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斬】+【火雷神】的組合技!
這一招,論其威力,赫然已經超過了日之呼吸的奧義——【綻華】。
當能夠切開空間的【次元斬】被融入最快、最速、最強的【火雷神】中時,試問這一擊,又有誰能夠避開,有誰能夠擋下?
哪怕是以【時間停止】為主的組合技,一旦遇到對時間魔法有抗性的對手,照樣會無功而返的時候,可【次元斬】+【火雷神】的組合技卻能最大限度的避免這一結果。
因為這是最極致的速度、最極致的爆發以及最極致的斬擊最組合而成的純粹的一斬,是甚至能夠抵達神域的一擊。
這種最純粹的力量,最純粹的攻擊,或許才是最難抵禦的。
兩面宿儺,便以自身的敗亡,證明了這一點。
「——————」
當一切都盡歸於寂靜時,宿儺睜着眼睛,望着天空中那遲遲沒有癒合的空間裂縫,只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如夢似幻,變得那麼的不真實。
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並沒有影響到宿儺,因為宿儺已經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現在,已經從高高在上的天際摔落下來,就像是從神壇上被踹下一樣,一路跌落至谷底。
這不是比喻,而是事實。
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中便到處都是亂石廢墟。
如果這都不算是谷底,那什麼才算是谷底?
在這個將新宿及其周邊一帶盡數佔據的巨大深坑中,宿儺便躺在一堆亂石上,身下全是血跡。
當然,躺在血泊中的不僅僅是他的這具上半身而已,他的下半身也躺在不遠處,同樣染紅了大地。
一刀兩斷的腰斬。
這種傷勢,即便是反轉術式運用得再精湛的人,都不可能治好。
就像羂索沒辦法只憑腦袋再生出近乎整具肉體一樣,無論是哪一個術師,都沒辦法僅憑一具上半身,就將半個身體給再生出來。
所以,想打倒一個掌握了反轉術式的術師,方法通常只有三個。
一個是耗盡對方的咒力,讓對方再也無法發動反轉術式。
一個是破壞對方的大腦,讓對方連發動反轉術式都來不及,直接死去。
最後一個就是破壞對方肉體的一半,造成連反轉術式都再生不了的嚴重損傷。
宿儺面臨的狀況,正是最後一種。
而這,也是他曾經不少次用來對付別的能夠使用反轉術式的術師的手段。
對於能夠釋放不可視斬擊的他來說,腰斬一個人,實在不要太容易。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嗎?」
宿儺不知是不是自嘲的出聲了。
「還真是諷刺呢。」
話音落下,宿儺才發現自己的身旁站着一個人。
不,不僅是身旁站着一個人而已。
仔細一看,在這深坑的周圍,不知何時已是站滿了一個個的人。
五條悟、鹿紫雲一、來棲華、秤金次、乙骨憂太、九十九由基、禪院真希、熊貓、狗卷棘
在這裏觀戰的人,已經一個個的都到齊了。
他們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宿儺,表情不一。
五條悟和鹿紫雲一等有數的幾人是略帶着一點遺憾。
來棲華和乙骨憂太等幾人則是有點如釋重負,有點放鬆了下來。
還有幾人則感覺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是,他們沒有一人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在旁邊看着而已。
因為,他們知道,現在並沒有自己說話的份。
「看來你能很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死亡呢。」
站在宿儺身旁的黎格淡淡的出聲。
「你以為我是誰?」宿儺意外平靜的笑着,道:「不過是死而已,本大爺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但這次和上次不同吧?」黎格神情還是那麼淡漠,道:「畢竟,這次你是被我殺的。」
「確實。」宿儺轉動眼珠子,看着居高臨下的望着自己的黎格,笑道:「要不是我現在動不了,我一定會在死去之前,將你切成三片。」
因為自己被砍成兩段,所以還以顏色,就得切成三片。
從這句話中就可以看出,這個鬼神心中的惡有多濃。
「姑且就問你一句吧。」黎格注視着這個即將死去的惡徒,道:「你為什麼想要在現代復活呢?」
那些和羂索締結了契約,藉助羂索的手段化作咒物,在現代受肉復活的基本都有自己的理由。
像石流龍,是因為沒能得到滿足,才想再活一次。
像烏鷺亨子,因為生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才想得到自由的人生。
鹿紫雲一是為了與宿儺一戰,挑戰絕對的強者,理解那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天使則是因為信仰,想要消滅墮天,消滅兩面宿儺。
還有羂索及里梅,一個是想完成咒力最優化的計劃,一個是為了追隨宿儺的腳步,才會一直存活到現代。
那麼宿儺呢?
「你也有想做的事情嗎?」
這個問題,宿儺就像是不屑於回答一般,回應得答非所問。
「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吧?」宿儺這麼道:「當你成為最強,成為誰都無可匹敵的存在時,你會想做什麼?」
黎格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旁邊,五條悟和鹿紫雲一的眼神也有些閃爍。
這兩人對宿儺的話產生了些許反應。
因為,這個問題,同樣可以拿來問他們。
五條悟自不必說,當代最強的咒術師,早在多年前就是最強且無可匹敵的存在了。
鹿紫雲一亦是如此,在其所在的時代里,他早已最強且無敵。
兩人其實都是像宿儺這般,制霸了一個時代的絕對的強者。
所以,他們才會明白,所謂高處不勝寒的孤獨,究竟為何物。
當自己成為絕對的強者之時,自己想要做什麼呢?
「你們根本就還沒有找到那個答案吧?」
宿儺就像是看穿了這一切一樣,將這句話扔給了黎格、五條悟乃至是鹿紫雲一。
「想要矯正這個咒術界,將腐朽的觀念消除掉?」
「想要挑戰更強者,明白何為真正的強大?」
「仔細想想,這些真是你們心中最渴望實現的理想嗎?」
宿儺的話,直擊五條悟和鹿紫雲一心底最深處的地方,讓兩人眼中的閃爍更顯頻繁。
在這樣的情況下,宿儺便這麼說了。
「如果你們沒有意識到的話,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吧。」
「你們所渴望的事物,壓根就不是這種膚淺的東西。」
「你們啊只是因為身邊沒有人能夠和你們並肩而站,所以感到孤獨了。」
就比如五條悟,他或許有些不爽咒術界的現狀,可他真的會好心到因此想要改變整個咒術界,在咒術界掀起一場革命嗎?
不,他的動力並沒有這麼足。
至少,和夏油傑比起來,五條悟其實對這個世界的關心還遠沒有那麼大。
過去,在還在咒術高專的時候,五條悟就是一個很冷漠的人。
當時的夏油傑還有着強者需要保護弱者的觀念,五條悟卻沒有。
夏油傑有想要守護的事物,五條悟也沒有。
生來便註定強大的五條悟,和周圍其實一直都格格不入,同時也對周圍漠不關心,就算有再多的人死在他面前,他都能夠做到無動於衷。
他之所以會形成現在的觀念,實際上還是因為夏油傑的影響。
若不是夏油傑,五條悟又哪裏會在意那些弱小、渺小的生命的流逝呢?
因而,當夏油傑飽受打擊,最終決定要製造一個只有術師的樂園,徹底消滅「咒靈」這種存在,杜絕人世間眾多悲劇的產生時,五條悟卻反而撿起了夏油傑的善惡觀,決心幫助弱者。
這都是因為夏油傑才產生的想法,他自己如果有那麼好心,就不會被那麼多人討厭了。
想要矯正咒術界的腐朽現象,就得扶持諸多能和自己比肩的人,得到眾多志同道合的同伴?
這其實就是在扯淡。
若是五條悟真決心改變咒術界,以他的力量,不說殺光所有人,只需要殺掉一部分人,就足以壓制住所有的不服,讓所有人都服從於他,踐行他的理念。
他本就是那種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壓服整個時代的絕對強者,又何須藉助他人之力?
歸根究底,還是他想要更多能夠和自己並肩而走的同伴,想要志同道合的朋友罷了。
鹿紫雲一也差不多。
當他將所有想要挑戰的人都給挑戰了一遍,擊敗了所有的強敵時,他得到的不是滿足感,而是再也沒有目標可以追逐的寂寞和孤獨。
這就是絕對的強者,高處不勝寒的孤獨,連愛都已經失去,甚至連愛都不甚明了的人的最終下場。
他們最渴望的事物,並不是其它,而是能夠緩解這份孤獨,讓自己再繼續堅持下去、生存下去的理念。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說起來好聽,聽起來霸氣,可一個人站在至高點上俯瞰他人時,那種感覺,真的一定就會讓人感到滿足,感到愉悅嗎?」
「而如果一直站在那裏,無人能夠觸碰到你的所在,屆時你會產生的感想是什麼?」
宿儺仿佛在嗤笑世間的至理一樣,如此說了。
「反正,我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乏味,那麼的無趣。」
所以,宿儺選擇從至高點上衝下來,衝進那渺小的人群里去。
可他絕不是想融入其中,成為弱小人們的一份子。
他,只是想拿那些渺小的存在來取悅自己而已。
「除自己以外,世間所有的生命都是那麼弱小,那麼不起眼。」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他們那渺小的生命發揮出一丁點的價值呢?」
「悲鳴也好,慘叫也罷,痛哭流涕,哀怨憎恨,這些都是力量的來源不是嗎?」
畢竟,咒力這種力量,可是在負面情緒中誕生的啊。
「既然如此,弱小者就只需盡情掙扎便可,強大者則可以肆意妄為,若是弱小還想祈求幸福,那不是只會令人恥笑?」
聽到這話,不僅在場大多數人都露出了憤怒憎惡的眼神,連黎格的眼神都變得越來越冰冷。
「這就是你想在現代復活的理由?」黎格冷靜的道:「因為你還沒有肆虐玩弄生命到滿足,所以你還想在千年後的時代里繼續?」
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宿儺還是沒有給出來。
他只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再次問出那個問題。
「當你成為最強,成為誰都無可匹敵的存在時,你會想做什麼?」宿儺直直的看着黎格,似想看穿他的內心一般,道:「打敗了我的你,從今往後將站在至高點上,作為絕對的強者君臨整個時代,孤獨且無人能在身邊並肩而站的你,會想在這個時代里做些什麼?」
「體會到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以後,你真的能夠繼續像現在這樣,漠視別人在你的面前扎堆,縱情歡笑嗎?」
「我很想知道這一點呢。」
此時,宿儺的眼神就像是在期待着一個和他一樣,會想在這個世上肆意妄為的絕對強者誕生一般。
也許,在他的眼裏,像黎格這樣的異類,遲早會變得跟他一樣吧?
只可惜
「很遺憾,我是永遠不可能體會到你口中那種孤獨的。」
黎格淡淡的開口。
「因為,我從來不覺得,站在我身邊的人,必須要有和我一樣的強大,才能有與我並肩而站的資格。」
為何弱小者就不能和自己並肩而站?
為何一定要有那樣的人,自己才不算孤獨?
這一刻,黎格想起了很多人。
想起尤莉
想起莉茲
想起尤洛艾莉
想起艾絲和蕾菲亞
還有洛基以及洛基眷族裏的家人們
想起這些人,黎格臉上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微笑。
他們中,很多人都沒有黎格強大。
但,黎格從沒有因此感到孤獨。
「高處不勝寒,這種聽起來就很高高在上的境界,我這輩子都是不可能體會到的。」
黎格極為平靜的出聲。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成為了最強,成為了誰都無可匹敵的存在的話」
「那麼,我會陪在所有我愛的人以及愛我的人身邊,與她們度過平靜且安穩的一生。」
尋求刺激及冒險,這固然是黎格所願。
而他更想要的,自然是這段旅途上,還有人願意陪着他。
「是嗎?」
宿儺看着這樣的黎格,不知是感到失望還是譏諷的笑了出來。
數秒後,他的氣息消失了。
這位作惡多端的鬼神迎來了自己應該有的結局。
這場禍亂,終於能夠宣告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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