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佯裝精神不濟,被抬回了房間,船上一陣人仰馬翻後又恢復了正常。
大晴天怎麼忽然打雷了?
老太太疑問剛起,系統便回答,那不是打雷,而是炸藥。
為了逼停這艘船,胡家人下了血本。
炸藥?
老太太驚疑不定,這個時代的火藥由官府管控,胡家人從哪得來的?
自然是女主研究出來的啊!
系統對胡嫣兒極盡讚美,為了說服官府配合行動,胡嫣兒改良了火藥配方,還研製出火統。
官家對此讚許不已,連夸老太太教子有方。
老太太聽呆了,她知道女主擁有得天獨厚的氣運,卻不知道胡嫣兒還有這等本事。
既然她有如此本事,上輩子為何不曾展露?
可惜,這個疑問沒人能為老太太解答。
隨着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襲來,船上的局勢發生改變。最明顯的便是鴉雀無聲的客艙變得嘈雜起來,卻並不雜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蔓延出去,系統掃描後也驚呆了。
「他們怎麼也有炸藥!」
本來是單方面的虐殺,現在變成了雙方互毆,局勢發生重大改變。
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火藥從唐朝時已經運用於軍事當中,金人手中有炸藥實屬正常。
老太太讓系統不要驚訝了,趕緊看看戰場上的局勢,誰勝誰負,胡家人都有誰來了?
系統終於發揮出了它應有的能耐,將整個戰局掌控。
胡老二、胡嫣兒,還有善施都來了,現在的情況是胡家人佔了上風。但投鼠忌器,未免傷到老太太,胡家人不敢大規模投放炸藥,眼看局勢就要發生轉變。
得知胡嫣兒來了,老太太心急如焚。戰場上的事,她一個女娃娃怎麼來了!
不行,她不能讓胡家人受到脅迫,她得趕緊離開。
系統深表贊同。
老太太一個翻身下了地,還沒等出門,一個濃眉大眼、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忽然從窗戶里跳了進來。看到老太太的舉動,更是勃然大怒。
「你沒暈!」
顯然,他知道老太太被下藥的事。
老太太表面上冷眼旁觀,實則問系統窗外有人怎麼不提醒她。系統表示這個鍋它不背,此人是忽然出現,在此之前他根本沒在窗外晃悠。
多說無益,老太太逃走被逮了個正着。未免打草驚蛇,老太太決定將此人綁起來。可還不等行動,那人就像是有了先知似的,忽然扯着嗓子嘰里咕嚕喊了起來。
不一會兒,從四面八方躥出許多人來,將老太太圍在中央。
老太太:「」
「轟,轟」
又是一串炸藥甩出,將水面炸起千層浪。
一言不合就開打,阿寧也沒有和對方客氣,直接拿出戰鬥模式,勢要將對方打個落花流水。
「主子,是胡嫣兒!」
身邊的副手認出了對方船頭上站着的那個人,緊接着又發現了胡老二和善施的存在。
他們此行專為老太太而來,對胡家人了解了個透徹。
是胡家人找來了!
他們怎會找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們此行為了避免被發現,整艘船如幽靈般出面,連官府都找不到他們,胡家人怎麼那麼神通廣大?
阿寧一點兒沒認為胡家人出現在這裏靠的是官府的本事,他對宋的官僚做派非常了解,更何況他已經上下打點過,根本不可能出錯。
唯一無法掌控的就是胡家人。
胡家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裏,看來,胡家的秘密比他知道的更深。
胡嫣兒
阿寧眯了眯眼睛,上次讓她跑了,這次讓她插翅難逃。
既然胡家人有這麼多秘密,那就全都抓起來。
阿寧下令不惜所有,全面攻擊。哪怕將對面的胡家人全都炸死,也不能讓他們離開。
若是無法得到,那就讓其毀滅。
就在此時,一枚暗器迎面襲來,阿寧反應迅速快速避開,但站在他身邊的副手卻沒有這麼快的反應,暗器直入頭顱,鮮血噴涌,頃刻間便沒了性命。
阿寧大驚,慌忙後撤。他知道暗器精妙,但隔着這麼遠的距離,胡家人是怎麼把暗器射過來的?
不等阿寧下令,隨之而來的幾枚暗器又讓他身邊的人倒了一片。
「蹲下,全都蹲下!」
阿寧震驚於暗器的精妙,卻也不想看到自家人個個殞命。所有人蹲在船艙里,只要不露頭便無法被追蹤。
可如此一來,就無法對戰,豈不是不攻而破?
阿寧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可他連對方用的什麼暗器都不知道,貿然對敵更為不利。
「主子,這個老太太原來是在裝暈!」
絡腮鬍手下擒住老太太來邀功,卻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後,大慟不已。
「阿哥,阿哥!」
最先死在暗器下的副手正是他的哥哥,兄弟倆為阿寧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一直相依為命。而今,他的阿哥卻死了。
絡腮鬍大悲過後就想報仇,他一把扯過老太太,大放厥詞。
「主子,她在裝暈。殺了她,替阿哥報仇!」
人在失去最親的人後是不可理喻的,他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也知道胡家人的目的。但他的阿哥死了!
他的阿哥死了,老太太又憑什麼活着?
老太太的目光與阿寧交匯一處,氣氛有點尷尬。畢竟,人家前腳餵了她一碗蒙汗藥,後腳她就活蹦亂跳,未免太不尊重人家的勞動成果。
老太太神色冰冷,阿寧更是沉靜。但沉靜之下是暴風雨來襲前的恐怖威壓。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老太太絲毫不受影響。兩個人用眼神較量,互不相讓。
安寧的眼中再沒了在上河村時的純淨,此時的他才是真實的他。冷漠,懷疑,憤懣
「你在裝暈?」阿寧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好像她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不用老太太回答,她站在這裏已經說明了一切。
「宋人果真狡詐。」
他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憤恨,以及對宋人的不齒。
老太太要被他氣笑了,「狡詐的是你吧,阿寧?」
是誰偽裝身份,是誰打家劫舍,又是誰把她綁來此地?
到底是宋人狡詐,還是金人雙標?
「阿寧」兩個字,老太太加重了讀音。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阿寧的真實身份,他怎麼有臉說她狡詐?
老太太充滿玩味的笑容看得阿寧一噎,既然如此,他也無需再隱瞞。
阿寧將老太太押至船頭,有意讓她擋在自己面前,讓對面的胡家人好好看看,老太太在他手中。
「去和你兒子說,放我們離開。否則,我殺了你!」
他手中的力道增大,毫不掩飾的戾氣,將野心展露無疑。
對面大抵也發現了老太太的存在,停止了瘋狂射擊。阿寧不敢大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唯恐被胡家人鑽了空子。
老太太大義凜然,絲毫不懼。
「你殺了我吧。有你們這麼多人給我陪葬,值了。」
周圍人聽得直皺眉頭,絡腮鬍更是不遺餘力落井下石。
「主子」讓他來殺!
阿寧並未理會積極的絡腮鬍,他只盯着老太太,手中的力度越發增大。
「你是認準了我不會殺你?」
他眼中佈滿血絲,強勢又霸道的姿態,再無一絲一毫老太太所認識的阿寧的影子。
老太太嘴角掛着涼薄的笑意,哪怕全船人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她也能保持從容。
「你不敢。」她一字一頓,不像被綁票的人,反而像個大義凜然的將軍。
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沒想到大宋最有骨氣的人居然是個老太太。
周圍人也沒遇到這般強勢的宋人,老太太所言群情激發。
「主子,殺了她,殺了她!」
老太太讓所有人達成了共識,大家紛紛大喊,其中喊得最激烈者當屬絡腮鬍。
老太太看得出來,其他人是應和,而絡腮鬍是真想殺了她。
阿寧就這麼靜靜聽着,毫無動作,他想看到老太太害怕。但終究讓他失望了,老太太不但不害怕,反而還躍躍欲試。
「這麼多條人命,你不捨得讓他們陪你一起死。」
她是綁票,也是他們的安全保障。
她活着,胡家人投鼠忌器便不會趕盡殺絕。她若死了,整船人都得為她陪葬。
她對女主有信心。
這個道理,老太太懂,阿寧也懂。
不等阿寧開口,老太太接着道:
「我所認識的阿寧頂天立地,情深義重。這麼多人願意與你同舟共濟,你便不會絕了他們的生路。」
信心十足的老太太,面對生死間無畏無懼,震撼了所有人。
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主子帶回一個老太太的用意。
但,他們亦是忠肝義膽的好兒郎。
「我等願與主子同生共死!」全船人異口同聲,聲勢浩蕩的誓言在江面上久久迴蕩。
老太太更有自信了,繼續說:
「況且,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我。你的抱負還如何施展?」
阿寧選擇帶回她,又費盡心思在她面前演戲,可見他想要的不單單是她,還有她腦袋裏的知識。
如此遠見,正是金人所需要的領袖。
阿寧的野心很大,也正是這份野心給老太太帶來了生機。
自信的女人身上閃耀着耀眼光芒,這一刻,阿寧更加確定帶走老太太的決定無比正確。
只可惜,這個人,他帶不走了。
氣氛有了稍稍緩和,阿寧冷笑:
「呵,你就這麼確信自己有那麼重要?」
是什麼讓老太太有了這樣的認知?阿寧懷疑,全船人都懷疑。
「重要。」老太太無比自信,目光一轉,道出下一句:
「否則,又怎麼會讓葛王殿下親自前來?」
全船肅靜,所有人不可思議地盯着老太太,不敢相信她叫破了阿寧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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