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禪寺中,黑色迷霧消散了不少,很容易辨別方向。
倖存的遊客們都在朝着東邊狂奔,想最快趕到蓮花湖,採到野花,獻給那尊黑暗大佛。
「你們能不能快點呀?」
司馬牧衝着張菊抱怨。
她抱着孩子,太慢了,老阿姨速度也不行,跑了這麼一會兒,就開始喘了。
「對……對不起!」
張菊道歉。
「對不起有用呀?」
司馬牧很急,他本來要罵人,但是看到林白辭沉着臉,他又把話憋回了肚子裏。
張菊這女人很機智,看出林白辭心善,就抱着女兒過來了。
直接成了一個累贅。
「哎,小林子還是個學生,沒經歷過社會的黑暗,維護這份善良,可是要吃大虧的!」
司馬牧嘆氣。
他不敢勸林白辭放棄張菊,因為那麼做會顯得他沒人性。
「給我來背她!」
林白辭伸手,要是只有張菊一個人,他才不管呢,有餘力就搭把手,沒有放棄,但是面對一個三歲的純真小女孩……
他狠不下那個心!
況且人家小女孩在香積廚那裏,還提醒過他們別聽那個陰險大爺的話,怪物廚娘會殺離開座位的人。
這是個善良的小女孩。
「不用!不用!」
張菊拒絕,她還是有分寸的,知道跟着林白辭,已經給人家添麻煩了,要是讓人家再背女人,太過意不去了。
「給我吧!」
林白辭硬是接過小女孩,放在背上。
她不重,也就二十多斤,以林白辭的體能,完全無影響,跑起來依舊比老阿姨和金映真她們快。
「早知道就不幫那些人了,死光才好!」
小李姐後悔。
「還剩下200多人吧?」
司馬牧沒具體數。
「271,如果只能活30人,那差不多是每9個人中,只能活一個!」
金映真心算很快。
嘶!
花悅魚倒抽了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帳不是這麼算的,沒人知道接下來摘花的過程會出現什麼意外,多一些人就會多一些炮灰!』
林白辭這個想法,在心底浮現。
他救人,除了多年教育與道德的緣故,還有幾分這個心思。
人多,
試錯的機會就多。
林白辭八人穿過一座拱門,進入一個大花園,踩着青嫩的草地一路狂奔。
在東邊,有一個大湖。
碧綠的荷葉連成片,隨清風搖晃,像極了母親手中的搖籃,載滿孩童的夢。
幾支蜻蜓落在粉色的荷花上,宛若一幅靜置的水墨畫。
「這也沒有野花呀?」
老阿姨喘着氣,滿頭大汗地衝着四周張望,只是除了綠草,什麼野花都沒有。
「在湖中那個島上!」
金映真眼尖,看到這片蓮花湖中,距離岸邊大概五十來米左右,有個湖心小島,上面有一片金燦燦野菊花田。
有依稀的陽光穿過迷霧,灑在上面,擠出夏天的味道。
「怎麼上去?總不能游過去吧?」
小李姐又慌又急,因為她不會游泳。
「在那邊!」
金映真伸手一指:「有碼頭!」
碼頭有船,一共三艘,兩小一大。
小的就是舢板,座四個人頂天了,大的那艘是烏篷船,能容納十來個人。
遊客們都在往那個碼頭跑,先到的,已經為了爭奪那三艘船打了起來,畢竟誰先上,誰就能活。
「咱們趕緊去!」
司馬牧拔腿狂奔,別看一隻手纏着繃帶,吊在胸前,但是他跑起來很快。
只有三十人能活,所以不需要人催,遊客們都在拼命。
咕嚕嚕!
林白辭的肚子又開始叫了。
飢餓感產生。
「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林白辭不急了。
飢餓感出現,代表着這片池塘附近有神忌物,有這玩意,可就不是誰跑得快,誰把野花摘走了。
林白辭一行趕到了碼頭。
除了二十來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遊客們都到了。
兩艘舢板、一艘烏篷船的歸屬權也決了出來,是江宏和那個鷹鈎鼻子他們拿到了。
這些人足足有十五個,都是青壯年,看着就能打。
地上躺着二十來個受傷的倒霉蛋,其中有幾個更是滿身是血,沒了氣息,可見這些人下手有多狠。
「小兄弟,一起呀!」
江宏朝着林白辭喊話,他搶到船後沒走,就是再等林白辭。
「哥們兒,走吧!」
鷹鈎鼻子不喜歡林白辭,但是這個穿着一身曼聯球服的學生很厲害,有了他,大家的生命更有保障。
唰!
岸上眾人的目光,聚集在林白辭身上。
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氣憤。
不過他們承認,林白辭有這個資格,換了他們有船,也會喊這個大男生一起。
「白辭!」
老阿姨聲音都在發顫,她真怕林白辭走掉。
花悅魚雖然和林白辭相處時間不長,不清楚他的為人,但是直覺告訴她,林白辭不會走。
「阿西八!」
金映真鬱悶,他可是我最先看中的男人,你們都給我滾遠點。
「我可以帶幾個人?」
林白辭隨口一問,他在通過飢餓感,尋找那件神忌物的位置。
「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麼多人都不夠坐的,為了給你騰位置,還有人要等第二波!」
江宏解釋。
「哥們兒,做人要知足!」
鷹鈎鼻子瞟向金映真和花悅魚,突然理解林白辭了。
這種滿十給九,少一分是因為不是我女朋友的漂亮妹子,我也想救呀!
至於小李姐?
她長得也還行,老阿姨更是風韻猶存,但是和花悅魚與金映真站在一起,就完全被人下意識地無視了。。
「你們走吧,我不坐!」
林白辭拒絕。
嘩!
林白辭的選擇,讓眾人大吃一驚。
這幾個意思?
鷹鈎鼻子臉色一沉:「你瞧不起我們?」
林白辭沒有瞧不起他們,只是不喜歡這些人的行事風格,不想和他們一起,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件神忌物還沒找到,誰知道上了船有沒有危險?
這些人迫不及待搶船上島,正好當探路的靶子。
當然,林白辭可不會把這種心態露出來,不然江宏他們肯定會起疑,所以他嘴角一撇。
「呵呵!」
這嘲諷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
鷹鈎鼻子很氣,但想到林白辭之前的表現,再加上人家這身板,他明智的沒有選擇惹事。
「划槳,咱們走!」
鷹鈎鼻子發話。
「等等!」
江宏阻止。
「怎麼了?江總?」
鷹鈎鼻子不爽,要不是這個傢伙承諾出去了,給他一千萬,他才不會帶這個累贅。
「不對勁,按照這個學生之前的行事風格,他不像是會把喜好厭惡表現在臉上的人,那他為什麼要嘲諷你?」
江宏的粗眉毛,皺了起來。
難道說,這傢伙覺得島上有危險,只是找個理由不上船?
「周哥,咱們等第二批上島!」
江宏勸說。
「等什麼等?趕緊拿了野花回去,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對的!」
鷹鈎鼻子體質好,但是這會兒也頭暈目眩,有嘔吐的衝動,而且肌肉還開始發酸發麻,有疲勞感。
他聽說過一些坊間傳聞,人在神墟中,會被神骸輻射污染,最終變成一灘沒有意識的爛肉。
「萬一島上有危險?」
江宏擔心。
「最危險的就是只有三十個人可以活!」
鷹鈎鼻子很狂:「再說摘了花就跑,幾分鐘的事!」
從這裏到湖心島,也就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游都游過去了,而且那個島也不大,一目了然。
除了一片金黃色的野菊花田,什麼都沒有。
「哈哈,也對!」
江宏拍了拍鷹鈎鼻子的肩膀:「那開船!」
眾人立刻開始划槳。
江宏還是心神不寧,回頭,正好看到林白辭那雙冷靜的眼睛盯着湖心島,他的心咯噔一跳。
這姿態,
完全就是一條心機狗呀!
他在等着人去探路!
江宏突然往前一衝,用力跳上了岸。
「江總,你幹嘛?」
鷹鈎鼻子傻眼。
「我等下一趟!」
江宏賠笑,趕緊安撫:「放心,答應你的錢,一分不會少!」
「操!」
鷹鈎鼻子知道,江宏明顯還是覺得和那個學生在一起更安全。
我也是服了!
咱們這麼多條大漢,難道還不如他一個人?
在江宏心中,鷹鈎鼻子這些人,打是肯定能打過林白辭,但是比腦子,那就不一定行了。
「江總,你很機智嘛,你是不是覺得第二波上島,既不用冒風險,也能穩進前三十?」
司馬牧嘲諷:「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人要游過去呢?」
江宏猛然打了一個哆嗦:「游過去?」
遭了!
忘了這茬了!
實際上,已經有人開始脫衣服了,性子急的,對自己水性很自信的,連衣服都沒脫,直接下水了。
嘩啦!嘩啦!
足足三十來個人進入蓮花湖。
一些遊客們,本來還在糾結,現在看到人數超過三十,頓時着急上火,也開始下水。
「慌什麼,他們摘了花游回來後,體力肯定消耗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搶他們的花!」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神情猙獰,為了活下去,他要殺人。
「你是不是傻?那尊大佛說了,要親手採摘的野花才行!」
花悅魚無語,江宏他們要是沒想明白這點,會搶着登島?
留在岸上搶劫別人它不香嗎?
岸上不少倖存者,都有這個陰暗的心思,現在被花悅水說破,發現根本無法實施後,全傻眼了。
一些人趕緊下水,還有不少,則是一起看向林白辭。
「帥哥,快想個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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