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尊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涯閣（95更）

    此話，如同一柄重錘砸在彩瑤心裏，令得她如遭電擊，一時間居然沉默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欲張口否認，妖皇子卻已經擺了擺手：「不用否認，因為不需要調查我也知道，現在你的狀態就說明了一切。」

    妖皇子望着江白羽離去的方向，悵然道：「我們妖獸，彼此之間是不會有愛這種感情的，七情六慾，我們妖獸獨獨缺少愛，只有七情六慾健全的人類，才會存在這種感情，也會影響到妖獸有這種感情，現在，你出現這種感情，毫無疑問，是這個偽裝成天龍的人類，對你的感染。」

    「愛？那是什麼？」既然被妖皇子戳破，彩瑤索性不裝了，她的確已經看出了江白羽人類的身份，江白羽從火煉地獄回來昏迷的八天裏，她就確認了，甚至，她已經發現了江白羽身上的黃金妖蜃衣，只是，一種複雜的情感，讓她生不出以往對人類那般仇恨的情緒。

    她被這種複雜的情感糾纏了許久，如今終於有人能解答，自然求之不得，噙着詢問的目光望着妖皇子。

    妖皇子略微思索了一下，眼中說不出的複雜：「愛，是人類的感情，小到男女之愛，用我們妖獸的話來講，就是喜歡和誰配種，這樣說明白嗎？」

    彩瑤一愣，頓時，從臉龐到脖子紅得像螃蟹一樣，滾燙滾燙的，忙道：「啊？不是啊，我對他並沒有很想配種的歡喜啊？」

    「呵呵，還沒說完呢。」妖皇子略有深意的望了眼彩瑤臉頰上的緋紅，接着道：「還有一種愛，叫做博愛。當發自內心想愛護一個人，愛護一群人，愛護所有人，甚至愛護全天下的生靈，這就是博愛。我們妖獸為了生存，互相廝殺，在我們之間，沒有博愛，雖然你對種族很庇護，但那是責任和義務。而不是你發自內心的去愛護。」

    彩瑤渾身一顫，妖皇子一番話終於令她明悟，怪不得她對江白羽會是那種奇異的感情，當日看着江白羽奮不顧身保護了蛇姬，那種博愛的情緒，感染了她。讓她想去保護江白羽，這段時間，她一直為這種陌生的感情困擾，如今，總算解脫了。

    妖皇子望着彩瑤明悟的模樣，微微頷首，進而高深莫測道：「你知道聖地祖魂降臨。為什麼那般艱難麼？而這一次，比你更適合降臨的妖獸很多，為什麼祖魂只選擇你麼？那是因為，我們妖獸要進化成為妖皇，從獸的形態進化成為人類，需要一個必要的條件！」

    必要的條件？彩瑤恍然間，有些明白，接受祖魂降臨的必要條件了，那就是……

    「那就是……完整的七情六慾！」妖皇子面龐中噙着一絲憧憬和嚮往：「江白羽說得對，我們妖獸之所以憎恨人類。不是因為真的恨，而是……我們很嫉妒！所以，我們妖獸的最終進化，都是朝着人類形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人類才是萬物之靈，而我們妖獸要成功進化成為人類，並不僅僅是身體達到進化的標準就足夠，還有一個，那就是……情感！」

    「形態在外，情感在內，內外兼備，這才是真正的人，我們妖獸天生缺乏感情，即便是半人半獸的王獸，也往往缺乏許多人類的感情，喜怒哀樂愛惡欲，人之七情，我們妖獸最難理解的就是愛，因為我們天生是獸，在殘酷的廝殺中存活，愛，這個情感，我們不可能產生，所以，我們妖獸想進化成為人類，先天就殘缺了一面。」

    「因此，你能接受祖魂降臨，足以說明，你的七情六慾已經完全彌補，對那個人類，你已經產生了愛……」妖皇子徐徐說道，最後望着彩瑤，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真嫉妒你啊......遇上一個可以讓你產生愛的人類，不出意外，下一任妖皇就是你了……而我，只是一個妖皇和人類女子誕生的嬰兒，只有人的身軀，沒有人的心……」

    雖然有所猜測，彩瑤依舊覺得震撼，傳聞中的祖魂降臨條件，竟然是……完整的情感？可是，我對那個偽裝的人類產生了愛？雖然是博愛，想要愛護他的一種愛，彩瑤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她無法否認，現在她對江白羽的感情怪怪的，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

    聽着妖皇子最後一句，有身無心的感嘆，她忽然理解了妖皇子喜歡研究人性的原因，那是因為……他，渴望人性啊。

    「原來如此！」彩瑤點點頭，目中迸射出堅定：「那好，我現在就把他抓回來！讓我所有的蛇姬都被他感染，全部產生愛！」

    妖皇子不經常笑的臉龐，罕見露出一絲莞爾，意味深長道：「你問問自己的心，真的心甘情願這麼做嗎？」

    彩瑤眨了眨眸子，摸了摸胸口，狐疑道：「好像……是有點難受，好像我很討厭天龍……哦，是討厭江白羽被別的蛇姬也愛着，啊，難道我變得這麼自私了嗎？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彩瑤不由吃了一驚，有些煩惱道。

    「呵呵，所以，我一直研究不通愛啊，到底，什麼是博愛，什麼又是男女之間的愛，它們的界限在哪裏……」望着彩瑤臉頰上奇異的緋紅，妖皇子輕笑着搖頭，轉身離去，同時頭也不回道：「回去吧，時間久了，也許你會發現，自己對江白羽的愛，未必只是純粹的博愛……」

    彩瑤聽得一頭霧水，可冥冥之中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什麼，不禁煩惱的嘆口氣：「哎，好像，搞了半天還是沒明白什麼是人類的愛。」

    最後望了江白羽方向的一眼，彩瑤不由自主的悠悠一嘆，情緒低落的回去了……

    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是幾年或者十幾年的漫長進化，時機一到便能進化為四級妖獸，成為下一任妖皇的繼承人。

    似乎感受到了這個目光，往皇城方向趕路的江白羽，不由回頭望了望，腦海中閃過蛇姬的身影，輕輕呢喃：「抱歉了，欺騙了你……」

    輕嘆一聲，便出發趕往人類最繁華的城市，皇城！或者說，是東靈帝國的帝都！

    目標便是秦家，但如何從秦家得到虛無魔蓮，江白羽很是絞盡腦汁的思忖再三，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混進帝國學院，也就是秦家的大本營，再想辦法找到虛無魔蓮，或偷或搶都要到手。

    只是，該怎麼混進秦家呢？那等森嚴的家族，想偷偷摸摸的接近，難度不是一般的小啊。

    皺着眉，江白羽踏上了去帝都的路上。

    妖皇城大戰落下帷幕，十天後，大陸人類最繁華的城市，帝都！

    在帝都的中央區域，坐落着堪比皇宮般巍峨的建築，處處都是金碧輝煌，美輪美奐，非常壯觀，但凡路過的行人，無一不對這座宮殿保持着濃濃的敬畏，尤其當注意到正門的匾額書寫着「燕家」字，更是帶着油然而生的敬畏。

    燕家，東靈帝國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此刻，在燕家的議事廳中，燕家族長燕龍，人皇一層的強者，此刻，正滿臉賠笑的與一位黑袍人說話。黑袍人渾身包裹着黑色的玄衣，頭上也帶着黑色的帽子，渾身上下帶着說不出的邪氣，給人很陰森的感覺。

    黑袍人倨傲的坐在主座之上，聲音沙啞如夜梟般，嘶啞難聽：「燕族長，百年前老夫幫你們煉製過一次妖皇傀儡，如今，依舊是老夫出手，這也算是我與你們燕家的緣分。」

    聞言，燕龍臉龐露出異常恭敬之色：「火鴉洞主能連番兩次來我燕家，是我燕家的福分，此番勞煩火鴉洞主出手，我燕家必有厚報！」

    對於火鴉洞主，燕龍不得不重視，對方人皇五層的強大實力，以及來自那二重天的身份，便令得燕家只有仰望的份，更何況，火鴉洞主在二重天還有另外一個巨大無比的靠山，燕家在那等靠山面前，不過只是一個小卒子般的角色罷了。

    而火鴉洞府本身，是一個培養殺手的地方，那裏面培養出來的弟子，各個都是實力高強之輩，所以，燕家對火鴉洞主不得不以最為隆重的姿態迎接。

    所以，能連番兩次請到火鴉洞主，其中頗有幾分僥倖的成分，尤其是這一次。

    火鴉洞主微微擺手，嘶啞的聲音里不難聽出濃濃的不屑和傲慢：「厚報就算了，我需要的東西，你燕家未必給得起。」

    被赤.裸裸的小瞧，燕龍表情訕訕，臉上火辣辣的，卻不敢有任何不滿。

    這時，火鴉洞主又道：「這次來一重天，幫你們燕家只是順便，我來這裏，是因為天涯閣。」

    天涯閣？燕龍聽得瞳孔驟縮，天涯閣的名頭在一重天大陸或許不夠響亮，並非名氣不夠大，而是名氣太大，一般人根本沒有資格知道，也只有帝國的重量級人物才能知曉其存在。

    天涯閣乃是二重天排名第一的勢力，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即便是在第三重天，也足以排得上前五。燕家在二重天，連前二十都排不進去，身為二重天的勢力，天涯閣卻能排進三重天的前五，可以想像其實力的恐怖。

    「天涯閣的人已經暗中來到一重天，我必須提防天涯閣在一重天耍陰謀詭計，否則我豈會親自來一重天這等低級的世界？」

    此話，令得燕龍無言以對，一重天在二重天之人眼裏，的確不值一提。

    燕龍隱約知道，火鴉洞主背後的勢力跟天涯閣不對眼，如今他跑到一重天盯着天涯閣不算如何怪異，只是，天涯閣這等龐大的勢力來到一重天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