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九靈很是不解。
她覺得憑她的實力,再加上古青陽的能力,他們完全有能力強奪這艘巨船然後直接前往北冥淵。
到時候又哪裏需要像現在這樣一直演來演去的,她自己對現在這種狀態倒是沒什麼感覺。
但因為某些或重或不重的細節問題,導致她的心裏一直都有一種負罪感。她總覺得她不該這樣。
「你不需要想太多。」
「我會這樣做,也僅僅只是因為我想要行事低調一些而已。在這種時候行事太過高調不是好事。」
「在接下來的局面里,每一個活着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擁有底牌,更有甚者更是擁有無數底牌。」
「這種局面和當初不同。」
「當初,那些大道統圍殺我,雖然於他們自己也有利,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順應天意指引。」
「而在這樣的局面中,他們每個人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他們自己謀取利益。」
「既然是這樣,便沒有任何留手的可能,更沒有任何多餘的顧慮。這樣的人是極其可怕的。」
「我們也是獵人。」
「但我們應該做高明的獵人,在其他的獵物沒有暴露爪牙之前,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過早地暴露實力。」
「我們的時間看似是不長,實際上我們還可以有很多選擇。而等待着我們的,只不過是一場獵殺遊戲。」
「這些傢伙想看就叫他們看。」
「我們也不需要做的太真,做到真真假假就好。縱然他們確實是敢窺探我們,他們也不敢太過分。」
古青陽一句句地訴說着,不斷地傳音。他的這一番話更是引發了薇九靈的沉思。
薇九靈是聽了這些話之後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和古青陽這種人的差距依然還是特別大。
如今的她其實也只是空有一身強橫的實力,僅此而已。
很多事情她都不懂該怎麼做,很多手段,她都沒有學會使用。
她雖是成了薇九靈,卻也確實就像是一件戰器一樣單純。
縱然她擁有真正的思想,很多東西她也得一點點地嘗試消化。古青陽見薇九靈如此,倒覺得正常。
薇九靈的人生經歷還是非常淺薄的,無非就是前世短暫且苦寒,今生依舊短暫卻更為苦寒。
其實她沒有變化。
她真正在改變的只是外形,只是實力。除此之外,她的思想和道心那是從沒有過變化。
他不知道她在別人面前怎樣,反正她在他的面前永遠都極其單純,很多事情,她就是做不來。
對此,他倒是無所謂。
做不來便做不來吧,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多求什麼。在他看來,薇九靈已經盡到了她該盡的責任。
作為戰器,她的確是一件合格到不能再合格的戰器。更何況,他從沒有想過要只把她當成戰器。
在登船之前,他在荒原上說的那句話絕非空穴來風。
他不是因為一時的心潮澎湃才那樣說的,他當時說的也是他經歷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他確實是想要把這個苦命的丫頭當成是妹妹,就像是夜瀾謠歌那樣的妹妹,永遠照顧、愛護對方。
促使着他,讓他做出這種決定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薇九靈自己。她確實是過得太苦,太難,也太累。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薇九靈的母親。那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凡人在隕落之後始終等待一個人。
這件事到底有多難,古青陽比誰都清楚。
因為他知道凡人的靈魂到底有多麼脆弱,他更知道在冥土等候轉世的日子到底有多麼枯燥。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靈魂都有資格在冥土轉世。可以說,能率先轉世的靈魂都是幸運的。
而樊琳琅曾告訴他,為了等到女兒,那位母親曾拒絕過數百次轉世的機會。
無盡的等待只為道歉。
這是另外一個主要的原因。
從那一刻起,他就發覺他肩膀上的擔子似乎是越來越重了。但他很願意去扛這樣的擔子。
他覺得這沒什麼,不過就是多肩負幾個人的餘生希望而已。不過,他的擔子確實是這樣重起來的。
「我明白了。」
薇九靈一邊以心聲向古青陽傳達她的意思,一邊配合古青陽,作小鳥依人狀沉沉睡去。
同一時刻古青陽更是如此,自然而然地閉着眼睛,呼吸均勻看上去就像是徹底陷入沉睡一樣。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都有演繹方面的逆天資質。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他們兩個是怎麼自然就怎麼來。
而與此同時,連同商青塵在內的一眾暗中窺探者更是傻眼了。他們紛紛凝視着光幕,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算什麼?」
所有人都沉默着,所有人都在內心深處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他們現在是認定了,古青陽一定有病。
「不急,不急。」
「叫他們準備一下吧,總歸還是要為這些客人準備禮物的。美人,他可以推辭。那美酒呢?」
商青塵沉默片刻,隨即就綻放笑顏,微笑着給出他的答案。周圍的人見狀都是紛紛點頭。
第八十天。
除卻偶爾會遇上的海上暴風雨天氣,在別的時候,喜歡來到船艙外活動的人還是挺多的。
第八十天更是如此,因為商青塵已經說了,要舉辦宴會,宴請所有上船的船客。
說是只要不在閉關的,通通都要來。古青陽在房間裏已經待了足足八十天了,確實是演不動了。
在這八十天的時間裏,前面那四十天還好,畢竟他在那個時候是沉浸於修行中,不軌在意時間流逝。
可從第三十八天開始,他就得刻意壓制他的修行欲望了。
否則的話,等待着他的就只能是提前在海上渡劫。
這絕不是什么小事,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出現在北冥淵的消息就又會鬧得人盡皆知。
到時候,以某些人族老怪物的作風,說不準真是要發生什麼嚇人的事情。那是不可想像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古青陽只能選擇這樣。
故而,在時而裝作修行,時而裝作入睡的生活里,他是日漸自覺心中苦悶,更是壓抑。
直到這第八十天,總算是不想再繼續這種生活了,索性就響應了商青塵的宴請。
他倒是不圖名利。
他圖的就是外面這口還算新鮮的空氣,至於其他的,他反正是什麼都可以不圖。
但在人群中,他還是見到了些許熟悉的人影。比如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真絕世天驕——染蒼無極。
大荒蕪戰骨的擁有者。
古青陽是真沒有想到,他還能在這裏遇到這個人。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染蒼無極已是第十境。
而且,對方不單單是足足比他高上一個大境界,更是成了那個大境界中的無敵存在。
完美無缺!
這就是古青陽見到染蒼無極之後的第一感覺,可以算是再見染蒼無極之後,對方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無敵!」
同一時刻,在同時對視過那一眼之後,染蒼無極的心裏也有同樣的評價出現。
而相比於古青陽略帶刻意之意的遮掩窺探,染蒼無極就要更為直接一些。他是直接看着古青陽。
時隔十多年的光陰,如今的古青陽已經和十多年以前完全不同。
十多年前的古青陽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人,不曾有過滄桑。
染蒼無極清楚地記得,當初他剛剛見到古青陽的時候,古青陽給他的第一印象只是神秘和深不可測。
而事到如今,那種神秘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意氣風發的感覺也已經消失了。
將其取而代之的是滄桑,是讓他染蒼無極組織言語組織了半天也說不出半句話的滄桑。
太滄桑了!
十多年的時間於他染蒼無極而言真的就只是十多年,除卻是讓他變得過分強大之外,別的還真沒什麼。
但染蒼無極覺得,這十多年的時間對於古青陽而言,卻好像是過去了十幾萬年一樣。
曾經,他們站在一起,只會讓別人覺得他們是同齡人。
現在他們都不用站在一起,都能讓人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兩個絕對是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他染蒼無極還是老樣子,還是那麼地意氣風發,依然戰意十足,儼然一副戰鬥狂人的派頭。
而古青陽呢?
十幾年不見,染蒼無極發現這個傢伙滄桑了許多,面容也成熟些,似乎是變得更陰騖也更可怕了。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當其他的骨修還在享受甲板上的暖意陽光時,染蒼無極已經主動向古青陽走來。
他面色沉靜,雖是不笑,卻也能讓人覺得他是沒有惡意的。而古青陽則是面帶微笑。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一對多年不見的故友一樣,明明都很平靜,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熱忱感覺。
「這兩個人,認識?」
與此同時,更是有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了這一幕。這些人可能確實是不知道古青陽的真實身份。
但對於染蒼無極的身份,這些人是知道地一清二楚的。畢竟,那是一位至強命骨的擁有者。
一時間,無數暗流開始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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