子似乎聽到了,他們紛紛側目盯着這棺材上的青雲客,心中暗道:「原來師兄突然對這個散修這麼好,原來是想睡她的啊。」
林驚蟄並不知道這裏的插曲,也不知道青雲客與如夢注意到了他,畢竟他用斂息術把實力壓縮在練氣三層中隱藏了身份,自然沒有人過多把注意留在這個只有練氣三層平庸之輩身上。
林驚蟄隨着人群下了青雲山,一路向南,並不想過多要與這群青雲山的弟子過多接觸。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這群青雲山弟子竟然與他走的路線也是一樣,都是南邊。
這青雲山弟子有數十人,雖然他們都被驅趕下山,但他們都沒怎麼抱怨,畢竟在天空中飛着那數十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作為主人,被驅趕離開數年甚至十多年的修行場所,自然不滿意的人也有,但他們卻不敢近距離罵那些騎着棺材在天上飛的修士,但是這都快走了十多里的路了,他們終於忍不住臭罵了出來,說有多難聽便有多難聽。
罵的人似乎有一半,同樣,也包括了林驚蟄旁邊的鄭大牛。
「胖牛,你罵人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口水濺到我了。」
「哦,不好意思林高人,俺這便站遠點罵。」
鄭大牛說完,便特意地走遠了十幾步,然後對着一棵枯樹,便是亂七八糟地罵了一通。
林驚蟄暗笑,這棵枯樹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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