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李維無語了:
虧我原來還指望你能幫忙對付鐵拳幫。合着背地裏,你自己就是鐵拳幫的大客戶?
「爸!」薩勒芬妮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爹。
父親在她心目中仁慈善良的完美形象,似乎就要崩塌。
「咳咳...這我也沒辦法。」埃爾文臉色漲紅地辯解:「薩勒芬妮,你不知道...」
「包身工這生意,都是按幫派的勢力範圍劃分的。我們工廠在的這一塊兒片區,就是鐵拳幫控制的勢力範圍。」
「大家都租鐵拳幫的包身工,你不想租他們家的,也找不到別家的。」
「可是...」薩勒芬妮糾結地咬着嘴唇:「爸,你就不能不租包身工嗎?他們多可憐啊...你還跟着那些黑幫一起,這麼壓榨他們?」
「這、這怎麼能說是我的錯呢...」埃爾文有些心虛:「他們都已經成奴隸了,就算我不租,他們不還是得去別家工廠幹活?」
「而且現在大家都在租包身工用,不租包身工,就憑學徒工的那點名額...用人成本降不下去,東西賣得比同行貴,這廠子還怎麼開啊?」
「妮妮,這我也沒辦法。我得讓廠子活下去,才能掙錢給你看『病』,給你最好的生活...」
埃爾文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大堆理由。
可看到女兒那一閃一閃的無辜大眼睛,他又無話可說,只能慚愧地低下頭了。
「好了,埃爾文先生,情況我了解了。」李維理解地嘆了口氣,又將對話帶回正題:「既然對手是鐵拳幫,那我們就...」
「由領風者出面保管,先幫包身工們把薪水存起來吧。」
「哈?」埃爾文不理解:
之前都分析過了。這不是長久之計。
不解決他們的人身自由問題,薪水暫存那就等於永遠不發。
這事包身工們自己也清楚。這麼搞,時間長了,他們反而會有意見。
「有意見是好事。搞鬥爭不怕大眾有意見,就怕他們太麻木,不生氣。」
「關鍵就在於引導。我們得告訴他們,他們這股火氣該沖哪兒去。」
「這有用麼?」埃爾文問:「鐵拳幫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有火氣也不敢朝鐵拳幫頭上撒,只敢朝你們頭上撒。」
雖然迫害包身工的是鐵拳幫,向他們施恩的是領風者。
但埃爾文了解人心。他知道事態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包身工們的怨氣,最後反而會是衝着領風者去的。
升米恩,斗米仇啊。
「所以才需要我們引導麼。」
「他們不敢朝鐵拳幫撒氣,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良心、沒有骨氣,而是因為他們沒有拳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想辦法把工人們都武裝起來——給他們拳頭,幫他們找回骨氣!」
李維的話,讓埃爾文心中一驚。
「你想武裝他們?可我跟維克托教授聊過,他說你們只打算對學徒工做宣傳,沒想要發動他們作鬥爭啊...」
「我現在也沒打算讓他們衝鋒陷陣,去打那些他們註定失敗的戰爭。」
「但勝利必須得是自己爭取的,才能算是勝利。」
假如在家看個電視就把壞蛋看沒了,把鬥爭的勝利看出來了,那這場鬥爭的勝利果實,也註定與這些看客沒太大關係。
「所以那些可以獲得勝利的戰爭,他們還是可以去打,也有必要去打的。」
李維經過反省才發現,哪怕這世界上有神、有救世主,他也不能太把自己當救世主了。
凡人可以在迦娜的庇佑下少流血、不流血,但絕對不能少戰鬥、不戰鬥。
否則他只能教育出一幫神的子民,而不是達瓦里希。
「我們現在蟄伏發育,固然安全。」
「但太安全、沒有敵人、沒有緊迫感,反而會讓大家忽略鬥爭的殘酷性,無法真正的警惕起來、團結起來。」
任何一個團體都需要具體的敵人。
敵人迫在眉睫的威脅,就是最好的階層意識教育。
「所以...」埃爾文琢磨道:「你打算讓鐵拳幫當這個敵人?」
「是的。」
「可鐵拳幫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放心...有迦娜在,我們打得過。」
「我可沒擔心這個。」埃爾文擔憂質疑:「你得知道,鐵拳幫是有背景的!而且就算他們沒有背景,你發動這麼一大幫學徒工去跟他們為敵...」
「難道就不覺得,動靜太大了嗎?」
皮城議會可以容忍有背景的祖安黑幫,但他們絕對不會容忍一支不受控制的祖安人武裝。
更何況,這還是一支此前從未在符文之地出現的,屬於工人的隊伍。
這事兒如果鬧大了,那...
埃爾文都已經能想像到,皮城執法官過來圍剿他家工廠的恐怖畫面了。
「別擔心!我們可以偽裝自己嘛!你也說了,鐵拳幫是祖安人的黑幫,但皮城卻可以容忍鐵拳幫的存在。」
「為什麼?因為他們有背景,受控制。而且黑幫本身也成不了大氣,皮城佬根本不怕。」
「所以——埃爾文先生,我們也可以建個『幫派』嘛!」
「哈?」埃爾文被這想法震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以幫派的名義做掩護,拉起屬於你們領風者的隊伍?」
「是的。」李維肯定回答。
領風者遲早是要有武裝的。哪怕不出於鍛煉隊伍、教育大眾的考慮,他和迦娜也不可能把未來的每一場仗都幫忙打了。
現在就以學徒工為骨幹、以鐵拳幫為敵人,借着幫派的名頭把隊伍拉起來,就可以儘早擴大領風者的力量。
「可這根本行不通!」
「在皮城搞幫派,必須得有背景。」
「人家鐵拳幫有背景,你有麼?你就算有背景,那背景能比鐵拳幫更大麼?」
「有。」李維卻這樣回答:「有個人,或許能成為我們背後的靠山。」
「誰?」埃爾文詫異:「誰有這麼大的本事,連鐵拳幫的背景都不放在眼裏?」
「凱特琳·吉拉曼恩。」
李維想到了這位看着成熟、犀利,實際上卻比薩勒芬妮都更天真的貴族大小姐。
她竟然真信了她議員老媽對外界的宣傳,相信皮爾特沃夫是文明的法治社會,相信法律可以公平地解決一切問題。
可現實永遠會狠狠扇理想主義者一巴掌,讓人清醒過來。
而有的人清醒過來,會變成躺平鹹魚。
有的人則會更執着地向理想接近。
凱特琳就是後者。
「等她在她幻想中的『法治社會』碰完璧,把自己撞清醒之後...她恐怕會很願意藉助我們的力量,去對鐵拳幫『法外執法』的。」
李維頗有把握地這樣預測。
可埃爾文先生卻只是震驚問道:「凱特琳·吉拉曼恩?那個吉拉曼恩?」
「是的,就是皮城議會的那個吉拉曼恩。我對她還算了解,有把握說服她和我們站到一邊。」
「這...」埃爾文久久不語。
像是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然後就只聽他問道:「那個凱特琳...今年幾歲?」
李維:「???」
「19...或者20吧。我也不太清楚。」
「去尼瑪的!」老父親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之前的話當我沒說——」
「你踏馬離我女兒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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