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根被人砍掉,只剩下小臂長的樹根。
樹不粗,被人砍斷時是斜着砍的,有一個尖銳的尖尖,這要是撲下去,胸口會被戳出一個大窟窿。
珍珠暗自得意,上前兩步又要推一把,誰知道前頭的白鴿在倒地之前,突然身子定住了,然後一個翻轉,拉了一把從後側過來的珍珠,一個用力,珍珠被白鴿推倒,白鴿卻站住了。
珍珠直勾勾地倒向那個削成了尖刺的樹根,眼神驚懼,都忘記了尖叫。
白鴿見差不多了,勾住了珍珠的腰帶,將人輕輕往上頭一帶,珍珠身子懸在了半空中。
只差分毫,她的心口就會刺入那尖刺。
「為什麼害我?」
珍珠這下明白了。
這個白鴿根本就不是個普通的丫鬟,她也有功夫,遠在她之上。
珍珠倒打一耙:「你說,說什麼呢,我哪裏害,害你了。是你要摔倒了,我扶你,你反倒推我一把。」
「是嘛!既然如此,那我就鬆手了。」白鴿果真鬆手,珍珠往下一撲,小臉煞白:「不要!」
白鴿又勾住她的衣帶,這回沒再問她,而是拎着珍珠往前走去。
沒走幾步,就將珍珠扔到了地上。
兩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地捆着,臉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隻手詭異地折着,另外一個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見有人過來,嗚嗚嗚地叫着,見是白鴿,又都瑟縮得不敢說話了。
珍珠看到這兩個男人,眼神飄忽。
白鴿扯住珍珠的頭髮,指着兩個男人:「認識嗎?撞我的人就是他。」
珍珠矢口否認:「我不認識。」
「不認識?」白鴿冷笑:「他們可都知道你叫珍珠啊!」
白鴿扯掉男人嘴裏的布:「珍珠,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不是你昨天讓我們兩個跟着你後面上山,然後趁機擄走被小姐摸頭的那個孩子嘛!」
原本以為,跟在那個小屁孩後頭的是個柔弱的小丫鬟,誰曾想,根本就不是人!
他就是撞了她一下,她回頭一伸手,就將他的胳膊給掰折了。
而在身後去偷孩子的另外一個男的,則不知道被從哪裏躥出來的另外一個姑娘揚了一臉的藥粉。
幾乎就在瞬間,男人臉就又紅又腫,奇癢難忍。
珍珠聽了男人的話,看着白鴿瑟瑟發抖。
「現在認識了嗎?」白鴿挑起珍珠的臉,再一次問道。
珍珠點點頭:「認識。」
「說說看,說得好,我不殺你。」
「許小姐前日來找我家小姐,約我家小姐一塊來燒香」珍珠竹筒倒豆子似的,將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小姐讓我去找了兩個功夫厲害的護院,讓他們到時候一路跟着,趁機擄走許公子。」
「擄走他之後呢?你們要對他做什麼?」
珍珠搖搖頭:「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
白鴿拿出一粒藥丸,冷笑着塞入了珍珠的口中。
「咳咳。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白鴿拍拍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珍珠:「這是七七丸,別看名字不起眼,可這七七丸卻是用百餘種毒蟲煉製的劇毒之藥。七天一輪迴,若是七天不服用解藥,就會全身瘙癢,先是撓破皮,再是撓出血,最後會把自己的腸子都撓出來,總共會歷經七七四十九天,所以叫七七丸。」
兩個被捆的男人聽到這種毒藥,嚇得連忙閉緊了嘴巴,生怕呼吸都是錯的。
珍珠一聽,連忙用手去摳喉管,可藥丸都已經吞下去了,怎麼摳得出來。
看她狼狽的樣子,白鴿只覺好笑。
白鴿低身拉住珍珠的頭髮迫使她抬頭,「回去之後,把你家小姐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全都告訴我,我七日一次給你解藥。別想着解毒,這裏頭有百餘種毒藥,你一種種試,屍體爛了你都找不到。而且,七七四十九天,七天一道輪迴,你要服用七次解藥才能將毒性全部清除,所以,跟我合作,你就能活。不然,你就得死。而且死得極不體面。你想想,你死了,肚子被你撓穿了,腸子、血,流了一地多疼啊,是不是?」
「不要說了。」珍珠捂着耳朵,被嚇得花容失色。
白鴿抿唇冷笑,將兩個男人弄暈之後,拎着珍珠下了山。
耳邊清晰地聽到衛薇痛苦的呼聲:「疼,好疼啊。」
「小姐。」珍珠小心翼翼地喊道。
衛薇轉頭看到她,疼得面容都要扭曲了:「你還不快扶我起來,好疼啊。」
「阿薇她剛才不小心崴了一跤,連站都站不起來了。你們快來搭把手,把你家小姐帶回去。」許婉寧抽泣着。
衛薇腳疼地不行,可一想到她的人已經把許婉寧弟弟帶走了,心裏頭別提多開心了:「阿寧,你慢慢找人,我幫不了你了,我先回去了。」
珍珠和白鴿一人一邊扶着衛薇離開,許婉寧也跟在後頭,一路喊一路找,扶柏從山上躥了下來:「小姐,您怎麼到這兒來了,公子找您呢。」
「安哥兒找到了?」許婉寧一臉的驚喜。
「找到了啊。」扶柏笑着說:「小公子肚子疼,自己跑去草叢裏頭方便去了,怕羞,就沒理白鴿,等一起身的時候,白鴿就不見了。後來自己跑回來,路上掉了一隻鞋子。」
原來是虛驚一場。
許婉寧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太好了。」
而衛薇則覺得自己崴到的那個地方,疼得鑽心。
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擄不來。
珍珠想到被五花大綁的兩個護院,後怕的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或許這根本,就是許婉寧的計,真是好一個妙計。
故意引蛇出洞,讓她們誤以為她落入圈套,哪曉得,別人設計了一個比她們的套還要大的套,下山也是許婉寧故意提出來的。
現在好了,一個崴腳,一個中毒,而她還要替許婉寧辦事。
二人上了馬車,珍珠透過車簾縫隙,似乎看到白鴿還在看自己。
她咧唇一笑,眼神陰鷙,嚇得珍珠立馬拉緊了車簾。
「我們派去的兩個人呢?他們死哪裏去了?」馬車一開動,衛薇就氣得大發雷霆。
珍珠低着頭,斂起眉中的愧色:「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沒用的東西,擄個孩子這么小的事情也辦不到!真是倒霉透了。」衛薇罵了一句,又冷冷懟珍珠:「你怎麼也沒弄死那個丫鬟。」
下山是衛薇沒有想到的。
眼看着下山之後,地方越來越偏,到處都是雜草叢生,許婉寧死在這裏,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而且她也做了完全之策,打死許婉寧之後,就扒光她的衣服,偽造成許婉寧被人先奸後殺的假象。
誰曾想,她失手了,也不知道踩到了個什麼,石頭砸下去的時候,腳踝突然就傳來一陣劇痛,人倒在地上,手裏的石頭也被扔了出去。
好在,許婉寧沒看出她的殺意。
珍珠手攥成拳頭,手指甲都差點掐進皮肉里:「奴婢沒找到好機會。」
「罷了罷了。下次再找個好機會。」衛薇嘆了一口氣:「林惠在許家,想得到許婉寧的消息易如反掌。」
珍珠低着頭,沒人看到她眼中所想。
「」
許婉寧如今得知你的一舉一動也是易如反掌。
「小姐,為,為什麼要殺,殺許婉寧呢?」珍珠替衛薇辦事,只行動,從不問為什麼,可現在不得不問。
衛薇乜了她一眼,「你問得太多了,不該問的你別問。」
珍珠連忙低頭,「奴婢知錯。」
看到馬車走遠,許婉寧這才轉身往山上走。
「小姐,林子裏的那兩個人怎麼辦?」扶柏問。
許婉寧幽幽地問:「對付這種人,你們督主是怎麼做的?」
「很簡單,毒啞了,就再也不會說話了。」扶柏說。
許婉寧點點頭:「那就去吧。」
「好嘞,我這就去辦,剛好我身上還帶着白雀給我的毒藥。」扶柏跑進了樹叢里。
許婉寧上了山。
臨近正午,廣恩寺的香客少了不少。
許婉寧去了後院佛堂,他們中午在這裏吃了齋飯再回去。
「娘,你怎麼在這裏?」許婉寧看到陸氏站在迴廊下,好奇地問。
陸氏笑笑,指着院中桂花樹下的許願池:「安哥兒跟那位夫人聊得投機,都捨不得回來,我在這兒等等他。」
許婉寧看去,就見長安正被一個婦人摟在懷裏。
那婦人一臉慈愛,可惜有些瘦削,可看着長安的眼中,滿是慈愛和溫柔,長安正在與她說着什麼。
許婉寧走了過去,聽到那婦人說:「珩兒,餓不餓?娘給你做好吃的。」
珩兒?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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