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地處邊陲,幾年前魔戎氏不費吹灰之力就霸佔了整個幽州。
他們令幽州部分地區幾乎是一片焦土,魔戎氏大軍攻城拔寨,殺得整個幽州屍山血海,根本沒有打算長久統治。
不過這樣的局面,在修行界廬山洞天淪陷,眾多修仙者入世輔佐天命者後,得到了好轉。
修仙者實力強大還飽讀詩書,有先進的治理方式還帶來世家的支持,迅速讓魔戎氏這種毫無根基的野人部落,站穩腳跟。
完成了從野蠻強盜向統治者的轉變,不再只依賴暴力地鎮壓和劫掠。
但是,魔戎氏人口極少,只有三四萬人。
這一點和禿髮、愚紋一樣,他們三家曾經都僅僅是百蠻中一個小部落。
同屬於鮮卑人,來自極北冰天雪地的群山森林。
跟如今已經佔據中原的獫狁氏、佔據關中的羌渠氏之底蘊,根本沒法比。
那兩大氏族,自古就極為強大,有百萬之眾,獫狁氏更是幾百年前曾與大漢爭雄,逼得大漢嫁出公主,這才有今日改姓劉的法理根據、光榮名份,可謂祖上就闊過。
不像魔戎、禿髮、愚紋這三家,純粹是小野人部落。
於是為了擴充勢力,魔戎氏依靠遼東、渤海之地的世家支持,又反過來向塞外擴張,不斷吞併百蠻部落,瘋狂收服其他胡蠻小氏族。
通過中原的方式,將那些小部落氏族,分為一到九品,廢棄部落舊制,改進教化為一個個世家豪族,逼迫他們效忠自己。
有才的當官,勇武的參軍,將其團結於麾下,一時間魔戎氏勢力大增,雄踞遼東。
這場百蠻大會,就是一場論功行賞,宣揚威儀的大會。
魔戎氏首領,魔戎煒,請來相助他的十幾名強大修士,興起天花亂墜,慶雲千畝,還開山造河,立起一座巨大高台,彰顯權勢。
只見在高台上,魔戎煒掃視台下群雄俯首,頓覺豪邁。
可是突然瞥見位於角落的一名男子,好像在偷偷冷笑,面帶不屑。
魔戎煒不禁瞳孔一縮,大喝其名:「禿髮殘滅!」
被當場點名,那男子頓時收斂表情,恭謹地出列:「大王!卑職已改姓,名曰拓跋殘。」
魔戎煒虎視於他:「我聽封玄真人說,雖然你之皇氣隱而不發,但天命卻越發浩蕩凝實,穩步壯大,假以時日或可開基立業。」
「看來這改姓迎合漢文,貌似深得天命真髓啊,可有什麼說道?教一教我?」
他雖然語氣平靜,但卻暗藏殺機,頗具威脅含義。
顯然,他對於台下的拓跋殘,非常忌憚。
半年前,禿髮氏折戟青州,他還以為自己少了個對手。
沒想到禿髮殘滅沒死,逃到了冀州北部,和當地的董姓大族聯姻,隱居了起來。
而那董家,勢力也在短時間內飛速膨脹,降服了好幾個小豪族。
魔戎煒得知消息後,立刻出兵,將那董家吞併,原本是要殺了禿髮殘滅。
哪曾想對方對他極為恭敬,自言禿髮氏天命已失,自己願意在他麾下效力。
竭力地阿諛奉承,說他魔戎煒為一代雄主,定能涿鹿中原,一統天下。
最後甚至願意背棄祖宗,改名拓跋殘,以表誠意。
魔戎煒見他這個態度,非常受用,再加上拓跋殘極有才學韜略,於是便饒他一命,將其納入麾下。
拓跋殘憑藉手腕,為他降服了好幾個世家大族,並教他重用晉人,之後的發展,果然更加順風順水。
乃至還不斷有修仙者趕來幫助,底蘊大漲,於是更加重用拓跋殘。
以至於,拓跋殘在他麾下,勢力也水漲船高,私下裏經常與幽州的豪族結交,府內還經常有修仙者拜訪。
魔戎煒本以為禿髮的天命沒了,便沒有在意。
直到有一名大能修士,告訴他拓跋殘的天命沒丟,乃至還在不斷壯大,只是隱藏狀態,這實際上更加危險,要他早點除之,不可養虎為患。
魔戎煒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頓時感受到極大威脅。
可是對方已經是自己麾下重要的力量,不能平白無故地殺了。
於是一方面各種打壓,明升暗降,肢解其黨羽,一方面想要找到把柄,將拓跋殘殺掉。
如今時機已經成熟,他做好準備,打算在這次百蠻大會上,找個理由殺雞儆猴。
他的想法,拓跋殘當然也清楚。
深知自己非常危險,已在懸崖邊上,隨時會丟掉性命。
但拓跋殘雄才而有大略,面色冷靜道:「我之天命,不過是家父的餘蔭,最多是個小王。」
「而大王的天命,是蒼天所賜予,是皇帝之命,乃萬王之王!」
「如今大王掃蕩百蠻,麾下人才濟濟,雄師數十萬,當早立大統,稱帝建國!」
他當場勸進,再次激勵吹捧起魔戎煒。
這騷到了魔戎煒的癢處,他吞併無數部落,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其實也想趁機建國,有個正式的名份,不然連封官都不知道怎麼封。
「哦?稱帝?」魔戎煒早有想法,此刻被手下主動提出,心頭亢奮。
一時間台下歌功頌德聲無數,許多臣服的胡蠻首領、世家家主,也在附和,紛紛勸進。
魔戎煒感覺氣勢烘托到這了,就想趁機答應,擺脫自己蠻王的頭銜。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拓跋殘的安排,他心頭大定,暗想自己又混過一關。
如果現在魔戎煒順勢答應,稱帝之事就得忙活一陣,而且立國大喜事下,也就不好再濫殺大臣。
不光不好殺他,還得大封群臣。
如此,自己就又有一段黃金髮展期,可以謀劃獨立。
然而,就在這時。
魔戎煒的一名兒子,突然站出來怒指拓跋殘:「賊子,這個時候勸進我父,妄言稱帝,你是何居心!」
他的呵斥異常刺耳,在歌功頌德中鶴立雞群,瞬間讓熱烈的場面冷卻下來。
「當今天下局勢不明,我父雖有天命,尚雄踞一隅,正當銳意進取。」
「自古以一州之地而稱帝者,莫不天下共誅,豈不知仲朝袁術舊事?」
「你禿髮氏在青州時,覺我所知,也是稱了帝的,可結果如何?一日就亡了!貽笑大方!」
當年袁術稱帝,三年就涼了。
人家同樣是人才濟濟,雄師數十萬,還是佔據淮南富庶之地,有四世三公之底蘊。
可那又如何?立國不正,那就是個大靶子,天下群雄共誅之。
禿髮氏被滅掉之前,也曾短暫稱帝,想要用國運抗衡逆天者,結果失敗。
「這……」拓跋殘暗叫不好,抬頭一看,說話的是魔戎煒的嫡子,魔戎光!
此子是魔戎煒所有兒子中最聰明的,勇武剛毅,頗有謀略,也崇尚漢學,研究經典。
再加上是唯一的嫡生,繼承權毋庸置疑,父親稱帝他就是太子,所以拓跋殘覺得他有可能不會阻攔。
沒想到氣氛都烘托到這了,魔戎光還如此清醒,竟然當着這麼多勸進者的面,幾乎是直言自己的父親不配稱帝。
「不好了……」
拓跋殘暗道糟糕,如果魔戎煒聽從了兒子的話,那他勸進不成就反有大錯,魔戎煒順勢就能把他殺了,以儆效尤。
果然,魔戎煒也想到這一點,目光幽深地盯着拓跋殘,現在他只要否定稱帝,一拍桌案,故作大怒,就能下令把拓跋殘拖下去宰了,可以說是個大好時機。
可是,魔戎煒又確實想稱帝,心頭火熱,難以放棄,今天就這麼反駁,殺了重臣,那麼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有人提這事了。
而且自己的兒子反對自己稱帝,這也讓他心裏不舒服,不禁有些慍怒地看着兒子。
拓跋殘見狀,意識到自己還有機會,立馬說道:「公子所言差異!」
「大王征服塞外無數部落,功業千古,袁術豈可與大王相提並論?」
「那獫狁氏的劉淵,也是一州之地,都敢建國,不照樣從者如雲,昌隆繁盛?」
「劉淵都能當大漢皇帝,我主魔戎氏雄踞古之燕國境地,當不了個大燕皇帝?」
這話說到魔戎煒心坎里了,他就是這麼想的,大家都有天命在身,那劉淵當得了皇帝,他當不了?
哪曾想他的兒子,竟還是說道:「拓跋殘,伱休要巧言令色裝糊塗!」
「曹氏建國,尚得天下三有其二,方受漢帝禪讓。」
「劉淵雖然只有一州之地,但卻是中原豫州,他雄踞河洛,攻入大晉皇都,拿到了傳國玉璽,這才稱帝。」
「我魔戎氏在幽燕之地,又有什麼?難道先秦的燕國,也出了皇帝嗎?」
拓跋殘冷冷道:「公子是說我魔戎氏什麼也沒有,比不得那劉淵了?」
他知道魔戎光說的都對,但這是一個當兒子的能說的話嗎?
拓跋殘故意拿劉淵對比,就是要挑動魔戎家,越這麼說,恐怕魔戎煒就越要稱帝了。
魔戎光也反應過來,看向自己的父親,果不其然,父親臉色不好看。
「難道我魔戎氏,不得到晉人的禪讓,就別想建國了?」
「天命垂愛於我,我卻連個名份也沒有,只能永遠當個蠻王,給大家封些可笑的頭銜嗎?」
魔戎煒壓抑着怒火說道,雖然這是他最愛的兒子,但他也不是只有這一個繼承人。
現在他麾下人才濟濟,地盤又不小了,而且還以華夏的體制治理,此刻急需一個名份。
怎料魔戎光毫不慌張,恭謹地說道:「父親,您怎會是蠻王呢?」
「我魔戎氏祖上,可是受封於大晉,總督東夷諸軍事。」
「前年晉帝還發出詔書,封您為車騎將軍、幽州牧,遼東郡公啊。」
魔戎煒面色古怪地看着兒子,這是什麼鬼?
是,他祖上是效忠大晉的,但這不是造反了嗎?
如今都肆虐幽燕多年,那所謂的冊封詔書,不過是當初愚蠢的晉人妄圖詔安他們罷了,他都把詔書給撕了。
咋的現在突然提起這事?
魔戎光嘴角微翹道:「父親,您是大晉遼東郡公!如今橫掃塞外,又一統幽州,是大晉的國之柱石啊!」
「諸位真人已經將消息傳到江南的朝廷,不日那東晉的司馬家,就會將冊封您為燕王,可開府儀同三司,建國稱制,督鎮幽、冀、青、徐、兗、豫六州之地的詔書送來!公示天下!」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嘢?」就連魔戎煒自己都驚訝了,面色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所有人都懵圈,連魔戎煒都沒想到還有這一手。
什麼意思,是讓他接受晉人的冊封?當那燕王?
這不好吧?他都造反了啊,還殺得晉人血流成河,結果他是大晉的國之柱石?
最關鍵的是,他不想頭頂上還有個晉人皇帝啊,難不成還得聽晉人的話?
不過魔戎煒雖然這麼想,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說的,他沒有當着面反駁。
正好此刻在高台之上,他壓低聲音道:「光兒,你這是何意?要我為犬羊般的晉人效力不成?」
魔戎光說道:「父親,那東晉朝廷遠在江南,哪管得了咱幽州?」
「咱魔戎氏底蘊不比獫狁氏,接了這詔書,便有了大義正統,與劉淵分庭抗禮,名義上是晉之燕王,實則獨掌一方,進可窺伺天下九州,退可借大晉國運發展。」
「父親,您是開基立業之主,不像那劉淵有祖業蒙蔭,又何必急於一時?」
他的話說得含蓄,什麼開基立業之主?其實就是指咱是富一代,是打天下的,比不得劉淵祖上幾百年的家大業大,不可以現在就想着當皇帝。
魔戎煒也是一代英傑,當即冷靜下來。
他冷冷瞥了眼兒子:「這都是你和那群真人,瞞着我做的?」
魔戎光知道自己越權,連忙低頭道:「父親,您心中自有大略在,兒子只是建議,最終還得您來拍板。」
「兒子想為您分憂,這才派人去江南請了一道詔書,一直沒有跟您說,是怕那東晉不給,您平白被羞辱。」
魔戎煒臉色稍緩,的確,這事他不好做。
他要是向東晉討要名頭,結果人家不給,還罵他,豈不是自取其辱?就得偷偷先做成,定局了,他再勉為其難接受。
只見兒子繼續低聲道:「哪曾想東晉腐朽,我送了些珍寶,又讓幾位真人背書,隨便說了點好話,就把那朝廷騙得團團轉,真的相信咱們願意詔安,為他們收復故土。」
「這消息也是剛確定的,詔書都還沒到呢,所以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哼,今日那禿髮小子就向您勸進,這是害您啊,請父王速速殺之!」
魔戎煒點頭道:「我兒所言甚是,殺那拓跋殘好說,可這燕王……真人們都這麼想的嗎?」
「是,真人們都希望您能接受這冊封,畢竟東晉還有半壁天下,國運尚且不小……」魔戎光說道。
果不其然,暗中詢問諸多修仙者,除了自己家的修士不爽以外,其他投奔的華夏修仙者,全都是希望他當大晉的燕王。
他也不爽,但思考片刻,還是答應了。
當即朗聲道:「哦?大晉真的要封我為燕王?以表彰我魔戎氏的功勳?」
魔戎光也大聲說道:「正是,冊封詔書已經發出。」
「有仙家說,晉帝給您開府建制的權力,自行敕封官吏,代天牧守一方。」
「又加九錫,假黃鉞,贊拜不名,位在諸侯王上,奏事不稱臣,受詔不拜!」
「可以天子旒冕、車服、旌旗、禮樂郊祀天地,出入用天子鑾儀!」
他的話,震撼全場。
這豈不是和當年魏王曹操、晉王司馬昭的待遇一樣了?
卡在皇帝下的極限,下一步就是稱帝。
魔戎煒更是恍然,妙哉,竟還能這樣?雖然只是燕王,但待遇上其實和稱帝沒啥區別了,還能借用大晉的名份與國運。
這樣的好身份,竟然就這麼白給他了?
魔戎光又說:「父王,逆賊劉淵霸佔河洛,假稱偽漢,以至天下大亂,士族百姓莫不恨之入骨。」
「晉帝賴您為國之柱石,望您能早日收復舊都,平定北地!」
果然還是有目的的,希望他和劉淵打起來,能像曹操一樣,為其收拾山河。
但無所謂,反正管不動自己,而他本來就要逐鹿天下,有這大義名份,幽、冀、青、徐、兗、豫六州之地名義上都是自己的。
當地的世家豪族,太守刺史,名義上都歸屬自己,這給他們投降提供了巨大的法理依據,不會有任何心理包袱了。
不過,被晉人壓一頭,是真的不爽,名義上又會給他各種發號施令,而且他還是想當真正的皇帝。
魔戎光看着父親,明白他的心思,大聲道:「父王,假以時日,您平定北地,收拾舊山河,功勞蓋世,晉帝定還要再封賞於您。」
「屆時您當南巡建鄴,面聖授賞!」
他話說的委婉,但很多人都聽明白了,什麼南巡,就是南征。
而且已經燕王了,都天子鑾儀了,還賞個屁,再賞就是禪讓!
但是這一切,在燕王的名頭下,就會順理成章,得天之助,不會有什麼反抗。
拓跋殘在下面冷汗直流:「糟了,華夏的天子體系,給他們玩明白了!」
「那個魔戎光,已然看穿自身天命的最佳稱帝脈絡。」
拓跋殘研究中原文化,早就看穿一切。
明白怎樣最大化利用天命,得到天道幫助,讓自己從天命者,成長為天子。
「不可啊,大王,您雄途偉略,是魔戎氏的英明之主,我等塞外豪傑,怎能向軟弱的東晉低頭?為晉人驅使?」拓跋殘只能極力刺激。
魔戎光怒喝道:「住口!什麼塞外人?我魔戎氏世代都有天子賜封,亦是這神洲的貴族!」
「你這禿髮蠻夷,才是真正的叛賊!你以為改個狗屁拖把的名字,就能洗去你叛逆的過錯嗎?」
「我魔戎家之人,盡皆身材魁偉,容貌奇俊。有仙家將我父容貌呈遞給大晉皇帝,皇帝傾慕我父儀容,言『魔戎』二字甚不美,故令書聖王羲之,親題『慕容』二字,為我家族貴姓!」
「字成之時,天垂異象,室有五色光,奇香飄十里!」
「封王詔書上,亦是以『遼東慕容氏』相稱,位同『琅琊王氏』、『陳郡謝氏』,乃天下一品尊貴門第!」
「此乃天子親書,天道認證,你這狗屁拖把,又算什麼東西!」
這番話一出,台下皆驚。
許多蠻夷酋長大駭,魔戎氏就這麼搖身一變,成了華夏貴族?一品豪門?
而其中晉人士族,倒是大喜,好哇!妙啊!只要魔戎氏以中原體系治國,他們這些人就會徹底的得到重用。
「你……你……」拓跋殘啞口無言,他是聯姻世家,然後自己改得名字。
因為他知道,天道賜予他們天命的真正精髓,乃是要他們融入神洲文明。
本以為就自己看穿這天意,沒想到魔戎家也有人看出來了。
甚至比他還徹底,直接接受晉帝冊封,乃至請晉帝親賜了一個貴姓,從此不再是塞外蠻夷,而是神洲正統的世家門閥!位同王謝兩家!
這當場就獲得了天道應證,表彰鼓勵,逼格不知道比他自封的拓跋氏高到哪裏去了。
「此子是我逐鹿天下之大敵!」
拓跋殘死盯着魔戎光,不,現在應該叫慕容光了。
「可惡,若非我父不聽我的,我也早是神洲貴戚了,算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蒼天降命於五家,定然沒有一個簡單……」
「為今之計當速速脫身,否則吾命休矣。」
拓跋殘先是暗中給自己的黨羽使了個眼色,隨後又與一名修士暗中交流。
然後就帶着一幫黨羽,竭力解釋,想要說動慕容煒。
但是慕容煒已經下定了決心,冷笑着一拍王座扶手:「拓跋殘!你這蠻夷餘孽!」
「我慕容氏起兵征戰,是為守護大晉的國土!你竟然要我稱帝,是何居心?」
「當初你族叛逆大晉,攻城略地,肆虐冀、青之地,殺人盈野。天理不容,教你滅族!」
「本王寬容大度,收留於你,你卻要置我於不忠,妄言稱帝!」
「今日本王就要為國除害!殺你為大晉的忠臣報仇!」
「來人!將拓跋殘及其黨羽,盡數誅滅!人頭送去建鄴,呈給大晉天子!以祭九州英靈!」
他殺意凜然,一揮手,已經將安排的軍隊出動。
同時有數十名高手出列,直接衝上去要斬殺拓跋殘。
台下許多文武,面色駭然,風向變得太快!好傢夥,竟然還藏了這麼多刀斧手!
「你這狗賊,早想殺我,何必惺惺作態!」
拓跋殘也撕破了臉,雖然實力不如,但也不是毫無準備。
猛然間,他暗中發展死忠於他的軍隊,也殺了過來,瞬間在外圍製造了混亂。
與此同時,他展現功力,朝着外面急速逃跑!
「吾弟亞克何在!」
「哥哥,小弟在此!」
只見一名亞克,縱馬持劍,連斬數十名高手,殺入台下,接應拓跋殘。
然而慕容氏高手太多,頂尖武者難以計算,四元就有數十個,五元都有好幾個,他雖然有五元戰力,但雙拳難敵四手。
「噗嗤!」
亞克誓死守護哥哥,拼着重傷,終於將拓跋殘接上。
「哥哥快走!我來斷後!」
拓跋殘堅定道:「我就剩你這一個親人,怎會丟下你!」
「我的親弟弟啊!咱們兄弟相依為命,今日要死就死在一起!」
亞克感動得發抖,拼命爆發血色真氣。
他雖然失去超然,實力暴跌,但單純的作戰意識,卻還留有記憶在腦中。
能力消失,記憶沒消失,此刻種種精妙武學展現,神勇至極。
更甚至,他還有修行者對法力罡氣的運用精要,他將其與武道融合,融會貫通,形成一套全新的仙武技法,與敵作戰,優勢不小,堪稱獨一檔。
只見亞克劍法凌厲閃耀,血光沖天,戰鬥意志恐怖。
以一敵眾,不落下風,越戰越狂,縱使身上千瘡百孔,血勇氣勢也是震怖眾人。
他保護着親愛的哥哥拓跋殘,且戰且走,匯合上早已安排好接應的軍隊。
然後又領着軍隊,突擊包圍網,悍勇至極。
雖然拓跋軍數量少,敵軍又強大,他們的士兵不斷留下屍體。
但是,憑藉拓跋亞克這把尖刀,竟然真的殺穿敵軍,硬生生突出了重圍,有要逃走的趨勢。
……
: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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