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救你?」許婉寧冷冷地說,「你能給我什麼,還不如把你交給母親,母親還能多跟我親近親近。」
杜日冬嚇得連連擺手,「少夫人,您可不能把我給她啊,她要讓割了我的舌頭,我過去就是死路一條啊。」
許婉寧不說話。
杜日冬乾脆說,「少夫人,夫人她讓我給您父母下藥。」
「下藥?什麼藥?」許婉寧故作驚訝。
杜日冬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藥,因為她給了我兩千兩銀子,還讓我自己在府裏頭選個丫鬟當兒媳婦。嗚嗚嗚嗚……」
她原本還做着馬上當婆婆當奶奶的黃粱美夢,哪裏知道,夢醒了,她成了孤家寡人。
「給我父母下藥,她到底下了什麼藥。」許婉寧故作緊張,一把拉住杜日冬的手,「冬嬤嬤,你可要作證啊。」
「只要夫人肯救奴婢,奴婢一定聽少夫人的。」
「行,聽我安排。」
杜日冬又難受了,「可我兒子……」
「你兒子屍體還沒處理吧?」
「沒有。」杜日冬又開始哭,「他爹把家裏的錢全捲走了,嗚嗚嗚。」
「陳望,去把她兒子的屍體埋了,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陳望領命下去了。
不過是扛到山裏,一把火燒精光,燒成一堆灰,埋個土堆堆,插個木板板。
陳望將一道符一併埋進了土裏。
那是他特意去買的符,恭祝他一路走好,下輩子投胎做個畜生。
侯府,慶豐院。
白青青最近是筋疲力竭,鞍前馬後照顧崔慶平不說,本以為孩子會記着她的好,誰知道崔慶平一醒,就恨上她了,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樣。
「平哥兒,白姨也是為了你好,你是侯府嫡長孫,要多學本領,多讀書,以後好繼承侯府啊。」白青青苦口婆心地勸。
可崔慶平並不領情,嗷嗷叫,「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真當自己是根蔥,那麼討厭。」
「平哥兒,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白青青痛心疾首,「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之前明明還是那麼好的孩子。」
「我討厭你。」崔慶平用腳踢白青青,用手抓她的頭髮,小孩子勁兒也不小,白青青被弄的焦頭爛額。
「平哥兒,平哥兒……」
崔慶平就是不撒手,白青青吃痛,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她也用力去掰開崔慶平的手指,「鬆手鬆手。」
崔慶平鬆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啊,啊……」
嚎啕大哭。
「怎麼了?」崔雲楓進來了,看到兒子坐在地上哭,心疼不已。
這是他的獨苗苗了,唯一的血脈了。
「爹,她弄疼我的手,好痛好痛啊。」崔慶平咧嘴嚎啕大哭,其實一滴淚都沒有。
崔雲楓一巴掌扇的白青青眼冒金星,「你竟然敢打他,你有什麼資格打他。」
白青青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被崔雲楓打了,捂着臉委屈地不行,「你說我有什麼資格?我有什麼資格你不知道嗎?」
崔雲楓冷酷地說,「別忘記了你是什麼身份。」
崔慶平得意洋洋地沖她做鬼臉,崔雲楓眼神冰冷沒有溫度,她最愛的兩個男人,全部都用嘲諷不屑的眼神看她,白青青哇地一聲也哭了,哭着出了慶豐院。
崔雲楓抱起崔慶平,「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爹,我不喜歡她,她老管着我,囉哩巴嗦地。」崔慶平噘着嘴說。
崔雲楓拍拍他的腦袋,「再過一段時間,再等等,爹會安排好一切。」
崔慶平也不懂這些,只知道,「爹,我好了,我能去玩嗎?」
「去吧。」
崔慶平蹦蹦跳跳地出去了,沒一會兒,就把全院子的下人約來了,搖骰子的聲音嘩啦啦響起來了。
「買定離手,押押押。」
崔雲楓聽到這聲音皺緊眉頭,兒子確實喜歡賭錢,不過就是小孩子玩玩鬧鬧而已,等他把事情解決了,就好好管管孩子。
白青青捂着被打紅了的臉,哭着跑出去了。
阿聰見狀,沒參與賭錢,跑去找了他娘。
白青青撲在假山邊哭,哭得泣不成聲,肝腸寸斷,「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掏心掏肺對他好……」
許婉寧在紅梅青杏的陪伴下,已經走到了假山外頭,聽到了裏頭的聲音。
「我是你娘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傷我的心。」
「你在這哭,是想把侯府的人都招來看你哭嗎?」許婉寧走進假山。
白青青不哭了,「少夫人。」
「把眼淚擦乾,男人惹了你,你反擊回去就是,哭什麼哭。兒子你無法選擇,男人你還不能自已選?不喜歡的東西,丟了就是,沒用的東西,扔了就是,幹什麼影響自己的心情。」
「少夫人……」白青青不太明白許婉寧的意思。
許婉寧拉着白青青的手,拉進了二人的關係,湊到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白青青震驚不已,「真,真的?」
「他的這一巴掌,還沒讓你清醒嗎?你現在對他還有些利用價值,等你沒用了,你不過就是他的一枚棄子。」許婉寧自嘲笑笑,「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白青青望着許婉寧,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是啊,崔雲楓就是這樣的人,沒用的人,他會利用到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為止。
「少夫人,我要怎麼做?」白青青撲通一聲跪在許婉寧的面前,「您幫幫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許婉寧笑笑,「要想坐上那個位置,首先,你必須是平哥兒的母親。要讓別人都知道,你是她生母。」
白青青點點頭。
「去吧,平哥兒在等着你跟他團圓呢。」許婉寧話像是有魔力,白青青不由自主就往慶豐院走。
許婉寧也跟着出了假山,看到白青青已經遠去的背影,她又抬頭看天。
「紅梅,青杏。」
紅梅青杏來到她的身邊,「小姐。」
許婉寧看看天,又看看樹,「看到了嗎?」
紅梅青杏也跟着她的目光多看了兩眼,什麼都沒看出來。
「小姐。」
白雲浮動,樹枝搖曳。
「起風了。」許婉寧幽幽地說。
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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