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了哈欠流星,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可是思緒卻是清楚的,閉着眼睛點頭,「是啊,快生了,我娘已經去燒熱水了。」
「我去找乾淨的布。」夏老太太瞥了眼呆愣的兒子,「愣着幹啥,要麼出去,要麼靠邊兒點。」
「娘,還是讓他出去出去吧。」程菡吃力地說道,短暫的工夫額頭上已經浸滿了汗珠,她的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
「出去幹啥?」夏錦譽道。
「男人在產房裏頭對你不好。」
「我有啥不好的,這個時候我必須得在你身邊,你們娘倆好我就好了。」夏錦譽道。
程菡作為妻子自然希望丈夫在這個時候陪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娘見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好,早有預料,所以就提前囑咐了。
就算小兩口同意,程王氏也怕夏老太太不同意,沒有幾個婆婆能高興的。
程菡忍着疼,還是催促着夏錦譽出去。
「娘,您讓她出去吧,這有你和二嫂還有知了就夠了。」
「看我幹啥?」夏老太太白了眼兒子,「你自己個拿主意,想留下就躲着點兒,別耽誤事兒。」
「誒,媳婦兒,你看娘都同意了,我就說娘不是那樣的人。」
夏老太太有啥不同意的,自己也是女人,自己生孩子的時候多希望男人也在,哪怕沒有愛,可是她肚子裏畢竟是兩個人的孩子,但是男人一次也不肯進來。
明明啥大本事都沒有,卻非說影響他的前程。
程菡鬆了口氣,「娘,謝謝您。」
「你們兩口子的事兒,謝我幹啥,別愣着,去幫你二嫂端水,她那手可有大用處呢。」
「好嘞。」夏錦譽出門,可還是不放心,「娘,您說我媳婦兒這胎能生下來的對吧?」
夏老太太當然希望一家子人整整齊齊的,她看向了夏知了,小姑娘在程菡的肚子上摸來摸去,「我覺得能。」
夏老太太是家裏的主心骨,她說能了,那麼夏錦雋就覺得一定能。
剛開始的時候,程菡還能忍着,可她也是嬌生慣養的,即便不是,生孩子有幾個能忍着不叫的。
她的聲音忽高忽低,聽的外面的的直揪心。
「二哥,三嫂這胎生的可真費勁,二嫂的時候可沒這麼喊?」夏錦繡問道。
夏錦雋嘆了口氣,越發的心疼起了自家媳婦。
「咋還沒生出來呢?」夏錦清也問道。
「你當生孩子那麼容易呢,等你有了媳婦就知道了,以後可得好好對媳婦。」
魏融捋着鬍鬚道:「錦雋這話說對了。」
夏錦清臉色一紅,腦海里頓時浮現了一個身影,那是他在京城的醫館裏遇到的一抹倩影。
女郎中可不多見,尤其還能夠在那裏坐鎮的,想必醫術一定很厲害的。
他只遠遠地瞧着,壓根沒敢靠近,人家還以為有什麼難言之隱,柔聲的安撫了他好一陣。
回到家後,他一直想着那個姑娘。
但也只是想想。
天剛微微涼,一聲雞鳴讓困頓的人來了精神,屋子裏安靜了些。
夏錦繡忍不住進去瞧了瞧,「咋還沒動靜呢?」
夏陳氏看了眼夏老太太,夏老太太也是臉色不太好看,「不太好生,不過頭胎也正常,我生你們大哥的時候,也折騰了一天多呢。」
「你二嫂也是一樣。」
夏陳氏點點頭。
夏錦繡抽了口涼氣,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們說的我都不想生孩子了。」
夏老太太冷哼,「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每個人不一樣。」
「不一樣我也不想疼,我怕疼,二嫂,你需要啥就跟我說,我去給你做點兒吃的。」
程菡搖搖頭,哪裏吃得下。
可夏知了卻點頭,大家折騰半宿,都餓了,「吃點兒吧,小姑姑,我記得咱家有人參來着,給三嬸泡一些。」
「有,你的那些東西帶回來就沒人碰過,得了,我這就去,二嫂,你加把勁兒,等回頭坐月子你想吃啥我就給你做啥。」
程菡笑了笑,一家子都對她這麼好,她得加把勁兒把孩子生下來才行。
吃了些飯後,屋子裏的幾個人又開始努力了。
外面的人也沒閒着,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心也跟着起起落落。
當聽說難產的時候,一家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夏知了一開始的時候眯了會兒,這會兒還挺有精神的,程菡的確是難產,也是跟小說里一樣孩子太大了。
這段小說里沒有具體的描述,但是夏知了親身體會過,就知道以現代的醫學水平的確很難救治。
何況小說里這個時候的夏家還沒有什麼錢,壓根請不起郎中,即便郎中能救治,也是不能夠的。
不過有自己在,最終的結果就是有驚無險。
這一家子人聽到嬰兒的啼哭聲,着實鬆了口氣。
「知了,你三嬸沒事兒了吧?」夏錦雋只掃了眼兒子,便匆匆地交到夏陳氏手裏,他看着累得暈過去的妻子問道。
夏知了打了哈欠,正在逗弄着剛出生的小弟弟玩,「還要再看看,三嬸這胎過大,傷了身子,恐怕以後再有孕就有些難了,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就算能生,也是要好好調養一陣子的。」
「沒事就好,還生啥生,有一個就夠了,不生了。」夏錦雋道。
「得了,你在這兒陪着你媳婦兒吧?我回去眯會,知了,你跟奶奶過來。」
夏知了點了點頭,心裏琢磨着奶奶找自己幹啥。
「奶奶」
「剛剛你三嬸那掉出來的沒事兒吧?不會死吧?你三叔不在,你跟奶奶說實話。」
夏知了搖頭,「沒事兒,奶奶,我說三嬸沒事兒就沒事兒,您不相信我是福星啦?」
「信是信,可是」
「奶奶,好了,三嬸好好的比什麼可都重要。」
夏老太太點點頭,可很快明白過來,小孫女別再誤會了,「奶奶不是說她能不能生,我是擔心她的命,她要是有什麼,你三叔也是活不成了。」
這個小孫女應該比自己清楚的!
夏知了點點頭,「奶奶,我懂,你對三嬸好着呢,我待會過去瞧瞧,應該是沒啥大問題的。我倒是覺得應該讓我爹去給程爺爺和程奶奶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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