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低低的道:「少夫人沒有親人了,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可現在」
「以後遇到事,無論是什麼事,你都要堅定的,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這一方,她才有會有安全感。」
「少夫人睡着了,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陸晏辭像抱着一個小嬰兒一樣,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此時的她脆弱的像一片羽毛,他只要輕輕的一握,就能把她捏斷。
但,一不注意,她就會在不經意間離開。
他坐在床邊,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就好像這樣,她就能被他緊緊的掌控着,永遠也不能從他身邊逃離。
不知不覺,陸晏辭也睡着了。
夢裏,他和她有了兩個小孩。
男孩子像他,女孩像她,兩個小粉糰子扯着他的褲腿叫他爸爸要抱抱,他幸福得心臟都要承受不住。
他們像千千萬萬普通夫妻一般,晚上纏.綿不休,早上有甜蜜的早安吻。
他每天送她一束新鮮的向日葵,她回報他驚喜的笑容和一個柔軟的擁抱。
後來,有一天,她送了他一幅小畫,畫中,他與她並肩走在無盡的向日葵花海中。
她說,這幅畫的名字,叫做「一生所愛」。
他覺得,此生足矣。
此時,這個清貴的男人終於低下高傲的頭顱,願剔除肋骨刻作人間求愛花,只願求得她一世相伴。
原來,這天底下陷入愛情泥沼的人全都一個樣,最害怕的,便是愛而不得。
此時,溫寧也陷入夢裏。
夢裏她被關在那間小黑屋,手指被生生夾指。
陸暈辭冷笑:這就是你不聽話的懲罰!
洛櫻靠在他身邊,嬌媚巧笑:「阿辭,這懲罰輕了,要再重一點,她才肯聽話。」
陸晏辭道:「都聽你的。」
洛櫻上前,狠狠踩她的手指,她痛得剜心刺骨,卻得不到他的一絲憐憫。
她哭,她逃,可卻插翅難飛。
她在那間小黑屋裏,悲慘的死去。
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原來是同床異夢!
不知過了多久,溫寧醒了。
寬大的病房,只有張華在。
看她醒了,張華上前道:「少夫人,要不要吃點東西?」
溫寧搖搖頭:「水!」
夢裏一直流汗,她口渴得厲害。
張華把水遞給她就要打電話,溫寧握住了她的手:「別叫他,我不想看到他。」
張華猶豫了一下,低低的道:「他很擔心你,少夫人,他守了你很久,一直到剛才,才去了樓下臨時會議廳開會。」
溫寧神態很疲憊,「張管家,你告訴我,他是怎麼處理那個孩子的,把他葬在了哪裏?」
張華道:「在以後你們要合葬的墓地里。」
合葬?
他還想着,他們能過一輩子?
「張管家,帶我去看看。」
張華道:「少夫人,您現在太虛弱了,等好一點再去。」
頓了一下,她又道:「其實,小三爺留了孩子的胎髮做了手串,也算是念想了」
溫寧猛的睜開眼睛。
那個手串上的琥珀?
她想起了紀軟軟的話:這個裏面好像是胎兒的毛髮,有好多父母找我們做這種琥珀,想要永遠的收藏起來。
那個琥珀里,是孩子的頭髮?
可是,那個手串卻在前些天,莫名其妙的斷開了,那顆琥珀不見了!
心撕裂般的疼痛起來。
她把那顆琥珀弄丟了!
她弄丟了能證明這孩子在這世界上唯一存在過的證明!
不,一定要找回來,一定還在那屋裏!
她慌亂的從床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張華跟上去,攔下她:「少夫人,你想去看孩子的話,等身體好一點再去,你現在連路也走不穩。」
溫寧推開她:「走開,不要你管!」
張華朝保鏢使了個眼色,仍舊扶着溫寧:「你一點力氣也沒有,想去看孩子也要吃點東西再去,要是讓孩子看到他的媽媽虛弱成這樣,他會傷心的。」
溫寧愣了,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是啊,她這個樣子,寶寶見到她肯定會不喜歡她。
沒有人會喜歡這麼虛弱的媽媽。
她慌亂的轉身:「粥,給我,給我」
張華把她扶到小餐桌前,「還是熱的,你吃一點,也不能吃太多。」
溫寧抓起小盅子就拼命的往嘴裏塞。
可是吃得太急了,胃裏受不了,一下子猛烈咳嗽起來。
張華忙把粥拿開:「別吃了,這樣不行!」
這時,陸晏辭進來了,一眼便看到溫寧咳的臉都紅了。
他心疼壞了,快步的上前:「怎麼回事?」
他掃了一圈屋裏的人,厲聲道:「幾個人都看不好一個人,留着你們幹什麼?」
一屋子的人都噤若寒蟬,沒人敢吭聲。
突然,溫寧抓住了陸晏辭的手腕。
直直的盯着他手腕上的手串,眼淚流得更凶了。
陸晏辭把手串取下來放在她手裏,把她抱起來往外走。
「寧寧是不是不想在這裏,我們回家好不好?」
溫寧死死的抓着手串,把琥珀拽在掌心。
雖然摸不到那柔軟的頭髮,可是,她覺得,這樣子心就不那麼痛了。
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溫寧的主治醫生追了上來,「陸總,溫小姐還不能出院,她情況很不好,您不能把她帶出去!」
陸晏辭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林醫生,這醫院我投資了幾十個億,目地是什麼你最清楚不過,我一年花三百萬請你,不是請你們來給我下命令的,我老婆現在想回去,你們就得跟着,明白嗎?」
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林醫生一頭冷汗,趕緊安排人帶上基礎工具和藥箱跟了上去。
路上,溫寧一直緊緊的拽着手串。
一直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她才哽咽道:「我把它弄丟了。」
陸晏辭把她抱在懷裏,輕拍着她的背,低低的道:"沒事的,我聽說了,只是斷了,能找到的。」
溫寧大哭起來:「我沒有好好保管它,寶寶一定會怪我!」
「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我是一個不負責的媽媽,連他的頭髮也保管不好!」
「陸晏辭,我把它弄丟了,我把它弄丟了!」
她哭得很傷心很傷心,眼淚多得可怕。
就好像要把這麼久的所有痛苦都哭出來一般。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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