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了幾口氣,老太太平復下心緒。
她就知道這幾日的眼皮總跳會有原由,這不,胡寶珠的麻煩事來了。
「誰帶你們相看的?」老太太耐着性子詢問,她撇開胡寶珠,徑直坐了下來。
事已至此,生氣已是無用。老太太打算好了,接下來的事才是關鍵。
「大哥啊。」胡寶珠更是疑問,老太太不是聽了大哥的話才找上門?老太太如何得知張員外的存在?
眼見老太太的臉色越發不善,此刻不是思考的時間,胡寶珠忙替胡老大描補:
「娘,大哥也是不易」
胡寶珠生怕老太太責怪大哥替她相看的人不妥,忙說是她纏着胡老大,胡老大沒辦法才給她介紹了張員外。若說胡老大有什麼壞心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老太太掏了掏耳朵,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好了,你們雖已見過,但總得有父母之命。帶我去見他,給你把把關。」
老太太才不信胡老大安排這些會沒從中得利,但胡寶珠對胡老大的印象根深蒂固,想要瓦解十分不易。
老太太就從張員外處入手,只要他不娶胡寶珠,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老太太處處為胡寶珠考量,胡寶珠卻在替張員外考量。
「娘,您別嚇到他。」
她遲疑地看向老太太,總覺得老太太這副模樣不懷好意。
她還真沒感覺錯,老太太眼睛一瞪,「我給你丟臉了?」
「不是不是。張員外不禁嚇,您別用對付大哥那套對付他。」
見識過老太太的兇悍姿態後,胡寶珠對老太太的武力有了新的認知。普通男人根本不是老太太的對手,比起擔心老太太,她更擔心張員外。
老太太又氣了一下。
女生外向,還沒嫁過去就開始為對方考慮。若真是良人,老太太也不說什麼。可那張員外,正是書中納了胡寶珠又將她羞辱致死之徒,老太太怎能安心?
「不是會武藝,這麼不禁嚇,怕是個花架子。」
老太太有着先入為主的觀念,對傳說中的「張員外」十分不喜,字字句句全是挑剔。
奈何有胡寶珠這麼一個「護夫狂魔」,老太太說一句,她有十句在那兒等着。
「才不是,我看過張員外打拳,打得有模有樣。娘若是不信,不妨讓小六和他比試比試。」
有了張員外當前,連善施都不受胡寶珠待見了。
她下巴微揚,似與有榮焉。
她還沒嫁過去就這樣,若真嫁過去還不被張家吃得死死的?
她的話正好提醒了老太太,老太太從善如流:
「正有此意。」
胡寶珠:「」
胡寶珠真怕老太太會讓善施和張員外鄙視,善施的武力她曾親眼見證,處處都是殺招,根本不是張員外可比。可讓她服軟,她又不想讓老太太小瞧了張員外。
還好,一路上老太太都沒提善施的事。等到了戲樓,老太太更沒找別人前來。
「這兒?」老太太瞥了眼戲樓的牌子,這地方她來過。
上回找上孫子謀時,她來的也是這處戲樓。聽聞孫子謀有看戲的愛好,在這裏有專門的位置。張員外也喜歡聽戲,該不會也和孫子謀相識吧?
老太太還真沒想錯,張員外不但與孫子謀相識,她甚至還曾見過張員外本人。
只是之前她並不知道,這就是張員外。
「寶珠?」
張員外見到忽然出現的胡寶珠也是一愣,待看到胡寶珠身邊的老太太,眉頭忽而舒展。
「這位是?」
張員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老太太,只是之前幾回他們還沒什麼關係,也用不着以禮相待。
但這回不同了。
「這是我娘。」胡寶珠小步上前,小聲對張員外介紹,又向老太太介紹:「娘,這位就是張張公子。」
此時胡寶珠方才意識到,認識這麼多天,她連張員外叫什麼都不知道。
她總是「張員外,張員外」的叫,平日裏聽着沒什麼,此刻只覺得不太舒服。
這點不舒服很快被胡寶珠忽略了,她所有的心神都在老太太和張員外身上。唯恐老太太對張員外不滿,一個勁兒沖張員外使眼色。
別看張員外三十開外,但打扮得風流倜儻。老太太幾次見他,都沒對上號。
這就是張員外,這就是害得胡寶珠英年早逝的張員外!
看起來人模狗樣,心全是黑的!
張員外被老太太盯得莫名有些惶恐,他一慣會掩飾自己的內心,此刻也是同樣。
步子微微後撤,拱手沖老太太行了個規規矩矩的晚輩禮:
「見過老夫人。」
張員外舉止大方、坦蕩。即便幾次與老太太相見都是不歡而散的場面,此刻他也能鎮定自若,就好像他們是第一次相見一般。
他想裝第一次見面,老太太卻不想。
「原來是你。」
若是早知道他就是禍害胡寶珠的真兇,老太太早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一頓。老太太的女兒,也是他能禍害?幸好,這傢伙陰魂不散,又找來了。
「正是鄙人。」張員外姿態從容,哪怕知道了老太太的身份,也不過是在言語中稍有客氣,不曾討好半分。
「你想娶寶珠為妻?」老太太開門見山,胡寶珠的一顆芳心已經暗許,不是老太太阻攔就能阻攔得住。老太太要讓胡寶珠看清張員外的真面目,省的重複書中的命運。
對此,張員外沒有否認。他又沖老太太作揖,姿態誠懇:
「還請老夫人成全。」
胡寶珠在旁邊已是心花怒放,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美好的事了。
她萬分慶幸隨着胡老大見了張員外,遇上他,是她的幸運。
兩個人眉眼一處,看得老太太牙根痒痒。她就像拆散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大手一揮,開出條件:
「行啊。我想娶我胡家的女兒,必要八抬大轎,千兩彩禮,鋪子、宅子、莊子一個不能少。」
「娘」老太太還沒說完,胡寶珠已經開始阻攔。老太太撇開她,繼續說:
「我疼在掌心十八年的女兒,不可能白白送人。」
她緊迫盯人,強勢的姿態讓人心慌意亂。
這些年,張員外已經養成情緒不外露,但被老太太盯着,總感覺有些不暢。
不過是個農家老太太,有什麼值得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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