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國這段歷史上,關於劉備與曹操巔峰對決的漢中之戰註定佔據濃墨重彩的一席之地!
這場仗從建安二十二年初,打到了建安二十四年的五月。讀書都 m.dushudu.com
整個戰爭的過程,持續了兩年之久。
可似乎,在演繹、中,往往對這場濃墨重彩的「漢中之戰」描述的宛若兩天就打完了一般。
事實上,這一場戰役從此前張飛、馬超進攻下辨城就開始,區別在於,歷史上的下辨一戰,張飛與馬超慘敗,但現在,他們大勝…奪下下辨城,這為蜀中進攻漢中,提供了補給與糧道運輸的保障。
局勢,似乎是朝着對蜀中有利的方向發展。
但偏偏,劉封與馬謖的潰敗,又一次將局勢拉平——
反觀歷史上,在下辨之戰結束後,劉備派遣陳式帶領精兵數千人斷絕馬鳴閣道,意圖切斷曹操大軍與後方補給線的聯繫…
依舊是又、又、又、又一次的鎩羽大敗。
這使得劉備只能被迫親自上陣,冒險出米倉山,南渡沔水,將主力囤積在定軍山,以此掌控地勢,居高臨下,對曹軍形成局部優勢。
值得一提的是,關麟寫給趙雲的《雲別傳》是按照歷史上漢中之戰的步驟,即先敗兩陣,整個蜀軍陷入絕境,然後通過大軍團作戰時法正那卓越的「軍陣部署」、「派兵遣將」、「迂迴反覆」的戰術,助黃忠陣斬夏侯淵…
由此…整個漢中戰場逆風翻盤的故事開始。
而在《雲別傳》中對於這中間的細節予以極其詳盡的闡述。
自然也記錄了,夏侯淵被陣斬的一切蛛絲馬跡。
一切的因緣,是開始於…因為定軍山地勢較高,為了持久作戰,夏侯淵開始命人在定軍山腳下修築鹿角圍擋,準備集合力量,一舉攻上山頭。
恰恰此舉被山上的劉備看在眼裏,劉備決定,採用聲東擊西之計在夜間進攻曹軍。
夏侯淵見勢不妙,決定自己在南面抵抗劉備,派遣張郃在東邊進行抵抗,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劉備的主力不在南邊,而在東邊。
在劉備主力兵馬的總攻之下,張郃漸漸的敗下陣來,夏侯淵不得以只能分出精兵的一半前往東面支援張郃。
按理來說,敵人的主力不在這邊,夏侯淵也分兵派出援軍支援友軍,所有的部署與統率截止此刻為止,並沒有絲毫變幻。
西線戰場的總指揮夏侯淵…理應哪涼快哪待着去,可騷操作來了。
誰也沒想到,這時候的夏侯淵竟做出了一個讓「敵我」均不可思議的舉動,那就是他親自率領剩下的一半精兵去滅火修鹿角。
沒錯…
就是在兵力派出一半,在局勢並不明朗的大前提下,他沒有派人去修鹿角,而是親自去修!身先士卒!
話說回來,夏侯淵是一個一粒米掉在外面,都要撿起來吃掉的人,平素里吃飯,恨不得把碗都給舔乾淨!
如此節儉…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軍隊的鹿角被燒,毀於一旦,這是莫大的浪費啊!
而看到夏侯淵如此行為,定軍山一戰蜀軍的總指揮法正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勝機,當即勸說劉備,集結所有兵力可以擒賊擒王了——
劉備自是對法正的提議言聽計從,於是立即命令黃忠率軍從高向低俯衝攻擊南側的夏侯淵,一舉擊殺這位曹操集團的西線統帥,也一舉擊殺了這位曹操的好兄弟,好連襟!
至此:
——大破淵軍,淵等授首。
漢中一戰的局勢徹底扭轉!
說起來…
《雲別傳》是以趙雲趙子龍為主角的傳記,事實上,漢中一戰的後半部分才是趙雲趙子龍的高光時刻。
但…偏偏,關麟依舊濃墨重彩的去描述了這漢中戰場的前半場,即——定軍山一戰!
也濃墨重彩的去描述了這夏侯淵的「節儉」的弱點。
此刻,趙雲將《雲別傳》的內容娓娓講述,他不忘最後表明,這些可不是他胡編亂造杜撰出來的,是關麟寫的…
也正是因為趙雲最後這一番闡述,讓黃忠、馬超、張飛…一個個彼此互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是啊,如果說之前,他們還以為趙雲趙子龍是「只顧着喝酒,一根菜也沒吃」醉了、麻了…魔怔了的話!
那現在,因為《鬥戰神·張飛本傳》,因為馬超受到過關麟的指點,因為黃忠在關麟的謀算下,一箭挽頹勢,一箭定襄樊…
由彼及此…
這《雲別傳》中關乎定軍山一戰的描述突然就變得十足的可信,至少…在場的四位趙雲、黃忠、馬超、張飛…是篤信的。
「既如此,那還等甚?」張飛已經迫不及待的起身,他的豹眼圓瞪,整個站起來…宛若一座山一般。
是啊,自打《鬥戰神》中不讓他張飛打仗…改種田了以後,他張飛憋得慌啊!
雖然說…關麟說過,種田也很重要,甚至種好田,比打好仗還要重要,可張飛終究是個武夫,不讓他打仗,不讓他在戰場上廝殺,他憋得慌,他蛋疼…他那雙手無處安放,他的丈八蛇矛蠢蠢欲動!
終於…終於…
《鬥戰神》的故事結束了,《雲別傳》又開始了,張飛趁着這《雲別傳》的東風,他敏銳的察覺到,他又能大展身手,去施展那捅人一百個通明窟窿的槍法,他的丈八蛇矛早已饑渴難耐了!
「你們還愣着作甚,那劉封眼瞅着就要敗了,大哥這時候勢必正急怒交加,如此時節,正是咱們一道請戰,去力挽狂瀾,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啊!」
呃…
隨着張飛的話,馬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或者說是某根敏感的神經突然隱隱發作,是親人…是馬超唯一的執念。
他淺淺的問道:「翼德就不怕在戰場上遇到那夏侯淵了?」
「遇到最好…」張飛大手一揚,「就怕遇不到他呢?但凡遇到了,他得被俺捅上一百個透明窟窿!」
隨着張飛的話,馬超不緊不慢的說,「若真捅上一百個透明窟窿,那翼德如何回去向夏侯夫人交代呢?」
呃…
馬超這慢吞吞的一句話登時讓張飛啞然。
他立時就反應過來,不由得伸手敲了下腦門,「哎呀,俺咋把這茬子給忘了…」
「所以啊…」馬超接着說,「這次請戰,翼德就莫要去了,可千萬不要殺了個夏侯淵,卻讓自家後院不得安寧,古人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呵呵,翼德如今面臨的正是魚和熊掌啊…」
這個…
原本意氣風發,磨刀霍霍,突然…變成這副模樣,變成這茬子了!
不由得讓張飛的心情頓時就變得索然無味。
敢情…這《雲別傳》終究還是別人的故事,跟他《鬥戰神》是風馬牛不相及。
哎呀…
還是得回去種田哪!面朝黃土背朝天哪!
「唉…」
一聲粗重的嘆氣,張飛麻了…整個人呆在了原地,一張懊惱的面頰仿佛寫滿了一句話——快樂是別人的,我什麼也沒有!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黃忠老江湖了,他一捋鬍鬚道:「夏侯夫人難道就不思念家人麼?翼德大可以將那夏侯淵擒來,讓他們父女團圓,這豈不又是一樁美事兒?」
唔…
黃忠的話讓張飛精神一振。「還是黃老將軍想的周到啊,那《雲別傳》中說是陣斬夏侯淵?可咱們沒必要非得陣斬哪,咱們將他抓回來也是好的呀!」
想通了這一節,張飛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一下子又精神了,振奮了。
「哈哈哈哈…」一邊大笑,他一邊迫不及待的拽起黃忠的胳膊,「走走走,黃老將軍,走了…咱們趕快去請命,俺這夫人…早就迫不及待的要與她父親,也就是俺那便宜岳丈團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豪放的大笑聲中,張飛已經拉着黃忠走出了這房間。
事實上,在《雲別傳》中這漢中一戰,上半場的主角正是黃忠,下半場的主角才是趙雲趙子龍。
「孟起,咱們也去吧…」看着黃忠與張飛走遠,趙雲朝身旁的馬超說道:「漢中過了,便是雍涼…孟起對雍涼、對故鄉也是望眼欲穿吧…」
這…
趙雲的話讓馬超遲疑了一下,可緊接着,他昂起了頭,似乎是氣氛烘托到這兒的同時,讓他又琢磨出一件事兒來。
他眼眸凝起,頗為鄭重其事的詢問趙云:「子龍,我有個疑問…」
「孟起兄但說無妨!」
「這《雲別傳》是雲旗公子寫給你趙雲趙子龍的…」馬超問的一本正經,「如果算過此前雲旗那算無遺策的預判與謀算,斬敵也好,生擒夏侯淵也罷,依計行之…此均為板上釘釘之事,是天大的功勳,是莫大的殊榮,可為何?你要選擇告訴我們呢?似乎…夏侯淵如此弱點,你子龍帶一支兵團也足夠奪下那定軍山!」
呼…
馬超的話讓趙雲長長的吁出口氣,他張開嘴巴,本要下意識的去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又悉數把想說的全都咽了下去,他沉吟許久,這才張口:「孟起,你也是受到過雲旗指點的,世人皆誤解於你,唯獨他關雲旗慧眼識人,你絕非不忠不孝不義之人,以往的種種,你只是迫於無奈的選擇罷了!」
說到這兒,趙雲接着說,「同樣的,我帶阿斗赴荊州之時,雲旗也贈給我一句話,這句話讓我輾轉反側,不斷的思索,兼之結合我這過往的經歷,也正是如此,讓我對一些事情有了全新的看法,比如…這所謂的功勳!」
唔…
——『能把這到手的功勞與其它人一道分享麼?』
一時間,馬超很是好奇,究竟關麟是提出怎樣的話,讓趙雲會從心底里發生改變,性格的改變。
要知道,在這個年紀,性格已經是根深蒂固,是不容改變與轉圜的。
「那句話是什麼?」馬超迫切的問…
趙雲頓了一下,眼眸緩緩的望向天穹,這才淡淡的吟出,「剛強易折,柔弱而生——」
這…
下意識的,馬超想到的是大音希聲、是大象無形…可深入一想,結合趙雲這些年的功勳與並不匹配的官階、地位去想,馬超像是一下子就悟了。
他不由得也在心頭小聲喃喃:『剛強易折…柔弱而生麼?』
誠然…諸如趙雲、馬超這樣的勇烈,讓他們剛強太容易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骨子裏缺少的是一份柔弱!
他們繼續突破的瓶頸也是這份柔弱!
正所謂——天下至柔如水,可剛強者莫之能勝!
…
…
洛陽城,恢宏的魏王宮,門口的儀仗吹起號角,敲響鐘鼓。
肅穆的鐘鼓響起,大臣們一個個肅立在朝堂上。
為首的程昱和李藐…都已經得知結果,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夏侯惇則在與幾名宗室的將軍議論。
「聽說是漢中那邊先敗後勝,賈文和將敵軍誘至定軍山,以毒染水…致使敵軍多數中毒,又填埋水源,致使…敵軍不戰而潰,大捷,可謂是一場大捷呀!」
夏侯惇這麼說…
身旁有宗室的將軍一臉不忿兒道:「老將軍說大捷沒錯,可…曾幾何時,我大魏月月都有捷報,哪會如今時今刻般,對一場大捷,竟是如此這般的望眼欲穿…唉,也不知道這兩年大魏怎麼了…怎麼了!」
李藐聞言…冷笑着看了夏侯惇一眼,能看出來,夏侯惇的神情也很沮喪。
他只是說:「怪我,怪我…我先後瞎了兩隻眼,否則…定也要學妙才般,在邊境禦敵於國門,讓他們知道我大魏不是好欺負的!」
這時…
隨着宦官高呼:「魏王到——」
滿座的聲音悉數停止…
曹操緩步走到朝堂寶座上,他許久未召開軍事會議,今時今刻的他,似乎憔悴了一些,也更陰鬱了一些,但…一切的神色從他睜開那雙虎目的同時戛然而止,他又恢復了那個霸道、威風的魏王形象。
「今日召集諸公,有兩件喜事,其一是道人左慈與將軍姜囧成功的聯合江東大族,將荊州江夏的白磷盜至我洛陽城,足足三百駕馬車,可謂是將荊州的白磷悉數掏空,從今時今刻起,我大魏正式轉守為攻,要以空襲致使許昌、宛城、襄陽、江陵均繫於烈焰火海,孤被那關家父子奪走的東西,孤要用兩個月悉數將他們收回!」
曹操的話帶來了兩個信息。
其一是搞到了大量的白磷,此消彼長…荊州方向就少了大量的白磷,如果利用好了這個時間差,是能一波反推,將失去的再度給奪回來的。
其二這批白磷是左慈、姜囧與江東大族合力搞來的,這就意味着…即便如今的東吳亡國,可江東並沒有傳言中的那般和睦,那些江東大族與關麟的關係微妙的很…想必暗地裏也是洶湧的很哪!
當然,曹操說是這麼說,大魏的滿朝文武又豈會知曉,這白磷的由來,又豈會知道,他們的王曹操在這件事兒上被關麟與江東大族狠狠的耍了。
「天佑大魏,天佑大王,大魏神武,大王神策…」當即就有官員拱手大聲喊道。
他這麼一喊,當即…滿朝諸臣悉數都這麼高喊起來。
曹植站在大臣中的末位,像是對這些「歌功頌德」的喊聲不怎麼喜歡,默默的低下頭,並未發一言。
這些,也都悉數被李藐看在眼裏。
「好了,今日召諸公來是為了討論,第二件事兒。」曹操的話還在繼續,「漢中之戰,我軍詐敗誘敵深入,文和算無遺策,妙才神勇無敵…半日前孤收到軍報,文和與妙才是要收網了,而就在一刻鐘前,孤又收到急報,說是已經定軍山大捷,我大魏生擒了那劉備的繼子劉封,那諸葛亮的弟子馬謖…且已經派人加急押運而來…孤今日召見諸位,就是想問問伱們,這劉封與馬謖?要如何懲處?是殺?是勸降?亦或者是囚禁?是與那大耳賊交換些什麼?今日朝會,諸公皆可暢所欲言…為我大魏進獻良策!」
這…
隨着曹操的話音落下,滿朝文武這才知曉了此次會議的原因。
大傢伙兒先是彼此互視,似是在用眼神交流,夏侯惇沒有眼睛,也無法與人交流,索性先站出一步,大聲道:「兩年以來,襄樊戰事、巴蜀戰事,各處告急,此間我大魏損兵折將,曹子孝、於文則、龐令明、滿府君、文仲業(文聘)…這一個個驍勇英烈都死在這兩年,反觀那大耳賊,反觀那關羽,卻是毫髮無損…依臣之見,大王…這根本無需思慮,待得這劉封、馬謖送至洛陽,即刻拉出午門,將他們凌遲而死,以告慰大魏這些英烈的在天之靈!以壯哉我大魏軍民的士氣與戰意,更是藉此宣告,我大魏與那大耳賊,與那關家父子不死不休!」
言辭鋒利,字字如刀。
因為夏侯惇的兒子也死在這兩年,死在那襄樊戰場,死在那關家父子之手…
故而…無論是劉封還是馬謖,夏侯惇是恨屋及烏,恨之入骨。
他沒有眼睛,眼睛裏也容不得半點沙子…
南北對峙,時局如此,那對於雙方…就是不死不歸,絕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被夏侯惇這麼說,登時…其它文武紛紛附和,「是啊,是啊…這時候,就是要揚我大魏國威,劉封是大耳賊的繼子,馬謖是諸葛亮的弟子,拿他們祭旗再合適不過!」
「是啊,是啊…」
一干附和聲下,似乎,這件事兒根本就沒有額外的聲音。
夏侯惇的威望擺在這兒,局勢擺在這兒,儼然…誰要是說出個別的意見,那立場就不堅定了!
「爾等都是這麼想的麼?」曹操抬高聲音問道…
「大將軍說的是…」眾人齊聲道。
曹操的眼色略微有些變化,眾人沒有察覺,唯獨李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已經知道,曹操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在這大殿之上,李藐開始放聲的大笑,笑聲中帶着猖獗,帶着嘲諷,帶着鄙夷…
笑聲中,就仿佛在闡述着一個既定事實:
『我不是針對某個人,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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