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的涼亭,陸銘端坐飲茶,正聽對面一個農婦模樣的東瀛婦女哭訴。
中川健在旁翻譯。
農婦來神社拜祭神主訴說她的不幸,今天卻是天大的福緣,遇到神吉法師,指點了她幾句,說是出神殿,左三右一,便可遇到貴人幫她。
按照神吉法師所說,來到了這處涼亭,果然見到了這位「貴人」。
農婦木村氏,丈夫是個賭徒,原本小康之家,現今不但家裏田地全輸掉了,前幾天,吉田組更來人,將她的兩個女兒都抓走了,抵丈夫的賭債。
木村氏去報告警察,警察卻根本不理會,她是春岡大神的忠實信徒,這才來找神主祈禱求助。
中川健在旁翻譯着農婦的話,心裏也沒什麼感覺,現今世界,這種事情太多了。
正琢磨着,一會兒張警官拒絕的時候,自己要怎麼措辭才令這農婦不至於太失望,卻見張警官一笑:「木村女士,你現在給我一元錢,算是我的酬勞,我來幫你救回你的女兒!」
中川健一呆,忙按照張警官所說翻譯。
木村氏立時欣喜若狂,可往身上摸了摸,突然再次嚎啕大哭起來。
陸銘咳嗽一聲,戲份過了,忘了1元錢,可能對這些農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便在這時,神宮寺兵姬出現在了中村氏身畔,摸出一個銀幣,小心翼翼道:「大人,我可不可以替她付給大人酬勞?」
在東瀛,帝國幣是法定貨幣,但王國也鑄幣,一個銀幣,大體上和帝國1元錢貨幣價值相等。
陸銘笑笑:「可以。」還好有她來解圍。
琢磨着,陸銘道:「打電話約下阿信公子,我們一起去多福博彩館。」
……
多福博彩館是本地最大的賭場,吉田組有三分之一股份。
此時大廳的一個骰盅桌台前,陸銘正隨意的押着大小,他右側坐着風度翩翩的阿信公子,左側坐着一襲黑色和服艷美而又滿是冷冽氣息的神宮寺兵姬。
陸銘用一元籌碼起家,現今已經贏到了六十四元。
阿信公子在旁笑道:「張君今天的運氣實在不錯。」
這張桌台前,全是川本組浪人,但他們並不跟陸銘走,而是隨意押着大小,有輸有贏,但旁人便沒有來押注的空間了,而且,自都要躲遠些。
可饒是如此,有人連戰連捷,押大小連中6次,1元的籌碼翻了64倍,還是漸漸有人來看熱鬧。
對面擲骰子的荷官倒是神色如常,他熟練的搖動骰盅,又啪的落定,用東瀛語喊着類似中洲語的「買定離手」。
陸銘掂了掂手裏的一把籌碼,也就是六十四元的籌碼,順手壓在了豹子上。
身後看熱鬧的人一陣驚呼。
押骰盅有不同的玩法,比如押大小,就是一賠一,但也可以押點數,有不同的賠率。
押豹子的話,就是一賠三十三,更可以精確到是押小豹子還是大豹子,賠率是一賠200.
這些賠率,都是漸漸形成的,大多數賭場便都採用,應該是經過了高人的論證計算,保證賭場最終永遠是贏家。
莊家是豹子的話,不管賭客押大還是押小,莊家都通吃。
而看到陸銘不押大小了,而是將六十四元的籌碼押在了豹子上,荷官的臉色終於有些變了。
因為他確實搖了個豹子四。
當然,他並不是本賭場最出色的荷官,並沒有搖幾點是幾點的本事,他是動用了骰盅里一個小機關,換了骰子,原來的三粒正常骰子落入了骰盅底部,彈出的這三粒新骰子,不管怎麼搖,都是豹子四,因為是特製的,其重心部位,確保其搖出的都是四點。
「開盅啊!」陸銘笑着催促。
荷官無奈,咬牙揭開了盅。
周圍立時驚呼一片,是豹子,一賠33。
陸銘手裏的籌碼很快變成了兩千多元,其中有一枚千元的大籌碼,在大廳來說,是很少有人會兌換這種大面值的籌碼的,能用千元籌碼一次次押注的,肯定不在大廳玩。
「這張桌最大限注1000啊?」陸銘搖搖頭,待荷官骰子落定後,將一個千元籌碼扔在了大上。
開盅,周圍更是震天驚叫。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陸銘押了幾次大小,都中了,雖然每次只能贏1000元,但賭徒們已經瘋狂,可惜,明顯這張桌台被暴力團的成員把持了,沒人敢湊進去跟着投注。
何況,對方明顯是奧越浪人服飾,賭徒們大多知道,川本組來了吉田,正和吉田組談判。
這明顯是兩大暴力團明爭暗鬥的一次較量,傻子才會湊進去做炮灰。
「神宮寺組長!你們好雅興!」清朗的聲音,走過來一群吉田浪人武士,賭徒們立時紛紛讓開條路。
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灰色傳統和服,臉上笑眯眯的,正是吉田組重要幹部吉田盛行,也是此間博彩館的若頭,也就是館主。
陸銘對吉田盛行一笑:「玩一玩嘛,今天我運氣不錯!」
站在陸銘身後的中川健膽突突的幫他翻譯。
吉田盛行笑道:「好,希望你們玩的盡興!」
跟在吉田盛行身旁的一名漂亮和服女子走過去,替換下了原來的荷官,也換了骰盅,換上的是很正規的骰盅,和精通千術的人賭的是千術,用這種很容易被揭穿的作弊器皿,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來,最後就算贏了對方,對方惱羞成怒揭破骰盅有詐,這賭場以後也別開了。
這女荷官手法便多了,各種飛骰盅之類,而且,陸銘果然不再是連續贏下去。
可是,押十次,總能贏個七八次,總體趨勢,面前籌碼越來越多。
吉田盛行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我賭這次是小豹子!」陸銘突然將千元籌碼押在了小豹子區,也就是豹子一到豹子三,如果中了,是200倍賠率。
女荷官微微一笑,揭開骰子,立時一呆,骰盅里赫然是三個一。
其實,她確實搖了三個一,但見對方押小豹子,在開盅的瞬間,小拇指指甲片彈出,這是極為精巧的小機關,撥動了裏面的骰子。
但好像沒奏效,明明感覺將其中一枚骰子翻了個個兒。
200倍賠率,一千元,便要賠20萬。
四周本來已經不敢大聲喧譁的賭客們,再次驚呼起來。
阿信公子一直在旁微笑看熱鬧,可此時,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吉田盛行慢慢走上前,滿臉驚恐的女荷官退下。
「神宮寺組長,你到底想做什麼?」吉田盛行陰森森盯着神宮寺兵姬。
陸銘笑道:「神宮寺組長只是陪我來玩的!我呢,是因為我的一位朋友,她的丈夫叫木下一郎,他在這裏輸了很多錢,現在,兩個女兒被你們抓來抵債,我想,我贏得這些足夠贖回她們兩個了,多的,算是我給貴號的賠罪!以後呢,我那好朋友木下一郎不管輸多少錢,都和他家人無關,這一點,相信吉田若頭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旁邊賭徒們更是交頭接耳,有人認識木下一郎,在這裏才輸幾個錢,怕是不及這位賭神今天贏的零頭。
「明白了!神宮寺組長放心,我馬上叫人去查,放人!」吉田盛行說着話,對旁邊一名隨從交代了幾句,那隨從快步而去。
陸銘笑着起身:「好,那就這樣了!」
東瀛暴力團有一點好處,栽了就是栽了,不會不守信,尤其在這許多賭客面前。
規矩和信用,是暴力團的立命之本。
「張先生看來運氣很好,不若約個時間再來玩一玩?」吉田盛行又笑着說。
今天被踩場子,可惜最好的荷官都鬥不過對方,好在吉田城裏還有位高人,看能不能請動。
若不找回這個面子,吉田組在川本組面前以後再抬不起頭。
陸銘笑笑:「好啊,明天怎麼樣?」等的就是這句話,一切鋪墊本就是為了調虎離山。
在盛京,就和金田家的人在賭場交過手,感覺現時代下,金田一脈研究賭術的人不少,好像古秘術最適應這個世界能輕易得到金錢利益的,就是應用到賭博中。
駝龍婆婆去刺探時,也說那傢伙正拉着守衛和他賭呢,看來是個嗜賭成性的人。
和吉田組的賭鬥搞得聲勢浩大一些,感覺那傢伙很可能會來看熱鬧。
當然,引得動最好,引不動的話,還有b計劃,也就是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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