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如雨,水自漂流。
在說出剛剛那句話的一瞬間,古青陽便把他積累的一切困惑全部都想通了。
他終是看到了也想到了,命數也好,緣分也罷。相遇又如何?最後不過都是遵循本心才有的結果。
若本心是拒絕,則結果為分。
若本心是接受,則結果為合。
只是遵從本心才下的決定進而引發的結果而已,何必太過於在意?何必因為在意而亂了本心?
在意是可以的,但本心不可亂。
在他與天道的爭鋒中,本心亂了才是真的輸了。本心不亂就可以找到方向,繼而去拼命地爭搶。
若是竭盡全力了,最後的結果還是輸,那輸的也不冤。若是因為心亂而輸,那真是不好再去說。
故而古青陽不打算猶豫。
既然他有些感傷了既然他的心該去哪裏,那就去好了。反正他到哪裏,哪裏等着他的就是廝殺。
現如今,南域已經是蘇玥掌控之下的夢幻地,是基本上沒有戰爭存在的和平聖地。
他為什麼還要去那裏?
去了那裏只會給那裏帶來更多的紛爭,所以與其去添亂,還不如回去看看。
自從十多年以前出來之後,他確實是一次都沒有回過北境。他只是偶爾才會想起這個地方。
至於念那是一點都沒有。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他是真的想念這個地方了。儘管重要之人已經不在,可他還是想要回去看看。
「嘩嘩——」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
雨是滂沱大雨,相比於北境的雨要少上幾分凜冽的感覺,更少上幾分高冷和刺骨。
但若要說溫柔,這場東土的雨它又一點都不像江南的雨。這裏的雨唯一的特點就是夠大。
大的豪氣干雲。
古青陽立身在雨幕之中前行,即便是不想以龍行虎步的方式前行,他也是仍會忍不住那樣去走。
這雨這是順了他的心境,他就是想要回北境看一看,那些昔日的敵人是否快哉?故地重遊一番。
風還在刮,颳得凜冽。
這場雨本不曾具有的寒冷,因為這陣風還是有了。它就這樣一直都在吹着,吹得古青陽略有幾分涼意。
「我在找一個人。」
「我立志要為她看遍整個世界所有地方的雨。我也立志,不管是尋遍天地還是尋遍輪迴,都要找到她。」
「一個人是不可以不回家的,她再任性我也要把她找回來。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是我。」
古青陽遠行着。
他不斷地喃喃自語,遠遠地看上去就能給人一種神神叨叨的感覺,因為他始終都在跟鎖鏈說話。
而且他說的那些話也都是一些莫名奇妙的話,乍一聽似乎還可以算是個故事。
可若是真的仔細一聽,這些故事就真的是斷斷續續的。
然而,已經知曉古青陽過去的薇九靈知道古青陽在說什麼。
她更是知道,古青陽需要的也許只是傾聽。又或許他需要的不是傾聽而是陪伴。
但無論是什麼,她都願意給古青陽。只因古青陽曾經是真的給過她無限的溫暖。
她這樣做,既是報答,也是出自她的真心。作為一件戰器,她在某些時候其實是能感受主人的情緒的。
故而她知道古青陽很悲傷。
她也知道,現在的古青陽就像是一個歷經無盡滄桑之後的異鄉客,孑然一身,心裏藏着說不出的孤苦。
然而古青陽並不知道,隨着他這一路前行,這一路上凡是見過他的事物,不管是生靈也好是死物也罷。
只要是見過他的,就通通都會被一種青黑色的光華所籠罩。
在古青陽真正路過這裏之後,被光華籠罩的東西就會異變。
故而,古青陽這是實實在在地將他的意志銘刻在天地之間。
就像是他在曾經剛入神鹿書院時那樣,在神鹿書院用來測試選拔新弟子的地方,他也做過一樣的事。
但那個時候是有心而無意。
而這個時候是無心也無意。
人們常常說有心栽花,到頭來花卻不成。但若是無心插柳,柳卻有可能成蔭。
這大概就是古青陽在無意中又成功踐行的真理,不過這種痕跡貌似也只是對世界影響頗大。
這種痕跡對現在的他是沒有什麼直觀的影響的。
他只是在前行,又在前行的過程里運轉太蒼枯榮經,憑藉這由他自己開創的蓋世帝法改變他的氣息。
他深知外面世界的人一定知道他是誰,雖然他和至高天確實是有三千年的停戰之約。
但他可沒辦法確定,這三千年停戰之約會不會真正延續下去。
而且天意只是天意,這世上總歸還是會有一些瘋狂的人。
那種人是不畏生死的,也是甘心犧牲一切的。
古青陽很敬佩這種人,卻真心不願與這種人成為對手。
但若是迫不得已,真是狹路相逢必須一戰,古青陽也會以絕對尊敬對方的力量將對方鎮殺。
「我們可以開始了。」
看着古青陽就這樣遠行而去,天穹最深處,至高天終於展露笑容,喃喃自語一般說了一句話。
聽到至高天的話,立身在至高天身邊的男子同樣展露笑顏。但他卻是搖搖頭,隨後就笑着說道:
「是你可以開始了。」
「怎麼,你不打算出手?」
至高天聞言眉頭一皺,眼眸中有不滿之色浮現,但很快就又消弭。他看向那個男子,緩緩說道:
「也對,當初我們確實是曾有過約定。往後的一切事情都交給我,你只需要體驗全新的生活就行。」
「現在看來,你還是特別願意遵守這個承諾的。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你不得不聽,這將關乎我們的未來。」
聽到至高天的話,那個男子只是默默點頭,始終都維持着那副雲淡風輕的做派。
見他始終都是如此,至高天居然也不生氣了。但至高天還是轉而露出一副嚴肅的神情——
「那我們開始吧。」
「用那些凡人螻蟻的話來說,這一次我們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過事實確實是這樣。」
「所以我們是只能成功,而萬萬不能失敗。若是敗了,那個人便真會一飛沖天,再也不能被阻止。」
「我這裏有半部經文——」
至高天說着,他越說,那個男子的臉色就越凝重。但後來,那個男子又哪裏還能保持雲淡風輕了?
他只是愣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至高天,許久許久之後才咬緊牙關,然後又猛然怒吼:
「你是不是瘋了?」
「啊?」
「這東西你居然也敢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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