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淡漠的吐出了冰冷的聲音:「上路吧,記得對前一任妖皇說一聲對不起!」言罷,一掌拍了過去。
一掌之下,腦漿迸濺,一代強者,妖皇之下第一人,如今卻睜着不甘心的眼睛,緩緩軟倒在地,頭顱被拍爛了半邊,血水侵染了他那張臨死前噙着悔恨的臉龐,如果有選擇,他一定安安分分,做一隻普普通通的鐵牛大統領,跟自己的族人一起,跟自己的兒子一起,一起守護家族,一起守護妖皇城,這樣該有多好?
只可惜,他走錯了一步,一百年前就開始錯起,一直到如今,越來越錯。
野心會使人只看到狹隘的前方,卻看不到自己的身旁和身後,也許走着走着,會失去所有的親人和朋友。
如果霸牛肯早一點醒悟,多想一想跟隨在他身後的鐵牛族人,多想一想陪在他身邊的兒子,及時收手,也許,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如果遇到對的時機,以霸牛的實力和狡詐,也許他無法成為一代皇者,但成為一方梟雄,還是能夠的,只可惜,沒有如果。
霸牛一死,剩下的就是被封印的黑白雙皇了,現在距離日食已經過去五分鐘,一旦等妖皇實力恢復,等待他們除了死,沒有別的選擇!
局面似乎已經定了,燕家即將失去黑白雙皇,恐怕也將是一件震動全大陸的事。
然而,就在局面已定時,異變突生!
妖皇一掌拍死霸牛之後,臉色狂變,沒有絲毫猶豫的閃避開。
而堪堪在妖皇躲避的剎那。一條巨大的蠍子尾巴從門外猛然扎來,幾乎是擦着妖皇的面門,錯非他躲避及時,已經被扎得洞穿。
江白羽靈魂一掃之下,臉色驟變……是燕家的另一撥人!
見狀。臉色發白的黑白雙皇,露出了一絲濃濃的慶幸與欣慰。
在妖皇凝重的目光下,一道黑影從門外分進來,黑影人身高極為巨大,足有兩名多高,渾身都是肌肉。比一般的人類大了三倍不止。
他一手托着一個人,左手是燕家少主,燕連城!
右手則是其叔父,胎息五層的燕鶴!
黑影人穿着黑色的長袍,頭上也帶着鬼面具,看不清真容。但其身後卻長着一個巨大的蠍尾,足有五米多長,漆黑如墨的蠍尾,散發着黝黑的光澤,猙獰的紋理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蠍尾部,一根半米長的黑色長針。含着墨綠色的毒液,若是被蟄一下,恐怕將立即身亡。
妖皇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失聲的震驚道:「你是……蠍皇……上一任妖皇,蠍皇!」
江白羽瞳孔驟縮,蠍皇?百年前失蹤的蠍皇?
妖皇噙着濃濃的不敢置信,失神道:「蠍皇!你,你還活着?」
「他已經死了!」江白羽面龐噙着凝重。
「他已經不是上一任妖皇了,儘管,他還有微弱的靈魂波動。但已經快死了,只剩下一絲微弱的生命,身體已被燕家以邪法煉化,成為傀儡,只保留了生前八成的力量。現在,應該是人皇四層的實力。」江白羽目中噙着凝重,事情也超出了他預料,燕家,居然帶來了一隻強大的傀儡!
這隻傀儡,江白羽並不陌生,邪狼幫的三幫主顧雲飛,曾經御使着一頭三級食人狼蛛,那個三級食人狼蛛就跟蠍皇一樣,身體已死,被煉製過,受到人為驅使
而如今,居然出現了一隻人皇四層的傀儡!恐怕它的存在極為隱秘,全大陸也沒人知道,燕家秘密煉製了一具人皇四層的傀儡,更沒有人知道,燕家的實力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所謂的並列的大家族,秦家,也許早已不是他們對手。
但是,燕家隱忍不發,如今再度來到妖獸森林,準備擒拿妖皇,目的可想而知,那就是煉製第二具妖皇傀儡!
想像一下,燕家的黑白雙皇、族長燕龍,外加兩具人皇四層的傀儡,一共五個人皇,一起出手,誰能阻擋?即便是真正的人皇五層的強者,也只能暫避其峰,其餘的人皇,全部要飲恨當場,連逃命的可能性都沒有。
而柳台城的莫天星,不過才初級人皇,一旦被燕家圍困,除了死,連逃的希望都沒有!而沒有了莫天星照拂,江家被毀滅,不過是彈指瞬間!
一絲濃濃的擔憂在江白羽心間瀰漫,濃濃的殺機更是在其心頭澎湃,絕不能讓燕家得逞,否則,等待他的將是一個一個為族人的屍骨立碑!
饒是妖皇,此刻也倒抽一口涼氣,察覺出了燕家的驚天陰謀:「你們燕家好大的野心……你們的目標,是稱霸大陸麼?」五個人皇戰團,足以橫掃大陸所有勢力,如果中途有依附的人皇,燕家無疑會越來越強大,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終稱霸大陸,完全不在話下。
燕家,好大的野心!
「你立刻逃出去,以我的名義向妖獸大軍發出信號,命令他們過來圍剿這幾個大逆不道的人類!他們,暫時交給我。」妖皇目中噙着空前的凝重之色,一場席捲大陸的陰謀,要在妖皇城爆發了!
妖皇話音落了半晌,發現江白羽動也不動,不由側頭望過去,瞳孔驟縮的發現,江白羽眼中殺意之濃,饒是妖皇也不由自主的心臟哆嗦,心中震撼,怎麼回事?他哪來那般大的殺意?這該是殺過多少人才有的殺意?一股屍山血海的震撼畫面,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妖皇的腦海中。
江白羽面龐冰冷,連聲音也冰冷到似乎要凝固:「逃?為什麼要逃?燕家之人,都該死,今天,一個也別想回去!」
家族即將陷入滅亡的景象,經歷過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燕家今日所有人,都要死,一個不剩!
聞言,在燕連城的命令下,蠍皇傀儡蹲下身,將燕連城和燕鶴放下來。
「呵呵呵呵……大言不慚!」霸道而冷酷的聲音從燕連城嘴裏傳來,他抬起頭,那一雙佈滿了冰霜的眼中,滿是仇恨,仇恨之深,令得他一見到江白羽,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渾身顫抖,無法自抑的緊咬着牙齒,發出了有如夜宵一般陰森的笑聲:「小雜碎,我們又見面了!一路追得我好辛苦啊!江白羽!」
燕鶴同樣激動得渾身輕顫,一雙眼珠瞪得比牛還大,其毀掉的右掌,殘留着難以磨滅的痛苦,齜着牙,燕鶴雙目血紅:「小子!毀我手掌,用你的命來償吧,我要一點一點折磨死你!」
黑白雙皇這才聽出了江白羽的身份,頓時,兩個人皇強者射出了有如實質般森寒的仇恨,磅礴的殺機像山一樣壓來,迸射着滔天的恨意:「原來是你!敢殺我燕家之人,我以黑白雙皇的名義宣佈,全大陸誰也救不了你!今日之後,我燕家必定率所有人皇,踏滅柳台城,滅你江家全族,一個不留!」
他們的仇恨,排山倒海般襲來,江白羽紋絲不動,只有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最後化為了一抹燦爛之極的微笑:「也好,今天就在這裏跟你們把賬算清楚吧!」
他與燕連城糾纏許久,從柳台城外,被他追殺到獵妖城,從梧桐深淵被追殺到妖獸森林深處,在妖皇城,被鐵牛一族偷襲,這一筆筆的賬,如今,終於要算一算了。
還有燕鶴!當日將他追得那般狼狽,險些死在他手下,錯非彩瑤及時出現,今日的他,早已是一具枯骨,這份仇,只有他的血才能償還!
今日一戰,就是他和燕家算第一筆賬的時候,在場的所有燕家之人,必須全滅!不惜一切代價,江白羽也要將他們永遠留下來!
今日,燕家之人不死,明日,江家之人必亡!
他們,必須死!
他們稱霸大陸的陰謀,江白羽不管!他們橫掃大陸勢力,江白羽也不管!但,他們要滅江家,要毀掉那些熟悉的面孔,要讓那些孩子純真的眼神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希望,他,不能不管,他,必須管!
管你什麼人皇,管你什麼驚天陰謀,管你什麼震動大陸的勢力!
既然敢對我江家動念頭,那就要有被毀滅的覺悟!
對他們,江白羽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殺他一個血流成河!
殺他一個日月無光,天地失色!
殺他一個陰陽逆亂,乾坤顛覆,萬鬼齊哀!
取出太初劍,一劍在手,血液劇烈沸騰,久違的戰意重新在胸膛燃燒,曾經的瘋狂,曾經的執着,曾經的怒吼,跨過了前世的悠悠歲月,跨過了時空的錯落,再度回歸在他身上!這一刻,他重新回到了劍尊,一個一劍破滅天下,一個踏遍屍山血海,一個帶着瘋狂之意的劍尊!
前世的劍尊之意,隨着血液滾動,徹底被喚醒,無形的劍意,無形的殺氣,無形的瘋狂與執着,如同崩滅了天地的洪荒巨浪,咆哮着從天而降,摧毀着人間的一切!
陣法在明滅不定的閃爍,宮殿在猛烈的顫抖,大地在不住的抖動,漂浮的島嶼在搖擺不定,天地在簌簌發抖,在劍尊之意被喚醒的時刻,乾坤異變!
嗚咽的龍吟,自太初劍中發出,殘破的劍身,發出了激烈的抖動,那興奮,那歡呼,那久隔了無數歲月的熟稔,喚起了前世沉睡的熱血,一抹璀璨的銀光遍佈了劍身,濃烈的戰意,自殘劍中發出,伴隨着遠古的氣息,轟然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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