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姜秀蘭連忙跑向了廚房。
幾十秒後,用木桶提着大河鰱就回來了。
然後當着王德源的面,用稻草穿起來。
王德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條河鰱超過了五斤。
要不然的話,那肚皮肉絕對沒有那樣大的。
眼見姜秀蘭遞給了他,那是笑着連忙接過:「這野豬肉也用稻草給我穿起來吧!布袋裝反而不好。」
「沒問題。」姜秀蘭找來了剪刀後連忙照做。
姜初陽在一旁也幫忙搓起了稻繩。
好了後,直接穿好野豬肉遞給了王德源。
「哈哈哈……還挺順手的。」王德源笑了笑,見天都已經徹底的黑了,當下連道:「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三天以後我再來拿大河鰱。」
「好!」姜初陽將王德源送到了大門口。
等王德源騎着自行車消失在夜幕中不見了後。
他才回到了堂屋中。
姜秀蘭見堂屋黑漆漆的,當下點燃了家裏面很少用的煤油燈:「初陽,你剛才跟王老闆的生意是談的很好,但你想過沒有,有三個隱患要是不解決,只怕會很麻煩。」
「啊?」姜初陽一愣之下看向了姜秀蘭。
這生意都跟『老熟人』談好了,並且還收到了兩百塊錢的定金。
這要是還有麻煩,那這世界上只怕沒有什麼事情不麻煩了。
一旁拿着碗筷準備吃飯的小紅薯,也是歪着小腦袋有些不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姜秀蘭直搖頭。
「還請三姐明說。」姜初陽苦笑。
他是重生者,這為人處事的思維。
自然是不可能跟跟七十年代的人一樣。
要是一樣,那他就麻煩了,也不配重生了。
當然了,可能因為這個,而忘記了某些規矩犯了大忌。
所以還是問清楚的好,這對他以後的人生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那你聽好了!」
「第一個隱患,那就是你忘記咱爸是因為什麼音訊全無的嗎?」
說到這,姜秀蘭輕嘆了一聲,眼眸中有着凝重:「昨晚三叔、五叔喝酒吃飯的時候,還告誡過你,叫你不要去做生意,而你今天跟王老闆的行為是什麼?這要是被媽知道了,被三叔、五叔知道了,那後果你有沒有想到?」
「這個……」
姜初陽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說句實話,他只想着利用這個機會改變家裏面落後的情況,其他的可沒有多想。
「至於第二個隱患,即便咱媽不說你,三叔、五叔也默認了,但你這做生意的行為,而且金額達到了兩百塊,這萬一要是被上面的領導知道了,給你安一個倒賣倒賣的帽子,你該如何應對?」姜秀蘭搬着長凳坐了下來,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倒買倒賣這個詞。
在六七十年代,甚至七十年代末。
那可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至於箇中原因。
肯定是有好多人因為倒買倒賣送掉了性命。
以至於像姜秀蘭剛好出生在那個年代的人心裏面都有陰影了。
要不然的話,她才不有說出這樣的話,有這樣的擔心。
但姜初陽卻是回道:「這個我可不怕!」
「為什麼?」姜秀蘭皺眉。
光一句不怕可不行。
必須要有說服力。
要不然。
別說幾位叔叔那一關過不了。
就是她。
那都是不會同意的。
姜初陽回道:「三姐,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改革開放的政策。」
「這個我聽過。」姜秀蘭點頭。
在朝陽紡紗廠上班,她聽到最多的就是改革開放這個詞。
而且廠裏面的領導每次開會,都在熱議這個話題。
但改革開放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政策她就不清楚了。
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臨時工。
根本就接觸不到這一層面。
「那我告訴你,改革開放的政策,就是加快國內的經濟發展,只要合法合規,全民皆可以做生意,以前村民們私自賣點小菜,或者去黑市買不要票證的商品,都不是所謂的倒買倒賣了,而是光明正大的行為,也受相關部門保護。」
姜初陽怕姜秀蘭聽不懂,當下用通俗易懂的話將改革開放的政策給詮釋了出來。
當然了,這個政策可不止這麼一點點內容。
其中的信息,可以說複雜到包含個個方面。
但姜初陽沒有必要說。
因為有些他也是一知半解。
不過作為重生者,他可以確定。
七九年做生意,只要不是干違法的勾當。
那絕對沒有什麼倒買倒賣的大帽子扣上來了。
姜秀蘭聞言,在聽懂了後那是錯愕不已:「初陽,你說的都是真的?」
「三姐你認為我會拿這事情開玩笑嗎?」姜初陽攤了攤手。
「好吧!」姜秀蘭激動了起來。
改革開放的政策真要像姜初陽說的那樣。
那這次跟王老闆做的生意,倒是不用太擔心了。
「但媽,還有叔叔們這一關你怎麼過?」姜秀蘭回過神來後追問道。
「這都是咱們老爸留下來的後遺症啊!」姜初陽抓了抓頭,臉上有着苦笑:「不過我相信叔叔們還有媽會接受我做生意的,這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但問題是現在你這一關過不了。」姜秀蘭很認真的提醒。
「那只能三姐幫忙扛黑鍋了。」姜初陽將衣袋中的兩百塊錢全都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姜秀蘭:「到時候要是媽問起,你就說這次跟王老闆做生意是你的主意。」
「這哪行?」姜秀蘭急了。
「為什麼不行?」姜初陽反問。
「你以為媽就會允許我做生意嗎?」姜秀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姜初陽。
「原則上當然不會,但三姐你不要忘記了,爸可是拿走了你的嫁妝錢,這事情媽心裏面一直有愧疚,所以你要是做生意賺了這麼多錢,我想媽不但不會反感,反而會很欣慰,良心上也多多少少會好受一些的。」姜初陽將他的理由給說了出來:「再說了,三姐你現在是大人了,媽就算是要說你,那也會很委婉。」
「這個……」
「你分析的倒是挺對。」
姜秀蘭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三姐你可能忘記了王老闆的身份。」姜初陽繼續說道:「他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找我收購河鰱,那相關的手續肯定就會辦好,甚至根本就不需要辦,因為這是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要不然憑藉王老闆這樣大的一個老闆,怎麼可能會幹倒買倒賣有風險的事情?」
也就是說。
任何事情都有雙面性。
要是他姜初陽跟王老闆做生意出事了。
那王老闆這個德源大飯店的老闆,豈能安然無恙?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呢?」姜秀蘭的眼睛亮了起來。照姜初陽這樣一說,她還真的是有些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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