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不是流星,而是一道流光,即使一閃而逝,林驚蟄依舊能捕捉到。
那道流光他似乎在哪見過,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當即,他施展遁地術,一路向東那道流光的方向遁去。
來時回去,上山下山大概耗去大半天的功夫,但他現在單獨行動,施展遁地術,半個時辰也不用,便到了山脈腳下。
他從泥土裏磚出了一個頭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又扎進了泥土裏,繼續向着山脈山峰遁去。
一炷香時間,他到了山腹上,便是剛剛那道流光降落的地方,此時這裏已經燃起了一片火浪。
不過這火浪似乎是在收縮着,並未向四周擴散。
這火有些詭異,似乎都是火靈氣的波動。
那人去了哪裏?
林驚蟄正在尋找時,忽聽的不遠處的一個山頭裏傳來幾道慘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山峰。
這山里不止他一個人?
林金蟄心中疑惑,施展遁地術,繼續朝着慘叫聲方向遁去。
不一會兒,他從泥土裏探出了腦袋,正好撞見了一個人倒在了血泊里,睜着偌大的眼珠子瞪着他。
是楚陵的守陵人,密密麻麻,躺着二十多具的屍體。
那個從天而降的人是衝着楚陵里那把仙劍而來?
「誰!」
還沒等林驚蟄反應過來,便有一道巨大的火球向着他轟了過來。
林驚蟄當即施展遁地術鑽入了泥土裏,堪堪躲過那道火球術轟在地上,炸起一片焦黑的泥土。
「遁地符?」那道人影的主人猶有興趣地盯着目前一切,然後分出神識,鎖定了地上穿梭中那道人影。
「這小小楚國境內,竟然也有人持有我們天策教符籙的修真者?不過本真人很好奇,他是不是也衝着這墓中那把仙劍而來?」
「但很可惜,那個墓地受陣法保護,我施展遁地符,都無法鑽入裏面。如此一來,本真人便會會這個神秘人,找些靈石靈寶來補償一下自己,也不妄自己這十幾日辛苦地打聽。」
男子說完,便從納物戒指里拿出一張符籙,念了一通咒語,然後那符籙憑空點燃,帶着男子消失在原地。
「莎莎莎莎。」
林驚蟄施展遁地術在泥土裏一路穿梭,只感覺滿腦都是摩擦着泥土的聲音。
他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一道氣息向着自己追了過來,不禁皺了皺眉頭,難道那人也會遁地術不成?
山脈上的岩土實在太硬,施展起土遁術實在太吃力,甚至還很慢,關鍵比起在鬆軟的泥土裏施展開來,還要耗費靈力。
於是他果斷地放棄了遁地術,躍到了山石上,朝着山脈深處奔去。
那人見他拋棄遁地符籙里遁地神通,愣了一會,他也破土而出,從納物戒指里拿出一把符劍,然後跳到符劍上,朝着前方背影追出。
符劍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追到了林驚蟄的前頭。
林驚蟄這才仔細打量着這個踩在劍上的修士,而這個修士同樣也用目光打量着他。
「是你!」
「是我,你是?」林驚蟄疑惑道。
這是用半張面具遮住半邊臉頰的男子。
「賊子,讓我好找。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
「可我不認識你啊?」
「不認識?四年前,在一座孤峰上,你設計引我進入佈滿火藥的山洞裏,然後引爆火藥......」
「原來是你們!」林驚蟄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經過他一提醒,這才想起這人竟然是當年追殺自己那三道流光的人。
「既然讓我撞見你,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誰死還不一定。」
「嘴硬,待我抽出你的魂魄放在魂燈上焚燒時,看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般嘴硬。」
男子說完,便從納物戒指上取出了三張符籙,然後捏在手中,念了一通咒語,然後便朝着下方的林驚蟄丟了出去。
三張黃符,火球符。
林驚蟄來時便已經使用了斂息術,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天策教的弟子自然以為他還是鍊氣期,所以使用的符籙也只是黃符。
「火球術,誰不會。」
林驚蟄故意示弱,召出了一個火球術,與空中的火球相撞之後,然後他快速向後倉促躲藏,有多狼狽便裝作多狼狽。
「哈哈,幹嘛不用你的土遁符籙啊,剛剛不是很威風麼。要是沒有符籙,便跟我說,我身上多得很呢。」
天策教的弟子說完,便又從納物戒指上拿出了五張黃色符籙,然後念了一通咒語,對準下方的林驚蟄丟了出去。
「轟轟轟轟轟!」
幾聲巨響,五道火球砸在他四周,炸起無數灰塵,愣是沒有把他炸中。
「怎麼樣,我這還有好多好多呢。」天策教弟子一邊說,一邊從納物戒子上掏出了十張符籙,抓在手中,笑道:「我就是玩,我就是要慢慢折磨你。」
說完,他念出咒語,兩手抓起十張符籙,一同丟了出去。
十道火球,從天而降!
林驚蟄輕輕皺了眉頭,這人是有毛病吧,自己故意示弱,便是尋找機會,找到他的破綻,然後一招必擊,現在看來,他就是噁心人,符籙多又怎麼用,可有我的蟲子多嗎?
轟轟轟轟!
那十道火球又是砸落在他四周,轟起無數塵土。
「如何?」天策教弟子笑吟吟的道。
「如何個屁,你這是在膈應人。」林驚蟄決定不再隱藏了,他直接解開斂息術的禁制,然後沖天飛起,放出了所有的飛蟲。
「蟲兒們,碾壓他。」
數十隻飛蟲得到命令,均是屁股一亮,噴出了它們的獨門秘訣。
「蟲子?」
天策教弟子瞳孔一縮,密密麻麻的數十道火浪與雷浪已經向着他撲來,此時想要躲藏似乎已經來不及,他連忙抓住數張護身符貼在了身上,然後在念了一通咒語,催發了十多張護盾符,形成了一個又一個黃色的光罩。
轟轟轟轟。
鐺鐺鐺鐺。
幾十道火浪與雷浪已經落在了黃色光罩上,雖然無法一下子轟開黃色光罩,但卻能轟得天策教弟子腳下的符劍一直打抖。
護盾符眼看一張比一張少了起來,天策教弟子這時也心疼了起來,腳下打顫,抖的符劍忽地不穩,整個人同時要摔了下去。
畢竟,他也是築基期修士,很快便控制住抖動的符劍,降落在一片山頭上。
蟲子們依舊前赴後繼地噴出了最後一口獨門絕技,然後便被林驚蟄召了回去。
築基期修士雖然說碾壓鍊氣修士,但是數十個鍊氣期修士對你一起發起攻擊,那也只能有逃命地份以及防守地份。
這些蟲子便是相當這些練氣士,雖然它們實力大部分相當鍊氣三四重。
這時,天策教弟子手上的護盾符籙已經差不多用去了數十張,雖然只是普通的黃色符籙,但卻相當於上千顆下品靈石打了水漂。
他費如此多心機畫了那麼多符籙,本來想拿去賣的,誰想到在這裏卻耗去一大半,氣得他當場便是破口大罵:「賊子,還我符籙。」
「剛剛不是噁心人嗎?現在怎能心疼起來了?」林驚蟄從造化鏡里拿出了一把寶劍,懸浮在空中。
「御風術?不對,你也是築基期修士!」男子終於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少年道士可能不會像當年見到自己就跑的練氣期修士了。
「是。」林驚蟄這時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直接催動寶劍,四季劍法施展開來。
「你是劍修?不對,劍修可摧不動這些蟲子,你身體到底是什麼靈根。」
「你管我什麼靈根,先活着命再說。」林驚蟄直接使出四劍,向着他碾壓下去。
「灼火!」
男子自然不敢大意,連忙使出綠色符籙,抵擋着從空中斬下來的劍氣。
但是他催使的符籙有念咒語這個前搖,自然無法做到完全抵擋住四道劍氣的襲來。
鐺!
第四劍直接斬在了他的黃色護盾上,然後護盾應聲而碎,直接砍在了他了的身上。
不過他身上的護身符替他擋下了致命攻擊。
林驚蟄本就不寄望這四劍能重傷了這天策教的弟子,但同時也對他符籙神通感覺到忌憚。
「小子,你很好。」
「我很好?什麼意思?」
「你是第一個逼得我真正認真的人。」
「哦,難道你剛剛沒有認真?」
「沒有。」
林驚蟄皺了皺眉頭,沒有在發招,他倒想看看這人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緊接着,他又拿出了三張綠色符籙,捏在手上。
「你念咒便是個前搖,何必叫真不認真。」林驚蟄直接寶劍一掃,同樣是四季劍法中的四劍。
他才不會傻傻地等着敵人念完咒語,喚來巨大火浪時,才揮劍抵擋,這不是他的作風。
男子皺了皺眉頭,第一張符籙已經好了,是喚來了一道雷電,向着林驚蟄霹了下來。
李驚蟄寶劍一掃,直接硬撼了那一雷,但同時手臂一麻,心頭一凜,這綠色符籙召喚出來的雷電竟然比自己的還強。
「真的不能讓他念完全部咒語,不然危險的便是自己了。」想到如此,另外還沒有發完的三劍向着男子斬了下去。
男子第二道激活的符籙是一個巨大是冰球,但那冰球飛出一瞬間,另外三劍已經斬在了冰球上。
「轟。」
冰球炸碎,竟然擋住兩劍的威力,但是最後一劍也落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身上詭異的護身的符籙化成一道金光,自主護主,擋下了另外一劍。
這是什麼奇怪的符籙,竟然能自主護主?
林驚蟄不敢再讓他施展稀奇古怪的符籙神通了,他直接從造化鏡中找出了白骨劍,直接從天俯衝斬了下去。
「轟!」
第三道符籙依舊是雷電,這雷電直接轟在林驚蟄的靈氣護罩上,然後直接霹地粉碎,剩餘的雷電落在了後背上。
林驚蟄強忍着酥麻刺痛,直接一劍斬上了天策教弟子。
男子嘲弄一笑,手上一揮,符劍斬了上去。
鐺!
符劍直接被林驚蟄這全力一劍斬斷,然後白骨劍趨勢不減,斬在了男子身上的護身符上。
那護身符金光一閃,直接擋住了白骨劍上,但這時白骨劍白光一閃,一道劍氣近距離斬出。
「哈哈,你這是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了吧,這麼近距離斬出來的劍氣有何.....」
他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滿眼不可置信。
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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