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十日了,尚芸自己一個人照顧了裴聰一日,就已經受不了了。
自己跑去跟裴忠吵了起來。
「我跟世子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世子的事情都要我親力親為,我是鎮國公府世子夫人,不是鎮國公府的丫鬟,趕快撥兩個丫鬟給我!」尚芸找到裴忠,開口就要人。
裴忠一臉的為難:「少夫人,國公府現在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那些年輕的丫鬟都不肯去照顧夫人,我為了嚇唬她們,就用趕出去嚇唬她們讓她們去照顧夫人,誰曾想,她們寧院離開國公府,也不敢去照顧夫人,我話都說出去了,就只能將人趕走啊,不然我還能怎麼辦啊!」
裴忠也是一臉的為難,「現在府上下人都不夠用了,一些上了年紀的嬤嬤,也是加了銀子才敢去照顧夫人,要不這樣,丫鬟可能就沒了,不過小廝有,要不,讓小廝去照顧世子?像翻身擦洗熬藥提水打掃之類的,家丁比丫鬟幹得更好。」
他試探地問道。
尚芸當下就同意,她已經快要累死了,來個人減輕她的負擔當然是好的。
「行,家丁也能照顧好世子。來就來吧。」
「哎,行。」
尚芸見有人了,也就沒有多問,回了屋。
望着床上還在昏迷不醒的裴聰,惱恨地咒罵道:「你個窩囊廢,要死就趕快死,老娘還要照顧你,誰來照顧我啊!這鬼地方哪像是國公府,就是個破落戶,連個伺候人的丫鬟都沒有!」
尚芸咒咒罵罵,邊罵邊在屋子裏踱步,她氣鼓鼓的,也就沒看到,床上的裴聰雖然閉着眼睛,手指卻在發抖。
很快,裴忠給的家丁就到了。
兩個很年輕的家丁,二十來歲的年紀,不僅高高瘦瘦的,而且長相英俊,一看就讓人賞心悅目,他們一來,就一個去照顧裴聰,一個去伺候尚芸。
不僅端茶倒水,就連尚芸的洗澡水都給準備好了。
自翠兒累倒之後,尚芸覺得自己好久沒被人伺候得這麼舒服了,躺在溫度適宜的水桶中,滿足地喟嘆一聲。
撩起一捧水,水面上還飄着無數片花瓣。
尚芸越發地滿意。
果然還是男人懂浪漫,知道女人要什麼,翠兒那丫頭就不知道往水裏加花瓣。
尚芸對過來伺候的兩個家丁很滿意。
盡心享受着他們的照顧,她也不用天天守在裴聰的跟前。
「少夫人,您去休息吧,這兒有奴才照顧世子就夠了。」一個叫從南家丁說。
「是啊,少夫人,您瞧瞧您,這段日子照顧世子都瘦了累了,您好好休息,這兒有奴才。」另外一個叫從北的家丁說:「奴才先送您回去歇着吧。」
尚芸自然回去歇着了。
她現在睡覺的地方就在隔壁的屋子,倒是不遠。
從北進了屋子,就上道的給尚芸鋪好了床,尚芸躺下後,熱的不行,手裏搖着絹扇,邊搖邊出汗,清醒地很,哪裏睡得着。
「冰鑒都買不起。」尚芸罵了一句,罵完,一陣風襲來。
尚芸偏頭一看,就見從北正拿着一把蒲扇,站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給她搖着扇子。
「少夫人,這樣是不是就不熱了?」從北問道。
確實,有風了,沒那麼熱了,尚芸支起頭,「你打算扇多久?」
「主子要奴才扇多久奴才就扇多久。」從北低眉順眼地回答。
「那行,你扇吧。」尚芸咯咯地笑:「不過站着也累,你搬個凳子坐着扇唄。」
從北低頭,突然鼓起勇氣問尚芸:「少,少夫人,奴才能不能坐在這兒幫您扇,這兒近一些,風也大一些。」
他指了指床沿,尚芸懂了,笑得花枝亂顫:「行,你坐。」
從北坐下了,果真一下一下給尚芸搖着扇子。
尚芸睡不着的時候,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從北聊着,知道他跟從南是親兄弟,家裏頭沒錢,養不起,就賣身到府里來了。
尚芸很可憐他:「你們兄弟兩個能吃苦又能幹活,你家人不要你們,是他們的損失。」
「多謝少夫人憐惜。」從北哭道。
「不用謝謝我。」尚芸說:「你們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從北的扇子,搖得更歡了,風很涼爽,尚芸也睡着了。
許婉寧和顏氏每日三次地去祥寧居探望鍾氏。
鍾氏的命就是用千年人參吊着的,沒有任何的起色,人也漸漸地消瘦和乾癟下去,畢竟只能吃點流質的食物,又不能多吃。
而且她內臟受傷,不能隨意搬動,所以重新定做了一張可以在床上排泄的床。
說是定製,其實也就是在床上面挖了一個洞,鍾氏不穿褲子躺在上頭,拉屎拉尿也不需要專門人去照顧。
鍾氏昏迷,控制不住拉屎拉尿,有時候下人不及時收拾,再加上是悶熱的暑天,糞便奇臭無比,連帶着整個屋子都散發着屎尿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
顏氏沒讓許婉寧進去,自己進去看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帕子捂着鼻子,拉着許婉寧就到了外頭的迴廊下。
「你下次不要來了,娘來看了就行,屋子裏臭死了。」
許婉寧:「娘,您受苦了。」
「這算什麼苦,看到她不能動躺在床上跟死了一樣,我才高興呢。她活着多愛乾淨的一個人,要是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拉屎拉尿,估計會瘋掉。我看到她那樣,我就高興,高興得不得了。」
顏氏先回去了,許婉寧則去找了裴忠。
她來找裴忠,在國公府上下看來,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大公子夫人。」
「尚芸怎樣了?」許婉寧問道。
「從南從北已經得了尚芸的信任,可以出入她的內室了。」
「你找的這兩個人怎麼樣?」
「主子放心,這個從南從北,哄人很有一套,長得又好看,身材也好,尚芸根本招架得住。」
許婉寧很滿意:「那就好,讓他們快一點,鎮國公要不了幾天,就要回來了。」
她就要離開,裴忠還有個問題,「主子,那元氏呢?您要元氏做什麼呢?她回來了這麼久,一直被關在屋子裏,也不放出來,奴才不知道接她回來做什麼。」
「自然有用處。」許婉寧露出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一日夫妻百夜恩,夫妻總要一塊共患難!」
裴忠愣了,一股涼意從頭頂蔓延到四肢百骸,夏日猶如凜冬。
又陡然慶幸,他識時務者,不是許婉寧的敵人。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94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