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兆望着江白羽,目中無人的眼睛裏,清晰倒映着江白羽的背影。儘管此前江白羽的肉體力量很驚人,但這不足以引起他重視,實力的差距在那放着呢,並非力量大一點可以彌補。但,江白羽居然能做到他也做不到的事,令韓兆第一次對他生出了一絲重視。
玲瓏八足蟲實力並不強,強的是生命力頑強。成年的玲瓏八足蟲只有四個聚海五層人類實力的綜合,韓兆胎息七層的實力當然不懼,八足蟲根本傷不到他,但是,他卻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同時殺掉兩條,畢竟玲瓏八足蟲要殺死,需要一擊斃命,而不是隨便捅它一劍。
對他而言,連把握都沒有的事,卻被江白羽輕易辦到了,並且一臉的風輕雲淡,如何不令他吃驚?
相比較於韓兆的震驚,三位人皇僅僅是吃驚罷了,以他們的眼力不難看出江白羽出手的一系列動作。
先是以特殊的方法跳到十米高空,成功落在兩條八足蟲中間,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靠近八足蟲的眼睛,因為,八足蟲的眼睛只能四面八方轉動,天空是盲點,江白羽正是敏銳抓住了這一道弱點才兵行險招。
同時他們也發現,在江白羽從空中落下來時,袖中似乎隱約閃過一道紫光,然後其中一條八足蟲出現了瞬間的麻痹,無法動彈,江白羽落下之後先出其不意,一劍橫切掉一隻八足蟲的三隻眼睛,緊接着,再度刺破那條麻痹的八足蟲眼睛,一切就是這樣行雲流水,順利之極。
秦夫人目中很是鬆一口氣。如果江白羽因此傷亡,她真的過意不去,江白羽在她眼裏,還是一個孩子,跟自己女兒也差不多大小而已。但更讓她目光灼灼的是。江白羽的殺生技巧超乎想像,捕捉到八足蟲弱點的敏銳,奇怪的跳躍手段,紫光這一後手,都讓人想不刮目相看都難。
鶴皇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讚嘆:「好樣的白羽。你真是出乎我意料啊。」
相比較之下,酒皇就沒那麼好的眼神了,尤其明顯自己的得意弟子被比下去,他更是不喜,只是剛才靠着他才解決危機,也不好發作。只能悶哼一聲,斜睨了剛剛結束戰鬥的柳老一眼:「廢物!」
被酒皇不屑的罵廢物,柳老面皮發脹,訕訕的低着頭,不敢望酒皇的眼睛,他覺得自己當真冤枉,如果是普通的二級妖獸。哪用得着這般麻煩?他直接就能秒殺,實在是這種八足蟲委實古怪,要擊殺需要花費一點時間,沒想到就是遲了幾息的功夫,就被罵了廢物。
不過,回頭望着江白羽同時幹掉兩個八足蟲,柳老又釋然,相比之下,他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廢物,虧他還是主力呢。結果連一個輔助之人都不如。
江白羽的表現,無疑是精彩之極,隱隱有成為三才陣主力的跡象。
收回讚許的目光,鶴皇長鬆一口氣,對江白羽道:「很好!這次多虧了你。回去之後,我重重賞你。」
一個人皇五層強者的重賞,理應不會少,可除非是對提升修為有幫助,否則,江白羽未必看得上眼,當然表面上江白羽還是感激的抱抱拳:「多謝鶴皇。」
「嗯,你好好表現,接下來靠你了。」鶴皇含着笑如此說道,說此話時不忘看韓兆一眼,擠兌之意異常明顯,你天資驚人又如何,比你小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人還不如。
這讓韓兆異常憋屈,他想不通一個一重天的聚海層次人物,怎麼會有這般古怪的殺生技巧,比他也差不到哪裏去。
酒皇斜睨着鶴皇,說不出的憤懣,奈何不方便對他發脾氣,只得沖秦夫人喝道:「你到底還要多久?我們可沒時間等你磨蹭!」
秦夫人此時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越到後面越艱難,她端莊美麗的臉龐早已凝聚着一絲蒼白,不住的輕顫從手掌蔓延到身軀,雪腮之上,晶瑩的汗珠徐徐滾動,一身錦袍也微微濕透,香汗淋漓,氣息漸漸變得紊亂,看起來取出此物對她而言消耗頗大,玄氣損耗相當劇烈。
聞言,秦夫人吃力的咬着牙:「快了,還剩下二十息就能取出此物!」
二十息?酒皇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難得露出一點好顏色:「嗯,你繼續!」
鶴皇也很是鬆一口氣的模樣,他和酒皇都感覺到,那邊的二重天肯定出事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至少,再來一次大波的成年八足蟲,他們就沒把握三才陣能再度抵擋住。
雖說有江白羽這個驚艷的殺生高手,可萬一下回來的是五條呢?他能對付兩條,但能對付五條嗎?顯然不可能。
所以,眼下情形非常不樂觀,時間異常緊迫,可以說完全是爭分奪秒。
正自鶴皇暗暗生出一分焦急時,忽地斷斷續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從空間裂縫中傳來,這些「咯吱」聲最開始只是斷斷續續,一會有,一會沒有,漸漸的,越來越清晰,仿佛從遠處流淌過來的溪流,聲音漸漸輕快。但兩息過去之後,聲音越來越磅礴,仿佛溪流變成了洪水一般,一股喧囂隔着老遠就傳來。
而當五息之後,那已經不是洪水的聲音了,而是海嘯的聲音!無數的「咯吱」聲形成了聲音海嘯,從窄小的空間裂縫中宣洩而出,聲音的氣浪席捲着周圍的空氣,形成猛烈的旋風,把江白羽三人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地上的砂石,也化作了塵土飄揚。而這股旋風,隨着聲音越來越近,變得愈加猛烈。
如此驚人的變化,在場之人,無一不臉色難看之極。
酒皇凝望着虛空裂縫,面龐浮現着惱恨:「該死的!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我們要取出來的東西的確對八足蟲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也絕不會造成如此大的狀況!這,到底怎麼回事?」
鶴皇雪白的鬍鬚被旋風吹得起伏不定,一同起伏的還有他劇烈閃動的目光,忍不住呢喃:「一起出現了十五條八足蟲!還是成熟體!」剛才他還在擔心,萬一一口氣出現了五條,三才陣將會岌岌可危,現在,卻一口氣出現了十五條!濃濃的惱恨在他臉龐清晰的呈現,此刻,他跟酒皇一樣,對三才陣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三才陣不可能抵擋得住十五個成熟體八足蟲的。
兩人對視一眼,酒皇滿臉兇狠的回頭,面龐陡然變得凌厲,沖秦夫人喝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給我把東西取出來,將其中的虛空之力釋放到這空間裂縫中,如若不然,休怪我不講情面!」
秦夫人聞言,心裏異常痛恨酒皇,那東西在小凡體中存在了十年,一直提供着小凡的生命之源,幾乎等同於小凡的心臟。本來按照計劃,她和兩位人皇約定過,會用溫和的手段取出,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小凡的生命不受到威脅。
出於需要她配合才能完成此事,兩位人皇當時就答應了。但現在情況危急了,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酒皇居然毫不猶豫改變主意,要求她以粗暴的極端方式取出那物,根本不將他的兒子性命當回事!這讓秦夫人如何不痛恨?如何不悲哀?
眼下的小凡五官已然疼得扭曲起來,只是他沒吭聲罷了,一旦使用極端手段,他失去性命的可能性太大了。
她是萬萬不肯犧牲自己的兒子,即便酒皇眼神越來越陰沉,她也維持着均勻的速度,不肯再提高,在這一點上她態度非常堅決,絕不肯退步。
酒皇看得暗恨,鼻孔重重一哼:「好!如果壞了我們的事,有你好看!」
鶴皇默默嘆息,此次並不能怪秦家沒有配合,事實上,秦家已經非常配合了,只是出現了誰也沒料到的意外,不過為了他們的大事,儘管酒皇在刁難秦家,鶴皇也沒有出面阻攔,希望秦夫人能感受到壓力,稍微犧牲一點,助他們完成大事。
柳老已經被空間裂縫裏海嘯般的聲音嚇着了,一臉的凝重,根本無暇顧及秦夫人的難處。
而韓兆,則回頭輕蔑的掃了秦凡一眼,一個才凝氣三層的廢物,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淡漠的收回了目光,轉而凝重的望向空間裂縫。來再多的成年八足蟲對他威脅都不大,只要避免被圍攻,不被它們含有虛空之力的嘴咬一口,他要逃走綽綽有餘。
只是,要一口氣滅掉十五條成年八足蟲,這已然不是有沒有把握的問題,而是想都不用想的問題。韓兆自忖是沒有任何希望的,即便是他們三人分別對付五條,他也沒任何可能快速擊殺五條,快速擊殺一條,他有絕對把握,兩條非常勉強,三條就不太現實,四條已然不可能,至於五條,那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而十五條成年八足蟲,來不及擊殺它們的話,它們會合力將三才陣徹底破壞掉,然後沖向那個秦凡,如此一來,為了保護秦凡體中的那物不被損壞,只能放棄這次行動了,等待二重天那邊平穩了,不再出現成年八足蟲時他們再行動。
所以,韓兆目光一閃,居然直接退出了三才陣,意思很明確,秦夫人,犧牲你兒子吧,三才陣已經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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