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凌雲 第604章 親自上門
第604章親自上門
結束通信，柯公很高興。
知道了古老大的真實身份，他便掌握了更多的主動權。
第三天下午，山下的土匪快速跑上山，帶給了譚文博一封信，信上署名為古老大收，但沒有寫信人的名字。
譚文博打開信後，眼睛立刻一緊。
裏面就一張信紙，上面簡單的寫着五個字，武后誅裴炎。
這個故事，是當初那個隱秘的紅黨在五華監獄給他們的提醒，正是因為這個故事，他們逃出了五華監獄，順便救出了那五名紅黨。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給他們傳信的紅黨。
送信的人肯定是紅黨，他們查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要用他的身份對他進行威脅？
如果被徐老鬼知道他們在哪，肯定會想辦法對付他們。
特別是知道他們有一定的實力後，以徐老鬼的性子，絕對會寢食難安，想盡辦法來除掉他。
譚文博臉上現出怒色，紅黨在威脅他。
徐老鬼是他的仇家沒錯，但現在徐老鬼奈何不了他，反而是他能掐斷紅黨的商路，不僅是商路，他甚至可以切斷紅黨到西安的路。
這一帶可都是他的地盤。
只要他卡死交通要道，以後紅黨別想從這裏經過。
譚文博差點就下這樣的命令。
憤怒過後，譚文博快速冷靜下來。
他不能做的太過分，卡住商路，迫使紅黨告訴他貨源的來路，這樣的事可以做，可他真一旦把所有道路全部封死，徐老鬼不用動手，紅黨會先和他拼命。
紅黨是沒辦法派他們的正規軍過來，但很多游擊隊完全可以冒充土匪來對他進行打擊。
到時候他將不得安寧。
譚文博沒想過和紅黨徹底撕破臉皮，所以他才會用梁記商行做威脅，梁記商行只是紅單的一條商路，並不是他們的所有。
沒想到讓紅黨查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心在被動的反而是他。
紅黨能查到，譚文博並沒有太大的意外，畢竟當初就是紅黨為他指引，告訴他徐老鬼會殺了他，迫使他們反抗。
只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被紅黨查出。
他明白，是他逼迫的太狠，迫使紅黨加大了對他的調查，而且梁記商行的來源肯定非常重要，甚至貨物不多，沒辦法分給他。
紅黨和他一樣，並不想和徹底的撕破臉皮，否則不會送這樣的暗示。
「狼七，你留下來看家，我要出趟遠門。」
猶豫了很久，譚文博喊來狼七，等他說完，狼七頓時一驚：「老大，你要去哪？」
「去哪你就別管了，看好家就行。」
譚文博搖頭，沒告訴狼七他要親自前往延州，去和紅黨談判。
即使不能要到貨源，他也要想辦法開出新的財路，他的路子很少，紅黨那卻有很多，哪怕不是這些違禁品，只要能給他貨物讓他賺錢就行。
譚文博最終的目的，是擴大財路，並非一定要梁記商行的貨。
上海，幽齋文社。
楚凌雲正在接待客人，河邊正四回來了，特意來見石原亨。
「田俊兄這次能夠如願，多謝你們的幫助。」
河邊緩緩說道，田俊六給他寫了封信，告訴他自己已經調到了天皇身邊，擔任侍從武官長。
這個職務比他之前要強上不少，而且天天在天皇身邊，以後有更多的機會獲得更高的職務。
河邊很清楚，田俊六能夠如願，石原亨在背後幫了大忙。
或者說，是石原亨的老師頭滿大人出了很大的力，最終讓田俊六成功調走。
「河邊將軍，您客氣了，我們是自己人。」
楚凌雲笑了笑，田俊六調職的事他比河邊知道的更早，田俊六剛調動，就給他發了電報表達感謝。
並且田俊六親自拜訪了頭滿乙次郎。
頭滿這次願意幫忙，目的是幫他鋪路，石原亨所交往的大人物越多，以後的發展便更為有利。
他年紀大了，需要一個可靠的接班人來處理他以後的身後事。
楚凌雲被他選中，頭滿若是知道自己全力培養並且幫助的是個中國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我相信田俊兄還會回來的，到時候你這些投資，必然能得到回報。」
河邊正四明白，石原亨所做的一切都是生意，他不是好心去白白幫助田俊六，正如同他幫助自己是要自己保護他做走私的生意。
對此他並不反對，雙方沒什麼交情，又不是親戚，年紀相差那麼大，互惠互利才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
「我也相信，河邊將軍，您這次能回來多久？」
楚凌雲主動問道，日本人一直想要打長沙，但還沒做足準備，楚凌雲需要更多的日本方面情報，來幫助果軍作戰，守住長沙。
「五天後我要返回武漢。」
武漢現在成了日軍在華的前線，河邊正四在上海的時間會越來越少，參謀部大部分人也調到了武漢。
島倉同樣去了武漢，在前線他會有更多立功的機會，如今他晉升大佐，正憋着勁，想辦法多立功，然後提升為少將。
換做以前他不敢想，但有石原亨在，這些不能想和不敢想的事，有很大的機會實現。
「上海這邊您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倒是前線，最近國內可是有很多不滿的聲音，你們要多注意。」
「一群愚蠢的人卻身居高位。」
河邊不滿的哼了聲，大本營對他們遲遲沒有進攻武漢有很大的意見，說他們畏戰不前，武漢打下來了，要再接再厲儘快拿下長沙。
這樣可以更好的威脅中國人的戰時首都重慶，若是攻下重慶，大半個中國將掌握在帝國的手中。
沒有了重慶，中國必敗，之後再盡全力打下西安以及東南和西南，達到全面佔領中國的戰略目的。
「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們別被他們影響到就行。」
楚凌雲笑呵呵說道，日本這個國家確實很奇怪，內鬥非常的嚴重，若不是此時的中國更弱，日本根本不敢這麼做。
「怎麼可能沒有影響，山田將軍現在壓力很大，據說大本營有取消華中派遣軍的想法，指責山田將軍毫無作為，要求我們儘快拿下長沙，可沒有準備好，長沙又有那麼多中國守軍，哪有那麼好打，這些人根本不懂我們的困難。」
河邊越說越氣，總司令山田現在頂着巨大的壓力，不斷的調整和準備，為的就是帝國的大業。
可大本營那些什麼都不懂的蠢豬，就是想讓他們儘快進攻，恨不得這個月拿下長沙，三個月打下重慶，然後徹底滅亡中國。
中國的人口多出他們好幾倍，哪怕他們有更精良的武器，也難以彌補人數上的差距，最近新徵召的士兵，戰鬥能力明顯比老兵差的很遠。
而中國人卻在不斷進步，萬家嶺的失利便是最好的證明。
「山田將軍很有魄力，可惜越是如此，越有人容不下他。」
楚凌雲微笑說道，河邊默然，不滿山田的人很多，不少人說他甚至不如田俊將軍，要將他換掉。
他如果繼續等待，不做進攻，這種事很有可能會發生。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過了會，河邊嘆道，如果山田將軍被撤換，他被換掉的可能性很大。
這次能夠留任是石原亨的幫助，讓他晉升了軍銜，但他本身的資歷不足確實是最大的短板，他沒機會接任司令，新來的司令忌憚他在軍中的影響力，必然會將他調走。
「中國有句古話，車到山前必有路，河邊將軍放心，任何時候我都是您堅實的後盾。」
楚凌雲表明態度，讓河邊心安了不少：「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有事隨時可以找我。」
有石原亨支持，他就算不做參謀長，結果也不會太差。
還有幽齋文社，擴張的非常快，如今有上百位社員，全是佐級以上軍官，還有宮本這個少將，加上松本將軍的支持，如今任何人都不敢小視這個文社。
按照文社的發展速度，用不了幾年，石原亨便會成為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延州，譚文博帶着兩名手下進城。
他沒帶太多的人，他是來談判的，不是來打架，帶再多的人也沒用，人少點反而更安全。
一路騎馬，他們很快便到了延州。
「麻煩去通報一下你們的柯公，藥王山的老朋友來了，想要見他。」
譚文博找到有哨兵的地方，隨即的說道。
他不知道柯公在哪，但知道現在和他打交道的就是柯公，柯公是這一切的總負責人，也是他們之前最大的對手。
哨兵懷疑的看向他們，不過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匯報。
沒多久，消息便傳到了柯公那裏。
藥王山，譚文博的人來了。
柯公露出笑容，狂飆1號說過，如今收到他的信，藥王山那邊的人主動聯繫他們，古老大就肯定是譚文博。
「帶他們過來吧。」
柯公吩咐道，他準備了間會議室來接待藥王山的人，等譚文博三人被帶過來後，柯公的眼睛立刻眯了眯。
譚文博膽子不小，竟然敢親自來延州。
老代，老彭都見過譚文博本人，詳細描述過他的長相，柯公一看來人便明白，是譚文博本人到了。
「柯公，古某有禮了。」
譚文博同樣知道柯公的樣子，他在黨務調查處的時候見過照片。
「古老大果真是藝高人膽大，請坐。」
柯公客氣道，譚文博三人進來的時候便被搜過身，身上的武器已被拿走。
「上次德蒙你們提醒，讓我逃了出來，這份恩情古某記得，你們的人經過藥王山，我向來沒有為難過，但眼下亂世，兄弟我家大業大，那麼多人吃馬嚼，靠這點保護費根本不夠，要是吃不飽飯，古某可不敢保證手下那些兔崽子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譚文博淡淡說道，依然是威脅，但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強硬。
柯公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譚文博還是想要賺錢，但不一定非要梁記商行的貨源，他這是賴上了自己，想讓自己幫他的忙。
「我倒是有點別的路子。」柯公笑着回道。
「還請賜教？」譚文博抱了抱拳，這次的事，有戲。
「我們的商路不止一條，可以讓給你們點，但我有個要求。」
「可以，只要我能做到就行，您說。」
譚文博沒有拒絕，本就是談判，他可是在紅黨的碗裏刨食，紅黨提出他們的要求很合理。
「古老大您肯定能做到，給我個二當家的位置。」
柯公笑眯眯的說道，他一直沒敢往藥王山派人潛伏，之前便感覺有點不對。
現在來看，幸好沒做。
譚文博他們本身就是特工，派人潛入的話，很容易被他們察覺。
譚文博眼睛陡然一緊，他沒想到柯公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是明目張胆的往自己身邊安插眼線，而且要二當家的位置。
柯公沒有說話，吹着熱茶，慢慢的品嘗。
「你能給我多少貨。」
譚文博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這是談判，也是買賣。
如果划算的話，他可以答應。
他知道紅黨的目的，藥王山是他的地盤，哪怕讓紅黨的人去做二當家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
「每年不低於三十萬大洋。」
「少了，最少一百萬。」
譚文博立刻搖頭，柯公也沒急，兩人討價還價，最終定下六十萬大洋的標準。
這些貨是賣給譚文博，不是白給他。
當然，肯定能賺錢，否則譚文博傻了才會答應。
「古老大，我們這裏窮，沒有特別好的東西招待，一會就吃個便飯吧。」
談判完成，柯公笑眯眯留客，藥王山的隱患總算是解決了。
給譚文博貨可以，但不是那些急需的緊俏貨，讓譚文博能賺錢即可。
而且他達到了更重要的目的，藥王山裏面有了他們的人。
他明白譚文博會有預防，但沒有關係，他本就沒想過去奪譚文博的權，他的目的是讓藥王山的人了解紅黨，同情紅黨。
等時機成熟，藥王山的人未必沒有機會變成他們自己人。
「心意領了，既然你們窮，飯就不吃了，告辭。」
譚文博起身，柯公沒有攔他，任憑他離開。
目的達成，譚文博快速離開，他需要籌集資金，並且尋找銷貨渠道。
紅黨只給他供貨，剩下的事要他自己來做。
不是緊俏貨，賣的話就沒那麼快，他打算派人到西安建立個商行，打通那邊的關係，把生意做起來，慢慢的賺錢。
有了錢，他才有未來的發展。
「老彭，讓你去藥王山，委屈你了。」
第二天一早，柯公來為老彭送行，這個任務最後還是落在了老彭的身上，他去過藥王山，和藥王山的人打過交道。
雖然他犯過錯，但本人對紅黨非常的忠誠，而且老彭有文化，很容易鎮住藥王山的那些泥腿子。
「柯公，您放心，最多三年，我一定把藥王山拉到咱們的隊伍中來。」
老彭重重點頭，他清楚這次任務的重要性。
「不要着急，注意安全，他們之前都是黨務調查處的特工，很了解我們，你到了那裏後，不要去爭奪任何的權力，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柯公叮囑道，老彭過去，不是為了藥王山的指揮權。
甚至他任何權力都不會要，來打消譚文博對他的顧慮，老彭要做的是關心那裏的每一個人，從生活到學習上去幫助他們，任何人有困哪，他必然會施加援手。
老彭沒錢，但他能做的事卻很多。
同時他要好好的宣傳他們的理念，讓這些人了解紅黨，明白紅黨是真正為老百姓着想的隊伍。
時間一久，這些人心中必然不會再反感紅黨，以後等待時機，將藥王山正式收編。
「柯公，我走了。」
老彭朝着柯公揮手告別，帶着行李上了馬車，上次他是去藥王山談判，不需要帶太多的東西，這次則是去生活，短期內不會回來。
時間來到了六月中，上海天氣已經很熱，不少人滿頭大汗的幹活。
朱興功還好，他畢竟是總編，辦公室給他配了電風扇。
在風扇下，他可以安心的寫作。
「朱總編，您的信。」
外面的員工送來了最新的信件，朱興功讓他放下，等到忙完空閒的時候，才打開這些信件。
打開第二封信後，裏面的內容差點沒把他的肺給氣炸。
這竟然是一封威脅信，自稱什麼果黨鏟紅救國特務指揮部，還大言不慚要審判他，判他死刑。
朱興功根本不怕，立刻拿起了筆。
想了下，朱興功和快速寫下標題《將被國法宣判死刑者之自供》。
這些人不是要判他死刑嗎？
讓他們判。
「余對於死，乃絕無所畏……」
朱興功寫的很快，極大的諷刺這些發出威脅信的人，他們的手段太卑劣，自己絲毫沒有害怕。
朱興功不是能被嚇住的人，沒多久，一篇嘲諷和勇敢並存的稿子便出現在紙上。
明天的報紙還沒定版，他馬上將這篇文章加了進去。
戰情組，楚凌雲拿到了最新的密報。
鲶魚發來的，他今天剛得到的情報，汪填海即將回國，這次在日本並沒能讓汪填海如願，之前近衛首相所有的承諾，幾乎都被推翻。
至於撤兵，更是毫無可能。
汪填海落寞的上了船，但他並不是要回上海，而是要前往天津，尋找另外一個漢奸王敏客，一起商討組建新政府的事。
「天津？」
看完情報，楚凌雲哭笑不得，陳樹剛被貶到天津，汪填海就要去天津？
陳樹和汪填海的緣分這的夠深，陳樹被降為了副組長，這次靠着汪填海，估計能獲得不少的權力。
情報很重要，楚凌雲沒有耽擱，立刻發給了總部。
戴老闆看到電文同樣傻了眼，剛把刺殺汪填海的任務從陳樹手裏拿走，交給了上海區，轉眼汪填海就去了天津？
讓上海區的人追到天津制裁？
戴老闆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王躍民手下基本沒有了天津的人，陳樹之前帶過去的人，不是被他發配回總部，就是調到城外的忠義救國軍中去了。
王躍民對天津不熟，他追過去，需要天津站的協助。
陳樹此時是天津站行動組副組長，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好好的配合王躍民。
既然汪填海去了天津，那任務繼續讓陳樹來做，不同的是他沒有撤銷上海區的任務，這個任務同時給了他們。
天津站，韓向輝接到電文，眉頭緊皺。
戴老闆來電，要求天津站制裁汪填海，並點名要他們成立制裁小組，由陳樹來做組長，天津站要給陳樹足夠的支持。
簡單來說就一句話，讓陳樹去刺殺汪填海，天津站給予他絕對便利。
陳樹被戴老闆派到了天津站，韓向輝其實是有意見的。
天津站有不少陳樹以前的老部下，陳樹之前的威望很高，肯定會給他帶來一定的麻煩。
陳樹到了後表現還算老實，並沒有做出格的事，對他也有着尊重。
但陳樹是什麼人，韓向輝非常清楚。
陳樹心高氣傲，他是最近連續被打擊，必須低調行事，一旦給了陳樹機會，他必然會跳出來。
韓向輝還沒想好怎麼打壓他，戴老闆突然來了命令，讓陳樹繼續主持對汪填海的制裁。
這等於將天津站很多的權力，交給陳樹。
一旦陳樹完成任務，天津站以后姓韓還是姓陳，真不好說。
可惜他不是王躍民，對戴老闆的命令不敢有任何的違抗。
即使王躍民不願意，但最終還是按照戴老闆的要求，給予了陳樹支持。
韓向輝之前犯過錯，被貶過一次，若是讓戴老闆生氣，很有可能再次將他貶下來。
到時候他等於將天津站拱手讓給陳樹。
「站長，要不我們也學王站長，上面讓給什麼，咱們挑着最差的給。」
站在旁邊的秘書小聲說道，韓向輝嘆了口氣：「這裏不是上海，陳樹本就是我們站里的人，如果我們故意使絆子，戴老闆不會饒了我。」
說到底，他沒有王躍民那麼硬氣。
戴老闆的命令，他不敢有任何的違抗。
接到任務後，陳樹很是興奮，汪填海竟然來了天津，這絕對是他最好的機會，這次若是能殺死汪填海，他說不定能將韓向輝擠走，重新做回天津站的站長。
成為站長後，他才有希望奪回上海區的位置。
第二天早上，李志群就被南雲紀子叫到了辦公室，和他在一起的還是丁墨。
「這就是你們辦的事？」
南雲紀子憤怒喊道，今天大美時報再次發出中文專刊，朱興功將給他的威脅信拍成照片，直接發到了報紙上。
而那篇他特意寫的『自供』，將他們的臉打的啪啪響。
「南雲小姐，是我們沒做好，但我相信李處長的用意是好的，只是這個朱興功太不識趣。」
丁墨看似承認錯誤，實際上再說，這事是李志群辦砸的。
「南雲小姐，這次是我的錯，沒想到朱興功膽子這麼大。」
李志群忍住怒氣，低頭回道，丁墨這個老傢伙還在陰他，真以為他是泥菩薩？
「沒想到，那你想到了什麼？」
南雲紀子怒斥道，不過想起最近李志群立功不小，語氣稍稍緩和了點：「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儘快讓這個朱興功給我閉嘴。」
「是。」
丁墨和李志群一樣站直領命，出門之後，丁墨剛想說話，李志群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想說什麼，李志群完全能猜到，冷嘲熱諷，然後把朱興功的事栽到他的頭上。
這種話聽了除了生氣沒別的作用，不如不聽。
「吳三寶。」
到了辦公室，李志群叫去吳三寶，直勾勾的看着他。
吳三寶被看的發愣，不明白怎麼回事。
上次立功，吳三寶被扶正，如今是行動1科的科長，剛當上科長的他，走路都輕飄飄的。
「處長，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你自己看。」
李志群把報紙甩了出來，吳三寶拿起報紙，看到他讓人寫的威脅信照片立刻怔了怔。
又是這個朱興功，他竟然敢把威脅信發出來，並且寫了諷刺文章。
他就不怕死嗎？
「處長，我馬上去幹掉他。」
吳三寶氣沖沖喊道，一個書生而已，殺起來非常容易。
他甚至不用親自出面，派人就能做到。
「給我回來。」
見吳三寶要去殺人，李志群立刻喊住了他。
「腦子，你要用用腦子，你這麼明晃晃去殺人，到時候美國人第一個拿你開刀，你以後還去不去公共租界了？」
李志群喝罵道，吳三寶殺人後就算能回來，以後估計也只能躲在法租界和他們的地盤。
進入公共租界，巡捕會立刻抓他。
「這件事不能魯莽，我會想辦法拉丁墨下水，讓他頂着，你不要着急。」
李志群緩緩說道，他是徹底動了殺心，一定要殺掉朱興功。
暗殺，不能明殺。
雖然別人知道是他們幹的，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敢真的公開和他們撕破臉，他們背後的日本人現在可是上海最強的力量。
這件事必須要讓丁墨參與進來，不能讓他在背後給自己使陰招。
「是。」
吳三寶老老實實回道，同意殺人就行，他早就看朱興功不順眼，在他的眼裏，殺掉朱興功才是最好解決問題的辦法。
戰情組，上海區得到了總部的通知。
汪填海在天津期間，由天津站負責制裁，他們只需要收集有用的情報即可。
「組長，陳樹能完成任務嗎？」
泥鰍來到楚凌雲辦公室，他既想成功制裁汪填海這個大漢奸，又不願陳樹來完成這個任務。
陳樹是他們的仇人，陳樹得勢，會嚴重威脅到他們。
「能完成最好，不過很難。」
楚凌雲嘆了口氣，他沒有泥鰍想的那麼多，陳樹完成了任務，等於減少了他們的麻煩。
很可惜，日本人非常看重汪填海的安全，哪怕韓向輝全力協助陳樹，也很難在天津將汪填海殺死。
「汪填海跑去了天津，太可惜了。」
泥鰍砸了下嘴巴，若是汪填海直接回上海，哪怕去南京，制裁他的任務也會在自己的手中。
若是由他們完成任務，哪怕賀處長還沒有立功，也壓不住組長的晉升，而他很有可能因為這份功勞，晉升上校。
賀年這會，已經取得了成效。
用楚凌雲給他的方法，在核實了數百個有問題的檔案後，最終被他發現了三個真正潛伏的日諜，三人已被他秘密監視。
這段時間，行動處除了辛苦，同時還有犧牲。
兩名外出核實情況的隊員，在外被土匪殺害，賀年無比震怒，責令駐軍清剿土匪，因為這件事，軍方拔掉了十幾處大大小小的土匪窩。
老百姓的日子，因為這些土匪的消失，總算稍稍好過了點。
除了被土匪殺害的外，還有一名特工調查的時候遭遇日軍的飛機轟炸，不幸遇難。
還沒開始抓人，就丟了三個人，讓賀年很是火大。
「處長，全部核實完了，咱們抓人吧？」
溫繼濤來到賀年辦公室，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算把所有的檔案全部核實了一遍，想想這些天的辛苦，溫繼濤便有些頭皮發麻。
總算是熬過來了。
「不行，繼續給我盯着，就三個人，不夠，必須找出他們的上下線，然後一起抓人。」
賀年搖頭，三名日諜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要大功來晉升少將，至少也要和許義那樣，抓到十名真正的日諜。
只要他能達到這個數字，這次必然晉升。
連帶着行動處不少人，也會因功升職。
「我怕盯的時間久了，被他們發現……」
「你們小心點，怎麼會被發現？」
賀年猛一瞪眼：「我告訴你，誰要給我驚到了人，我把他發配到到大西北，給我吃沙子去。」
溫繼濤想要早點抓人，然後通過審訊的方式獲得更多的線索，賀年能夠理解。
但日諜狡猾，而且不少人骨頭很硬，能支撐一定時間的刑訊。
他不能保證自己抓人的消息能夠完全不泄露，如果泄露，後續的收穫將不復存在。
和日諜鬥爭，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
這是楚凌雲做四組組長時候經常對手下說的話，很有道理，賀年同樣能夠做到。
保底八千字，今天沒有加更，小羽需要時間整理下大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